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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九指赌王
    听了叶星落的回答,雷九指顿时笑出声来:“哈,绾妖女?她的弟子居然也这么大了?”
    叶星落仍是恭恭敬敬答道:“晚辈其实是半路出家,十岁的时候才被家师收为门徒。”
    雷九指眯着眼看着叶星落,笑道:“可你的行为却是标准的魔门作风。居然敢与慈航静斋乃至当今天子作对,你究竟想干什么?”
    叶星落一笑:“家师对晚辈有养育教导之恩,她虽不言,晚辈又岂能不知她的心愿?一统圣门,令《天魔秘》重归于一既是家师梦想,作为弟子,晚辈岂能不尽力助她完成心愿?这本是我们圣门自己的事,与慈航静斋乃至李世民根本是毫无关系。说到与他们作对,也是他们寻衅在先,圣门纵有千般不是,也不能引颈就戮,任人宰割。”
    雷九指好像觉得很有趣的样子:“听你这么说,倒是理直气壮。可一统魔门是石之轩也没有办到的事,你觉得你能行吗?”
    叶星落淡淡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做过,怎么知道不行?”语气似平淡,却透出一股强大的信心。
    雷九指沉吟道:“我对魔门的人从来没什么好感,甚至可以说是深恶痛绝,不过我倒是看你这小子挺顺眼的。嗯,我究竟该怎么办呢?”一时难决,雷九指又自语道:“说起来小侯也是魔门中人,不过却是很够兄弟,看来魔门中也不一定人人邪恶。”
    叶星落笑道:“雷前辈所指,一定是侯希白侯师叔了。”
    雷九指问道:“你也知道他?”
    叶星落点点头:“家师曾对晚辈详细讲述过你们之间的事,少帅寇仲和徐子陵兄弟,以及侯师叔和雷前辈都是家师极为推崇之人。晚辈对你们也是非常敬佩。”
    雷九指怪笑一声:“你小子的马屁倒是拍得挺响,不过无事献殷勤绝非好事,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叶星落正色道:“前辈误会了,我绝非拍马屁,而是真心仰慕几位前辈。别人不说,光雷前辈几乎以一人之力摧败香家贩卖人口之事,就足以传诵千古了。其他赈济灾民,济弱扶困的侠义之举就更不用说了。”
    雷九指定神细细打量了叶星落一番,叶星落仍是毕恭毕敬的模样,雷九指忽然摇头:“古怪,你这小子真古怪,光从表面看,怎么也看不出你是魔门中人,可你又确实是出身魔门。算了,既然你也没有什么显著的恶行,而且又是秋才女的客人,我也不管那么多了。这样吧,只要你答应我两件事,我就准许你留在风雅阁。”
    叶星落微微一笑:“前辈请赐示。”
    雷九指严肃说道:“第一,不许对秋小姐起坏心。第二,不得在风雅阁闹事。”
    叶星落一本正经答道:“前辈这句话可说错了。”
    雷九指皱皱眉头:“我什么地方错了?”
    叶星落笑笑:“第一,我和秋小姐只是以乐论交,并不牵扯男女情事,前辈用心虽好,这心却操得有点多余。第二,秋小姐乃是有主见之人,她的事大可自己处理,不劳前辈费心。至于闹不闹事,晚辈只能保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雷九指怪眼一翻,“哦”了一声:“这么说来,你是一条也不答应了?”
    叶星落恭敬答道:“晚辈只能说尽力而为,但世事难料,并不敢夸口乱下誓言。”
    雷九指忽脸现苦笑:“我说了半天等于白说,不过你小子倒也说得有理。好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尽量不要给我添乱就行了。如果真有什么不开眼的人敢来闹事,我雷九指也不是吃素的。”言罢不再理会叶星落,将目光转而投向花浪。
    花浪却是难得的规矩,自进门以来就老实无比,既不说话,也不乱看,此刻坐在那里,居然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反倒是关度飞毫不客气,懒洋洋地斜倚着椅背,闭目养神,惬意之余,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叶星落和雷九指的对话。
    雷九指的目光一落到花浪身上,花浪忽然起身离座,快步来到雷九指面前,什么也没说,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一下不仅叶星落大惑不解,连关度飞也惊得坐直了身子。只有雷九指似觉理所当然,叹息一声,悠悠道:“居然是你小子,你竟然又跑回来了?”
