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明雾，还是第一次看你哭得这么厉害呢。”路加抚摸着明雾的头发说到。
    “对不起，主人。明雾这个样子……我马上去拿纸巾。”说着明雾便要起身，但路加却抱祝糊，说道：“不用了，就这个样子吧。那个……我暂时不想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知道了，主人。我就这个样子可以吗？”明雾问。
    “当然可以。”路加笑了笑，说道：“好像刚才我也是这样抱着你的，我们刚好换了一个位置。嘿嘿。”
    “主人今天和平时不一样呢。”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路加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有很多话想说。”
    “其实，明雾也一直有很多话想对主人说呢。”明雾也说到。
    “你有什么话想说呢？现在都说出来吧。”
    “明雾想先听听主人要说什么。”
    “嗯。”路加轻轻地点点头，然后说道：“怎么说呢。突然觉得有些害怕。”
    “害怕？”明雾不解地问。
    “是啊。害怕。”路加叹了口气，看着明雾说道：“小的时候，总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到。现在才知道，那一切都只不过是空想罢了。帝国的王子里面，我是最小的，在我的上面的哥哥，每一个都有很厉害的本领，都有很英勇的事迹。不要说统一魔界了，就连继承这个帝国的王位，我也是一点希望也没有。”
    “你觉得是这样吗？”路加问明雾。
    “主人你也很厉害啊，其实我觉得……觉得……”明雾说到这，看着路加的眼睛，下定了决心，说道：“其实我也觉得主人很难继承这个王位的。因为其它的王子殿下都很厉害。”
    “这才是我的明雾。”路加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道：“书上有说，忠言逆耳，良药苦口。真实的东西总是让人难以接受，但是，比起虚伪的奉承来说，对我却要有益得多。如果你怕我的话，就不敢对我说真话了。所以，我一直希望你不要怕我，我不希望我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对我说谎。你明白吗，明雾？”
    “明雾会好好地记在心里面的。主人。”明雾认真地回答到。
    “就像我刚才起誓那样，我答应你，你对我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但是我知道，和那些英雄比起来，我还是一个不懂得怎么克制自己的小鬼。有时候，你说了我不喜欢听的话，我一时间也许会控制不了自己，会生气。那时候，你能原谅我吗？”
    “只要主人不嫌弃我，愿意让我待在你的身边，不管怎么生气明雾都会忍受的。”
    “那我就不害怕了。”路加露出会心的微笑，说道：“我知道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是一件几乎没有办法完成的事情。但是，一看到那些在帝国里受苦难的奴隶，一想到我曾经对爱丽斯许下的誓言，我就觉得我不应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苦受难。所以，我也决定要去做，不管这件事有多困难，不管成功的希望是多么渺茫，我不想在还没做之前就放弃。”
    “可是，我却连锻炼自己都做不好。前些天，我们锻炼用加速术来跑步，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达到了自己的极限。但是教官却说这还不够，一定要超越自己的极限才行。”路加的眼神变得黯淡起来，“其实我一点也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我也一点也知道要去怎么去做。教官说，一个战士最大的敌人就是他自己，连自己也战胜不了的人，就是一个不合格的战士。我好像觉得懂，好像又觉得不懂，但是，怎么做我却一点也不知道。所以我逃跑了。”
    “主人……对不起。”明雾突然道歉到。
    “为什么说对不起呢？”路加有些奇怪。
    “原来主人离家出走的原因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做。明雾却一直以为是主人忍受不了锻炼的痛苦所以才离家出走的。对不起，主人。”
    “你不用道歉。如果我能忍受痛苦的话，就算不知道怎么做我也会坚持下来的。所以我也是因为忍受不了痛苦而逃出来的。”路加苦笑着说道：“现在的我连这些事情都做不好，一想到以后会要去做的事情，我就觉得很害怕。”
