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历3238年1月17日。
天龙帝国皇帝天龙四世在自己的御书房内召见了帝国的一干军事重臣,有陆军的张少华元帅,李爱国元帅,空军的何勇元帅,海军的冯之明大将,召见他们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何时解决克罗亚平原上的最后两个堡垒,但泽市和伯乐科日市。
李爱国身为总参谋长,自然负责给大家介绍目前的形势,“自从克罗亚城沦陷以后,但泽市的守军指挥官马克思中将就加强了守备力量,虽然他和苏瓦西部的路上联系被截断,但是在海上还经常互有船只来往。苏瓦西部地区也不断的向但泽市输送兵员和武器弹药,立志要守住这座最大的海军港口。到目前为止,但泽市已经拥有了接近三十万陆军部队,五百余架作战飞机,另外还有一支强大的舰队驻守在外海。这支舰队可以说集中了苏瓦共和国目前百分之七十的主力作战舰支,有两艘刚刚下水的航空母舰,七艘战列舰,十九艘重型巡洋舰,三十一艘轻型巡洋舰,还有六十四艘驱逐舰,其他的还有四十余艘鱼雷快艇,大大小小的战舰排满了但泽市外面的海面,声势蔚为壮观。如果不是害怕会遭到我天龙帝国空军的打击,他们真想常驻在但泽市的海港内,一来为显示自己海军实力的强大,二来也可以借机鼓舞一下士气。”
“马克思中将今年四十八岁,毕业于原苏瓦帝国陆军高级军事指挥学院,成绩优异,曾参加过前几次和天龙帝国的战争,为人性格坚毅,富有谋略,主张以进攻代替防守,对于在但泽市外进行围困的我天龙帝国第四坦克集团军群不屑一顾,早就想跟他们正面的交手,准备一举击溃之。可是,哈梅尔.德克思总统并不同意他的作战计划,严令他不得擅自出击,只要能坚守住但泽市即可。这让马克思感到极度的郁闷和困惑。他一直把曾被誉为苏瓦战神的哈梅尔.德克思奉为偶像,崇拜他的作战指挥艺术,可是,现在的哈梅尔.德克思早已不见当年的风采,展现在人们眼前的,只是一个无能的政客形象。”天龙四世听到这里,微微的一笑。
李爱国继续说道:“但泽市内的守军部队成分也比较复杂,克罗亚平原会战之后,苏瓦共和国的陆军精锐损失怠尽,仅有的几支主力部队都留在了苏瓦西部,主要负责防守首都苏瓦城。派到但泽市来协助防守的的部队全都是原二线部队,素质较低,战斗力不强。”
“据闻,烈火帝国驻苏瓦西部的军队最高指挥官上村大将到是曾经对哈梅尔.德克思提议,希望能接受烈火帝国的军队入驻但泽市,以加强那里的防守力量。哈梅尔.德克思犹豫不决,而得知消息的马克思则立刻发电给哈梅尔.德克思,坚决拒绝了上村的提议,理由只有一个,“国之重镇,岂可轻易授于他人之手?但泽市全军上下,誓于城市共存亡!”哈梅尔.德克思考虑再三之后,大概也是害怕烈火帝国对但泽市有野心,所以十分婉转的回绝了上村。好,目前但泽市的情况就是这些,下面是伯乐科日市。”
他换了一个文件夹,开始继续介绍,“伯乐科日市是苏瓦共和国最大的钢铁生产基地,坐落在魁思克山脉西部,北靠克罗亚河,有守军十五万余人,指挥官是原苏瓦帝国的一个贵族,费尔侯爵,现年56岁,军衔是中将。他的主要特点是喜欢玩弄阴谋诡计。他没有参加过一场战争,但是居然官至中将,首先是因为他是贵族,其次,此人非常的善于随风转舵,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出卖一切。这里还要说明的一点是费尔手下的一个指挥官,叫巴库米的少将,此人对苏瓦共和国忠心耿耿,而且在士兵中有着比较高的威信。目前,我第五坦克集团军群负责监视伯乐科日市。”
李爱国放下文件夹,“主要的情报就是这些,下面再谈谈参谋总部的意见。我们认为,应首先从伯乐科日市入手,以强大的军事压力为后盾,以收买和离间为策略,主要目标就是收买费尔,争取让他体面的投诚,这样我们就可以完整的接收伯乐科日市,这里的钢铁生产工厂对我们很重要,这也是我们一直没有进行强攻的原因。至于那个巴库米,我个人认为不可能收买,最好早日除掉,方法么,第一可以借费尔的手去做,第二,我们派人进行暗杀。”
天龙四世的眉毛动了一下,似乎有所感触。“暗杀?”他喃喃的重复了一句。
李爱国点了点头,强调,“对,是暗杀,杀掉巴库米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还可以警告费尔不要三心二意,如果他有别的心思的话,巴库米就是他的下场。”
天龙四世点了点头,“恩,计划不错,可以考虑。张元帅,但泽市那边怎么办?”
张少华接口道,“对于但泽市,我们准备进行强攻,我们需要的是但泽市的海港,不需要城市,因此,我们没有什么顾虑。参战的部队方面,我们考虑把驻扎在克罗亚城附近的十五个坦克军派遣到但泽市战区,这十五个坦克军都参加过克罗亚城战役,有一定的作战能力和较高的素质,这样的话,我们在但泽市的外围就有接近九十万人的作战部队,我有信心,只要陛下下令,一个月之内彻底的占领整个但泽市。”
天龙四世微微的点头,“你能够保证尽量完整的占领港口么?”
张少华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不能,陛下,如果敌人预先制定有破坏港口的计划,我的攻城部队没有办法去阻止,除非有早就潜入到城里的内线做指引,也许可以成功。”
天龙四世叹了口气,“恩,我知道,我听说帝国情报部不是成立了一个什么“天龙之眼”的谍报机构么?那里面都是苏瓦人,派他们去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李爱国说道,“陛下,天龙之眼只是一个间谍部门,刺探情报还可以,搞潜伏和作战恐怕不能胜任。”
天龙四世微笑起来,“我们还有龙牙,还有利剑,把他们和天龙之眼组合起来呢?我认为可以。”
李爱国默然不语了,既然天龙四世认为可以,那谁还能说不可以呢?想到利剑,他想起了田勇,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大陆历3238年1月18日,清晨。
韩星大步走出了自己的帐篷,昨天晚上,他和杨重一起研究了一个追杀克伦斯的计划。他把所带领的分队分成了两部分,留下十四个人负责在这里保护田勇,等待赵凡军派出的支援部队,他和杨重带四个人先行出发,争取拖住克伦斯,整个可摩威森林的南部和西部地区已经被彻底的封锁住,克伦斯他们插翅难逃!
