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庭夜静,凉蟾如昼,垂杨舞困,娇莺归巢。青楼深院,小桥流水,鹊起危楼,丁咚琴韵。
太子匡仁双目微闭,一只细瘦的手指自然地和着琴音击打着自己的大腿。
纱灯如月,朦胧地照着抚琴的婉约的俊美玲珑的身姿,如诗如梦的操琴的玉指,面带凝重的绝世的面庞。
冰河乍裂,泉水淙淙,乱蝶纷飞,春花喷放,百鸟轻啼,月轮如华——突然,风雨似狂,惊雷如鼓,摧花折蝶,惊涛拍岸,樯倾戢摧,山呼海啸——
琴音轧然而止,婉约亦伏琴轻咽,美丽的肩胛不停地抽动。
匡仁拿手轻抬起婉约的螓首,已经是俏泪落眶、梨花带雨。
匡仁轻声问道:“你今天怎么了,竟如此伤情?”
“太子待婉约如此情深,可惜婉约没福,不能享受久远,心里实是难过!”婉约哽咽轻吟。
太子叹了口气:“我不说了吗?待我登基之日,我就纳你为后,我们朝夕相聚,日夜相伴,朝听大家弹曲,晚看银河牵牛织女!我的话难道你还不信吗?”
婉约哭声大起,半天才稍止,低声说:“太子宅心仁厚,浑不知身处险境,太子不理醉牡丹,恶根已种,如今她投进皇后营中,上下联手,太子危如累卵!”
匡仁一惊:“春雨人不安分,我亦早知,但和淑宫联手,似是不太可能,虽然她是那女人所送,又是她们同门,为我所恶,但两女皆人之龙凤,互相倾轧,难容一池,怎么可能联手对我?”
婉约苦笑:“难道你不知她和三皇子已勾搭成奸吗?她肚里万一有匡礼的孩子,你说她还会和那女人对立吗?”
“她和三弟有染?怎么可能呢?三弟尚在齐鲁,她又没去,怎么能在一起?”太子摇了摇头,他自己也有一支情报队伍,每天把各方面的情报汇集上来,从来没匡礼回京的消息啊!况且藩王回京必须有父王文牒才行,他怎么会回来呢?
婉约凄然一笑:“太子过于忠厚,必被人骗,那匡礼来京已达数月,虽然身居简出,但一直夜宿储芳宫里,这已是尽人皆知的事实,太子的下人怕是恐太子羞颜,不好禀报吧!”
太子浑身一震,爬起来道:“我有点困了,今天到这吧,谢谢大家为我抚琴!”
望着匡仁带着下人匆匆踏桥而去的身影,婉约轻叹一声:“他不该这么死!”
她身后闪出一年轻俊秀、身材硕长的文士,轻走过来,从后面搂祝糊的纤腰:“别悲天悯人了,人过于忠厚老实,注定不是当政的材料,在这权欲熏天的官场,别说他当一太子,就是当一小吏怕也难自保啊!不过,今天你这几句,宫里怕是会掀起一场内乱了!”
婉约轻轻掰开他的手,转回身轻点了他一下额头:“你不就是要这效果吗?”
那人淡淡一笑:“他们家过于招风,朝廷不乱,难以出行啊!”
原来这来的正是吕媛之弟吕方欣,他是奉吕媛之命来接蒙康军队的几个将军的家属的,这也是蒙康当时未降的关键。他考虑到吕媛巧计白百出,才求她就出这几家的家属,否则一旦投降,必然会遭赵如意的毒手。
吕方欣是带吕媛的三道秘扎来的,这第一道扎就是“惑乱宫廷”,他就来找这惜春楼的婉约来了。
走出惜春楼,东方已经冒白了,吕方欣暗想:“这一招不知道是否管用啊!也不知二弟那第二道扎是什么!”
吕媛的二弟吕方梁这时正混在京城东边夫子庙的难民里。
大秦从天启元年就开始重赋猛徭,修长城、建阿房宫、 造骊山始皇帝的地宫,一征都是上百万的民工,加上官吏横征暴敛,大河泛滥,造出属百万的灾民流离失所,饿殍遍地。以京都咸阳最甚,夫子庙一带的流民就达十余万人,他们扯起席棚,搭起草寮,靠到处乞讨为生。 吕方梁混进流民里,带着人专门去找大户人家讨要,他会打呱搭板子,唱得一口好的莲花落,走到哪都可以敲开施舍的大门,不几日就俨然成了流民的领袖。但他没有轻动,大姐说了,必须等宫廷乱起,他才能开始行动。
“啊——哎——呀”
一阵阵的撩人魂魄的呻吟从储芳宫里传出,太子妃花春雨那丰满惹火的胴体刚刚在匡礼的胯下扭动得欢了点,两个人还没进入状态,外面就响起匆匆的脚步声,匡礼刚要撑起身体,却被花春雨的双腿夹紧身子,不容离开。以来小宫女仙儿就不识时务的匆匆跑来:“太子妃,不好了,太子朝这里一来了,还带着两个人!”
匡礼一惊,那精关大开,恰逢太子妃忙推他欲起,那粘粘的东西竟弄了一床和太子妃花春雨一下身,花春雨不满地轻哼了一声:“讨厌!”忙匆匆擦了擦,一面找衣服忙穿,一面低声说:“快躲帐后,他知道会杀了我们!”
匡礼急忙赤裸的钻进屏帐之后,花春雨刚要撤去床单,太子匡仁已经哈哈笑着进来了:“三弟往哪里乱钻呀?花春雨这烂货就这么值得你动情吗?你可知道那明月湖下沉着的一个男子,那物件可是比你的好使,比你的大多了,那都没满足他的欲望,就你这小体格,两天不就被他抽干了呀?你到时闹个精尽人亡,你那个老妈可就白下这么大力气来算计我了!”说着他手一挥,两个武士抽刀扑向屏幕后面。
两个武士片刻就转了出来:“太子,这里没人?许是逃走了!”
太子一愣,看看犹在颤抖的花春雨:“你到挺衷情于他的?”
花春雨松了口气,口气强硬地说:“我是女人,你不给我,他人肯给,我为什么不珍惜?”
太子一摆手,两个武士退出,他转身刚要走,花春雨娇躯颤抖着拉着太子的胳膊连说:“不干他的事,是我强迫于他!一切都冲我来吧!你别找他去了!”太子用力地想把她甩开,欲朝外走去,但没甩开,自己竟在那呆立住了,
就在这时,光着个屁股的匡礼不知道从哪跳出,一刀挥出,匡仁的头已经飞出殿外,身子噗的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