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碰杯,四哥见微姐毫不尴尬,方寸不乱,倒显得他自己小气,像个小女人似的,他有点发愣,心想这女人处乱不惊,不简单,是个人物,能成事,一时倒生出些佩服的感觉。
一个聪明又本分善良的男人,在时下的中国是可遇不可求的。
恋爱三年,他早已牢牢拴住了她的心,带给了她非常多的开心快乐,现在,他猛然要把这一切抽刀斩断,把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剥离,这是她不能忍受的。
何总知道微姐一定不会花钱去买“鸭,”一定是要有感情,感觉好的,他能感觉到微姐和小王之间的那种难以言喻的默契,想到那个清俊的,少语的和自己年轻时如出一辙的青年,何总心中有一些失落,感到自己确实老了。
这是一种比爱情,更高的胸襟和更高的境界,那就是爱与宽容。
最近她有点烦,她接到了法院的一纸传票,告她的是盛唐酒楼的承租人张某,告她欺诈罪,要求返还预付的一年租金一百万元,半年的押金五十万元,还有加倍赔偿费一百五十万元,共计人民币三百万元。
理由是微姐冒充房东,擅自转租,二房东没有转租权,原协议没有法律效应,承租人的权益受到侵害。
接到传票的那一刻,微姐的头“嗡”的一下炸响,她长到四十几岁,做了十几年的买卖,还是第一次被人告,她心中有些慌乱,待到法院了解到详情后,她的肺都快气炸了。知道了什么叫流氓、无赖,什么叫反咬一口。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微姐两年前租下了中关村中心地段的一幢三层小楼共八百平米,其中,二百平米,她用来做他的古董装饰画的店面和仓库,另外的六百平米,她花二百万,号称四百万,装修成一个有着十八间包房的高档粤菜海鲜酒楼。
小楼的产权拥有者是当地的一家幼儿园,微姐付给它的租金是年租金三十万。
这么好的地段,这么好的房子,租的这么廉价,当然得益于她和丈夫在当地相当的关系、实力和良好的为人处世。
她喜欢餐饮业,是喜欢它的现金流,但这家酒楼开业后,却成了吃钱的机器,除去各种支出各种开销后,平均每天最少赔三千元。
三个月后,试尽了各种办法后,还没有起色,微姐决定把酒楼转租出去,她跟幼儿园园中心领导打过招呼,园领导说,微姐做什么,自己决定就可以了。
本来嘛,人家花那么大钱装修,又出了租金,怎么使用,怎么挣钱,只要不违法,当然是由承租人自己决定。
广告打出去一个多月后,微姐果真把酒楼租出去了。
那是个服装商,前些年,搞服装赚了些钱,后来服装利润越来越低,他就收了手,想转行做新的行业。
看到餐饮业火爆,利润大,收的又是现金,他就想投资餐饮,这时正好看到了盛唐的招租广告。一看这么好的地段,这么好的装修,他立马就动心了。
微姐开价100万一年的承包金,他砍下了20万,以一年80万的租金,半年的押金,包下了这个酒楼,签了3年的协议。
半年后,这个老板赔了近200万,撤出了酒楼,微姐收回酒楼的经营权,继续出租。两个月后,她租给了另一家,就是现在这个原告。租金涨了20万一年。
说也奇怪,好好的一个酒楼,装修好,地段好,停车场也大,周围单位多,居民多,别的餐厅酒楼生意都挺好,怎么就这家开不起来?
请了风水先生看风水,风水先生看后说,做买卖要路路通,要四通八达,这个店四条路堵了三条,怎么做买卖?肯定开不起来。
不到半年,新接手的这一家,也亏得一塌糊涂。微姐估摸着早晚他们也得撤,但没想到,他们反过来这一手。
说心里话,微姐的租金虽然高了点,但这都是明面上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自己不愿意,没有人能强迫你。况且,做任何买卖都是,他能赚钱,你不一定能赚,你能赚,没准他就亏,何况,招租时,微姐也没有刻意隐瞒酒楼两任亏损的事实,而是坦言相告,让他们自己考虑清楚。
微姐觉得自己对他们已经够仁至义尽的了。
当时,微姐把房子租给姓张的,心中也暗想着他们也许能挣钱。因为,张是开着奔驰来的,自称是公安部的一个局长,无疑后台资金实力都相当可以了,谈判时,对价格也不太考虑,三四个回合,就答应了租金一百万一年。另加半年押金。
微姐想,爽快一定有爽快的理由,也许他们会干点特别的买卖,来钱快,利润高。
签约后,张局长并没有自己干,他让他的弟弟小张来经营,当了酒楼的总经理。
这个小张,纯粹是个花花公子,在酒楼,他的任务就是带着一帮不三不四的人,整天吃喝嫖赌抽,把酒楼搞得乌烟瘴气,根本无心经营管理。
微姐以吃饭的名义去看了几次酒楼,看见大包房的纯毛地毯上满是油腻,污渍,心想不好,不是正经做事的,这样的管理,到不了半年,酒楼的装修一定全被他们毁完了,但既然全权放给了他们经营权,自己也就不好说什么,说也白说。
后来又听说,小张是抽白粉的吸毒的,心想完了。以后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微姐找承包人,有个不向外公开的秘密,就是看来谈人的车,低于蓝鸟这一档的不谈。在中关村这一亩三分地上,她从没担心过有人会动她,会打她的主意捞便宜,这次,她想自己是太大意,太自信,太没有在乎对方的背景了。
微姐这时后悔当时没让这个主任签个允许转让的协定,冷静下来后,她想首先是要了解,原告有没有见到那个协议的原件,甚至有没有拿到或改过原协议,在这世上,什么都有可能,此时,她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微姐打电话问幼儿园园领导,园领导说,她这里没有人找过,但合约是归办公室主任保管的,还得问一下办公室主任,才能确定。
一会,园领导打电话来说,没有人看过那份合约。
微姐的心,这时才稍微安定一些。
她立即约园领导见面,把事情的原委都说了一遍,并提出再签个补充协议,或把原合约重签一份,还写原来的日期。但园长说,对这幢房子,幼儿园也只有使用权,是街道办事处划拨给他们的,真正的产权应在街道办事处。
微姐听了,心凉了半截,但她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心情,不把失望露在脸上。她请园长能不能到街道办事处开个产权证明,以防万一。如果起诉方不提,他们也不拿出来。
园长答应了。采取了后一个方案。微姐这时的心,安定了一些。
汇聚人气打造文学母舰 广纳精英铸就千秋大业
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