临行前,韩星劝杨重给林雪发去了一份电报,告诉她自己一切平安,很快就可以回家和她团聚,要她安心,照顾好自己和肚子中的孩子。电报里没有说田勇以身付重伤,正在死亡线的边缘挣扎。
赵凡军也发来了电报,说支援的部队已经上路,是一个机械化团的兵力,先头部队一个连两天后就可以到达,其余的估计三天后可以到达,电报里严令他们在支援部队到达前不准再擅自行动。
韩星看完了一撇嘴,把电报揉成一团,顺手丢进了灌木丛里,他背好自己的狙击步枪,对着杨重他们大喊一声,“出发!”
众人挤在一辆吉普车内,向着可摩威森林的方向开去。
可摩威森林内,克伦斯一行人还在吃着早饭,内克在听马克的汇报,再往前走一公里左右就进入原始森林区了,那里基本没有道路,树木高大,遮天闭日,能见度不高,虽然便于他们隐藏,但是不便于他们行军。
内克听了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他一直在等杨重他们追上来进行报复,他有信心就凭眼下这些人,凭他的布置就能在森林里全歼他们。但是他们一直没有来,这不太合乎情理,除非是田勇没有死,他们不得不原地停下来先抢救他,否则,没有什么别的原因能让杨重留下。他看了一眼吃的正香的马克,觉得自己的儿子不会失手的,田勇肯定是被打死了,但是,他们为什么还没有追上来呢?
“大家快点吃,吃完了咱们就出发了。”克伦斯那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打断了内克的思索。
九点多的时候,韩星他们赶到了可摩威森林的外面,面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森林,他们都有些茫然,克伦斯他们在哪里进入森林的呢?围着森林外面转了几圈,韩星发现了几处比较可疑的痕迹,停下车之后,韩星和杨重一起跑过去查看,部分痕迹是森林里的动物们遗留下的脚印和排泄物,只有一处痕迹是一个不太清晰的脚印,在脚印的左边有一根小树枝被折断了,看断口处可以断定是被人故意的折断的,韩星有些怀疑这是内克故意留下的陷阱,目的是让他们错误的认为自己是从这个方向逃进森林里去的。
杨重仔细的看了看周围,在附近找寻了一阵,脸露喜色,前面不远处出现了几排更为明显的脚印,从脚印上可以看出,既有苏瓦部队的制式军靴留下的,也有普通靴子留下的,可以肯定,这个地方就是克伦斯他们进入森林的第一入口处。
韩星也是个射手,对搜寻这一套不是很精通,他可不比杨重,整天跟号称天龙帝国追踪第一人的田勇在一起鬼混,别的没学什么,怎么追踪和判断到是学了不少。田勇在这方面具有一种天生的本能,一些杨重根本不屑一顾的,或者是根本没有发现的微小痕迹,他都能很迅速的判断出其所代表的意思,这一点让杨重既佩服又窝火,他觉得这跟田勇小时侯的生活环境有关系。田勇自己也说过,他的家庭属于比较贫穷的,家里孩子也多,每当有点好吃的东西,他的父母都会想办法先藏起来,免得这群小饿狼一次就给吃光了。于是,搜索大师田勇就在这种环境下横空出世,他绝对的能在不同的环境下第一个找到那些食物,然后和自己的弟弟妹妹一块分享,为此不知道挨了多少顿胖揍了,可是他依然乐此不疲。他的父亲是个很倔强的人,每次他费劲心神找到一处自认为是很隐秘的地方藏食物,可是不出一会就被儿子给找到,他的自尊心很受打击,于是,在胖揍完田勇之后,他还是要藏。田勇呢,照旧不费什么力气又给他翻出来。到了后来,父子二人之间拿这个当成了游戏,父亲拿几枚铜币藏好,田勇找到了钱就归他,找不到就挨揍。慢慢的,田勇也带着弟弟妹妹们开始这样玩,扔石头就是在那时养成的一个爱好。
杨重说着说着,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韩星明白,杨重的心里又想起了还处在昏迷之中的田勇,想起以前在一起的那些快乐的日子,韩星也不禁有些难过,希望田勇能挺过这一关,早日康复。
六个人进入了森林,成单纵队行进,间隔五米,韩星在第二位,杨重在倒数第二位,他们小心翼翼的前进着,一路上注意搜索克伦斯他们留下的痕迹。
森林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树叶腐败的臭味,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森林里寂静无声。地上是厚厚的落叶,厚重的军靴踩上去犹如踩在棉花堆里,没有一丝声响。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少尉,大概是因为人长的圆圆敦敦的,所以有个外号叫土豆,走了没一会,他忽然举起了右手,蹲了下来。
韩星一摆手,身后的人无声的散开,各自据枪防守好左右两边。
杨重单膝跪地,端着狙击步枪向四周观察,看了几眼,没有发现什么,收起枪侧着身子,双脚剪步行走,来到了韩星身边,打着手势问他有什么情况?
韩星疑惑的摇摇头,指了指前面的土豆。此时,土豆正趴在地上慢慢的向前面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爬去。
杨重又端起枪来,仔细的观察着大树的周围,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情况。
土豆慢慢的爬到树下,伸手在树根那摸索了一会,回头示意他们过去。众人一边警戒着四周,一边围了上去。土豆见众人都过来了,就指着树根那对韩星说,“长官,看这里,他们昨天晚上在这里布设了岗哨,我觉得这里离他们的宿营地应该不会太远了。”
韩星低头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就回头看杨重,碰巧杨重也是一脸迷茫,“你怎么知道的?”
土豆指了指树根处,“他们在这里小便了。”
众人一听,本来围的很紧的队型呼的一声散开了,都在皱着眉头在肚子里乱骂。
韩星一脸火气,打手势问土豆你怎么知道的?
