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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悲伤的前夜祭
    余下的两天假日我都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度过的。亦的事情不仅让亦伤心绝望,我也在无尽的自责中独享着良心的谴责。一想到他转身离去的身影,我的心就一阵尖锐的刺痛。现在的亦,一定非常孤独和脆弱,我却不能为他抚平心中的创伤。
    “夏仙桃同学,你愿意吗?”
    “……”
    “夏仙桃同学!”班主任老师生气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膜。
    “啊?什么?”我从发呆的状态清醒过来,傻愣愣地望着老师。
    纱会拍了一下我的腿,小声地说:“他问你愿不愿意帮助学生会主持这次的前夜祭。”
    “前夜祭?”那是什么东东?
    班主任老师干咳了两声,尴尬地说:“既然夏同学不愿意,就算了吧!那这个任务我就另派他人吧!”
    “你真是笨死了!”奈子忽然转过头来,“这么好的机会都抓不住!”
    什么呀?我自己还没搞清楚状况呢!
    “‘前夜祭’是什么?”我问纱会。
    “那是学校的祭典活动,每学期都会举行的!老师推荐你当这次活动的司仪,你居然还不领情。真为他可惜了!光慧学姐主动争取都没拿到资格呢!”纱会嚼着口香糖,皱着眉头看着我。
    原来是这样,对我来说是无所谓,因为我根本没打算出这种风头。
    “对了,桃子,你有喜欢的人吗?”纱会对我眨了眨眼睛。
    “干嘛说这个?”我的心情又跌落低谷。
    “你要是有喜欢的人就可以在前夜祭之前对对方做出‘爱的暗示’哦!”纱会掩饰不祝糊的兴奋神情,目光神采奕奕。
    “爱的暗示?”
    “就是啊!我教你!”纱会突然伸手解开我胸前的领结,左手两只手指轻轻一绕,系了一个非常简单的结。
    “这是什么?”
    “这就是做暗示的结呀!只要你这样系着去自己心仪的男生面前,对方自会心领神会,如果对方同意呢,就会在前夜祭那天拉下领结。喏,就像这样。”说着,纱会轻轻一拉,结就松开了。
    呵呵,还瞒有趣的嘛!
    下课后,我和奈子聚到了一起。
    “桃子,你要做吗?”奈子在一张石凳上坐了下来。
    “做什么啊?”
    “系领结呀!你不想让我哥知道你的心意吗?”奈子说。
    我在 她身旁坐下,摇了摇头:“知道了又怎么样?就算我们都知道了对方的心意,又能怎么样?”
    “哎呀!你就是这样啦……!优柔寡断#葫以才跟那些男生关系暧昧不明的……”奈子仿佛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轻轻地说了句:“对不起。”
    奈子的话把我怔住了,她说得很对,我太犹豫了,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受伤。
    “奈子说得很对!你就是这种龌龊的女人!典型的单身公害!”一个声音蓦然插入。
    “光慧泪?!”奈子尖叫了起来。
    也许是以为连我自己都厌恶这样的自己了,所以听到光慧泪这样说我,我也没有丝毫的怒气。反而觉得她说的很正确。
    “你来这里做什么?”奈子不爽地盯着她。
    光慧泪轻蔑地扫我一眼,目光落在奈子身上:“学生会的人在找你,是关于祭典的事情。”
    “是吗?谢了!桃子,我们走!”奈子拉着我的手欲转身离去。
    “等等!”光慧泪叫住我们,“我有点事要跟夏同学说。”
    “她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奈子替我一口回绝。
    “怎么?怕我?”光慧泪挑衅地说道。
    奈子冲着她大吼:“谁怕你这个死女人啊!你皮痒了,是不是?”
    我见奈子发火了,连忙拉住了她:“你先去吧!我跟她说两句就去找你。”
    “桃子,你不用理她的!”奈子看着我说道。
    我拍了拍奈子的肩,安抚她的情绪:“快去吧#糊不可能把我怎么样的。”
    “好吧#糊要是欺负你,你可要告诉我啊!”
