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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迷情-夏泠风 第八章:夜 袭
    夜很深了,樱月趴在桌上已经沉沉的睡去。而我却被烦乱的思绪搞的难以入眠,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让人目不暇接难以理出一个清晰的头绪。
    一阵轻微的沙沙声从身后传来,我连忙回身,只见一个老人正在打扫着零乱的房间。我站起身,满怀歉意的向老者望去,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解释些什么。那老者却慈祥的笑了,他小声对我说到:“没关系,不碍事的,我这里常有人彻夜不归的,不过这个丫头有十多天都是这样了,白天出去买点东西,换套衣服什么的,晚上就在这店里趴一会,哎,好让人心疼啊。”我的心中又是一阵的酸痛,他那里知道樱月的苦衷啊!我的耳边仿佛又回响起了樱月怯怯的声音:“夏君,啊,不,泠风,可以委屈一下,今天就在这里好吗?樱月也能喝些酒的,我陪你…,哦,对不起,泠风,我只是觉得这间法术界集会的小店会多少比客店安全些,你知道的,法主的人一直都在…。”
    我不由的转回身,再次向樱月看去。她睡的正甜,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微的颤动,飘逸的长发随意的散落在腰间,而那微微翘起的嘴角上还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我轻叹一声,这本来就还是个未通世事小姑娘,但是现实却让她担负了这么多的沉重,这可能是她这么多天来睡的第一个安稳觉吧。我脱下身上的夹克,轻轻的披在了她的身上,晚风已经和凉了。
    老人收拾完屋子,也去睡了。昏黄的灯光下,只有我还在苦苦的思索着明天怎么去劝说方丈和齐雨,尤其是对齐雨,他能不能有当年孤云道长的胸怀接受世仇的方法哪。墙角处古老破旧的钟嘶哑的响了三声,我拍了拍发热的头,长长的伸个懒腰,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明天再说吧。就在我也准备趴下校函一会的同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我的脑海深处,我站起身,但它又转瞬即逝,我无奈的又坐了下来,可能是有点神经过敏吧。我苦笑一声,又向樱月看了一眼,想看看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有没有掉下来,可就在我看到趴着的樱月时,那个模糊的念头异常清晰的出现在了我的心中,如惊雷般炸响开来。刚才那位老人明明说樱月十多天来晚上一直都在这间小店,那夜袭古寺的又是谁哪?那打伤悔聪的师的又是何许人也?这其中难道有谁在说慌,亦或是除了我和樱月之外还有其他人注意到了那间奇怪的寺庙了吗?那老人没有理由骗我的?一个接一个的疑问接连涌现了出来,我不由呆呆的站在那里,再次陷入了沉思。
    两股冰凉的风悄无声息的向我的两肋袭来,而木然而立的我直到感觉到那透骨的寒意,才猛然清醒过来。两把锋利的寒刃离我已不到3寸远了。“啊。”我惊叫一声,但对于这过于突然的袭击已然根本来不及反应。“铛”的一声脆响,两只白骨手掌从地上冒出,恰好挡开了已经刺到我身前的利刃。我长出一口气,定睛看去,只见不知何时樱月已然挡在了我的身前,她略带红肿的双眼犀利的向四周扫视着,那只晶莹剔透的玉笛也已牢牢的握在了手里。我向四周看去,小店被老人收拾过后显的格外的整齐,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特别的痕迹。“夏君,千万小心了。”樱月紧张的道,以至于又恢复了以前习惯了的对我的称呼。“出来。”一声嘶哑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我和樱月对望一眼,小心翼翼的向门外走去。
    凄冷的月光照在斜斜的小街上,将那些纸马香烛铺子门口的花圈纸人照的惨白惨白,给这条本就显的诡异的小街更增添了些恐怖的色彩。我和樱月紧紧挨着小店的门站着,以避免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而街上一如屋里,空荡而又平静,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法主的忍者。”樱月小声的嘀咕着,一面将背在背后的斗笠摘下递给我,我迟疑了一下,但樱月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心与焦虑,我暗叹一声,将斗笠戴在了头上,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成了一个绝大的累赘。
    樱月将笛子放到了口边,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牵浩上次曾经听到过的乐曲,“以音摄魂!”我心中一惊,但是却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可能是斗笠的缘故吧,我心中暗想。一声清脆的撕裂声传来,我连忙看去,只见左边街上的第二间纸马店门口摆放的纸马的腹部突然裂开了一个大口子,而一个全身漆黑的人一下子从那撕开的口子中滚到了街上,随即就一动不动了。樱月冷笑一声,放下玉笛小心的走上前去察看。而我也渐渐的将紧张的心放了下来,还法主哪,手下居然如此的不济,一下子就被搞定了。可就在这是,我周边的空气中突然闪耀起了点点火花,接连的脆响声传来,当响声停止的时候,只见一个同样全身黑色紧身衣的男子吃惊的站在我的旁边,手中两把闪亮的倭刀上满是缺口。
    樱月闻声转头,大喝一声:“小心!”但也就在一瞬间,只见刚才躺倒在地的黑衣人猛的跳起,抽刀向樱月的砍去。“后面!”我急叫。而樱月此时也感到了危险的存在,挥笛向后扫去,那黑衣人仿佛对那翠绿的玉笛十分的忌惮,连忙抽刀一个翻身,直退出一丈开外,而此时我身边的黑衣人也从吃惊中回过神来,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转瞬间已经和那黑衣人站到了一起。樱月倒着身慢慢的退到我的身前:“没事吧。”她小声的问,声音里充满了担心。“没事,多亏了你的斗笠。”我连忙回答。而就在这时,我却看到在她那鹅黄衣衫的袖口处出现了一抹淡红,我心里一惊,那一刀还是伤到了她!
