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劳苦大众抗日运动的浪潮吹遍大江南北,各地方大搞特色的游击队伍,并给予了日本强有力的打击。而国民党军队在与日军正面作战中渐渐败退,军心大失,即便如此,客观上也为抗战的全面胜利起到了战略性的意义。延安提出的游击战和持久战也证实了这一点,不是否认国民党军正面作战的重要军事价值,而是客观地认识到无论武器装备精良的还是小米加步枪的八路军在硬碰硬的正面战争,都一时无法与日军抗衡,因此游击战和持久战成为当时中民最为奉行的“神话”。在大草原上也是如此,似乎抗战有了希望曙光。老天爷也开眼了,不在铁青绷着脸不下雨水了,正是久旱逢甘霖啊!虽不是什么风调雨顺的年景,但起码让一切生灵有了条活路。后方渐渐有了物资,前线就有力气打硬仗和胜仗了。
——所有中国人已经开始坚信,“日本鬼子的末日不远了!”
阿木尔在认识石头很早以前就秘密加入了,而身边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不过人的眼睛跟明镜似的,只要接触过的他本人,都打心眼里说阿木尔的好,他脾气和顺,平和的眼神中透着一种磐石般坚定的斗志,头脑又灵活,总能把问题考虑十分周全,做事还不拖泥带水,而且几乎是一个百事通。
阿木尔出身卑微,农奴子弟。父亲早年参加救国运动,失败后逃到蒙古,不幸被贵族马队逮住,当了喂马人。在马厩里认识了一位农奴家的女儿,开始了那个年代绝对是“滔天大罪”的爱情,对社会底层而言,不要说尝试,就是心里咯噔一下都是罪孽难赎。当然,阿木尔的阿爸和阿妈是地下秘密进行的。不过没有不透风的墙,狡猾的奴隶主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就要拿阿木尔阿妈的身体祭祀天神,他阿爸信奉佛祖,但不信那些巫术的逆行,便密谋了险些丧命的大逃亡。利用黑夜的掩护,不顾一起跳上一匹烈马,冲出栅栏,逃跑了!
阿木尔的母亲是天底下最不幸的女人,以一个美丽的希望开始,也为这个希望付出了生命。任何时代,无论是何种社会制度,女人要为子女耗尽自己,如春蚕到死丝方尽啊!阿木尔出身时就成了母亲的忌日,孩子平安降生了,母亲虚脱致死了。阿木尔还不到八岁,阿爸得肺气肿去世了。
从此,阿木尔一个人浪迹天涯了。
他根本不知道西北边有个同样古老神秘的地方——新疆,阿木尔毫无目的的朝西北方向走去。当时他只有8岁,只知道肚子饿的滋味不好受,对于环境恶劣,生死考验全无概念,就连他阿爸的死,只觉得阿爸是在睡觉,睡好就醒来了。他什么也没有,仅有一颗没有了爹娘的孤独的心。他更无法知道,他自己所走的路,正是过去的丝绸之路。不过,驼队仍耷拉不老的风铃,叮当叮当......,载着发财的梦想,在这条路上不停地往来穿梭,延续着一段段辛酸与美丽的传说。
而阿木尔命运的改变正是从碰上驼队开始的。
驼队中一个下无子嗣的商人收留了阿木尔,不过阿木尔的名字还是他亲身父亲给取的,八岁多的他,早就知道自个叫什么了。那商人是西安人,叫吴平川,祖辈世世代代经商。不幸,到了他这一代,原配不能生育,偏房又只生女儿,一家子有5个女儿,加之吴平川已近50岁了,他得子的期盼渐渐熄灭了,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在女儿身上。虽旧社会,但5个女儿都上私塾有了文化,3个女儿去西洋留学了,下来的2个女儿跟阿木尔一般年纪。
在路上捡到一个十分聪明的男孩子犹如至宝,吴平川十分高兴。一般在驼行中,他从来不碰酒,但这次他破了几十年的规矩,喝的酩酊大醉。阿木尔天生聪慧,且爱干活,整整为吴平川守了一夜,第二天吴从下人口里得知,这孩子很懂事,谨守了一夜。
吴和蔼地问道:“几岁了?叫什么名字?”便摸了摸阿木尔的头,
阿木尔没有丝毫的紧张,斜着身子,小脸扬起来,眼睛圆溜溜地看着吴,稚嫩的说道:“阿木尔,阿爸说是太平的意思。八岁多了。”
—— “家住在什么地方啊?爹娘呢?”阿木尔低下头半响不出声,吴从布口袋掏出一块豆馍提到了阿木尔面前,阿木尔伸出黑乎乎的小手接了过来,吴凑近了些,声音很轻,说说,“家住在什么地方啊?爹娘呢?”
“住在,住在... 不知道了,就在那条路下面啊。阿爸阿妈不在了,升天了!”
“那你这是去哪里啊?没有亲戚吗?”
——“没有,不知道!”
“小阿木尔,愿意跟着俺吗?到西安去,让你去读书!”吴平川蹲了下来,抚摸着阿木尔的小脑袋。
“您可以给俺喝点水吗?渴了!西安是什么啊,是绿油油的牧场吗?”阿木尔的一番话逗得吴坐在了地上,乐得前俯后仰。
“从今以后,俺会把你养大,让你去识字,然后再跟驼队做生意,你可以把俺当成你的爹,至于娘,住在西安,去了就见到了,保证她们会喜欢你的,还有四个大姐姐,一个小妹妹呢!”吴一边说,一边把水袋嘴儿送到阿木尔嘴上。
“喝吧,多喝一些,把豆馍给吃了!”
——“好吧,俺可以为您牵骆驼,阿爸的马就是俺牵着进马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