    “那为什么主人现在不怕了呢？”明雾问到。
    “因为你在我身边啊。”路加露出会心的微笑。
    “我？”明雾睁大了眼睛。
    “嗯。”路加想了想，说道：“小时候我经常到皇城的地下仓库去玩。那是个很阴森恐怖的地方，每次一个人去的时候都害怕得要死。后来我让妹妹也跟着我去，虽然她怕得要死，但是我却一点儿也不怕了。可能，现在就是这样的吧。”
    “两个人在一起的话，是会觉得安心一些。”明雾想了一会，说道：“但是现在的明雾一点忙也帮不上主人，既不能帮助主人锻炼，更不要说能帮助主人实现理想了。明雾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明雾在主人身边的时候，主人会觉得安心呢？”
    “其实，我也不怎么清楚。”路加微微一笑，说道：“我是个笨蛋，想这些事情最困难了。但是，心里面的感觉我是知道的。”
    “主人很……”明雾本想说“很聪明”，但是话到嘴边却吞了下去，改口说道：“主人其实也不笨的。请不要老这样用‘笨蛋’称呼自己啦。”
    “笨蛋就是笨蛋。就算我不是很笨，但是我知道，聪明是一点儿也没有的。我学了一年的魔法基础，还有很多是模模糊糊的，但是你却了如指掌了，我的妹妹更夸张，每天和我们花的是一样的时间，可是一个月没到就全部掌握了……”路加露出无奈的笑容，说道：“我们每天跟着教官，做的是一样的练习，但是我能胜过你的技巧一样也没有。不但是头脑，身体也不如你。说到底，我天生就是个普通人，不是当英雄的料。”
    “主人……”明雾想说点什么安慰主人，但是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像“那是因为我和公主殿下太聪明了”这种话自然也说不出口。
    “所以，如果有像明雾这样又聪明，又比我强的人在我身边，我当然会觉得很安心。”说到这，路加露出有些失落的神色，说道：“不过……”
    “不过？”明雾也察觉到主人神情的变化了。
    “这两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离我而去，那会怎么样呢？你现在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了，而且以后会更了不起。我不知道我有什么资格让你待在我的身边。就像书上说的，靠权力，靠金钱没有办法得到真正的忠诚。我也不希望待在我身边的人是因为喜欢权力，喜欢金钱才待在我身边的。我想让你一直在我的身边，但是……”路加叹了口气，“但是我却不知道怎么做。这三年来，我带给你这么多痛苦，我在想，万一哪天你也像我一样，忍受不了这种痛苦，离我而去了怎么办？一想到这我就觉得很害怕。”
    “不会的！不会的！明雾永远不会离开主人身边的。”明雾紧紧地抱住路加，热泪止不住地从脸颊上滚落下来。“主人，你已经给了明雾很多东西了。明雾再也不敢多要求什么。”
    路加惊讶地看着明雾，这回轮到他不解了。
    “我是个笨蛋。原来主人把我看得这么重要，我却一直不知道。”明雾说道：“我有些话也一直想对主人说，主人听了之后不要生气，好不好？”
    路加轻轻地抚摸着明雾的头。说道：“嗯，我不会生气的。”
    “主人是个很好很好的王子，又温柔体贴，又有志向，总之，能待在主人身边，我就觉得自己好幸福……”说到这，明雾的神色变得黯淡起来，“可是，明雾却什么也不会。从主人选中我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在担心，主人如果哪天不要我了怎么办？有时候越想越害怕，晚上都睡不着觉。”
    路加怜惜地搂住明雾，说道：“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嗯。明雾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可是，自己却没有一点办法抓住这种幸福。就像在锻炼走钢丝的时候，随时担心自己会掉下去一样。”明雾说，“终于有一天，王子和我开始学武了。那时候我就想，这件事一定要做好。如果连锻炼都做不好的话，王子一定会不要我的。”
    “嗯。如果那时候你没有办法忍受训练的话。我肯定会不要你的。”路加说。明雾听到这话之后，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路加不解地看着她，问：“我有那样的想法，为什么你还笑呢？”
    “因为主人不会说谎，所以明雾觉得很高兴。”明雾继续说道：“可是，那种训练实在是太痛苦了。明雾很想不要这样的训练，可是，一想到这样做就要离开主人，心里面就觉得很害怕。我想说不，却总是没有勇气。那段时间，明雾真的很讨厌主人，我想，如果主人不选上我，就不会有这些痛苦了。”
    “对不起。”路加紧紧地搂住明雾，再一遍说到：“对不起。”