    花浪一脸惭愧地说道:“三年前晚辈逃离长安时,前辈曾叮嘱晚辈,与关中剑派之事一日不解决,一日不得回来。前辈对晚辈恩重如山,这话晚辈本当至死凛遵,可这一次机缘巧合下来到长安附近,晚辈不由有些思乡心切,就偷偷跑回来了。这事是晚辈不对,请前辈责罚。”
    雷九指又是一叹:“我这么说也是为你好。关中剑派的邱老头妄自尊大,我都为你说不上什么话,而且你那事虽颇多蹊跷之处,却是无凭无据,实在无法指证陷害你的人。身背黑锅虽然苦了点,却也胜过糊里糊涂冤死,所以我才劝你远避他方。此次你回来,心情我当然能理解,可是却太过冒险了,当年之事未了,如让关中剑派知道你小子回来,你的麻烦可就来了。”
    花浪眼中闪过喜悦之意,仍恭敬说道:“多谢前辈关心。不过前辈所说之事已经解决了。”
    雷九指登时大为惊讶:“居然解决了?怎么解决的?”
    花浪老老实实地将这一天发生的事讲述一遍,雷九指不由听得目瞪口呆。沉默半天,雷九指方叹道:“你们几个小子真是胆大包天,连慈航静斋的东西也敢偷。”
    花浪小心翼翼地道:“我本来也不想的。只是首先这书对星少的师傅极为重要,而且本来也就是他们魔门的东西,说起来也并不理亏。而且星少在并州时曾救过我的命,看星少束手无策,我就忍不住就帮了他一点小忙。知恩图报,这也是前辈教导过的。”
    雷九指哼了一声:“就你小子理由多。唉,我都不知该如何说你了,不过看叶小子最后居然肯用这本书来换你的小命,且帮你解决了与关中剑派的旧账,你倒也不算帮错人。只是书终究又落到慈航静斋手中,你准备怎么办?”最后一句却是问叶星落的。
    叶星落苦笑一下,没有说话。花浪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被雷九指挥手制止:“算了,我也不问了,你们也不用说了,这事就当我不知道好了。”花浪脸上顿时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雷九指的目光又落在花浪脸上,沉声问道:“这么说来,你现在已经不算是关中剑派的弟子了?”
    花浪恭敬道:“是。”
    雷九指沉吟道:“我早看你这小子不错,可惜你已先入了关中剑派,限于江湖规矩,也就只能偷偷教你些东西。现在既然没有了这一层顾虑,你若是愿意的话,就叫我一声师傅,我也好把一身技艺尽授于你,留个传人。”
    花浪大喜,恭恭敬敬连叩三个响头,大叫道:“师傅在上,弟子花浪叩见师傅。”雷九指大模大样地受了花浪的大礼,挥挥手道:“可以起来了。”花浪又磕了一下头,这才站起身来,但仍恭敬伺立一旁。
    叶星落和关度飞互相看了一眼,既惊异于世事的无奇不有,也为花浪拜师而高兴。
    雷九指先示意花浪坐下,这才转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关度飞:“那天教训郑冲的人就是你吧?我还得谢谢你。唉,你们三个胆大妄为的小子聚在一起,想不出事也难,我只能自求多福,别让你们将风雅阁的楼也拆了。”
    花浪等人忙齐声答道:“绝对不会。”
    雷九指打个哈欠,起身道:“好了,你们想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晚饭时再聊。花浪,吃过晚饭跟我一起出去,我要正式开始培训你了。”
    花浪顿时变成了苦瓜脸,但仍恭敬答道:“弟子明白。”雷九指当然看到花浪的表情变化了,狠狠瞪了他一眼,也不多说,伸个懒腰回房去了。
    厅中只剩下兄弟三人,关度飞开腔了:“你们一个有美女相陪,一个有师傅教导,接下来倒是不愁没事可做,可我该怎么办呢?”
    花浪一瞪眼:“你是不是男人?”
    关度飞没好气道:“废话。”
    花浪笑道:“那你还问这么无聊的问题?这里可是一处青楼,没事你去喝喝花酒,听听小曲,岂不逍遥自在?告诉你,这处的姐儿可不那么势利,以你的人才,想来没钱也会受欢迎。而且,你还用担心钱的问题吗?有我师傅在,你什么也不用担心,他可是长安第一富豪呢。”
    雷九指愤怒的声音顿时从房中传出:“花浪小子,师傅刚收下你,你就想着败师傅的家业?”
    花浪一惊,连声道:“弟子不敢。”旋即转向关度飞喝道:“别以为是兄弟就可以混吃混喝,告诉你,我可是公私分明的。这里的规矩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但没钱也别想混水摸鱼。”
    对叶星落和关度飞眨眨眼,花浪对着雷九指房间的方向恭敬问道:“师傅,弟子这么说应该可以了吧?”
