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萌露让凌兖先起床,等他将衣服穿好后拉自己起来。蓝萌露已经习惯了这种起床的方式,她感觉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满足。凌兖微笑地站在床前,双手勾住蓝萌露的肩膀,弯腰把蓝萌露抱起。起床后,二人又洗了脸,蓝萌露就坐在梳妆台前。蓝萌露让凌兖给自己画眉,凌兖说自己没画过,怕把她画成熊猫。蓝萌露自然知道凌兖是意开玩笑,说不管,反正就要画,硬把眉笔交到凌兖手中。凌兖也笑了。蓝萌露化好妆,二人出门。他们打算去餐馆吃点东西,然后就按计划去电影院看电影。
仅仅七天的时间呀!这相对于深深相爱的一对恋人,相对于一刻也不愿分开的情侣,相对于渴望着长相斯守的蓝萌露和凌兖,是一种怎样的残酷和无奈呀。
七天#蝴们决心忘记一切,完全设计好了七天的计划……
蓝萌露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撑着一把粉红色的太阳伞,肩头还挂着那个粉红的包,穿梭在花绿的行人中。两人走了一会儿,她又把伞递给凌兖撑着,自己专心地搂着凌兖的手臂,走进了电影院。开始他们第一天的计划。相恋以来,这是他们第一次看电影。
傍晚五点半钟,从电影院出来,二人边谈论影片情节边逛街。按照计划,他们明天要爬山,得准备些零食和喝的东西。凌兖对于逛街是外行,任凭蓝萌露拉着他一会儿进华联、一会儿去百盛,结果蓝萌露买了大堆的东西。蓝萌露说这回离开后至少要一年多时间才能相聚,为了多留些纪念,她仅仅胶卷就买了八个。凌兖笑着说:“我看我们还得专门请个摄相师帮忙,那样才不至于除了照相的时间连玩的也没有了。”蓝萌露也向凌兖笑了说:“如果真能那样就更好。不过,我还是不喜欢有个外人猪头猪脑地跟在旁边,那样就玩不尽兴了。”
逛完最后一家超市,凌兖的手上已经提了两大包东西。蓝萌露就仅仅提着那把阳伞,太阳已经不见了,她将伞收笼提在手中。凌兖说:“我现在就像驮马一样了!明天带那么多东西去爬山,我怕没爬到山顶就给活活累死了。”蓝萌露在一旁望着凌兖,听着他的话,忍不住又嘻嘻的笑了。凌兖见状故意作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扭头望着她说:“我现在就要累死了。”
“累死你活该!”蓝萌露笑得很是得意。
凌兖望着,顿了一下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回头向着蓝萌露商榷般地说:“要不这样!咱们明天谁吃多少就自己带多少,那样好,别人也不会说你欺负男朋友了。”
“我不!我就不、我不我不我不……”
蓝萌露故意向着凌兖伸长脑袋地说,向他撒起了娇,还蹦跳着跑到他身后,伸手就推在他的背上。凌兖故意往后靠着,蓝萌露见状不推了,反而抓在凌兖的衣服让他拉着自己走。凌兖笑着也往前拉了起来,嘴里却叹息般地说:“哎!我现在可真的成只老牛了。”
“你就是老牛呀!”蓝萌露不知道凌兖是故意引她答话,听见凌兖说自己像老牛,立刻高兴地补充道。
凌兖没有回头。他边往前走边懒洋洋地拉长声音说:“我是老牛当然没关系,可就是咱们家这辆破车太重了。”
“你才是破车呢!”蓝萌露没想凌兖居然是故意用“老牛拉破车”的歇后语来捉弄自己,见自己还上了当,连忙反驳。她说完担心凌兖还要说,连忙笑着补充道:“你!你就是老牛,你既是老牛又是破车。”