    “主人？”明雾有些吃惊地看着路加，说道：“你不生气吗？”
    路加轻抚着明雾的长发，问道：“我为什么要生气啊？”
    “明雾那时候讨厌主人啊。主人为什么不生气呢？”
    “你又不是机器。我做了让你讨厌的事情，你讨厌我也难怪。那时候是我不好，只一心想着要变强，很少认真考虑你的感受。对不起……”
    “主人不要再说对不起了……”明雾说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明雾没有说不，真是太好了。”
    “为什么呢？”
    “因为明雾变强了。嘻嘻。”明雾脸上露出微笑，“在开始的时候是很痛苦。但是，渐渐地却习惯了。锻炼的难度一层层地增加，每次的锻炼都达到了我们的极限，带来的痛苦应该是一样的，可是我却不像以前那样觉得痛苦了。可能这就是教官所说的，心变强了吧。”
    路加看着明雾，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
    “主人，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我在想，嗯，那个……”路加想了想，说道：“那时候选择了你，真是太好了。”
    “嘻嘻，谢谢主人。”明雾继续说道：“那时候没有对主人说不，真是太好了。刚刚主人说并没有给我什么，明雾一点也没有这样想。能待在主人身边，明雾就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为什么呢？”
    “主人自己不知道吗？其实明雾也不太清楚。嗯，怎么说呢……”明雾露出苦恼的表情，想了很久，终于说道：“问一个问题好吗？”
    “什么问题？”
    “主人和明雾在一起的时候……那个……”明雾的脸上露出红润，说道：“觉得开心吗？”
    “嗯。是啊。”路加点头。
    明雾的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说道：“明雾就是这样的。跟主人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觉得很开心，很幸福。明雾不需要什么财宝，也不想要什么权力，如果说明雾想要什么的话，就是想一直跟主人在一起。明雾最想要的东西，这几年来主人都一直给我了。”
    “嗯。好像有一点点明白了。”路加露出会心的微笑，说道：“也就是说你想跟我在一起是吗？不是因为怕我，而是真正想跟我在一起，是吗？”
    “是的，主人。”
    “没有骗我吗？”
    “没有。”
    “我好喜欢你，明雾。”路加说着，把明雾整个人都搂在怀里了。
    “呀——”明雾轻咦一声，也害羞地说道：“我也一样，主人。”
    “明雾，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不会的，主人。”
    “突然间觉得安心多了。”路加呼出了一口气，心间所有的烦恼似乎都随着这一口气在空气中烟消云散了。这时，他的集中力才注意到明雾的身体上来，一想到这，红不由自主地红了。
    “你……你在想什么呢？主人？”明雾也察觉到路加眼神的变化了。
    “嗯。我在想，其实你身上还是很香的……”
    “主人你笑我……”
    “没有骗你，我是说真的。”路加说道：“这两天比起锻炼的时候要轻松多了，可能也没有流多少汗吧……”
    “真的吗？可是，我什么香水也没有用啊。”
    “是真的。这跟香水的味道不一样，是你身上特别的香味。嗯，这么近来闻还是第一次呢。”路加深深地吸了口气，问：“你自己闻不到吗？”
    “没有感觉。”明雾有些困惑地回答到。
    “好像自己身上的气味自己都很难发觉的。我就很难发觉自己身上的气味。可能因为习惯了吧。”路加问道：“我也是两天没有洗澡了，现在的身上气味很难闻吗？”
    “没有这回事。嗯，怎么说呢……”明雾有些害羞地说：“主人身上就是主人的气味，明雾觉得……那个……很舒服……”
    “真的吗？”
    “嗯。真的。”明雾一脸甜蜜的神情。
    两个人就这样拥抱着，良久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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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呐，明雾。”
    “什么事，主人？”
    “那时候选择了你，也许是我一生中最好的选择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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