    雷九指的笑声传出:“算了,别把师傅搞得像个势利铁公鸡,叫你的兄弟自由活动吧,一切费用我全包了。唉,钱是小事,可收你这么个弟子,想来我以后有的头疼了。”
    雷九指自己叹息不已,厅中三人早笑成一团。叶星落忽然起身,笑道:“两位兄弟先坐会儿,我去找秋才女谈谈咱们的生计问题。”
    花浪又对他眨眨眼,一本正经道:“星少,我师傅刚才可警告过你了,千万别惹我师傅生气,明白吗?”
    叶星落一仰头:“哼,少用师傅来压我。有个师傅很了不起吗?我也有。”昂然向秋雨苇的房间走去。
    花浪和关度飞先一愣神,旋即不能自制地捧腹大笑。
    叶星落刚到秋雨苇门口,便听到里面传出秋雨苇和青青夫人的笑语。定了定神,他伸手叩响了房门。
    门开处青青夫人已经站在门口,看到叶星落,她笑容满面道:“是叶公子呀,快进来。对了,我家那老头子没有得罪你吧?”
    叶星落笑道:“雷前辈德高望重,怎会让小辈们难堪呢?青青夫人不用担心。”
    青青夫人摇摇头:“他就喜欢倚老卖老,是叶公子不做计较才对。好了,既然叶公子来了,我也该走了。”含笑为秋雨苇带上门,青青夫人迈步向大厅走去。
    青青夫人刚入大厅,便见一个人影突地扑到在地,高喝一声:“弟子参见师娘。”除了花浪还能有谁?
    叶星落一进秋雨苇的房间便先打量了一番房中的布置。这是一间不大却很雅致的屋子,摆设并不多。床头一个小梳妆台,窗前一张书桌。桌上摆放着一张古琴,两边墙上却是几幅山水画。最有趣的是窗户上还挂着一串风铃,微风徐来,顿时响起一阵悦耳的铃声。
    秋雨苇端坐琴前,用眼神示意叶星落坐下,随手拨弄着琴弦,她开口问道:“雷大哥找你有什么话说?”
    叶星落刚坐到她侧面的椅子上,正为屋中的气氛感到一阵沉醉,忍不住脱口说道:“他让我不要对你起坏心?”
    秋雨苇讶然转头,惊呼一声:“什么?”
    知道说错话了,叶星落连忙补救:“雷前辈也是一番好心,怕你被坏人所骗。”
    秋雨苇深深地注视着叶星落,问道:“你是坏人吗?”
    叶星落苦笑:“我怎么回答呢?坏人也不肯说自己是坏人的。不过我是圣门中人,也就是江湖人称魔门的门派。对大多数人来说,圣门中人都是大奸大恶。”
    秋雨苇摇头道:“乐为心声,我听过你吹奏的曲子,绝对不相信你是坏人。”
    叶星落微微一笑:“听你这么肯定,连我自己都有点相信自己不是坏人了。”
    秋雨苇横他一眼,笑道:“你好象很喜欢当坏人?”旋即又梦呓般道:“那是一首梦一般的曲子,不过却有你自己的感受在里面。我听得出对生命的热爱,对未来的憧憬,尽管有一丝迷惘,更多的却是积极向上的气势,这样的曲子,怎能是一个邪恶之人吹奏出来的呢?”
    叶星落闻言一震,盯着秋雨苇突然明亮起来的眼眸,不能置信地问道:“莫非你是我肚中的蛔虫,怎么连我的迷惘也听得出来?”
    秋雨苇淡淡一笑:“你我虽是今日初见,但你对我来说却像一个老朋友,因为通过音乐我已经了解你了。”
    叶星落愕然道:“那我在秋小姐面前岂不是什么秘密也没有了?”
    秋雨苇忍不住笑道:“你有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吗?让雨苇了解一下有什么了不起的?”
    叶星落摇头苦笑:“见不得人倒不见得,但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实在是古怪。不过说到音乐,我忍不住想要恭维小姐一番,小姐确是难得奇才,在下佩服不已。”
    秋雨苇笑盈盈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叶星落笑道:“因为你那天所说的旋律难以把握正是《天梦曲》的特点,从没有人能在听过《天梦曲》后记下谱来。小姐当然也有这种感觉,不过小姐却能另出机杼,凭着《天梦曲》的乐意另度新曲,怎能不让人叹服?”
    秋雨苇沉思起来:“《天梦曲》?倒真是曲如其名,确是如梦如幻。不过你说的没人能记下谱来我可有点不信,凡曲皆有谱,此曲怎会例外?也许那天我是没听清楚,再听一遍的话肯定会记下来的。这样吧,你再吹奏一遍给我听,看我能不能记住。”
    叶星落苦笑道:“小姐不用激我了,我既来赴约,当然会满足小姐的心愿,只是在这里吹奏,怕是不太合适吧?”
