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并没有一直向正南而行,在过了下一处防卫严密的中继站后,车队离开了蒙巴顿大军所走过的道路,开始向东南方行去。蒙巴顿的大军正阵兵于索约北部,他的装甲部队正要从索约西部的平原地区展开攻势,这样一来,周吉平等人也就只有从索约东部才能顺利返回了。
从第三个中继站异常严密的防范上可以看出,很可能在消灭补给车队的战斗中,补给车队已经发出了遇袭的信号,北方军应该已经做出了第二处中继站被摧毁的判断。据此,北方军也很可能做出一系列的补救措施。不管是派兵围剿,还是派出另一支重兵保护的补给车队,反正再次偷袭北方军的补给线,并且得手的概率越发得低了。
虽然面临着被围剿的可能,但胜在部落战士是伊玛拉草原的主人。对道路的熟悉和对已方防御阵线的熟知,让他们在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已经走出了近八十公里,可以肯定已经成功的摆脱了北方军追兵的威胁。
神经完全放松下来的周吉平愈发觉得疲累,他草草吃了些东西,然后便寻了处山石的背风处,铺上草毯睡下了。倒是费尔洛这个刚刚被周吉平收入帐下的俘虏参谋,给忙着布置营地的左曼等人帮了不少忙,规划了一处中规中矩的营地。
山坳的背风处,宿着小分队的队员们;再往下一些的坡下,是那些从利本盖手里借来的部落战士;而山坳下的最低处,看起来像是一片干涸的水塘似的地方,宿着那些北方军的俘虏。
在离俘虏不远的地方,就是那五辆卡车。至于需要特别保护的装载武器弹药和药品的卡车,则被另外安排在山脚下一片开阔的地方。不管任何人接近这两辆车,在山丘上执勤的部落战士借着月光就可以及早发现异常。
费尔洛这样安排,未尝没有让周吉平等人放心的意思。只不过让他遗憾的是,周吉平自从躺下后就一动未动,看起来倒像是真的睡着了。这让自以为是的以为周吉平在暗中考验自己的费尔洛大感意外,心中也升起了些许遗憾和怀疑:自己白天的决定是不是太仓促了?这个异族的酋长真的能给蒙塔亚带来新的变化?
费尔洛心里有事睡不着,周吉平那边睡得倒是格外的香甜。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好好的睡觉了,虽然用气功入静的方式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替代睡眠,但人对睡眠的心理适应是无法改变的。得到这样一个睡觉的机会,已经是周吉平等了很久的事了。
黑暗的草原上,几堆篝火孤寂的燃烧着,向草原上的动物们发出无声的告白:这里有最危险的动物,人类!
篝火噼剥的燃着,照亮了方圆几十平米的地方,在这片明亮的区域之外,就是黑沉沉的夜色。
一个人影忽然从黑夜中走了出来,走到了篝火的光芒所及之处。
此人身著一袭白衣,步伐轻灵飘逸,一看就是位身手不凡的角色。
白衣人右臂一摇,一条长枪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是他!周吉平认了出来,这就是上次出现在他梦境中的红衣人,也就是那个寄居在血钻中的幽魂。难道,我现在又进入梦境了?只是这次,他为什么是白衣?周吉平感觉出这是梦境了,可无奈的是,他无论如何也清醒不过来。
那条怪蟒一样的长枪又出现了,只是白衣人这次的枪法比上次少了几分嗜血的杀伐之意,连带着在一旁观看的周吉平也不似上次那样紧张。
白衣人围着篝火移动着,手中的长枪圈转圆直,并无一刻相同。长枪的枪尖被篝火映着,透出一道醒目的利芒,不时的吞吐闪烁着。
眼见着白衣人的长枪舞正酣,周吉平看得正入迷时,忽然间,白衣人把长枪一探,居然放到了篝火中……
这是干什么?周吉平颇为不解。
忽——白衣人的长枪一抖,那篝火忽然飞上了天空,化作了漫天的星斗。周吉平仰头去看,只见天空中尽是星星点点的红芒,也不知那是篝火所化的星星,还是星星就是那篝火。不过,直到这个时候周吉平才发现,原来星空是那么的美……
忽然间,一颗红色的星星忽然星光大盛,接着那星光便直朝周吉平落下来。
不好!是那条夺命的长枪!
周吉平心中一凛,眼见着长枪如电般直射自己的胸膛,周吉平向右一侧身,本能的用手臂一格……
忽——周吉平一下子挡了个空,由于他用力太大,结果整个人居然一下坐了起来。
梦境消失了,篝火不见了,白衣人、长枪……都不见了,只剩下那漫天的星斗,还真实的存在着。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周吉平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便又**躺下。
嗯?!那是谁?篝火的光芒在黑暗中反射出了些异常,周吉平**的判断出那是一双人的眼睛。虽然人的眼睛不能像动物一样放光,但在某个合适的角度还是可以实现反光的。
周吉平爬起身来,向那双人的眼睛走去。
“杜卡?怎么?你没睡吗?”走近了些周吉平才发现,那双眼睛居然是正在发呆的杜卡。
哦!杜卡双眼木然的楞了一下,显然对周吉平的问题没反应过来:“我,我睡了,刚才做了个梦,醒了。”
做了个梦?!周吉平心中打了个突,不会这么巧吧!自己因为练功而感应了血钻里的幽魂,莫非杜卡也……
“梦到了什么?”周吉平像是聊天般的问道。
“梦到了一头狮子,那头狮子朝我扑过来,我用枪打它。明明打中了,可他扑得太快,一下子就砸在了我的身上,我一下子就坐起来了。”杜卡的眼睛一下子清明了起来,连说话也清晰了许多。
虽然杜卡说的绘声绘色,可周吉平却有一种奇怪的直觉,杜卡在撒谎。周吉平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正想说点什么,忽然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他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