    “恩。”
    奈子走后,这里就只剩下我和光慧泪两个人了。
    “什么事,说吧!”我无法用和善的面孔对待她。
    光慧泪带着一副嘲讽的微笑看着我,说道:“我早就说过你能耐吧!果然很厉害呀,把亦伤得遍体鳞伤,你倒很逍遥自在呢!”
    我惊讶地望着她,她怎么知道?
    “哼,亦人都走了,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时候走的!!!?”我连忙问道。他真如此恨我吗?走之前也不肯见我一面?
    “这个已经不重要了。知道了你也不能弥补什么。”光慧泪走到我面前,“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这些男的都愿意为了你付出一切?!你根本就没这个价值!”
    我抬眼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蛋,问:“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我妨碍了你什么?我真的不明白。”
    “我就是看不惯你!看不惯你一副自认为是公主,全世界的男人都该围着你转的蠢样!”光慧泪的目光流露出对我深深的仇恨,“我从小就跟在泽野身边,看着他,注视着他的一切。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他吗?!都是你!都是你的出现打破了原本平静的一切!你是个灾星!自从你出现以后,我们的身边就没有好事!泽野还为你加入了黑社会!你害了他!你知不知道啊!夏仙桃!!!”
    我仿佛被雷击中了般,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抽搐。泽野果然是为了我……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你以为泽野搬倒了龙虎社就可以功臣身退吗?你太幼稚了#蝴最终会身不由己地陷下去#蝴的人生,他的前途,就此断送了!你以为你出的馊主意很聪明吗?”光慧泪的眼眶溢出了泪花。她怨恨地看着我。
    她分析的很对。我该怎么办?这一切都是我出的馊主意!我害了他!我亲手将我最爱的人推下了火坑!
    夏仙桃,你到底在做什么呀!你都做了什么呀?
    “你以为泽野现在很好过吗?呵,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跟另一个男的亲亲我我,这种心情应该很难受吧?你不是也喜欢他吗?去呀,去向他走暗示呀!也许得到自己喜欢的女孩的爱的表白,他痛苦的内心会有一丝安慰吧!”光慧泪恢复了先前那副讨厌的面孔。
    “你又在玩什么花样?!你怎么可能容忍我去向泽野表白?”这女人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只是不想看到泽野连最后一丝温暖都没有了。我希望他能够快乐一点。”光慧泪转身背向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是这样吗?”我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
    “随便你信不信!”她转过来,“不过,我让你去表白不代表我已经放弃他了!我也要重新告诉泽野我的心意,也就是说,这次是我们俩公平的较量!”
    见我一直不说话,她轻笑一声,说:“怎么?怕了吗?”
    “谁说的?!好!那我们就来一场公平竞争!”我扬起头,一副雄心之姿。我才不要输给她!为了泽野,我要去想他表明我的心意,我不再让他一个人承担这些痛苦了!
    “就这么说定了!有本事就当着他的面系领结!”光慧泪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她就这么肯定我没这个胆吗?我就是要做给他们看!
    甩掉那可恶的光慧泪之后,我独自来到高三部。远远的,我就看到六大校草被花痴们围着。旁边其他的男生都用既羡慕又嫉妒的眼光看着他们。
    这么多人……糟糕!我有点怯场了——可是,一想到光慧泪那张鄙夷的嘴脸,我就什么都顾不了啦!
    我向他们那边的方向走去,阿瞬先看到了我:“呀~~~~~~~!桃子来了!”我看到阿瞬和哲明挥着手把身边拿着手机拍照的花痴们赶到一边。
    泽野斜靠在阳台的扶拦上,手中拿着一瓶可乐。在我看到他那一刻,他的目光也转向了我。
    我两只手紧握在胸前,忐忑不安地走到他面前。
    “好久不见啦,桃子!”
