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伊安是在梦里。开始我还以为她就是个梦呢,直到她活生生地站到我面前,我才相信,这世上原来还有那么神奇的生命。
她和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无论是她的容貌还是她的思想——她似乎更在乎这个大自然,而不是人类。她的习惯完全不能让那些自诩为“正统”的人理解,她不需要粉饰太平,不在乎冠冕堂皇,她让我知道了一个生命最本能的方式——求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伊安说这才是大自然的根本法则——物竞天则,适者生存——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残酷的。
也许这一切冥冥之中就注定了,我对伊安一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我们两个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她的金发,她的绿色的眼眸。她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儿,尤其是那双杏眼,就像冰山反射的太阳光那样摄人心魄。她的凝视,可以看穿我的灵魂。自我和她相处以来,似乎还没有人拒绝过她的魅力呢。(写到这里我们的主角在傻笑)
我是在书桌上发现伊安的这些记述的,那是个普通的六月的清晨——
我要叙述的东西从这里开始——
——
清晨的阳光透过清澈的湖水和透明的水晶墙壁照射进来,把许多光怪陆离的影子投射在对面的墙壁上。那些柔和的光随着湖水的流动晃来晃去,弄得我脸上发痒,于是,我醒了。
前一天发生的事情太沉重了。虽然睡了一觉,但却不能减轻半分由它带来的压迫感——我意识到我和伊安不是同类的人,她的出生令人高不可攀。命运注定我们不能在一起,我想拼一拼,对命运说不,可是我害怕会失败。我没有立即答应伊安。
回想爱斯塔说过的话,我觉得她说得很对——是我夺走了伊安的爱,她恨我也是因该的,换作是我也一样想杀人——我不知道怎么做——我有些害怕爱斯塔,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昨天,她面对伊安的钻心咒仍然毫无退缩之意就觉得心底冒凉气。她盯着我的眼神,那是怨恨的眼神。
我起身转转——伊安又变成那枚小小的蛇形胸针,躺在我的枕边。我穿好衣服,把那枚胸针别好。这时,我在书桌上发现了这叠羊皮纸——伊安昨天也应该气坏了,才会把这些落在这儿吧。
“它们是我的了,伊安应该不会反对吧。”我说着把那些东西收进我的文件夹,和我的书放在一起。
今天的课没什么特别的,要学的内容伊安已经讲给我听过了,比那些教授讲的好得多。
课上到一半的时候,我把那些封在文件区的石匣中找到的斯莱特林写给伊安的信以及那些羊皮书卷拿了出来,仔细读了读。我在两个词下面划上了横线——“亚萨姆”、“密室”——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从那天伊安的表情来看她应该是知道的。
伊安摄神取念和封闭大脑的能力超出我的想象。我现在已经能自如地获取别人内心的想法,甚至包括一些老师。可是面对伊安,我的那些小伎俩完全派不上用场。从她哪儿,我只能知道那些她愿意向我公开的部分。其它的,想知道任何一点点都绝不可能,而她却可以轻易看穿我的心思。
——她对我来说,永远是个谜。
——今天,我要知道那两个词的意义——从伊安那里。
下课后,我收拾好书包,离开教室。罗齐尔跟了出来——他是所有斯莱特林同学中跟我走的最近的人。昨天他受了点惊吓,到现在神智一直恍恍惚惚的。
“罗齐尔,昨天的事……你不要紧吧?”我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没……没事的……”他说,走路有些不稳,摇摇晃晃的。
“你不要吧昨天的事情说出去,那会对我们不利。”我补充了一句——罗齐尔也算是个精明的人,但还不够,他还有些天真。
我要去黑湖边,伊安可以在那里变形。今天,我要她告诉我关于斯莱特林家族的一切。
穿过长廊的时候,我遇到了格兰芬多的波特兄妹。那个贝尔依旧狂妄,他妹妹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这兄妹俩正骑在飞天扫帚上玩弄一个飞贼。令我不得不佩服的是这兄妹俩的飞行技术确实了得。他们像轻捷的羽毛在空中飞舞,不时地引起阵阵喝彩声——波特看见我后跳下飞天扫帚,向我这边走来,拦在我面前——我冷笑了一下: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我心里暗暗地想:上次我杀的是你的猫头鹰,那是个警告,下次可能就是你可爱的妹妹了……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低下头匆匆往前走。波特见我没理他,从后面赶上来,挡住我的去路,“喂,老古董!叫你呢!”
