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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他的问题
    几天后。
    路加在皇宫里面漫无目的地游荡着。那次事件的场景在他脑子里不停地翻滚着,他理不出一点头绪,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走着走着,他来到了一个阳台边。这个阳台上站着一个人,正是切尔西,他把手托在阳台上,望着天空中血红的双月。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之后,他慢慢地转过头来……
    路加看见切尔西的脸,不知为什么,刹那间切尔西那种死神般的眼神在头脑中突然闪过,他的双腿一软,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下。
    切尔西的眉头微微一皱,不过马上恢复了平静,他问道:“王子,你的身子还没好吗?”
    “不,好了。”路加慢慢站起来,有些尴尬,又有些不知所措。他说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不用很大力就不会有事的。”
    切尔西转过身来,问道:“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路加脸上露出一丝恐惧的神情,可是却没有回答。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路加慢慢地走上前去,和切尔西并排站在一起,他凝视着城下面的景色,说道:“可怕。但是我不讨厌。”
    “哦,是吗。”切尔西应了一声,便没有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一会,路加突然说道:“如果我有教官那么厉害,就不会发生那种事了,佛雷队长还有大家也不会死,明雾也不会……”路加咬牙切齿地说着,眼眶中盈满了泪水。
    “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些吗?”切尔西大声地说到,言语中带着怒气。
    “我……”路加转过头来,惊奇地看着切尔西。
    “只靠力量战斗,那是三流的战士才会做的事情。战斗输了就抱怨力量不够,这也是三流战士才会做的事情。”
    “可是,没有力量的话……”
    “有力量又能怎么样?人的力量不可能无限地强化下去。你就算是比那几个强盗头子厉害,遇到我这样的对手你又能怎么样?你就算比我厉害,遇到比我还要强得多的对手你又能怎么样?”切尔西说道:“就算有一天,你天下无敌了,没人是你的对手,又能怎么样?你的对手一个人打不赢你,难倒不会两个人打吗?两个人打不赢你,难倒不会三个人打吗?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每一场战斗都会消磨你的力量,等你累了,力量不够时,平时打不赢你的对手也可以打赢你!到时候你又能怎么样?”
    “我……”路加低下了头,无话可说。
    “还记得我以前告诉过你的,战士最重要的一个原则吗?”
    “打不赢就不要打。”路加一字一句地说到。想到自己还在不久前对母亲承诺过这一点,路加就觉得无地自容,他低着头,眼泪滚滚而下。
    “在战斗前,这句话是这样解释。但是在很多时候,你不战斗是不知道对手有多厉害的。在战斗中,这句话就解释成‘打不赢就跑’。”切尔西看着路加,说道:“你说,你那时候觉得自己能打赢那个头领吗?”
    “我……打不赢……”
    “那你为什么不跑?”
    “我……”路加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当时的确觉得自己赢不了对手,也觉得自己应该逃跑,尤其是佛雷队长说让自己逃跑的时候,自己的确很想跑的,可是,自己当时却一片混乱……
    路加跪在了地上,痛哭着说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那时候我想逃跑的,可是我却没有逃跑。对不起……我是一个差劲的战士,我是一个差劲的战士,对不起……明雾……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对。你是一个差劲的战士!”切尔西一把抓住路加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大声地说道:“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
    “我……”路加睁大了眼睛,不明白教官在说什么。
    “你就是一个差劲的,三流的战士!”切尔西怒吼着:“你以为一个战士在战斗中控制自己的心境容易吗?你以为一个战士在战斗中按自己想法去战斗是那么容易的吗?”
    “我……”
    “战斗不是下象棋!很多时候连考虑的时间也不会给你。在复杂的战局中能预感到对手的危险,能制御自己的心情,能按照自己心想的去行动,这是一个优秀的战士才能做到的。”切尔西吼道:“我见过许多人第一次战斗时吓得两腿发软,动都不会动的。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你才有过几场战斗?”