    “是啊,越来越漂亮了呢……”
    “你来了就好了。泽野只有看到你才有点情绪。他都不理我们呢!”哲明他们在我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你们别吵了,桃子找泽野有事呢!”从我身后穿来光慧泪的声音,她的出现引来周围男生的一片唏嘘。
    她是来监视我的吗?可恶!原本看到这里这么多人,我打算回家后再跟他做暗示的,没想到这可恶的“幽灵”就是阴魂不散!现在退缩,岂不是表明我输给她了!!
    “有什么事吗?”泽野终于开口了。
    我抬头盯着他帅气的脸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双眼迅速地在他面前系好了那个“爱的暗示”的结!
    我听到周围几声倒抽气的声音,然后就是在花痴们一波高过一波的尖叫声。
    怎么了?不就是做了个暗示吗?至于这么夸张吗?我迷惘地睁开眼。泽野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滋滋……好大的胆子啊……!竟敢当面献身!”
    “天哪!!~这女生太不要脸了!”
    “太前卫了吧……!”
    “不要脸!听说她是宫崎泽野的表妹~~~”
    “乱伦啊……”
    ·;·;#¥*%%…………——%¥~~~~~
    我耳边穿来众人的议论声。
    “都给我闭嘴!”泽野突然吼道。顿时,周围都安静下来了。
    我左右张望了一下,每个人都给我投来鄙夷的目光。
    “泽野!你去哪里?”我听见直树的声音。
    泽野已经拨开了人群,走下了楼梯。
    他这是什么反应?
    “桃子!有胆量啊!有个性!我喜欢!”阿瞬拍了拍我的肩,笑着走出我的视线。
    谁能够告诉我,我做了什么吗!?为什么每个人的反应都那么强烈?!
    我正想离开这里,奈子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呀!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就做出这种事来!?”看来她是知道这件事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像抓住救命草似地抓着奈子。
    奈子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满脸痛苦:“你当着泽野的面系那个领结,意思就是~~~~~~就是你要跟他上床!!!”
    什么?!
    不是的!不是的!!泽野!!!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不是这个样子的!不是的!
    难怪大家的反应是如此!泽野一定认为我很轻浮!天哪!我真想找个洞钻进去!泽野一定觉得很丢脸!
    我明白了~~~~光!慧!泪!难怪她要我当着泽野的面系领结!!这一切都是她的阴谋!!!
    “哎,我也有责任,没跟你说清楚这些。”奈子在我旁边自责。我已经顾不得她了。我在全场寻视了一遍,光慧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这卑鄙无耻的女人!
    明天就是前夜祭了。
    这些天我都是躲着泽野度过的。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呢?他一定会像那些人一样认为我是个不知羞耻的女孩!我以后该如何面对他?
    ……呜呜……可恶的光慧泪~~~!我恨死你了!!!
    我带着郁闷的心情走进奈子的房间。
    “你还没睡啊?”奈子趴在书桌上拿画笔画着什么,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了头。
    我在她可爱的小床边坐了下来,顺手拿了个抱枕放在胸前:“是啊,睡不着。”哎~~~~~明天可是对我有侮辱意义的一天哪~~~~~~~
    “你的领结呢?”奈子突然抬头看着我的衣领。
    我低头看了看,咦?不见了?
    “不知道哎,可能忘在学校的更衣室了。”我说,“不过在不在已经不重要了,明天与我无关了!”
    “话不可以这么说!不管怎么样都要知道泽野给你的答复呀#轰然你弄错了表达方式,但总归是向他做了暗示。我想他一定明白。”奈子将笔抵着自己的下巴,说得颇有道理。
    “也许吧!”我闷闷地说道。反正我对明天已经没什么期待了。
    “你在画什么?”我发现奈子一直在画着什么。
    奈子一边画,一边回答我:“漫画呀!”
