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头披肩长发烫成蓬松大卷,染成亚麻色,从头披散到肩背以下,自由散漫,引人注目,她吸一支烟,吐着长长的烟卷,喝一口酒,用长长的指甲,弹烟灰,把“我很寂寞,想找男人”几个字,用身体语言,一连串动作,表达的那样性感、张狂的女人,这老板还是第一次看过。
潜意识里,她怕这个男人会和他前妻旧情复燃,重归于好。每一次他去的这半天,她都象被放在火上煎熬,一分一秒数着过,头疼欲裂,她从来没想到过,她未来婚姻生活当中的情敌,会是一个被她打败了的女人———她丈夫的前妻。
她从那个女人的等待、隐忍中看到了这个女人的利害,看到了一股杀气、一股冷气,暗藏着“可怕”二字。
这已经是丽丽的第三次婚姻了。
现在的这位丈夫是英国人,比她大10岁,搞大型工程承包建设的,公司资财有几亿美金,承接世界各地大型工程场馆的建设,来北京是为了接奥运工程,她做了他一年女友后,他在北京注册了公司,让她做他的北京办事处主任直到现在,他们是在认识、相好两年半后结婚的。
丽是湖北人,高中没毕业,17岁的她,就跟从北京到湖北出差的一个工厂的销售员私奔了。
北方小伙子高大英俊,自小在都市长大温文尔雅、潇洒大度,作为一个大厂的销售员,手里掌握着货物、货款,是当地那些小批发商极力巴结奉承的对象,他因此能得到不少外快,花钱自然大方。
在一次偶然结识之后,她发疯似地爱上了他,他俨然就是她少女时代心中梦想的白马王子,她追他到了北京。她早厌倦了她的兄弟姐妹,为了几个小钱、一点小利,整天大家吵闹的穷日子。
男方父母死活不同意,嫌她是外地人,怕将来没有工作,上不了户口,要他们养。没办法,他们只有租屋同居。
由于青年男女,都没有避孕经验,不久就怀孕了,这段同居的日子,不到两年就散伙了。
那时孩子才几个月大,她又爱上了另一个男的,男的是一个歌厅、桑拿洗浴按摩中心的老板,30出头,有家小,他们是丽丽跟一个女邻居到歌厅做坐台小姐时认识的。
这个老板和客人谈话时见到她,她一头披肩长发烫成蓬松大卷,染成亚麻色,从头披散到肩背以下,自由散漫,引人注目;她吸一支烟,吐着长长的烟卷,喝一口酒,用长长的指甲,弹烟灰,把“我很寂寞,想找男人”几个字,用身体语言,一连串动作,表达的那样性感、张狂的女人,这老板还是第一次看过。
他立时被迷住了。他端起酒杯走过去,叫服务生送一杯红酒过去,她接过,对他点点头,举杯和他相撞说,“干杯。”他喝完酒,留下了她的call机,自此追求她。
一开始,她隐瞒了她有一个未婚生女孩的事,等到他离婚和她结婚后的第八年,她以前男友的父母,找到她,让她把那女儿带走,因为,半年前,女孩的父亲,他们的儿子已经去世了半年了,他们没有能力和精力抚养这女孩,让做母亲的把她带走。丽丽无奈,只得把孩子带回家。
这个女孩的到来,打破了他们原有关系的平衡,这个男人觉得自己被骗了,骂她是骗子。她却说,我没骗你,我什么时候骗你来着?你什么时候问过我有没有孩子?我什么时候对你撒过谎?