土豆站起来小声说,“他们早就走了,可以说话的。”
杨重立刻问他,“你有什么根据?”
土豆俯身抓起一把泥土来递到杨重面前,“你闻一下。”
杨重下意识的闪了闪身子,“你说吧,不用闻了。”
土豆扔掉泥土,拍了拍手,“这个哨兵大概是一般的游击队员,而且年纪也不大,他小便的时候可能是出于恶作剧的心理,是由上向下浇的,而且完事之后也没有处理,你们看,树上还有一点痕迹。”
杨重和韩星凑过去一看,果然在树上发现了一条颜色比较深的痕迹,和树的颜色是有些不搭配。杨重惊讶的问土豆,“刚才离的还挺远呢,你是怎么发现的?”
土豆憨笑着,“我是尖兵,看环境的注意点就和你们狙击手的不一样,你们是在找哪里可以藏身或者可以潜伏人,而我是在找哪里和这里的环境不一样,换句话说,咱们寻找的对象不同,看环境的注意力也就不同。”
韩星也是个射手,搜索也不是他的强项,听到这里也不管土豆还想说什么,问他,“少废话了,下面怎么走?”
土豆收住了嘴,指了指左边,“应该朝这边走。”
一行人跟着土豆继续起程,杨重一边走一边回味着土豆的话,心中暗想如果田勇在这里,他会说什么呢?
克伦斯他们出发之后,跟着马克一直向南面走去。树木变的越来越高大,也越来越稠密,树冠遮住了阳光,地面上蔓藤横生,森林里开始变的阴暗起来。马克在前面小心的探着路,遵照内克的指示,他尽量的加快前进速度。可是,越来越稠密的藤蔓象是好客的主人,拉扯着他们的衣服,极力的在挽留他们。
走了还不到一公里,马克就觉得自己的身上似乎有千斤重担,汗水顺着额头一直流淌了下来,浸湿了衣衫。他大口的喘着粗气,眼前一阵阵的发花,长期营养不良,没有充足的睡眠,连日来不停的担任尖兵的巨大心理压力排山倒海一般的袭来,终于压垮了他,让他再也无力支撑。他又坚持走了几步,眼前忽然一黑,慢慢的软到在地上。
跟在他身后的三名游击队员顿时慌了手脚,连忙跑上来扶起了昏迷不醒的马克,连声的呼喊着他的名字。跟在他们身后三十米远的大队暂时停了下来,不知道情况的内克和克伦斯赶了上来,一连声的询问。三名游击队员纷纷摇头,都说马克刚才还走的好好的,忽然就倒下了。
内克摸了摸马克的脉搏,试了试他的额头,回身对克伦斯说道,“马克没什么事,就是虚脱了,休息一下就好。”
克伦斯连忙吩咐众人原地休息,又指派了几个人四处警戒,忙完了又回到马克身边。马克已经苏醒了过来,正挣扎着要起来,内克按祝蝴,给他喂了一点水,又要了一点食物给他吃了。
马克躺了一会,觉得自己好多了,挣扎着站起来对内克说,“父亲,我没事了,可以出发了。”
内克有些忧愁的看着他,心里隐隐做痛,短短的一个月的逃亡路程,已经把马克折磨的形消骨瘦,下巴上的胡子茬参差不齐,散发着青光,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马克,你还行吗?”内克忍住泪水,关切的问他。
马克笑了一下,想安慰一下自己的父亲,可是这个笑容在内克看来,是那么的无奈和苦闷。
内克刚想说点话来安慰一下马克,忽然,身后面的森林里传来了一阵清脆而又密集的枪声。
土豆静静的穿行在高大的树木之间,不时的停下来确定一下正确的方向,韩星走在他的身后,警惕的观察着周围。
杨重现在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不是因为有人和他更换了次序,而是他想刚才土豆的话想的入迷了,脚步不自觉的就放慢了,本来在他身后的队员越走越别扭,干脆跑到了他的前面,只是不时的回头看看他,提放他掉队。
土豆刚绕过一段茂密的藤蔓,忽然又快速的缩了回来。他对着后面的韩星一打手势,“发现敌人!”
韩星立刻蹲下,右手五指伸开向四周摇了摇,后面的队员们马上分散开来,找好了藏身之处。韩星回头看了看,示意杨重上来,两个人猫腰来到土豆跟前。
土豆打了几个手势,示意前方发现敌人,哨兵两人,大部队没有发现,并指了指方向。
韩星点点头,慢慢的在面前的藤蔓上拨开了一条缝,杨重拿出田勇留下的望远镜凑过去,仔细的看着,看了一会之后,他缩回身子把望远镜递给了韩星,韩星接过来也看了一会,回过头来打手势问杨重“是不是克伦斯他们?”
杨重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同时轻轻的打开了狙击步枪的保险。
韩星看了看左右,挥手把人召集过来,打着手势分派任务,土豆和牛皮在左边,负责干掉哨兵。钢牙和机关炮在右边,我负责中路,杨重你准备自由出击,目标就是内克和那个幽灵。如果没有机会就不要硬来,等我们开始撤退,你就必须要回来!
杨重狠狠的点了点头,他心里一阵高兴,终于可以为田勇出一口恶气了。收拾好狙击步枪,他对着众人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韩星一挥手,六个人分散开来,慢慢的朝自己的位置爬去。
两个哨兵都是游击队员,此时正坐在一棵大树下闲聊,根本没有注意四周的情况。一号哨兵问二号哨兵,“马克怎么了?”
二号哨兵摇头,说可能是累的,我很少看见他休息。
一号哨兵感叹着,“唉,别说是人了,就是机器也顶不住呀!”