回到家中,蓝萌露把电视打开,又从口袋中拿出一瓶红酒,怕太累睡过头,喝完后就洗嗽睡觉。第二天起床很早。蓝萌露找了旅行袋,选了些零食装进去,就让凌兖背到背上,然后,她又将装了胶卷的照相机挂到凌兖的脖子上。由于照相机是可以自动拍摄,一路上,蓝萌露拉着凌兖照了许多照片,她有时抱着凌兖,有时又让凌兖抱着自己,有时还爬到凌兖的背上,肩上……凌兖也故意搂着她,甚至亲她的脸、额头……
下山后,他们在河里洗澡时,蓝萌露同样没有放过照相的好机会,就在凌兖脱长裤时,她也连拍了两张。凌兖故意兜哝着说那两张照片拿给照相馆洗好后还不敢去取。蓝萌露听得哈哈大笑,说就要凌兖去取。在河里游泳,二人同样拍了许多合影。有相互浇水的,有拥抱的,还有两张是两个人在水里接吻的……
苍山翠色欲滴,流水清澈见底,能够看清水中的每一块石头,二人站在河里,热情洋溢,更为朴素的大自然增添了无限的甜蜜与遐思。蓝萌露开心的玩着,直到所带的四个胶卷全部照完,远山上疲惫的太阳快要承受不住身体的重力坠落于山涧,才拉着凌兖疲惫地上岸,倒在河边的沙地,河沙干干净净的,还带着太阳光的余温。蓝萌露就靠着凌兖躺在他的手臂上。凌兖叹息般地说累死了,蓝萌露也说累死了。凌兖说玩饱了,蓝萌露也跟着他说玩饱了。凌兖调过头,二人顿时又闹了起来,嬉戏的笑声顿时笼罩了悠长的沙滩。
第二天中午,他们又赶到了龙里草原。在“地无三里平”的贵州,四处山石高耸,路陡,龙里可谓盘古开天辟地留下的一个奇迹。蔚蓝的天空漂浮着几朵白云,几座高高地山峦连为一体,耸起一望无尽的平地,长出茂盛的青草。可能是旅游开发的原因,旁边还修建了几个不小的蒙古包。两人下车后便租了一匹马,出租的人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他先不肯让二人骑一匹,说二人骑会将马累坏了,并且说他的马是难得的好品种。蓝萌露一个人却不敢骑,她怕马跑起来将自己摔在地上。凌兖望了租马的人,就说给他两匹马的钱,条件是让租马的老头给他和蓝萌露拍几张照片。老头听罢就笑了,说拍照片没关系,让二人先上马就行。老头拍过照片,把照相机交还给二人,然后又夸耀自己的马跑起来厉害,还说随便他们骑去哪里都可以。蓝萌露听见老人的话前后矛盾,分明就是想让二人多给些钱,想着也忍不住向老人发难地说:“你说你的马骑到哪里都可以,那我们可要骑着它去城里逛大街了。”老人听罢住口了,尴尬地向他们笑了笑。凌兖见状也笑了,让蓝萌露先上马,自己拉着马走了几步,翻身跃到了马背上,“驾”地一声,马迅速奔跑起来。
蓝萌露没注意,顿时吓得连声大叫,回头使劲抱着凌兖,让他慢下来。凌兖说没关系,不会让她摔下去,自己也舍不得让她摔下去。当然,马的速度还是慢了下来。
蓝萌露缓缓抬起头,望着凌兖就说:“你在这里骑过马吗?这么快!”
凌兖摇头笑了笑说:“没有。”
“那你还让马跑那么快?”蓝萌露的语气有点生气。
凌兖是故意吓唬蓝萌露的,见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我说的是没在这里骑过马,因为我从来没到过,可我并没说就没骑过马呀。我家乡就有专门托东西的马,我小时候就骑,还是毛马呢,就是没有现在这样的马鞍,骑在马上只能直接抓住马背上的毛。我们那里的路也没这么平,上山下坡,全靠自己抓得牢,否则就会翻跟斗摔下马,那就绝不是像现在这样摔在草地上了,不摔死也得丢了半条命。”凌兖想起自己童年的生活,脸上也禁不住满是笑容了,说完还伸手在蓝萌露的脸上捏了一把。蓝萌露本来想挡,可担心摔下马。凌兖捏了一下也放开了。
“那你家里的人让你骑呀?”
