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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章一个雅贼
    斜对面地当间独坐的倒霉蛋,是个入室窃贼。出门归来的主人,把他堵在了屋内。这位主人走南闯北颇有胆识,回来见到有人在替他搬家,当时就怒发冲冠了。他体态魁梧加上以前练过的武把式,都在这关键之时起了关键作用。那贼子几个照面就俯首受擒了,主人满足了一番手足之欲后,把贼人扭送到了派出所。
    所里审讯时,窃贼只承认了此次的罪行。还说自己是鬼迷心窍,以后一定要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并请求政府给予宽大处理。但经验老到的所长,从他作案的手法上判断出,这人不可能是首次犯案。可他确实没有案底,又死活不认有其他的罪行。所里用尽方法也没别开他的嘴,正要把他送走上交时,所长想起了刚招揽来的郭秉权。他想反正自己是招式用尽了,不如让郭秉权前来试试,看看他是否真的具有传言中的威慑力。
    再审时,奉召助威的郭秉权也只能是作个旁观者,主审的是所长加郑威。他细观面前的窃贼,虽然此人‘色彩缤纷’的脸上显示着懦弱,但郭秉权却感觉到了他骨子里的韧性。看来这人有些不好对付,自己的辅助魔法主要是作用在人的精神上,对付意志坚定的人时,会打不少折扣。
    由于有郭秉权的事先叮嘱,开审时所长的态度显得平易近人。窃贼也表现得很是合作,有问必答,但多属废话。能说的他是十遍八遍地说,不想说的那真是打死都不说。
    此人是‘造纸厂’的职工,凌晨下夜班后回家稍作了会休息,白天去别人家‘加班’时,被当场拿下。这就是他所交待的材料,几乎与什么都没说一样。怪不得现在他鼻青脸肿呢!真是让审讯的人又气又急。
    郭秉权先对他用了一个‘恐惧’魔法,让他的心灵悸动,破坏了那始终稳定的心态。魔法效果出来时,窃贼的目光有些慌乱了。庄严的审讯室里,墙壁涂得白亮刺眼,鲜红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标语。让心虚的人心惊胆寒,威严的警官更如悬在头顶的‘正义之剑’。但这家伙还是头冒冷汗地挺住了。
    在窃贼心乱的坚持中,郭秉权又见缝插针地施放了‘蛊惑’魔法。受魔法冲击的窃贼,不经意间开始兴奋起来。见机行事的所长发现犯人有变,马上就对他循循善诱。这时的窃贼有一种要倾诉、要表演的欲望。于是,又一件案子几乎没经过大脑,就从他的嘴里溜达出来了。
    可是见猎心喜的郑威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窃贼从他的脸上判断出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等他脸色惨白地低头不语时,郑威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时,郭秉权站了起来,直接走到窃贼面前。窃贼抬头与他目光相对时,愣神了一会。接下来,他的表情就有点戏剧化了。先是看似迷茫,好象眼前的人自己并不认识。接着就是有些许的激动,犹如是在同名人的偶遇。然后竟有了敬仰之意,仿佛见到了自己所崇敬的圣人。更让所长和郑威跌破眼镜的是,罪犯忽然扑倒在地,搂住郭秉权的大腿痛哭流涕。就象一只迷途的羔羊,又如一只看到主人归来的狗狗。
    窃贼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不幸的成了郭秉权‘救赎’魔法的试验品。
    这个魔法的产生,却是郭秉权与人置气的结果。前些天,他被一位顾客朋友带去参加了一场宣传会,是有关传销的会议。之所以要去参观,是因他前世差一点从事这个行业。只是他当时手无余钱,又没有借钱发展的习惯,才得以远离那个美丽的诱惑。可是他一直对自己轻易就被人给引诱了感到耿耿于怀,这次又有了重温旧事的机会,他才会欣然前往。
    此次的场面恍如昨日,戴副眼镜的辍学大学生,用如簧的舌头为与会的众人构建了一座堂皇的‘金字塔’,凭激昂顿挫的音调、上下舞动的手臂,描绘出一个黑洞,他讲那里就是金矿。只要你敢进去,等待你的就是财富。
    这些看在郭秉权的眼里只是一出闹剧。主持之人就是在鼓动,不过他抓住了人们想要发家致富却急功近利的迫切心情,才会使与会之人欢欣鼓舞,一时从者云集。这里面的危害他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此时发出逆耳之音,得到的将是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打击。
    他不服,只是凭几个毛孩子就能产生这样的精神效果,非要鼓捣出能彻底超越它的精神魔法。深思熟虑的结果,就是新鲜出炉的‘救赎’魔法。在他看来,这个魔法颇有邪恶的嫌疑。它先是通过平和的精神感觉,投其所好的在不觉间使受法者入局。再寻出其精神层面上的漏洞,诱使他把施法者当成是自己永不可及的梦想,看做是特意来救赎自己的上帝。
    这是个交易的社会,只要筹码足够,没有什么得不到。这也是个现实的环境,没有完美之人。只要投饵得当,无人能躲得过诱惑。
    这个‘救赎’魔法,堪称是精神上的‘黑客’,只要存在漏洞,就会被其所乘。就是在精神能力上比郭秉权强大的生物,如果没有防备,都难逃厄运。
    不过,把这招用在审讯上还真是物尽其用。只是对一个窃贼用此高招,有点过头了。郑威曾经见过的审讯勒索美容院地痞那一幕,这回又有了一个翻版,但是这次可是从小时候尿床说起的。 就是立功心切的所长,都不堪被那如黄河泛滥般的‘罪行’坦白所折磨。
    直冒冷汗的三人,欣喜多于苦痛。虽然他们精神受到些‘攻击’,但比起收获来就算不得什么啦!