二号哨兵点头赞同,“是呀,换了我早就趴下了。唉,只要能到了西边,我们可就享福了,先美美的睡上他三天三夜,再吃上一顿美味的大餐,啧啧,想想就舒服。”
一号哨兵嬉笑起来,“恩恩,再找一个美丽的姑娘,嘻嘻。”他忍不住流下了口水,伸手一抹,正准备再发挥一下想象力,忽然发现手上的口水是红色的,他愣了一下,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嘴就被一支有力的大手给捂住了,眼前白光一闪,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他拼命的想呼喊,可是身上的力气迅速的消失了,眼前一黑,他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土豆和牛皮从两具尸体后面露出脸来,对着打了一个眼色,伸手在尸体上擦干匕首上的血迹,慢慢的插回到军靴中。拿好枪,俩人继续向前方摸去。越过一片藤蔓,他们看见在前方四十米远处的的树林里,二十几个敌人随意的散坐在地上说笑,其中既有穿着苏瓦军服的苏瓦士兵,又有穿着各种颜色衣服的游击队员。他俩在几棵树后面停下来,向自己的右边看去。十米开外,韩星已经摸了上来,正在对着他们打手势,听我的枪声,两边同时开火,注意不要误伤克伦斯,其他的人格杀勿论,第一目标是那些苏瓦士兵。两个人点点头,示意韩星自己明白,默默的瞄准了目标,等待着韩星打响第一枪。
韩星给两边布置好任务,回头看了看,杨重早已经不知去向,他回过头来,深深的吸了口气,用手里的狙击步枪瞄准了一个正在和同伴说笑的苏瓦士兵的胸口,手指轻扣,打响了第一枪。
枪声响过,灼热的弹壳飞出了枪膛,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掉落在地面上。那名苏瓦士兵被强大的冲击力带起,向后平平的飞去,尸体飞出了约有五六米之后才砰然落地。胸口处冒出的鲜血直冲天空,如同一股喷泉一般。随即,土豆他们对着早已选定的目标猛烈的开火,子弹带着死亡的的尖啸穿入了人体,发出了沉闷的扑扑声,一朵朵血花在苏瓦士兵的身体上绽放。
毫无防备的苏瓦士兵发出了撕心的喊叫声,身体怪异的扭曲着,象喝醉了酒一般的踉跄了几步,颓然的倒在了地上。周围的游击队员们惊愕的张着大嘴,傻呆呆的看着刚才还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说笑的同伴,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他们的脑子里一下子变成了一片空白,不知所措的坐在那没有任何反映。
“有敌人,卧倒。”残存的一名苏瓦士兵反映了过来,嘶喊着扑倒在地,几下滚到一棵树后,半斜着身子对着子弹射来的方向扣动了扳机,手里的突击步枪没有任何的反映,他慌忙的撤回枪来查看,这才发现手里的枪根本没有打开保险。
土豆他们干掉了第一目标之后,顺势开始点射那些还傻坐着的游击队员,觉得比那些靶子都好打,也太容易了。直到一梭子二十发子弹全部打光之后,才意犹未尽的缩回头来,随手更换好弹夹,立刻又向下一个射击阵地进行转移。
内克和马克一听到枪声就立刻一起动手,把身边的克伦斯扑倒在地,内克意识到应该是杨重他们追上来了,因为天龙帝国的突击步枪发出的声音是突突声,而现在他听见的就是这种声音。
马克看了一下四周,让内克掩护克伦斯先躲到旁边的一棵大树后面去,并嘱咐那三名游击队员不要慌张,先注意保护好克伦斯和内克。然后他操起枪,顺手打开保险,听了一下枪声,然后快速的向右边跑去。
内克拉着克伦斯躲到了树后,把手枪拿出来顶上膛,苦笑着对克伦斯说,“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
克伦斯探出头去向枪声最激烈的方向看去,丝毫不理会身边飞过的几棵流弹,冷笑着说,“哼,来了也不怕,我早想亲手收拾几个天龙帝国的人了,现在他们自己到送上门来了。”
内克一把拉回了他,语气异常严厉,“克伦斯,请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现在还是苏瓦共和国的陆军元帅!”
克伦斯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内克暗暗的叹了口气,小心的伸出头去,观察起战场来。
三十几米外,横七竖八的倒卧着十几具尸体,身上的伤口令人触目惊心,鲜血还在汩汩的向外面流淌着,染红了他们身下的土地。内克看了几眼,忽然感到一阵心惊,因为他看到跟着他们逃亡出来的六名士兵中已经有五名倒在了地上,只剩下一名还在不停的射击着。其他被打死的游击队员大多是一些拿着突击步枪的,他不仅皱起了眉头,看来对方的这个指挥官和其手下的士兵都很不简单,首先消灭的是那些有作战经验的士兵,其次是那些拿着较强火力的游击队员,而剩下的则是那些比较容易的对付的人,他缩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那三个游击队员手里的武器,只有一把突击步枪,另外两人拿着的是两把拉栓式的步枪。内克苦笑了一下,恩,有十几年没看见过了。
韩星一连干掉了对方三名手拿突击步枪的游击队员,又打到了两名试图过去拣枪的游击队员,看看没人敢再对那些枪表现出任何的兴趣了,就偷笑着换了一个狙击阵地。他看见右边的钢牙和机关炮已经开始撤退,就对他们打了几个手势,示意他们向自己这边靠拢。他侧耳听了听左边,忽然脸色一变,左边的枪声已经停止了,但是土豆和牛皮却还没有过来,他们怎么了?
牛皮现在是吓的半死。而土豆已经死了,因为马克给了他一枪,打飞了他半个脑袋。本来土豆不会死的,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只要他听从牛皮的话跟着他撤退就可以做到,可是他没有听。他觉得自己刚才打的还不太过瘾,数了数自己好象才打死了六个敌人,而新更换的弹夹里面应该还有六七棵子弹,他心想我再打死一个敌人就行,哪怕把子弹全耗费光了呢。他没有理会已经撤到他身后七八米远的牛皮的呼叫,伸出头来举枪向着刚才看好的一个游击队员所蹲的位置猛烈的开火射击。他兴奋的看见那个游击队员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只是倒地的姿势似乎有些怪异,他没有表现出中枪后的人所反映出来的那种痛苦的挣扎和抽搐,反而象是被什么东西给推倒了似的,是什么东西推倒他的呢?他稍微的犹豫了半秒种,结果就发现了答案。
从游击队员的身体旁边隆起了一个绿色的物体,那是一片藤蔓。土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藤蔓怎么会自己动呢?他使劲的眨了眨眼睛,然后睁大了眼睛再看,藤蔓的下面居然还有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土豆小声的咒骂了一句,我操,狙击手!然后,他只觉得自己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撞的向后飞去,眼睛反射到脑海里的最后一个景象是一片血红,随即就变成了黑暗,无边的黑暗。
牛皮很想破口大骂,他觉得土豆有点快疯了,该撤退的时候你不撤退,反而在那里恋战,妈的,等会儿回到韩星那看我不告你一状。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赶紧把他拉回来。他刚想再喊几声,土豆自己就飞了过来,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的身旁,不过他不是活着飞过来的。牛皮一看他脑袋上的那个让人恶心的枪伤,本能的喊了一声,“我操,狙击手!”