“我家没有!我偷骑别人家的,他们知道后最多骂我几句而已。”凌兖说着又笑了,抬头向着前方望了一眼,“驾”地一声,马顿时又向着前方再次飞奔起来。蓝萌露尖叫着扑进凌兖怀中。
蓝萌露一直惦记着多照几张照片,所以没骑多久,她就要求下马了。要不给凌兖照,要不就让凌兖给自己照,还专门照了几张风景。直到太阳落山时,二人才慢悠悠地骑马回去。吃了些烤羊肉和牛肉,又吃羊肉火锅,然后租了帐篷,凌兖就扛着帐篷去了草原的远处。
由于凌兖将帐篷扎得比较远,避开了人家处的喧哗,使得原本就宁静的草原夜晚也显得更为宁静了。天上的月光是极为爽朗的,银白的月色铺盖着平坦柔软的草地,空旷而又辽远。二人静默地坐在帐篷前,凌兖搂着蓝萌露的腰,蓝萌露轻轻地靠在凌兖的肩头,几分朦胧、几分凄清,却又似乎隐含了无限的甜蜜与温馨,更顺着月光向着无尽的夜空蔓延开去。此时,远处竟然传来一段幽怨的笛声,宛如一位痴情的少女在这宁静的月色下思念着远方的情郎,二人几乎听得痴了。
“好凄凉的笛声啊!”蓝萌露听着,忍不住感叹般地说道。
“我想是一个孤单的人吧!或者,肯定是城里大学音乐系的学生,听说他们喜欢独自到这里来感受草原生活,那样才能体会到草原民歌的精华所在。”凌兖喃喃地说。
“你说那是女的还是男的?”蓝萌露扭头望着凌兖,笛声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我猜不男不女的。”凌兖担心笛声勾起蓝萌露别离的感伤,故意笑着说道:“我还觉得那不是中国人呢。”
“瞎说!为什么?”蓝萌露望着凌兖笑了,知道他在胡扯。
“因为中国没有人妖呀!”
蓝萌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笛声久久地回荡着,二人骑了整天的马,感觉实在太疲倦了,进了帐篷。半夜时,天竟然下起了小雨。绵绵的,洒在帐篷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凌兖惊醒过来,睁眼听清雨声后正准备再睡,却听见蓝萌露梦呓的声音了,仿佛正梦见与他分别般的。
“兖!我不要走,不要。我想跟你在一起,你别让我走好吗——”漆黑而空旷的草原之夜,蓝萌露的声音哽咽出悠长的凄凉的滋味。凌兖听着,也忍不住翻了个身,将蓝萌露搂得更紧了。
他的心里深深知道,快乐也短暂的,因为他们很快就会别离。他们打闹,他们欢笑,可他们真的快乐了吗?没有,别离就在眼前,那足够让他们的心让火烧得龟裂般的疼痛。他们真正忘记别离的苦涩吗?不能……
“兖,我不想走呀!我舍不得你……”
凌兖想轻轻将蓝萌露摇醒,可刚伸出手,蓝萌露居然大声地叫了,乞求父母的声音:“爸、妈!你们别让我走,我不要去国外读硕士,我要和凌兖在一起,我要和凌兖在一起呀。爸、妈,你们别让我走好吗——”