    路加惭愧地低下了头,回想起那次战斗刚刚开始的时候,自己也是愣住了。
    “所有的事情都是你的错?不要开玩笑了。”切尔西把路加甩到地下,说道:“你的对手力量比你高,经验比你丰富,你这个菜鸟输了很正常。以你的水平,现在最多也就能做到这个样子而已。与其现在责备自己,不如想想以后怎么变强!你看看你这付德性,这像是一个要统一魔界的英雄的样子吗?”
    路加茫然地看着切尔西,过了好一会,他突然间眼睛一亮,恍然大悟。他站起身来,擦干自己的眼泪,然后说道:“我明白了!教官!我错了!”
    “知道就好。”切尔西露出会心的微笑,然后问道:“现在你的事情解决了。剩下来就是明雾的事情了。”
    说到这,路加的神情又黯淡下来,他说道:“她受到的打击比我还要严重。今天我去看了看她,可是她好像很怕我,连让我接近她一下也不行。医生说我最好让她一个人静静地休息,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不是怕你,而是不想被你碰到。切尔西心中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这个呆瓜应付不了这种事情的,过来。”切尔西招手让路加过来,然后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大段话。路加越听脸越红,等切尔西说完之后,他激动地叫道:“真的是这样的吗?”
    “当然是这样的。”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可是,这样做好吗?”
    “目前来说这是最好的。”切尔西说道:“记住,一定要坚持下去,如果你退缩就完了。这可是会影响你们两个一生的问题,不能大意。”
    “可是……医生说……”
    “什么接触不接触的,医生说的都是废话。他们怎么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记住,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你。你现在要做的也就是陪在她的身边。”
    “我……”路加想了想,握紧了拳头。说道:“我明白了。”
    “很好。”切尔西拍拍他的头,说道:“知道了就快去吧。”
    “嗯!谢谢教官。”路加点点头,然后跑开了去,一会儿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等路加走了之后,一个女精灵的身影从天空中降了下来,她捋了捋自己的马尾辫,笑着说道:“真是奇怪的劝告方法呢。”
    “对他来说,这种办法是最适合的。”切尔西笑了笑,“倒是你的方法才有些奇怪呢。让他们做那种事好吗?我总感觉有些恶作剧的味道。”
    “嘿嘿,算是有一点吧。”女精灵说道:“不过,这也是最好的办法。反正他们也不小了,没问题的。”
    “唉……”切尔西无不遗憾地说:“他们俩的运气也真是不好啊,第一场战斗就遇到绝顶的高手。还好对方知道了他是王子,利用他来要求赎金,要不然他现在早就完了。”
    “生命无常呢。”女精灵也叹了口气,说道:“那个对手有多厉害?”
    “有一个剑士很厉害,就算你认真打,至少也要五招才能杀了他。”
    “哦?”女精灵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奇的神色,“那真的算是绝顶高手了,有些可惜呢。”
    “那种人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切尔西说道:“倒是路加这小鬼,真是让我觉得有些意思呢。”
    “发生什么事了?”
    “当时我到森林的时候,他被绑着,全身有七八道剑痕,四肢脱臼,手脚筋被挑断,而且还受了很重的内伤,能活着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了。”切尔西脸上露出微笑,“我问他,你怎么样了。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
    “我不行了?”
    切尔西摇摇头。
    “救命?”
    切尔西还是摇摇头。
    “那是什么?”
    “他说。”切尔西顿了顿,说道:“我没事。”
    女精灵愣了好一会,说道:“奇怪的家伙。”
    “是啊,很奇怪的家伙。”切尔西说道:“我恐怕这一辈子也没有办法想象他当时是什么心境了。不过有一点我却感受得很清楚。”
    “什么?”
    “他身上有一种很宝贵,可是你和我却都没有的东西。”切尔西笑了笑,说道:“不知为什么,就是有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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