    秋雨苇看看四周,恍然道:“的确,这里的环境气氛实在不够韵味。不过也不一定非要你吹奏才行,你把曲谱给我看看也算你过关。”
    叶星落摇头道:“曲谱我不能给你。”
    秋雨苇皱眉问道:“为什么?”
    叶星落苦笑不已:“小姐还没听明白吗?这曲子根本没谱。”
    秋雨苇不能置信地睁大了双眼:“怎么可能?那你是按什么吹奏的?”
    叶星落学花浪般装腔作势,悠然道:“此事说来话长,小姐且莫心急,听我慢慢道来。”
    秋雨苇大感兴趣,催促道:“少卖关子了,快点说吧。”
    叶星落一脸追思神情:“我本是出身圣门阴癸派,本门秘籍是《天魔策》。除了作为最高心法的天魔大法外,在《天魔策》中还有一段曲谱模样的东西。”
    秋雨苇问道:“是《天梦曲》吗?可你不是说《天梦曲》没有曲谱吗?”
    叶星落摇头道:“不是。这段曲谱据说是圣门一位前辈留下的,可是真按曲谱吹奏出来却是难听的噪音,让人根本听不下去。圣门盛传这曲谱中蕴藏着大秘密,却始终没人能参透。”
    秋雨苇大感奇怪,不由自主问道:“后来呢?”
    叶星落笑笑:“后来这秘密让家师给悟通了。家师乃是不世出的奇才,早在十年前已将天魔大法练至十八重的最高境界,当她再度看到这段曲谱时,突然想到这并不是曲谱,而是一种武功心法。”
    秋雨苇惊叫一声:“怎么可能?”
    叶星落笑道:“是不可思议,不过却确是如此。家师以人体五道主经脉对应曲中五音,居然真的就整理出了一套武功心法,还将这心法传于我。我的一身武功就是从这心法而来。”
    秋雨苇还是不能相信,又问道:“那《天梦曲》又是怎么回事?”
    叶星落不由有些得意:“当我可是修练家师整理出来的这套心法时,隐隐觉得真气流转间似有某种节奏,有一天我忽发奇想,借着这节奏吹响了玉箫,想看看会有什么效果。”看了全神贯注静听的秋雨苇一眼,接着道:“结果,《天梦曲》就由此而来了。”
    秋雨苇忽笑道:“你一定是在编故事,我才不会信你。”
    叶星落正色道:“千真万确,绝无虚言。正因为这曲子完全是凭着练功时的节奏而来,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吹奏的是什么,所以才会没有曲谱。”
    秋雨苇惊叹一声:“还真有其事?不过这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叶星落接着说道:“家师听过之后,就将这首曲子命名为《天梦曲》,而我所练得功法也就成了天梦大法。但对于这首曲子的难明之处,家师也是百思不解。那天听过你自度的新曲后,我隐约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如不是身不由己,我说不定早来找小姐一叙了。”
    秋雨苇沉思之余,仍不忘横他一眼:“还好意思说?害得我都重金悬赏了,你都不肯来。”
    叶星落叹道:“天梦大法从没有修练过,一切都得我自己摸索,那天听过小姐的琴曲之后,却突然打通了几道从未练过的经脉。小姐的琴声既然对我有如此功效,如不是真的形势所迫,别的不说,只是为了武功的长进,我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秋雨苇幽幽一叹:“你老说形势不由人,到底是什么事呢?”
    叶星落苦笑一声:“一言难尽,可以告诉小姐的是,我现在在长安可是仇家遍地。”
    秋雨苇不由一惊:“那就怪不得了。不过你终究还是来赴约了,难道你不怕吗?”
    叶星落笑笑:“说不怕是假的,但最怕的还是担心连累你。”
    秋雨苇沉吟半晌,忽展颜一笑:“朝闻道,夕死可矣,只要能悟得乐中妙谛,纵死又何妨?”
    叶星落叹道:“难得小姐有如此胸襟,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一切听小姐安排好了。”
    秋雨苇笑道:“好,这可是你说的。既然一切听我的,那就今晚陪我去曲江园赏月。”
    叶星落洒然道:“悉听尊便。”
    秋雨苇对他的反应大感满意,又笑道:“既然大家都这么熟了,也就不用太客气,直接叫我雨苇好了。”
    叶星落一笑:“其实我早就这么想了,只是怕雨苇你不高兴。”
    秋雨苇心情大好,不由横他千娇百媚的一眼:“也难怪雷大哥不放心你,你还真不是好人来的。”
    这时却忽然响起敲门声,叶星落应声开门,却见花浪笑嘻嘻地站在门外。
    花浪探头探脑地向屋中张望一下,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了。小弟只是想借笔墨纸砚一用,不知道方不方便?”
    叶星落闻言一愕,花浪没事要笔墨纸砚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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