    这个窃贼专业是钳工,爱好研究各种锁具。同时他又是一个雅贼,每月妻子‘来事’的时候,他也要搞点事情出来配合。利用倒班的余暇,先做好事前的侦查。在妻子‘完事’的这天,他就会光顾‘目的地’。取得收获后,回家进被窝共度春宵。他的自制力颇强,没有犯一般窃贼作案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弊病。而是每月一次的定期作案,时间上随着妻子的生物钟略有变更。地点更是在全市范围内随意选取,所以一直没被警方当做是系列犯案,而花大力气去调查。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一次的意外就断送了他的逍遥日子。但是他心中早有定计,万一发案了,打死也只认一次。毕竟以前的作案、销赃,都处理得滴水不漏,根本没留下什么把柄。两年来靠‘搬家’所积累的财富,足够妻子、孩子过着幸福的生活等待自己的归来。只是他没想到当意外来临之时,不一定就只有一次。更不会想到会这么倒霉,碰到郭秉权这个‘瘟神’,彻底地结束了他的最终幻想。
    所里的人忙了个人仰马翻,从各处调来了二十七份案卷。整理过后,把卷宗连同窃贼捆在一起上交了事,完成了大功一件。
    对于编外的功臣――郭秉权,所长当然没有亏待。他打开了小金库,重奖了这位审讯专家。他的心里虽然不明了郭秉权对罪犯的威慑力藏在何处,但是铁铮铮的事实使他不敢轻视这人的作用。看来今后自己的成绩和荣誉,多半要落实在此人身上了。他在想尽办法笼络郭秉权,甚至都有把他供奉成为‘镇所之宝’的打算。
    郭秉权的心里却是忐忑的,‘救赎’魔法的作用力使他震惊。他离开审讯室的时候,那个窃贼表现得很是神武,如果没有镣铐的羁绊和郑威的阻挡,他定会跟着郭秉权回家,心甘情愿地作条‘看门狗’。‘救赎’的效用在窃贼的心灵上打下的烙印,看来一时半会是抹之不去了。这让郭秉权忆起了后来‘转轮功’的那些狂热信徒,不辨是非、执著的坚持是多么恐怖的一股力量。如果自己经常使用这个魔法,施法的对象又都是罪犯,‘救赎’的余威会让他们把自己当成大神。可这些都是什么人呀!当他们不论因为哪种原由而汇集到自己身边的时候,那自己不就是成了名副其实的邪教‘教主’了吗!
    越想他越冒冷汗,本来只想求个平安度日,潇潇洒洒又可以寻隙风流,只等阿海的精神体成熟后,赶紧去合二为一就了却了心愿。可如今一不小心,就弄出了个不可预料的后果。
    在郑威的提示下,他用奖金邀请所里众人吃饭。这郑威近来多有成熟的表现,通晓了人情世故。饭局上,多数的警官恭喜过所长后,也没忘拍一下郭秉权的马屁。这令他受宠若惊,无以为报之下就讲述了传销的事情。他表达了自己的担忧,请所长和在座的人留意此事,最好别让它在管区内泛滥。他想只要这些人上点心,定会在以后有个不错的业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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