马克收枪侧滚,迅速的离开了刚才的那个狙击阵地,他是从右边摸上来的,那时土豆和牛皮已经准备撤退,停止了射击。马克刚在那名已经死亡的游击队员旁边埋伏好,不太甘心的土豆又露出了半个脑袋开枪了。马克在半秒钟之内就用瞄准镜套牢了他。在马克的瞄准镜中,一脸憨厚的土豆变的面目狰狞,嘴角还带着一丝杀戮的快意。马克立刻就决定击毙他,毫不留情。这种人渣居然以虐待尸体为快乐,根本没有让他继续活在人世间的理由。其实马克是冤枉土豆了,土豆根本不知道这名游击队员早已经阵亡了,他只是凭着先前的记忆在向对手的所在位置进行射击。不过马克不会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的,他推开了用来掩护的藤蔓,没有理会被藤蔓带倒的游击队员的尸体,略微的抬高了枪口,直接瞄准了土豆的头部,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韩星看着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窜回来的牛皮,疑惑的问他,“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土豆呢?”
牛皮喘着粗气,脸上略带惊恐,向后面一指,“死了,就死在那边,是对方的狙击手干的,打的半个脑袋都没了。”
韩星暗自一惊,脑海里立刻显现出两个字:幽灵。他一挥手,迅速的带着剩下的三个人撤退了。
杨重和韩星他们一分手,就悄悄的向着克伦斯一行人的左侧方向摸去,等看到他们时,杨重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三十米的距离了。他披好了伪装网,隐身在一棵大树的阴影里,几乎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他调整了一下狙击步枪上的瞄准镜,开始搜寻内克和那个拿着狙击步枪的狙击手幽灵,他发誓一定要先干掉这两个人,为田勇报仇。他慢慢的转动着狙击步枪,仔细的辨认着每一个在瞄准镜里出现的人的面孔,他失望的发现,内克和那个幽灵不在这些人里面。他不死心的还想再重新找一遍,就在此时,韩星的枪响了。杨重只觉得眼前血花飞溅,惨叫的声音不停的冲击着他的耳膜,但是他没有理会这些,继续冷静的转动着狙击步枪,现在的他心冷如冰,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内克和那个狙击手,为田勇复仇!
瞄准镜里,那些尸体是如此的清晰,几乎触手可得,鲜血正不停的流出那些可怕的伤口,一名士兵的眼睛无神的盯视着杨重,脸色苍白如纸。浓浓的血腥味飘进了杨重的鼻子里,让他感到有些不舒服。枪声渐渐的平息了下来,看来韩星他们已经开始撤退了,而内克和那个幽灵还是没有出现。杨重不禁有些急噪了起来,他已经来回的巡视了四遍了还没有结果,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弃?他想起了韩星临出发前对他讲的最后那句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很不甘心就这么退走,但是韩星毕竟还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才如此命令他的。他最后一次扫视了一眼对手,对着一个还在盲目的开枪射击游击队员扣动了扳机。尽管没有发现他所想要的人,但是他也不想空手而归。开完枪之后,他直接抱着枪侧滚着离开,没有再检查是否命中,也根本不需要检查,那个游击队员中枪后先是向后飞出了七八米直接撞在了一棵大树上,接着又摔到了地上,眼见的死透了。就在杨重刚离开刚才的射击位置,一棵子弹就呼啸着击中了那里,溅起了一片树皮碎屑。
内克惋惜的撤离了射击阵地,心中暗暗可惜对手只早走了一步,不然的话,至少可以在他的胸口上开一个大窟窿。他现在的手里拿着的正是一名游击队员的武器,一把早就过时的普通步枪。不过,在内克的眼里,这种步枪还是蛮好用的,二十几年前,他就一直使用这种步枪。虽然现在看这把枪是老了点,但是性能可靠,7.62毫米步枪子弹的威力也足够大,尽管没有安装上瞄准镜,但是对内克来说,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射击,装与不装瞄准镜都是一样的。他在来的路上随意的用几根藤蔓把枪伪装了一下,没有机会先测试一下枪的性能了,只好在实战中慢慢的调整和适应。
杨重被突如其来的这一枪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好险啊,差一点点自己就步了田勇的后尘。不过,他也很高兴,他直觉的认为这一枪不是内克就是那个幽灵打出来的,他很自信,就凭那些游击队员的个人能力,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他的位置。连续的滚出几米之后,他甩掉了身上有些碍事的伪装网,匍匐到了一片藤蔓下,小心的伸出枪去,向对面搜索。
对面的敌人也已经停止了射击,战场上平静了下来,但是在杨重眼里,现在反而更加显的危机四伏。对手已经消失在树林里,不知道正潜伏在哪里耐心的等待着他贸然行动,然后再给他致命的一击。他慢慢的转动着狙击步枪,搜索了一会,除了几个探头探脑的游击队员之外,没有任何发现。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心里竟然有了 一丝紧张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身上了,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突然决定马上离开这里。他现在的状态不再适合于执行任务,紧张和兴奋对于一名狙击手来说都是一种大忌,紧张就会使判断出现错误,兴奋就会使脑子发热,莽撞的行动,而这些不正常的情绪都会让对手有机可趁。再没给田勇报仇之前,杨重可不想有任何的意外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慢慢的撤回了狙击步枪,开始静悄悄的向后面退去,机会还会再有的,他坚信,等下一次他再出现在对手面前时,他的心态将会变的冷静而平稳。
内克趴在一处大树的后面,从右边伸出了经过伪装的步枪,左边弄了一支树枝作为假目标,他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对手发出那错误的一枪,好给他致命的一击。他感到对手很有可能就是杨重,虽然他俩从来没有在战场上交过手,但是,内克还是坚信,对手就是杨重。他想起自己的三个亲人,爱尔,文森特,瓦伦他们的死多多少少的都和这个杨重有着直接的或者间接的关系,一想到这里,内克的心底里不由自主的就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杀意,他发誓,不管怎么样,这次我一定要干掉这个杨重,不管等多久!
