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浩是我读预科时的室友,刚认识那会儿,我俩都显得很是礼貌客气,他首先问我:“你叫什么?”“王诚逸,你呢?”“我姓焦……”“性交?”我打断他问道。“是的,焦裕录的焦,我叫焦浩。”他很自然的说着他的姓名,一点不为我的疑问所惊奇。从此我对‘性交’的他记忆有加。
我一路小跑,来到约好的地点,以前在这个学校的分校读过预科,由于分校取钱不便,只好经常坐校车来本部取钱,对本部的分布还算熟悉。尽管时运不佳的我现在还是分校,却是设在了本部里面。
本部环境优美,树木林立,花草甚多,每当夏季下起小雨,学院的绿色如蒙上了一层细纱,朦胧清凉,此时的情侣们兴奋不已,双双撑伞出游,出没在学校各大绿荫小路,甜蜜细语,打情骂俏,能羡死单身汉,沐浴在雨中的路边花儿也羞得低下了头,微风拂面,更增此时的柔情蜜意。由此看来,这里绝对是个适合发展男女关系的好地方。
我到了约会地点时,焦浩已经在那里了,身旁还有两人,一个是女生,另一个可能是他的同学。只是我眼睛不大好,看不分明。我和焦浩同室生活一年,交情非浅,时隔几月后,再度会面,自是欣喜异常,一到话声所及之处便互相示意问好,“嘿,这许久不见,过得杂样?”我笑着问,看他满面春风的样子,也知道生活滋润。“还能杂样?就这么过着,对了,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同学,叫袁野,他一直在和我一起的。”一拍他身旁的人说,只见他,长发飘飘,带一框架眼镜,着一套休闲装,眼睛轻微的打量我。然后又指了指我说,“他叫王诚逸,以前寝室里就他最好玩。”
“你好”我很有礼貌的微笑说。
“你好”他也微笑回了礼,大概是不常和人接触,表情显得不大自然。
刚来到一个不大熟悉的地方却碰到熟悉的人,我的话开始多起来,堆积在脑中,正要畅谈,背上却被一人轻拍,“怎么?都不跟我打招呼啊?”声音娇气十足,充满诱惑,我浑身轻轻一颤,转身间,脑中飞快的搜索着我周围哪个女生会这么说话。
“呀,是你啊,刚才尽和焦浩说话了,没注意到你,不好意思,嘿嘿。”说话间,她早已撅起了嘴,怪罪道:“切,这么快便忘了我了,没意思啦。”她名叫林莎,名字没什么特点,人到是长得挺性感的,这是我以前对她说的原话。
“这个,实在不能怪我,主要是你……”我比了个矮的动作,随后大家呵呵大笑。
“好嘛,我矮行了,这个行了吧。”说完佯怒不理我,我赶忙上前安慰,“我是说你小巧可爱,讨人喜欢,什么时候说你矮了,要是你真的高了,可就不大好了。”她听后笑着转身道:“呸,这么久不见,还是这么嘴滑。”
一路上,我对他们讲述了之前的所遇之人和事,加大喜剧色彩激动讲出,只听得他们哈哈大笑,骂我倒霉,怎么总是遇人不淑。一路上袁野没怎么发话,倒是笑的时候比他人卖力,颇令我好感,笑完了还要惯性的抽几下。
吃饭时,我不敢再讲,怕他们会笑得喷饭,再加之我今日说话颇多,肚子饥饿,只顾扒饭,听他们说话,偶有我插得上口的时候,便含着饭,喷洒接口,引得他们嘻笑大骂。
饭毕,出得餐厅,响起了校园广播,声音不大,听得模糊,料想学校太大,资金太少,喇叭购买不足,不能遍及全校,是以,只能从各处远远飘来,让人竖耳倾听。这让我想起了,以前的学校的中午时分,喇叭里面就会响起播音员的声音“各位同学,大家好,这里是**之声……”天天如此,我们一直认为这句话有着语法错误,“应该在是**之声栏目。”不想播音部却认为这句话没错误,因为是出自我校某老师之口,金口难改。
此栏目内容也是毫无新异,时常能听到这种广播:“某某班的某某人给某某班的人点播一首《一千个伤心的理由》祝她天天快乐,笑口常开……”
此广播收听率奇高,主要是学校一群表达爱慕的人时常光顾,比如一人对某女生有兴趣,想要表白,却比较矫情不敢,是以借点歌为名,传达心意,每到放歌时间,便找个收听效果良好的地段,专神聆听,表情随歌声神往,眼睛对着某处望眼欲穿。一时间,学校广播点歌横行,半个小时不够,便加时到40分钟,还是不够,就加到50分钟,还待再加,却被学校领导干预,拟出规定,很是豪爽的划分出三天为点歌日。让中午爱睡觉,又没合适的女生表白的我,很是郁闷。
林莎有事在身,告别我离开,留下我们三个大男人,无事可做,却是自由了不少,我一直认为带个女人在身边,说话做事不大方便,很是拘束。没女人的话,那是什么事都做得的,由此可以得出我是一个不会讨女人喜欢的人。