她的强词夺理,把他气得半死。说急了,两人动起手来,没想到丽丽比他还凶,拼了命地撕他,咬他,踢他,最后还用剪刀扎他,他毕竟喜欢她,爱她,不忍心真打她,只有躲了,让了。
其实,他不像他表现的那样在意这件事,杀杀她的威风,出出他这些年来受的夹板气是他的本意。
他和前妻有一个男孩,离婚时,前妻说,这一辈子,除了他,她不会再嫁人了,她就带着儿子过。
这话极大地满足了他一个男人的虚荣心,他除了给他前妻和儿子,一份财产存款外,另外,又说,只要她不嫁人,他就供养她到老,每月给她五千元生活费。
他大概一月去两次前妻那,一次是送钱,前妻坚持让他送到家;一次,是去看儿子。
每次去,他都要尽一个男人的义务,和她过性生活,安慰安慰她。
每一次去,丽丽都老大不高兴,想尽办法缠着他做完了再走,他一走不到两小时,他的call机、手机就不停的响。
后来,他对丽丽说:她也挺可怜的,你不要太霸道。
丽丽也从心里觉得那个女人挺可怜,可是女人的嫉妒心,又不能容忍和另一个女人分享男人,更何况还是这个男人的前妻。
潜意识里,她怕这个男人会和他前妻旧情复燃,重归于好。每一次他去的这半天,她都象被放在火上煎熬,一分一秒数着过,头疼欲裂,她从来没想到过,她未来婚姻生活当中的情敌,会是一个被她打败了的女人———她丈夫的前妻。
她从那个女人的等待、隐忍中看到了这个女人的利害,看到了一股杀气、一股冷气,暗藏着“可怕”二字。
每一次,男人从那边回来,她都要大吵大闹。再后来,男人就背着她偷偷去了。弄的那个前妻倒像包养的二房,像偷情。丽丽就更疑神疑鬼。
有时候,这个男人会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丽丽,这个女人吃喝嫖赌抽样样全,好吃懒做,不工作,花钱像流水,脾气又不好,修养也不好,虽然跟他这几年,没有别的男人,但他相信,只要他一星期不在她身边,她就该寻思别的男人了。可是他就是依恋她,宠着她。也是奇怪。
这次,他以为,终于抓着她一个大把柄了,得好好杀杀她的威风,可惜,她还死不认输。他还喜欢她这泼辣劲。
这女孩大概是受了她奶奶和她爸爸的影响,大概说她妈妈就是被这男的拐跑的,因此,对这继父一直冷着脸,恍惚他欠她的,他是住在她家,靠她施舍,而不是她靠他供养。这让他很不舒服。
他对丽丽讲,丽丽说,我也煩她,自小没带,没感情,可是怎么办呢?她父亲已经不在了,我们总不能把她赶走吧,有机会我说说她。
这是丽丽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软话。他不再说什么,心里却有一种隐隐的疼。
这以后,回前妻那看儿子的次数,就变成一星期三,四次,待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丽丽说,算命的说,这女儿克我,可是她又说,算命的又说,我命硬,她克不动我。
没两年,这男人的生意一落千丈,开大型歌厅、洗浴、桑拿,总免不了色情类的东西,也就注定了风险大。
在一次扫黄中,被重罚,以后再也不敢有色情服务了,但没了这个,娱乐城的生意一落千丈,他又舍不得放手,作了这么多年,对这一行有感情,有瘾,轻易不想放弃。就硬扛着,幻想着有好转的一天,扛了一年半,把原来挣的钱都贴进去差不多了,实在扛不下去了,才把店兑出去,这时已经晚了,娱乐城被人压价压得很低,差不多就像卖垃圾一样卖掉了。
行里的人早盯着这块肥肉,他的内情早被人掌握在手,就等着他再也扛不下去,交不起房费,等着捡便宜。
在这一年半时间里,因为卖与不卖这个问题,丽丽和他经常吵架,丽丽要卖,他不让,丽丽眼看着大把大把的钱,一天天填进了娱乐城那个无底洞,她的心就兀的生疼,就会被抽紧,就会被激怒,就会生出许多怨气。
她觉得他对她在钱的问题上,从来没有像对娱乐城这么大方过,她劝他要留得青山在,他却一个字也听不进,终于,他把以前所有挣的钱都垫进去了,直至交不起房租,被房东赶了出来,就剩些电器,桌椅,像垃圾一样被卖掉了。
生意失败,赋闲在家,丽丽原以为,这次他该消停些了,在家呆的时间会多一些,但她万万没想到,桑拿、洗浴中心被卖后,他基本上就住在前妻那了,一月偶尔回来一两回,也是为了拿东西。
其实,这一年多,他早已在前妻那住的比在家多得多,丽丽只是欺骗自己不敢直视。
她明白,因为丽丽的意见是对的、这个男人面对她时,总有一种挫败感,总感到自卑,抬不起头,不敢直面她。
而在前妻那,他还是那个伟大的,无所不能的男人,他还能统领她的世界,他还是被仰视。至于失败的事实,他可以很容易为自己找到理由,是政策使他失败的,并不是他自己不行,这是他需要的。
而丽丽把真实的原因看得太明白,把一切看得太透,在她面前,他没法欺骗她,也没法欺骗自己,他是被脱光了衣服的皇帝。他这只鸵鸟,把头埋进了前妻的错觉和他自己编织的谎言堆砌的沙堆里。
他们真正分手是在一年后,一个冬天的下午,这个男人来找她,像以前一样,给她送一月五千元的生活费,他们照例做爱。
做完,男人穿好衣服下床,坐在一边抽烟,低着头,弓着背,不说话,若有所思,神情有些萎顿,丽丽心中感觉有些不妙,预感到,她一直担心着、害怕着的事情,终于要出现了。这个男人,一直是潇洒、豁达、倜傥、骄傲的。因为这一点,她对他着迷。
“你有钱吗?借我一点。”
男人说。
“没有。”
丽丽毫不犹豫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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