——他是个小傻冒……不要和他争,你还有正事——
“这次飞行课打算得几分啊?是不是像上次一样,被人抱上飞天扫帚……”
——清空你的大脑……不要和他争,你还有正事——
“要是斯莱特林队都像我眼前的这个残废就好了,那样我们就不用担心了,喂,残废……”
——想想阿瓦达怎么念……不要和他争,你还有正事——
……
波特每说一句就引起一阵哄笑,我的手不由自主伸向口袋里的魔杖,不觉中握紧了杖柄——波特,再下去你就要倒霉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很想念阿瓦达……
正当我快受不了的时候,那个叫米勒娃的格兰芬多女生从庭院里跑过来:“波特,我找了你很久了,邓不利多教授叫你去他的办公室。”
波特的眼神立即就变了,他望着那个女生发呆:“好的,我就来。”他转身离开了,她妹妹艾拉也跟了过去。
波特兄妹离开后,我的手慢慢松开魔杖,刚才紧握的地方全是汗。我没有停留,立即出了长廊,直奔湖边。至于波特,我会让他付出代价——后悔的代价。
黑湖的南边是开阔的草地和茂密的树林,平时许多学生都会去那儿散步。北面怪石嶙峋,植物虬劲怪异,极少有人光顾。我直奔北面,躲开所有学生。
小心地下到湖边,我取下胸针丢进湖里:“伊安,我需要你的帮助,在我的面前显形吧!”
湖水翻滚起来,一些细密的水柱盘旋着升到空中,犹如道道扭曲的银蛇。水柱越升越高,聚拢到一起,变成女人的形态,“汤姆,叫我什么事?还有,下次在这里不要把我丢进水里,这儿没有结界,我可以自由变形。”
我从文件夹中取出被做过标记的羊皮纸,递给伊安,“这些我不明白——还有,我想知道关于斯莱特林家族的一切。”
她犹豫了一阵子,漂亮的眉毛拧在一起,嘴唇紧咬着,“汤姆,你要知道这些东西干什么?”
“我是斯莱特林家族的传人,我有必要也有义务知道这一切,大人!”
“好吧”她没有拒绝我,一口答应了。
“关于斯莱特林家族的大部分事情都写在羊皮纸上,你也都看过了,没什么好说的……”
“那么,‘亚萨姆’是什么……‘密室’又是什么?……”我试探性地问,语调轻柔。她迟疑了一阵子,在湖面上走来走去。
“‘亚萨姆’是我养的一条蛇王的名字,是斯莱特林四十岁的时候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一条蛇怪?”我有些吃惊,据我所知,蛇怪是异常危险的生物,即使对它的主人也是非常危险的,它们发怒的时候会攻击任何人,“你不害怕吗?把它留在身边?”
“没关系,它很听话,但前提是它对你有好感——我想,它应该还是认识我的……”
我的时间有限,不想在纠缠下去,“那么……密室是用来藏蛇王的了?……密室在那儿?”
“我不知道,密室是斯莱特林在我离开这所学校之后独自建造的。我也是从他给我的那封信里才知道有这么个密室的,其它的我和你一样,一无所知。”
我很失望,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她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轻轻拉了拉我的头发:“别犯愁,我可以用我的方式召唤‘亚萨姆’。我也很想见见它……当年我离开的时候,它才这么大……”她一边笑着一边比划。
突然,她的表情变了,严肃的神情爬上她的面庞,“有人来了,汤姆!我们今天晚上老地方见。”“倏”地一声,她没入水中不见了。
“汤姆,你在那干什么!”——是邓不利多——“你在和是说话?”他已经到了我面前。
“没……没什么……先生,我只是散散心……只是散散心……”我干巴巴地搪塞道。邓不利多的眼中充满了怀疑,他不相信,目光不停地扫视我——封闭你的大脑,什么——都不要想——“哎……”他总算离开了,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天还没有黑,我就早早地去了“有求必应屋”。
天色渐黑,我等得越来越不耐烦。这时,门打开了,进来一个女人,却不是伊安。
“爱斯塔,你要干什么?”我往后退了退。
爱斯塔看上去狼狈极了,白色的长袍上满是污渍和血迹,有几处地方不知被什么东西划破了。她望着我的眼睛里闪着寒光,使人联想到狩猎的野兽。
“小子!离开她,我命令你离开她!”爱斯塔一边说一边全身不自然地抽搐着,动作僵硬,像个被人操纵的木偶娃娃。
“我为什么要离开?我爱她!”我不知道这句话为什么会脱口而出,“她也爱我!”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自豪地站直身子,“我要让她成为我的妻子!而且一定会的。我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
爱斯塔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你?”她的神情中充满一种嘲讽的意味。“你!”她的眼睛愤怒地睁大了,“你以为你是什么?王公贵族?小子,你只是个麻瓜的私生子,一个一文不名的杂种!”