    这倒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于是我走到她身边问:“你还画漫画?”
    奈子的桌上横七竖八地摆放着一大堆画具。还有许多没画完的稿纸。我拿起一张来看了一下,还不错呀!线条很流畅,笔法也很到位。
    “是东常拓也教我的。”奈子突然说道。
    “什么?”我惊讶地看着她。
    “没什么好吃惊的!”奈子向我耸耸肩,“我不是说过要利用那幅画接近他吗?事实证明我做到了#蝴现在在教我画画。”
    “你怎么做到的?”那个东常拓也好像很难搞定的样子,奈子是如何接近他的啊?
    奈子放下手中的笔,说:“记得那幅画吗?你当时分析得很不错。那老板前后的态度太奇怪了。最后怎么可能把画给我呢?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我跟踪东常拓也,其实他早就发现了!后来我不是想花高价买下那幅画吗?老板不肯,所以我走后,东常拓也又来到那家画店告诉那老板,如果我再来买那幅画的话,就免费赠送给我。”
    “为什么?”
    奈子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那他怎么肯教你画画?”我又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一开口他就答应了!”奈子挠了挠头,她好像也想不这个问题。
    “我看,这个东常拓也没那么简单。”我说道。从他种种怪异的行径来看,他似乎也隐瞒着什么。
    “恩!我也这么认为!”奈子托着腮帮,点了点头。
    第二天我和奈子坐着藤一伯伯开的车来到学校。还好全校都忙着祭典的事,没人再拿我来议论了。这些天我过得可以说是非人的生活,唇枪舌剑果然是最毒的杀人利器。
    “同学,祭典就要开始了。麻烦你帮我把这箱东西拿到储藏室去。”一个学姐把一个箱子交给我。反正我与这个前夜祭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就帮忙跑一趟吧!
    按照学姐所指的方向,我顺利地将东西送到了储藏室。正当我关上等准备离开之时,我的目光落在窗台上的一个铁笼子上!哇~~~~~~~!里面装着一只小白兔!!大冬天的,谁把兔子放在这里呀?可怜的小兔子~~~~~咦?系在笼子上的那个不是我的领结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把笼子提在手上,将系在上面的领结取了下来。我的心一阵阵地紧缩,又想起泽野了……
    “发什么呆!该走了!”
    泽野!!!
    我抬起头,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的泽野。帅气依旧,黑色的风衣衬托出他日益显露的男人味。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丝羞愧涌上心头,让我不敢抬头看他。
    “我是来把傻瓜的东西还给傻瓜的。”泽野的声音波澜不惊。
    原来这个领结是他放在这儿的。哎~~~~~~~一提到领结,我更加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了!
    “走吧!”
    “……”我能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来面对他吗?
    “自己的心意应该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泽野背对着我,平静地说。
    我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蝴知道~~~~~~他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蝴懂我!宫崎泽野,为什么你总是能让我感动得一塌糊涂?你可不可以让我不喜欢你?不为你着迷?
    “好!”我向前走了几步,“宫崎泽野,你听好了!我喜欢你!我不懂日本的习俗,我就用中国的方式向你表白!泽野,我……喜欢……你……”我的心跳得好快,仿佛要从嘴里面蹦出来了!长久以来深埋在我心里的这句话,今天终于说出来了!
    我炽热的目光死盯着泽野沉默的背影,我在等待他的回答。
    “走吧!祭典就要开始了。”沉默之后,泽野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大吼着他的名字:“宫崎泽野!”
    泽野身型怔了一下,许久不说话。
    “你转过来看我一眼!”我强忍着泪水,“你看着我!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心好痛……好痛……泽野,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我猜不透你的心?