我们三人在学校晃了一阵,直到脚上疲累,满身汗水,才决定去找个地休息,经过商议,此地得凉快,又不能无聊的干坐。如此,我们三人同时想到了一个非常合要求的地方——网吧。我随焦浩和袁野的带领下,来到了学校内的网吧,准确的说是电子阅览室——供人学习,查找资料的地方。
一进了门,呼喝声随着热浪迎面扑来,名副其实的热闹。门口一鲜红大牌上写着:“不准玩游戏,文明上网,认真学习。”我不得不惊奇,这里学习气氛异常,向来阅览室里面,只有热没有闹,各人无不是埋头闷声苦学,哪似这里多了“电子”二字,便多了这许多声响。我把这个想法告之了他们,袁野少有的主动发话告诉我那些人是在玩游戏,“游戏?”我更是疑惑,指着那警告道:“那上面不是说不能玩游戏么?”“那是告诉工作人员的。”“哦”我顿时心领神会。
办好了上网卡,刚进学校,这手上也较宽裕,又是新地逢旧人,高兴之余人也大方了许多,自然抢先掏了钱。于是一下午都耗在了激烈的CS对战中。
吃过了晚饭,我告别了他们,回去了寝室。一进门,里面聚集了一大帮人,抽着烟闲聊,由于陌生的缘故让我颇感不适,瞧见人群里只有刘飞见过的,朱林立却是不在,心中微微失望,只好走上前去跟刘飞打了招呼,显得很是热情,像是认识了许久一般。
这个举动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纷纷来问我,不出所料全是那句:“你是哪儿人?”让我不得不再说一次,显然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又得解释一番,幸运的是上午没见到的人都在,一次性解说完了。之后他们显然对我感到陌生,不再理会我,只顾说自己的,把我晾在一边,我只好干坐在床上,听他们说话。从他们说话中,了解不少东西,像一人吹嘘自己游戏很厉害,玩CS能枪枪爆头,之后的接触后,事实证明,确是如此——被人枪枪爆头。
此人名叫冷风,名字与相貌甚合,煞气十足,不说话的时候,倍像流氓。又与性格相反,爱讲话——基本上是废话,大话。后来和我颇玩得来,主要是我俩有共同爱好,就是爱通宵上网。是以我们常深夜结伴外出通宵,日子久了,感情也就加深了,能称兄道弟。
我就这么听着他们的胡吹,无聊之极,睡意涌了上来,觉得新来乍到,不便早睡,便摸出烟来,绕寝室床铺挨个散发了个遍。众人接烟,顿时有了好感,对我问话不止,对着他们的问,我自然挨一回答了,却是懒得多说,问什么说什么,无趣得紧。只好乘着他们无话可问的时候拿出了电话,打给了我的女朋友。
对了,我忘介绍我还有个女朋友,名叫李荔丹,是我高中时认识的,事实上是初中就认识了,只是那时我们互相不知对方认识自己,是以我从来就是碰面擦身过后,回头观望,心中感慨,要是能和她认识该多好啊。
她长得并不漂亮,性格也与我不大合得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喜欢她,之后会和她一起,没有理由,如同她没理由的答应了我一样。朋友告诉我,爱情不需要理由。但那时我迷惑的是,我懂爱情吗?
记得第一次约她出来,我们都很高兴,至少我很兴奋,这是我第二次主动约人,颇有点紧张,尽管有着以前的经验,却是在脑中搜寻不到,不知如何进行约会。幸运的是,她约会经验丰富,没上学后,在家闲着无事,多次约会,经验高出我十倍不止。约会中我一直听她的,她说喝水,我便陪她去。说吃东西,也随她。只有上厕所的时候,我不便陪伴,在外面等候。
折腾了一个下午,身心疲惫的我终于等来了月亮,牵着她的小手,在小道上漫步,听她说着生活中的琐碎小事,颇感兴趣,不断追问,偶而拣几句好笑的话加进去,引得她咯咯发笑。一直到夜深,在她家门口,我俩十分不舍,她扑在我胸口,听我说着情话儿,互相感受着给对方的温热,尽管那是夏天,贴身的接触,让我们汗水涌起,却是衣衫单薄,触感真实细腻,这让青春期的我们,热血沸腾,终于还是定力不足,把持不住……
两嘴粘在了一起(让大家失望了),刚一粘上,我俩便知道对方不是第一次,因为我们都很自然的伸出了舌头,缠绞在一起,滑润香甜,互相呼吸着对方的气息。感受着,享受着。其时,明月在天,路灯昏暗,蝉儿滋啊轻鸣,我早已脑中空白一片,享受着这软肉温香。
良久才分开,兴奋未褪,深情的凝望着对方。“时间不晚了,你早点休息。”我温言说道。她听后不答,伸出手来,抚摩我的脸,心中莫名感动,觉得我应该回应她,于是楼着她的双手,自然也在她后背滑动起来。
“你是真的喜欢我么?”她悠悠的说,眼神中充满了爱意和渴望,远处的灯光映入眼中,晶莹剔透,甚是楚楚怜人。我心神为之一荡,把她楼得更紧了,她啊的一声顺势倒在我怀里,软绵绵的,仍由我紧抱着。“当然,我不爱你,还会爱谁呢?”