凌兖默默地听着,声音是那么凄伤,他感觉从心底涌起一阵悲凉的气息,萦绕在他的心坎,萦绕在整个草原的夜空了。他想起晚间飘扬在草原上的笛声,那婉转幽怨的笛声,他知道蓝萌露是为笛声所动了。可是,她又怎么能不为笛声所动呢?他们就要离别了,那是深爱着的男女的离别,是热恋情侣的别离,是多么的催人泪下,是多么让人肝肠寸断的事呀!古往今来,痴男怨女们缠绵悱恻的情感何其不打动过许多人,让人潸然泪下呢?……听着低诉般的雨声,不觉中竟然完全痴了,等他省悟时,雨早已停了。蓝萌露坐在他的旁边,搂着他的手臂,默默地凝视着。
“是我做梦打扰你了吗?”蓝萌露望着凌兖柔声地说,红肿的眸子间似有无限的柔情酿动着。凌兖向她微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将她搂进怀中。蓝萌露乖巧地靠在凌兖的胸膛,又说:“我习惯了!下雨的夜晚容易做些奇怪的梦。我……”
凌兖知道她在撒谎,没有让她往下说,低头吻在了她的唇上,夜静得没有一点声息。
清晨,细雨迷濛,模糊了远山上的树木,也模糊了城市中的高楼、连街道、小巷、甚至行人都模糊了。家里,从早上起床开始,蓝萌露的眼睛就一直泪水汪汪,黝黑光泽的眼珠子在水中不停地滚动着。凌兖将自己写给蓝萌露的诗稿用一个信封封好,放在蓝萌露的包中。凌兖的心里逼闷得慌,眼睛胀痛得厉害。凌兖手中撑着雨伞,依旧是他们第一次相见的雪地里的粉红色的雨伞。蓝萌露紧紧抱住凌兖的手臂,曲折的小路上,脚步不约而同地缓慢下来,仿佛在地上挪动般的。
别离的时间终于不可控制的到了,凌兖送蓝萌露去飞机场了。从家里出门到学校门口,平日二十分钟的路程,他们现在却差不多走了近一个小时,仿佛磨蹭的脚步就能遏制住时间的流逝。地面湿漉漉的,路旁的树叶上凝结着无数的水珠,晶莹剔透,不时坠落在水泥的路面,发出啪嗒地声音。二人站在公路旁,谁也舍不得向路过的出租车招手,直到一辆载客的出租车刚好停在二人的面前,有人下车,二人才无奈地走了上去。蓝萌露斜斜地瘫软般地靠在凌兖身上,望着窗外一晃而过的人群、楼房以及树木,身子哆嗦得厉害。
“露露!你怎么了?”凌兖紧紧搂住蓝萌露的肩膀,惊慌地问道。
“我!我——”蓝萌露扭头望着凌兖,泪水顿时从眼眶中滚落,扑在凌兖胸上哭出声来。
“没事的!不就是一年时间吗?”凌兖故意装出轻松的表情。“我们可以写信的,还可以适当打打电话,一年时间很快就过去的。”
“可是!我怕!我怕我一年学不完。”
“没事的!如果你真是一年学不完那就学两年呗#旱不定到时我还可以来看你呢!”凌兖强忍着泪水地笑了。
“真的吗?你可别骗我——”蓝萌露的眼睛发出一线希望的亮光。
“当然是真的!”凌兖向她使劲点了点头,坚毅的目光间,满是让人信任的神色。“我其实很想去美国外玩一趟。我长这么大了,还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过呢。刚好,你在那边,等我到的时候,我们就一起玩个饱。”
“玩也能玩饱吗?我到时不给你饭吃。”蓝萌露笑了。
“到时吃西餐,不吃大米饭。”
“我什么都不给。”
“那我就什么也不吃,等我浑身饿软了,天天抱着你睡,让你也吃不了。”
“你饿软了抱不住我!”