    “是因为~~~~你是我的表哥吗?”见他不说话,我开口问道。
    “这个理由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泽野否定了我的猜测。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拒绝我?”你不喜欢我吗?不!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在上杉薰面前吻我?!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不顾一切地将我从亦身边带走?!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不顾生命危险救我?!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为了我加入龙虎社?!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我的世界不适合你!”泽野低着头,淡淡地回答道。
    “不用找借口了。是你不喜欢我吧?看来是我一相情愿、自作多情。”既然不喜欢我,那为什么要制造出能让我对你心存幻想的假象呢?
    “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在一起呢?”泽野低喃,语气中似乎带有无奈。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一定是吧!光慧泪说得对。我一来到日本,来到你们身边就将你们原本安宁的生活搅乱了。我还害你加入龙虎社~~~~~~~~”
    “你不要说了。不是你的错。”泽野平静地打断我的话。
    “你不用为我开脱。是我的错!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我决绝地看了他最后一眼,碰上他略带惊讶的双眼。
    “夏仙桃,你要做什么?”
    我没有回答,快速地从他身边跑开。我没有理会后面唤着我名字的泽野,发疯似的向前奔跑,眼泪不住地往下流着,模糊了我的视线。此时此刻,我真的想到了死。这样毫无颜面的活着,面对泽野,我真的生不如死。
    精神恍惚的我漫无边际地在街道上奔跑,无视路人诧异的目光。迎面刚好来了一辆车子。我闭上双眼,等待死神的降临。
    “喂,你找死啊?”车上的司机探出个头来。
    车子没有撞到我,有人用力地一把将我拉到路边。
    “对不起!!对不起!!”这个声音是——上杉薰!
    我转过头去,看到了上杉薰一脸的关切。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我?怎么可以?我曾经伤害过他呀!
    “你是怎么了?走路的时候还要分心?”目送走了那辆差点让我离开这世上的车子,上杉薰关切地询问道。
    我实在是受不起这样的关心,实在受不起!
    “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上杉薰用手揩干我脸上残留的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呜咽着,心里真的好难受!
    “怎么突然说这种话?”上杉薰将我拥入怀中,又温柔地问道:“还好吗?”
    “阿薰……你不要对我好,我不值得。我只是一只丑小鸭,在你们这些白天鹅群中,我永远都只是一只不起眼的丑小鸭。”我哭着挣开上杉薰的怀抱。
    上杉薰再次强行将我拥入怀中,很温柔地对我说道:“可是,丑小鸭总有一天也会变成白天鹅呀!桃子,你永远是我心中的白天鹅。不要自卑。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我向泽野表白了~~~~~”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了上杉薰,包括我和北条亦分手。我不知道现在我为什么这么信任上杉薰,似乎现在我只能依靠他了。在这个除兰姨以外,举目无亲的地方,我迷失了方向。我不知道哪里才是我该去的地方。我内心有一种强烈的回国欲望,我想逃避,我想离开。
    “你为什么要选择北条亦,而不是我呢?”上杉薰淡淡地问道。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算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那我送你回去吧!”上杉薰牵起我的手,神情复杂地看着我。
    “不要。我不要回到宫崎家,我求你别送我回去。”我用尽全力甩开上杉薰的手。我没脸回到那个有泽野的地方。反正前夜祭一过,学校就开始放寒假。只要不回到宫崎家,就不用见到泽野。我说过,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不能违诺。
    “你不想回家?你想去哪儿?”上杉薰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想去哪儿?我能去哪儿?在这日本,我到底能去哪儿?假如我没来过日本该多好啊!
    “阿薰,我想家。我想回家。”我无助地扶着上杉薰的手臂。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然后开口到:“好,我送你回去。”
    “可是,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吗?”
    “宫崎家,不是吗?”上山许年更加诧异地看着我。
    “这儿没有我的家。我的家在很遥远的地方,在中国!在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国家。离这儿真的好远。可是,我想家啊!我想我的爸爸妈妈,还有我的外公……我想回家啊!”我哭着对上杉薰说道。
    上杉薰默默地拥着哭泣的我。直到我哭累了,在他怀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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