战场上已经彻底的平静了下来,空气中飘满了硝烟和血腥的混合味道,让人闻之欲呕。克伦斯这边也没有人再继续盲目的射击了,敌人估计已经撤退了,再打下去也是白白的消耗为数不多的弹药。有几个胆子比较大的游击队员已经走出了各自的藏身之处,开始抢救那些还在呻吟的伤员。
马克也回来了,他刚才爬到被自己射杀的那个敌人身边,从他那得到了一点线索,一个带有龙牙图案的臂章。他这才知道,刚才伏击他们的就是天龙帝国的龙牙特种部队。回到克伦斯那之后,他默默的把臂章递给了克伦斯,看着他没有说话。
克伦斯接过臂章来看了看,在手心里狠狠的把它攥成了一团,愤怒的骂道,“原来是龙牙的那些杂种们,怪不得只会偷偷摸摸的进行偷袭,这可是他们天龙帝国的老传统了,看来他们的特种部队更是善于使用此类卑鄙的招数。马克,你干掉了他们几个人?”
马克说只干掉了一个,其他的都逃跑了。接着,他有些奇怪的问克伦斯,他的父亲内克去哪了?
克伦斯叹了口气,说你父亲看到伤亡太重,就换了把步枪亲自上去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的。正说着话,侥幸生还的那名苏瓦士兵跑了过来,脸上还带着血迹。他神情沮丧的报告说,刚才一战自己这边死了十四个人,重伤五个,轻伤八个。克伦斯听了暗暗咬牙,对手的一次偷袭就几乎消灭了他的一半人马,照此下去,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内克继续潜伏了一会,直到看见自己人开始打扫战场了之后才确定,杨重也已经撤走了。他深深的呼了口气,感觉竟然有些疲惫,不到十分钟的潜伏就消耗了他很大的精力和体力,看来自己真的是有些老了。他摇摇头,撤出了伏击阵地,向克伦斯那边走去。他不知道的是,杨重并没有走远,现在的他正趴在离这里不到一百米的一棵大树上用望远镜在向这边观察。
杨重本来是想撤回去和韩星他们会合的,但是,他还想看看对手的伤亡情况,以便回去后好向韩星汇报一下,再根据对手的现有兵力制定下一步的行动方案。他选了一个大树,利索的爬了上去,找了一个视野最好的位置,拿出望远镜来仔细的清点着对手的伤亡数目,忽然间,他看见在一棵树后,内克站了起来,手提着枪向这边看了一眼之后就转身消失在另一棵大树后面。杨重懊恼不已,如果刚才手里拿的是自己的狙击步枪的话,他很有把握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迅速的瞄准然后一枪重伤内克,但是,机会一闪而过,只有等下次再来了。他恨恨的咬了咬牙,收拾好东西,溜下了大树,快步的去和韩星他们会合去了。
克伦斯和内克无言的站在一起,默默的看着躺在自己面前的这些游击队员们的尸体,五名重伤员中有四名在痛苦的挣扎了一会儿之后也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的尸体已经有十八具之多了,都静静的躺在那里。在他们的旁边,那些还活着的,流着泪水的游击队员已经挖好了一个巨大的坟坑,正准备安葬他们。
马克带着两个人去把土豆的尸体也扛了回来,轻轻的放在了一边儿,刚才还默默的站在自己死去战友身边的那些游击队员们都愤怒的围了过来,一边咒骂着一边开始踢打土豆的尸体,拿枪刺戳挑着,聊以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恨。
土豆现在真的变成了一个土豆,他浑身是土,身型怪异的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仅存的一只眼睛居然是张开的,冷冷的看着这些怒火冲天的游击队员。
马克温和但是坚定的推开了这些人,语气很平静的说道,“他虽然是我们的敌人,但是现在他已经死了,给他保留最后一点做人的尊严吧。大家也给他挖一个坑吧,不要让他暴尸在这荒漠的森林里。”
众人默默的退开,没有人动手去给土豆挖坑。他们回到自己的战友身边,用清水给他们擦去脸上的血污,然后把他们慢慢的放到坟墓里,轻轻的掩上了土。
马克看了看内克,发现内克正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在看他,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和迷惑。马克叹了口气,自己动手把土豆给掩埋了,盖好土之后,他拿了一根树枝插在了土豆那简陋的坟头上。
游击队员们围在埋葬自己同伴的坟墓前,一起轻声的唱起了一首古老的苏瓦歌谣,为他们已经死去的战友送行。“离开了家乡,我走上了战场,心爱的姑娘啊,请为我放声高唱,祝福我平安归来,娶你做我的新娘。”歌声悠扬,低沉,让人感到了一阵阵莫明的哀伤。
马克默默的看着这些伤心的游击队员们,心里也很伤感。他能理解这些人内心的伤痛,但是却不赞同他们肆意的去侮辱一具尸体的做法。不管怎么说,这名天龙士兵也是一个人,他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为了效忠自己的国家,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做的并没有错。不管他生前曾经杀过多少苏瓦人,现在他已经死了,他已经用自己的生命偿还了他所犯下的任何罪行。也许,在他的家乡,他的父母也以白发苍苍,他的心上人也正在依门远望,盼望着他能早日平安归去,如果没有这场该死的战争,他也不会客死异乡。
克伦斯看着马克,心里有些不满。他觉得马克的做法有些不妥,在这么危急的的情况下还要显示一下自己所谓的骑士风度,不但替敌人来收尸,而且还是一个刚刚的杀害了自己战友的敌人,看来马克的思想里还是有一些问题。
内克的心里也感到有些愕然,不过,他很理解马克现在的心理和想法。虽然马克已经是一名优秀的狙击手了,但是他还是不够成熟。他一直接受的是非常正统的教育理念,为人正直,爱好和平。虽然也参加了这场无比残酷的克罗亚城保卫战,但是在他的内心里,战争的残酷与无情和他崇尚美好事物的本性还在激烈的冲突着。他还只是一名优秀的狙击手而已,还没有具备成为一名冷血杀手的的能力,就眼下来看,他替敌人收尸就很欠考虑,这样做很有可能会激怒那些游击队员,让他们对他产生反感,从而不利于整支队伍的团结。虽然从道义上来说,马克并没有做错什么。
克伦斯看游击队员们已经祭奠完毕,就吩咐大家收拾好所有的武器弹药,准备出发。
游击队的队长汉斯走了过来,他在刚才受到的伏击中肩膀受了点轻伤,此时正用一条布带包扎着,还在不停的渗出丝丝的血迹。他走到克伦斯面前,用愤怒的语气说,“我们不和那个同情敌人的人一起走,他是个叛徒。”
克伦斯立刻很不高兴的说他,“汉斯,他不是叛徒,他只是在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
汉斯冷冷的看了一眼马克,回头对克伦斯说,“那好,我们也在做我们认为该做的事,我们拒绝和他一起行动。”
内克沉下了脸,“汉斯,现在不是讨论你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时候,我们的任务就是护送克伦斯元帅顺利的回到西部去,别的一切都不重要。”
汉斯的脸也黑了下来,“听将军阁下的意思,我们这些游击队员都是不重要的咯?”