“我抱得住,抱得紧紧的。”
“吹牛……”
蓝萌露又笑了。
驾驶台传来一阵笑声,二人才恍然省悟。司机大约三十几岁,留着小点胡须,嘴皮上长着一颗指头大小的黑痣。他从反光镜中见到二人正望着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黑痣高高地耸向鼻孔。他向着二人说:“怎么?要出国呀!没事的,就一两年的时间嘛,很快就过去的。时间就像开出租车一样,我当时想到整天开车很累,转眼间不是也开了五年,还觉得五年一晃就过去了呢。”
蓝萌露见司机已经听到与凌兖的对话,脸蛋顿时红了,回头又故意狠狠地瞪了凌兖,仿佛在说:“都怪你!现在让别人听见了,尴尬死了。”
凌兖瞧着,笑容更浓了。
赶到飞机场时,飞机就要起飞了。蓝萌露听见广播中叫登机的声音,脸色顿时暗淡下来,她望着凌兖,泪水倾眶而出。凌兖紧紧将她拥抱着她,伸手抚摩着她的头发,满眶的泪水也要坠落了。他使劲地眨了眨眼睛,“没事的!走吧。我想着你的。我们还要一起吃西餐呢?我……”
凌兖没有料到的,蓝萌露居然笑了,还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她让凌兖一定要记住自己的话,转身离开。隔着玻璃,凌兖向她使劲地挥手,嘴里大声地叫着:“打电话!写信、等我……”蓝萌露已经听不清楚,可她知道凌兖说的是什么,满脸都是笑容。突然间,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伸手往凌兖的周围指了指。凌兖回头望了一眼,周围的人竟然都瞪大眼睛的望着他,仿佛看一个疯子。凌兖先是一怔,转儿尴尬地向着大家笑,再扭过头时,竟然只看见蓝萌露的背影,她伸手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嘴唇,飞一般地拐过通道,走了……
“她走了#糊哭了——”凌兖猛然一怔,想起蓝萌露为什么要指他的身后。蓝萌露是想不让他看见自己离开而伤心,也不希望凌兖看见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她要留个最美丽的笑脸给凌兖。她担心看见凌兖的眼泪就离不开他,担心凌兖终究会将她留下。“这是怎样的一种爱呀!”凌兖想着,他感觉心坎一阵刺痛,几乎要崩溃般的疼痛。许久后,他似乎才省悟过来,迅速退去门外,远远望见一架飞机冲天而去。他连忙从衣服中取出相机,咔嚓一声,为飞机留下了一个最美的身影。飞机越飞越高,越来越小,最终成了一个小点,完全消失在云层中了。天空只剩下几朵孤单的白云,茫然地飘动着。“走了#糊终于走了。她怎么就走了呢?”凌兖望着云层笼罩的天空,喃喃地叨念着,泪水顿时从眼眶汹涌而出,簌簌地顺着脸颊滚落了。
离开飞机场,凌兖突然感觉自己的脚步沉重而迷惘,脑海一片空白。“好大的城市呀!”他从内心深处发出从未有过的感叹,望着脚下湿漉漉的柏油路,他彻底地迷惘了。迷惘在城市穿梭的车流中、迷惘在涌动的人群里,迷惘在……“我现在该去什么地方呀!”蓝萌露走了,他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心里空得直想流泪,宛如一张飘零的落叶在风中无限的翻转,远了、又近了,却始终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扎根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的,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桌椅依旧,人去楼空。蓝萌露在房间中的各种姿态顿时又在脑海中闪现出来,那一颦一笑的模样,开心的,悲戚的……甚至几天来二人一起度过的场景也一幕幕的展现:欢乐的河流中的身影,朦胧的帐篷下的月光,舒心的笑声……“她走了,真的走了——”他痴呆般地叨念着。他感觉自己的心也让蓝萌露的背影完全掏空,伴随着升空的飞机冲进了云霄,逼闷得紧,那逼闷的劲头正努力挤压着满腔的泪水冲撞着,眼睛刺痛。
“一年!或者两年。那到底是多久,是十二个月,二十四个月,是三百六十五天,还是……”
他连忙收拾包袱,匆匆离开了,带着一种莫明地恐惧离开。他突然发现自己好想回家,好想扑进母亲的怀抱痛哭一场。可是,他明白自己已经长大了,纵然回家也不能扑在母亲的怀中做一个委屈后的孩子。他走向了门口,却又忍不住回头久久地张望着房间的一切。他们一起洗过菜的厨房、他们一起躺过的床、看过的电视、用过的桌椅、甚至墙壁上的卡通画。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一切都是那么让人感伤。他心里明白,下学期开学,他就得把房间的钥匙交还给学校了。蓝萌露现在已经离开,她与学校签约的时间还没满,那房子是要归还给学校的。他望着,他与蓝萌露就是在这里相爱,这里留着他们人生最美好的时光,留着他们真心的爱,最动人的故事。可他们却再已不能在这房间里重逢了。下学期来了,他就得将房子归还给学校了,就算蓝萌露留学归来……
更让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这次以后,他将再已见不到蓝萌露了。因为,美国的一场车祸,早早地夺着了他深爱着的姑娘的性命,他只能做着一个期盼相见的梦了。
何必东游西逛,全本书库最棒!
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