“好好想想吧……如果伊安的姨妈埃瑟尔女王知道她的公主嫁了一个身份如此低贱的人类的话……”她慢慢地逼近我,脸上带着几近疯狂的表情,“就算你们能够结婚,难道叫高贵的神明和精灵尊奉一个浑身都是污点,卑微,下贱的人类为王?可笑!可笑!就连伊安都会因为你受到她的人民的鄙视!……”
“不要再说了!”我脑子里那些爱斯塔刚刚说过的话在飞旋,思绪一片混乱。我觉得我的头快要被这些东西撑暴了。
“你是个杂种……你是个杂种……”
“不要再说了!钻心剜骨!”
我的咒语把爱斯塔打翻在地,可她并没有像昨天伊安的咒语打中她时那样失声惨叫。她很快就站起来——我的举动似乎令她很震惊。
“有些胆量,但是还不够!”爱斯塔喘息着站起身,“你从来没有享受过带给别人痛苦的快意,也从来没有试过把自己的痛苦抛给别人,对吧?”
“光靠练习是没用的,你的咒语对我来说很无力。只有尝试过它们才会知道它们的威力,小子!让我来给你……钻心剜骨!”
她的咒语直接打中我,那是种前所未有的痛苦,就像有许多尖利的东西刺着你身体最柔弱的部分,它们无法躲避,无法抵抗……我甚至连呼吸都不能够……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两个字上——“痛苦”!渐渐地,一种奇怪的麻木感爬上我的四肢……我就像被浸在冰水中一般,然后一点点溶化……
——疼痛奇迹般地消失了——我死了吗?——我不知道——
杂乱的声音由远处传来——我缓缓地睁开眼睛,身子有点不听使唤——慢慢地挪到墙边,靠在一张扶手椅旁。
伊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把爱斯塔顶在墙角,两个人的表情都可怕极了。我不敢动,呆呆地望着她们。
“你先离开。”伊安说,声音压的很低,却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我费力地挣扎着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向前移动,“把这个拿着。”伊安递给我一根手杖。我接过它,一瘸一拐地离开这儿。
脚刚刚跨出门边,房间里就猛烈地震动起来——伊安在惩罚爱斯塔。
整个下午都有同学问我这是怎么了——叫我怎么说呢?我只得用‘从飞天扫帚上摔下来’这个理由回答他们。
晚上,我很早就回到宿舍——伊安不在。我从箱子底翻出那卷叠好的“斯莱特林家谱”,把它摊开,痴痴地盯着上面的名字看。
一些由湖底反射来的光迷朦起来……有个小声音从我的脑袋里苏醒了。
——“你是个杂种,本来你的名字也不配用金线绣到这上面来的,是伊安喜欢你才……”
“不是的!不是的!”我使劲摇着脑袋,要把它甩出去,可那家伙顽固的很,始终赖着不走……
——“别做梦了!伊安怎么会选择你呢?这只不过是你的幻觉罢了……她是神,她是永生不死的神,她会愿意嫁给一个人类吗?……”
“她会的,她会的!那是她亲口说的!”
——“可是当她发觉自己要给一个龌龊的人类家庭做‘儿媳’的时候,她还会说愿意吗?难道她要叫你那个麻瓜父亲‘爸爸’?斯莱特林家族的先祖要认一个普通麻瓜做自己的长辈?还要抛弃斯莱特林的姓氏,改叫里德尔?……”
“我不会叫他爸爸!”我的手攥紧了,把家谱揉在手里使劲拉扯,“他抛弃了我妈妈#蝴抛弃了我!”
——“没用的……没用的……你永远都是你父亲的儿子,就像你永远都必须继承他的名字,这是你永远抹不去的事实!……”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麻瓜父亲的名字!”
“你怎么啦?汤姆!”——我睁开眼睛,罗齐尔站在我的面前,多洛霍夫也在。他们全都一脸惊讶的表情。
“我走了。”我推开罗齐尔,小跑着离开宿舍,留下一屋子傻傻站在那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同学。
那个声音一直在我的耳畔回响,“我发誓,我不会再用那个麻瓜给我的名字!我发誓,我要向他复仇!”
一直跑到湖边,我停下了。望着漆黑的湖面,我想到了伊安。“我相信我们会在一起的。”我对自己说,“我要努力,我要征服死亡,我要和你永远不分离。”
征服死亡——飞离死亡——死神的翅膀——飞翔的死亡……我的名字……我的名字……
接下来的几天中,我跑遍了学校的图书馆……
搜寻了许多神秘的书……
最后,我在自己的笔记上面写下这么几个字:I Am Lord Voldemort
我要做神,我是伏地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