每当我回想起来,便羞涩不已,觉得此话在当时说出,毫无逻辑保证,如何让人信得,不料,她却深信了,表现在她听后,双手也是抱着了我。可见爱情的盲目性,冲昏了我们的头。然而那句缺乏保证的话,却是一句真话。
我拨通了电话,刚响过了两声,便被人接起,话筒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诚逸,是你吗?”我心中一阵感动,她还是想预科那时一样,一到晚上便哪里也不去,只是在家静候我的电话。“对不起,荔丹,这个时候才打电话给你。”我把心中微微的愧疚告诉了她。“没事的,我知道你报名挺麻烦的,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打电话来的呢。”话音微微幽怨,却让我倍感关心温暖,之后,她开始嘱咐我要好好学习,别再贪玩了,好不容易转了学,就认真点……
我微笑着恩啊的答应,却不嫌她罗嗦,毕竟分隔两地,我单身在外,有人关心,是件很舒心的事。待她说完,我也讲述着今日的事,“荔丹,今天我认识了一人,特有趣……”我把今日与朱林立的谈话重复添加的告诉了,她似乎对我苦心经营的有趣话语不怎么感兴趣,每当说到一半,便来打断我,扯到了其他事上。令我微微感到不高兴,但却被最后的轻吻话别抹去。
等她先挂掉,我才收起电话,对着窗外一阵出神,晚风拂面,顺着脸颈滑进衣内,身上顿感清爽,我轻轻的呼了后气,微微郁闷的胸口才得以舒缓,心中却升起了丝丝莫名的落寞,脑中思绪渐渐的混乱起来,胡乱的想着一些往事来。
朱林立的回来,把我从思绪中唤了出来,我见到他,自然很高兴,刚想交谈,却不想,操控电力的楼管,睡意已浓,早早的熄了灯。于是楼里叫骂成一片,大致内容就是希望能把灯打开,可以的话,顺便与他家祖宗祖母老母,发生某种不正当的关系。吵闹一直到老师的到来,才得以平息。
我洗漱完毕,上了床。由于楼里热闹的气氛渲染他们各个来精神,也不急着睡,说笑成一片。听着朱林立讲鬼故事,众人在听之前都是把胸脯拍得啪啪响,像一阵阵回音,扬言自己不怕鬼,见人不信,便拿出实例,吹牛见过鬼,于是问他遭遇如何。他便大肆编造,鬼话连篇,吹牛变吹鬼,思想幼稚,言语间逻辑大乱,漏洞百出,偏又是大言不惭,激动莫名,倒似真有那么回事,我心道:若是真有鬼,定守在一旁大笑。
朱林立确是看书不少,鬼故事一筐一筐的,故事经典不说,说讲时口气也颇拿捏到位,直揪人心。众人听得一阵寒冷,大热的天,都拉上了被子,探出个头,静声聆听。当一个故事讲完时,众人似还未恢复,安静了老大一会儿才发话。
“切,没新异,不吓人”
“都听了好几遍了还能吓住人吗?”
“没趣。”
朱林立笑了笑,没有说话,却见我下得床来,说道:“厉害,这样都不怕。”我嘿嘿一笑道“我军训那会儿早怕过了。”没等他们发问,继续道:“我军训时,每每晚上就和人讲鬼故事,那气氛才是没话说了,而且高手云集,那故事讲出来一车一车的。”显然比朱林立的一筐一筐的要多得多了。
众人这才发现我下得床来,均是吓了一跳,问道:“干嘛呢?”“上厕所啊。还能干什么?”我心中有点不悦,自己被吓到了,还不许我上厕所?众人一听后,纷纷下床,表示要和我一起上厕所。
其时,寝室里黑暗光弱,凭借窗外月光也只能看到众人黑呼的身影。此时众人同时迅速翻身下床,我站在寝室中间,只觉四面蠕动,黑影压来,动作间,床上吱吱怪声不断,很是把我吓了一跳,以为是丧尸复活。
借着光,我望向了朱林立,见他耸了耸肩,意思像是在说,瞧,他们就这样。众人排好了队上厕所,各个憋尿甚久,泄出时,颇费时间。我被挤在了最后,竟然等了好几分钟才轮到我。待我小便归来,想要上床时,却被一人叫住,说,“嘿,你来我们寝室,可算你倒霉了。”我问:“怎么了?”“我们寝室是出了名的爱晚上说话,一说就是几个小时,不到1点不睡觉。”说完,居然嘿嘿的笑了几声。
很高兴么?
结果那一晚,的确是很晚才睡,比之他们所说的晚睡时间更晚了两个小时。因为那一晚说话的主角是我。夜很深的时候,几人仍是精神健在,睡意无踪,兴趣盎然的听我说话。最后我告诉他们在我来这里之前,寝室里只要是有我在的时候,不到三点不睡觉。
寝室里立时哗然议论,纷纷意识到了,倒霉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