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她的对比、比较弄得心烦意乱,沮丧无比,心里有一种愤恨,渐渐滋生。
那一刻,他被惊呆了,感觉到世界在那一刻倾塌、破碎,眼前一片黑暗,心却异常镇定,他觉得他的心,在那一瞬间,穿越了这个世界,飞离了太空,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这种男人,异常敏感,小心翼翼,如惊弓之鸟,他需要绝对的掌控感、操纵感、安全感,如果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就会跑得比兔子他妈还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会迅速的缩回他的乌龟壳里,再也不露面。
她叫香香,她的丈夫叫岳宇,是京城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名号是董事长,香香是总裁。
知道他们恋爱,婚姻故事的男方的朋友,都笑岳宇是“泡妞泡成老公”的四大傻之一大傻。
每当这时,岳宇总是笑笑说:“没办法,我是着了人家的道,奉子成婚。”
说这话时,他整张脸都是笑,那是一个沉浸在生活的幸福中的男人才会有的志得意满的笑。哪里像上当受骗,被逼成婚的男人呢?
香香的女友们,却笑香香傍大款结果倒贴了卖身钱。
香香也不生气,总是哈哈的笑说,就这样还是我下套,才把他套住的呢。
他们的爱情故事要从1988年的深圳大开发时期说起。
那时,岳宇是政府办公厅的秘书,经常有应酬,陪领导、同事、朋友、业务关系等等,经常出入歌楼酒肆,自然认识了不少从事性服务的小姐、妈咪。
那时的深圳,也许阳光充足,在那里的人,心态都比较阳光,开朗,对那些从事性服务的小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歧视,那些小姐,也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大家的共识是,性服务也是工作的一种,为的也是生存,挣钱,发展。和大众的目的是一样的。
岳宇和香香的相识,也是在歌舞厅,她是明月歌舞厅的三陪小姐,岳宇喜欢她的爽朗,泼辣,大方,单纯的性格。
每次有应酬,他都叫她陪,给的小费多,却从不碰她。
香香明白这种人,来这种地方,只是为了工作需要,自己却是清纯的。
明白了这一层,香香心里对他有了几分敬重,也多了几分依靠的感觉,再见他的时候,为他的事,总是特别的卖力,殷勤。对这些,他心里也是有数的。
那时,他已结婚,妻子是他的大学同学,和他一齐来深圳搞开发,孩子已三岁。她在一所大学里教书,结婚后,才知她是严重的神经质。
岳宇的工作性质,注定了他应酬多,回家晚,在家少,她居然整夜整夜不睡,开着灯等他,检查领口、袖口、胸口,翻兜倒袋,诸如此类的事,更是家常便饭,就不用说了。
一开始,他还觉得这是她对他爱的表现,但时间久了,他渐渐感到一种压力,一种神经被绷得太紧,随时都要断裂的感觉。
后来在一次事件中,他也是积极的参与者,年轻有理想,热血沸腾,仗义,结果被抓去坐牢,关了三个月拘留所,无法定罪,才被放了出来。
他妻子得知他坐牢时,惊吓过度,口吐白沫,全身抽紧缩成一团,在地上打滚,自此得了羊癲疯。
从拘留所出来的一个多月后,他一直没出去工作,因为原来的职位被取消了,不但政治前途完了,连旱涝保收的工作也丢了。让他去打工、找工作他又不好意思,以他先前的地位,他又不甘居人下。
半年多,整天赋闲在家,家中经济,每况愈下捉襟见肘。妻子对他越来越不耐烦,认为这么消沉,天天喝酒,不会有什么出息了,看看别的朋友、同事,不是升官,就是发财。他被她的对比、比较弄得心烦意乱,沮丧无比,心里有一种愤恨,渐渐滋生。
一天因为钱的事,她和他吵了起来,忽然着急生气,躺到地上口吐白沫,抽筋、打滚,那一刻,他被惊呆了,感觉到世界在那一刻倾塌、破碎,眼前一片黑暗,心却异常镇定,他觉得他的心,在那一瞬间,穿越了这个世界,飞离了太空,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虽然,他知道妻子是因为他才变成这样的,但那个不堪入目的场景,摧毁了他所有的同情心,从心理他感到深深的厌恶,他的生理对她起了排异反应,再也不愿碰她,不愿她接近他,更别说过性生活。为她,为自己,他感到了一种深刻的不幸。
为真理为正义,真正意义上的牺牲,不是在事情发生的那一刹那,而是,在以后要面对的漫长、琐碎、现实的生活和岁月。
就在岳宇消极、沉论、无望的时候,香香的三陪生意却做得风生水起。
她来自生活的底层,知道什么叫贫穷,什么叫苦难,急于改变命运,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她不想嫁给那些贫苦农民,受苦受累,听说海口好挣钱,跟村里的小姐妹,来到了海口作了三陪。
只要价格合适,既坐台也出台,她想,挣够了钱后,回家乡的城里去做买卖,作一个富有的城里人,这是她的理想。
有不少男人想包养她,她不同意,原因无它,只因一个男人给她的钱,远不如她从众多男人身上挣得多,批发没有直销零售好。
她是个聪明伶俐的女人,在那时就知道包装自己,抬高身价。
作三陪不久,她就发现,都是做“鸡”,但那些号称是大学生的小姐,挣的钱,要比没有文凭的小姐多几倍,再一看,这些大学生也没什么,无非是会说几句英语,会聊些国内,国外,经济政治,理想前途类的东西,香香想,这些我也会,不难。
她化了二百元,买了一个大学的假文凭,身价一下高了好多,变得分外抢手,挣钱更多更快,很快成了一方名妓,心中窃喜。
一年后,她身边围了一圈小姐妹,和公安的混熟了,和各歌厅的老板也熟了,她便做起了鸡头生意,说文明点叫“妈咪”。
岳宇似乎是一夜间从她的视线中消失,他过去的朋友倒常来,每当她装作无意中提起岳宇,他们总是含糊或巧妙的把话题支开,有的干脆说:不知道。从不直接回答她,她也不好意思多问。
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感觉有不好的事发生,时间越久,心中越存了一份牵念。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是极少的和她没上过床的客人之一,对她虽有些照顾,却也不是特别的照顾,特别的好,自己竟会想念、牵挂这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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