克伦斯立刻说道,“不是的,每个人都很重要。”
内克盯视着汉斯,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说的没有错,不但是你们不重要,我也不重要,这里除了克伦斯元帅之外,没有一个人可以说是重要的,我的话你明白么?”
汉斯愣住了,他看了一眼克伦斯,默默的低下了头。
内克接着说道,“你们不是正规的军人,我没有权利命令你们执行任何命令,我只能恳求你们,希望你们能帮助我早日的把克伦斯元帅平安的送回到苏瓦共和国西部。我个人,包括我的儿子,都可以为此牺牲自己的生命。所以,不要跟我提什么是最重要的,什么是最不重要的,你们要明白,你们的朋友是死在敌人的手里面,而不是死在马克的手里面,你们搞错了应该痛恨的目标。”
汉斯看了看内克,“我知道我的朋友是死在谁的手里,但是,马克他为什么非要给那个敌人收尸呢?”
内克微微一笑,“这个就说远了,马克是一名军人,自然牢记着军人的荣誉,替敌人收尸不是什么错误,这只是一个军人对另一个军人最起码的尊重,也是人对人最起码的尊重。试想一下,如果有一天你们被敌人打死了,你们会不会希望有人来安葬你们?不让你们暴尸荒野,不让你们成为野狗和秃鹰的食物,即使安葬你们的是敌人。你们愿意么?”
汉斯犹豫了一会,低声说愿意。但是,大多数的游击队员们还是很不满的看着站在一边的马克,眼神里充满了愤恨。
内克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一时之间还很难接受让敌人来安葬你们的想法,为什么不是我们来安葬敌人呢?我很高兴你们还有这种想法,这表明大家还没有对我们的共和国丧失信心,还没有放弃继续战斗的信念,我真的很高兴。但是,我们眼下最主要的任务是护送克伦斯元帅顺利的回归,而不是站在这里争论该不该埋葬敌人这个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大家觉得呢?”
众人都收回了目光,默默的点了点头。
内克舒了口气,“那就好,所以,马克做的到底有没有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好了,我们已经耽误了很久了,如果你们没有什么别的问题的话,我想我们应该尽快的出发了。”
汉斯点了点头,回头招呼那些游击队员们准备出发。
马克忽然说道,“你们先走吧,我留在后面断后,他们还会追上来的,我要留下来阻挡他们。”
克伦斯怒道,“不行,大家一起走,我们路上不要在休息了,争取早点穿越森林,甩开这些追兵。”
汉斯他们互相看了看,也都一起说一块走吧,你一个人留下太危险了,不如大家在一起来得安全。
马克坚定的摇了摇头,说必须要有人留下来阻击他们,否则的话他们还会对咱们进行偷袭。
内克沉吟了一下,说既然这样,马克就留下来担任阻击任务,不过不要和大队脱离的太远了,要随时保持联系。
马克点了点头,随即跟众人告别。
汉斯犹豫了一下,喊住了马克,转身跟克伦斯说,“元帅阁下,我想留下跟马克一起来阻击敌人,你看这可以么?”
克伦斯没有说话,看了内克一眼。
内克心领神会,笑着对汉斯说,“汉斯,我看你就没必要留下来了,马克是名狙击手,也习惯了单独行动,而你没有受过这方面的专业培训,去了反而会影响马克的。我很感谢你的勇敢和热情,但是,我觉得这里更需要你。”
汉斯想了想,觉得内克说的有道理,他如果留下来的话,恐怕唯一的作用就是拖累马克分心来照顾他,想到自己一点能力也没有,汉斯不禁有些丧气。
内克看了出来,笑着安慰他,“汉斯,你不用这样,马克也是经过了多年严格的培养才会有今天的成就的,谁也不是只用一朝一夕就能够成为一名狙击手的。你现在是整个游击队的领导,还要负责更加艰难的任务,一点也不比马克来的轻松啊。”
汉斯低着头想了想,慢慢的脸上又露出了自信的微笑,“谢谢内克将军,我明白了,现在让我们上路吧。”
内克微笑着拍了拍汉斯的肩膀,以示鼓励。克伦斯跟马克挥了挥手,示意他自己小心,然后就带着众人出发了,内克看了一眼留下来的马克,打着手势告诉他,注意安全,不要贸然出击,快去快回,跟上我们。
马克点着头,看着他们远去,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弄了些藤蔓开始伪装自己,弄好了之后,马克思索了一下,决定到那个地方去进行伏击,他相信,敌人一定也会去那里的。
杨重找到韩星之后,双方互相通报了一下各自看到的情况,韩星很满意杨重能及时安全的回来,对内克打向杨重的那一枪,韩星也感到心惊肉跳,现在对方也有两名狙击手,而且水平恐怕也不在自己这边之下,看来再次相遇,必将会有一场事关生死的恶战。
杨重随意的向四周溜了几眼,猛然发现自己的人只有三个,呈三角形分布在他俩的周围,担任着警戒。他疑惑的看了看,然后问韩星,“怎么没看见那个土豆呢,难道出事了?”