    樱月用日语大声的呵斥着什么,脸上充满了怒意。而那两道黑色的人影却并不为之所动,依旧木然的站在清亮的月光之下,冷冷的注视着我们。猛然间,一阵不祥的感觉从我内心深出传来,还没等我叫出小心二字,只见我的左右两边的空气中突然出现了无数朵含苞待放的粉红色花朵,而就在我诧异的一瞬间,那些花朵一起绽放,天啊,那那里是什么花啊,分明就是一片片宛如柳叶的小刀围绕着一个个红色的圆球所组成的花样物体,小刀激射,而那球状物体也向我急撞而来,清脆的撞击声中伴随着声声巨响,我被巨大的的爆炸力冲的向后直跌而去,一时间尘土飞扬。
    我从地上站起,顾不上全身说不出的酸痛难受,就急忙向樱月看去。此时的樱月却并没有象我想象的那样狼狈,虽然近在咫尺,但似乎那些怪异的花朵袭击对象只是我,樱月并没有遭受到任何的攻击。我不由苦笑一声,看来敌人已经看出了我是我们一方的弱点,想以我为突破口各个击破。虽然看到我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樱月的眼中的怒火却更盛了,她再次将笛子放到了自己的口边,而这次吹出的却不再是什么悠扬的乐曲,而是一种尖利刺耳的噪音,而随着笛声的响起,一阵阵仿佛来自地狱的吼声从地底深处传来,十数个暗青色的人影从地面上飞速生起,并将那两名黑衣忍者围在了中间,而樱月并未因此停止,她将笛子横握在手中,双手不停的变幻,转瞬间天空中一声沉闷的的巨响,随着响声,无数的红色火球从空中击下,那十数个暗青色的鬼体也嘶叫着冲向那两名忍者。
    那两名忍者并没有特别的惊慌,其中一个取下背后的油纸伞,迅速的将其张开,将自己与同伴罩在伞下,而另一个人也如樱月般双手急动,一只头长双角的狰狞怪物猛的从那人的身上破体而出,向那扑来的鬼体冲去,,随着移动它的身体不停的膨胀开来。通红的火球击中了脆弱的油纸伞,随即化做阵阵的轻烟,而那些暗青的鬼体也随着双角怪物的逼近开始缓缓的后退,那怪物向前一跃,窜到鬼体中间,随即一把抓起一只鬼塞到自己的巨口之中,那鬼凄厉的叫着,但随着那巨口的蠕动,眨眼间就悄无声息了。一股浓绿的液汁从怪物的口中滴下,那些鬼更怕了,它们吱吱的叫着,四散逃去。
    樱月娇斥一声,将玉笛又举到了口边,随即抖手将腰间一件小小的饰物抛了出来,笛声再次响起,那饰物随着笛声也如那怪物一样渐渐膨胀了起来,一只巨大的暗红色怪物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我凝神看去居然有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挡开齐雨春秋笔一击并在今夜一直护卫着我的斗笠上的鬼头,正与这怪物的脸孔一模一样。那暗红的厉鬼嗥叫着,仿佛为弟子徒孙的残死愤怒异常。那双角怪物并不示弱,龇牙咧嘴的向那红色厉鬼靠近,它的双臂不停挥舞,突然它又是一跃,张开双手向巨鬼的喉咙卡去,那厉鬼并不躲闪,而是伸出一只巨大的手迎向那依稀还滴着浓绿色鬼血的双手,一眨眼,那只暗红色的手突然又涨大数倍,一把将那双角怪物的两只手都牢牢的抓在了手里。一声闷响,随即一声凄惨的叫声响起,纷飞的鲜血中,双角怪物两只粗大的手臂竟被硬生生的撕裂了下来,而那红色厉鬼更不怠慢,另一只手爪四指竖起,直直的插入了双角怪物的胸膛,那怪物无力的挣扎着,缓缓的倒在冰冷的街上,转瞬间就化作了一滩腥臭的黑血。那掐诀的忍者闷哼一声,一股鲜血从口中狂喷而出,随即软软的向后倒去。持伞的忍者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疾步上前扶住了同伙。
    樱月并没有就此停手,笛声变的更加急促,那红鬼吼叫着直扑两人,那持伞的忍者大惊,口中急促的念着什么,随即将油纸伞祭了出去,那伞在飞到空中迅速化做一道光幕,将厉鬼与二人分割了开来。急冲的厉鬼狠狠的撞到了油伞化作的光幕上,坪的一声那光幕被撞的粉碎,转眼间就变成了一片片纸屑在空中翻飞。那持伞的忍者也是一口鲜血喷出,再也无力支撑同伴的身体,两人重重的跌倒在地上。那厉鬼已经冲到了他们的身前。
    “别伤他们性命,我还有话要问。”我急忙喊到。樱月秀目流转,随即笛声一变,那巨大的厉鬼渐渐的缩小,不多时又变回成了小巧可爱的玩偶,飞回了樱月的手里。可能是看到有机可乘,那持伞忍者突然从腰间摸出一个闪亮的铁球,猛的向面前的地上摔去,一阵烟雾随之升起。“哎呀,不好。”我惊叫一声“他们要跑。”而此时樱月又是一声怒喝,一道白光从玉笛上激射而出,只没入那浓浓的烟雾之中。
    烟雾渐渐散去,只见在两名忍者原来站立的地方突兀的长出了两株白骨构成的巨树,而那森森白骨组成的枝杈将两名忍者牢牢的抱在人头堆积而成的树干上。樱月的脸上显现出一种得意的神情,她转头向我飞快的撇了一眼,但马上又转回脸去。而我心中却是一阵感慨,接连而至异彩纷呈的法术让我目不暇接,我这才明白那天的樱月果然对我和齐雨的确是一点恶意都没有,如果她象今天一样全力而击的话,我和齐雨会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我稳定一下心神,示意樱月和我一起走到白骨巨树的跟前,我说道:“你问他们,是不是什么雾凇派的法主派来的,是不是曾经偷袭过古寺,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樱月清了清嗓子,就在她要开口问话的时候,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从小街的深处传来:“光荣的武士是从来不会接受要挟下的提问的。”“谁。”我剑眉一竖,应声问到。“你还不佩知道我的名字。”那个声音由远而近,一个身穿雪白旧式学生服的中年人出现在我与樱月的眼前。我和樱月对望一眼,我俩的眼神中都充满了疑问。那人走到两棵树的中间,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困在两棵树中间的忍者,那两名忍者的眼中突然充满了恐惧。噗的一声钝响,那两名忍者一下子爆裂开来,一阵血雾飞散,那白骨巨树被染的血红。而我和樱月的心也随着这声钝响一下子沉了下去。
    “祖国的叛徒。”那男子轻蔑的看了一眼樱月,又回转身看了看我:“古寺是我袭击的,那个秃头是我打伤的。怎么样,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吧。”一口流利的中文居然比有些深受方言影响的国人还要标准。“你们到中国的土地上到底想干什么?”他的高傲刺激了我,我毫不示弱的反问道,同时心里暗想,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果然是冲绝地来得,而樱月果然是被冤枉的。“你知道又能怎么样,你们已经活不过今晚了,除非”,他扫视了樱月一眼,“把你爷爷封印灵穴的秘诀告诉我,或许我还能给你们个机会。”“休想,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樱月决绝的回答到,但突然又是一阵的迟疑,她向我看来,眼神复杂而迷离。我放声大笑:“能和朋友并肩战斗,壮烈而死岂非人生一大快事,更何况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哪。”樱月的眼神镇定了下来,她的脸上似乎还洋溢起一阵幸福和钦佩。“那你们就受死吧。”白衣人恶狠狠的说道,一股浓重的杀气在天地间涌起,而随着这杀气的增强,一团黑沉沉的气体在白衣人身后快速的涌动。樱月双手持笛,紧紧的盯着白衣人。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都凝固住了一般,恶战一触即发。
    一阵咳嗽声从我的身后传来,“年轻人真的是不象话,天还没亮哪,就大吵大嚷的,吵坏了邻居的话,还让我的店怎么开下去啊。”我急忙转身,只见那个清扫房间的老者从店里走了出来。“老伯,你不能在这里,危险啊。”我急忙喊到。“说了让你们小点声,怎么还嚷啊。”老人的嘴里叨唠着,一边拨开我阻拦的双手,颤抖的站到了我和樱月的身前,将我们和白衣人隔了起来。“你的岁数比他们大,应该更懂事才对,你说是不是啊。”老人仿佛一点没有感觉出气氛的异常,双眼直盯着白衣人问道。我明显的看出白衣人眼中的怒火更盛了,但老人似乎没有感到一点畏惧,依然双目直视,好象还在等着他的回答,而就在这一瞬间,樱月微微的一震,诧异的看向老人,随即我也感到一股强大的能量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流动,汹涌澎湃仿佛已然不堪束缚。白衣人的眼睛一亮,随即又渐渐暗淡下去,而那旋转的黑气也渐渐的平息。许久,他向老人深深的一躬,依旧冰冷而毫无感情的说道:“打扰了”。随即转身离去,不多时就消失在幽深的小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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