韩星叹了口气,神色郁闷,他把从牛皮那听来的土豆死亡的过程给杨重说了一遍,脸上又是愤怒,又是痛惜。
杨重一听,十分懊悔,要是自己决定去左边的话说不定就可以和那个幽灵较量一下了,真可惜!
韩星问他,“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杨重摇头,“我不累,我有个想法,不如现在咱们再去偷袭他们一次,我估计他们不会想到咱们刚走不久,就又会回去进行偷袭。”
韩星沉吟了一会,觉得这似乎是一个好主意,他把手下召集过来一商量,牛皮首先就有些害怕了,脸色苍白的低下了头。他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土豆那血肉模糊的脑袋在他面前的样子,还有那只死不瞑目的眼睛,现在一想起来还是忍不住的一阵反胃。就算是敌人的尸体再恐怖,见得多了也就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了,毕竟那是敌人的尸体。但是自己战友的尸体他却是很少见到,尤其是还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心理上难免会产生比较巨大的心理反差,心理素质比较好的可以很快的调整过来,把这种情绪转化为愤怒,激情来为战友报仇雪恨。心理素质比较差的,如牛皮这样的,就有可能造成暂时性的战场恐惧症,害怕再继续作战,甚至拒绝执行任何的作战命令。
韩星也很明白牛皮现在的心理,他也曾经有过这个时期。那时,他的长官就很宽容的留下了他,没有让他继续去参加战斗。结果,他的长官不幸阵亡。消息传回来之后,韩星感到内心里痛苦极了,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韩星重新站了起来,再次的投入到了战斗之中,凭借着胸中誓为长官复仇的坚定信念,他多次出生入死,荣立战功,后来他又和赵凡军一起合作,组成了当时在暗箭部队里赫赫有名的魔鬼狙击小组,一直到现在,他还能回忆起当时自己害怕时的那种感觉,那真是一段心灵倍受煎熬的时光。所以,他决定,暂时先不行动了,等牛皮的心态恢复一些之后再行动。
杨重有些失望,不过他也没有去责备牛皮的软弱,田勇的受伤已经让他感到了无所畏惧,既然韩星他们不出动了,他决定,自己在出动一次,至少,他也要去把土豆的尸体给弄回来安葬好。暗箭的一个老传统就是决不扔下任何一个自己的战友,哪怕他只剩下一节手指,也要把他带来进行隆重的安葬。另外,他还有一个小心思,就是想去土豆被杀的现场,看看那个幽灵的藏身之处。他知道,他和幽灵之间早晚会有一战,多了解一点对手的行动习惯总是没有坏处的。
韩星本来不同意杨重自己去找土豆的尸体,非要安排钢牙跟着他去,钢牙也站起来准备跟着杨重走了。
杨重拒绝了,他的想法跟内克拒绝汉斯的想法是一样的,虽然钢牙要比汉斯的身手好了许多,但是他还不是一名狙击手。另外,在杨重的内心里,能陪着自己进行狙击任务的唯一人选只有田勇。现在田勇不在了,杨重就决定以后就自己单独执行狙击任务,直到田勇康复归队那一天。
韩星无奈了,只好再三的嘱咐他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之后,默默的看着杨重又走进了森林里。
杨重凭着牛皮给他说的大体方位,慢慢的摸到了土豆被打死的位置附近,他很仔细的搜索了一遍周围的环境,隐隐的觉得这里很不安全,因为他只看到了地上的那一大团血迹,却没有看见土豆的尸体。
在离这团血迹六十余米开外,马克正稳稳的潜伏在一片茂密的藤蔓下面,狙击步枪已经打开了保险,推上了子弹,蓄势待发。
两名优秀的狙击手一个在血迹的南面六十米处埋伏,一个在血迹的东面五十米处藏身,以血迹为中心,他俩形成了一个约有一百度的夹角,直线距离约有九十余米。两个人都隐隐的觉察到了空气中飘动着一丝杀气,不由得绷紧了自己的身体,他们就象是两条不期而遇的雄师,为了自己的尊严,他们义无返顾的选择了和对手进行作战,这将是在级别相同的两名狙击手之间爆发的一场真正的较量,一场艰苦的较量,一场生死的较量!!
森林里弥漫着一股杀气,强烈的杀气!
杨重和马克都感觉到了这一点,知道这附近肯定有一个对方的高手在潜伏。他们小心的隐藏好自己的身行,专注的搜索着每一寸他们能看到的地方,静静的等待着对方能先于自己有所行动。
太阳慢慢的爬上了天空,阳光顽强的穿越过浓密枝叶之间的细小缝隙洒到了森林里的地面上,碎影斑驳。那些被早上那激烈的枪炮声吓的躲起来的小动物们也纷纷的从自己的巢穴中探出头来,谨慎的打量着眼前这熟悉的森林。有几只胆大的松鼠率先跳出了洞穴,探头探脑的在树枝间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一只松鸡慢慢的从一片藤蔓后面踱出,一边转动着头颈巡视周围的环境,一边在地面上寻找着美味。
一只红褐色的狐狸从远处走了过来,无聊的东张西望。它伸着鼻子在空中嗅了几下,迷惑的停住了前进脚步。空气中有一股松鸡的味道,还有另一种很奇怪的味道,象是很久不见的那些猎人们身上所具有的那种味道。狐狸犹豫了半天,决定还是不要冒险,它转身跑开。
杨重就潜伏在离狐狸不到十五米的地方,冷冷的注视着这只毫不知情的狐狸,他在想如果这只狐狸走过来,他该怎么办?他不抱任何这只狐狸不会发现他的幻想,只想着用什么方法才能在不惊动对手的情况下杀死这只狐狸,不过还好,这只狐狸自己聪明的离开了。他舒了口气,转回脸来继续向东面看去,松鸡慢慢的走进了另一片藤蔓,消失不见。杨重也松了口气,本能的他感觉到那股杀气是从东面那个方向传来的,因此必须要仔细的观察东面森林里的动静。
马克也很惊讶,他也能感觉到一股从来没有遇见过的极其强烈的杀意,他内心的感觉就好象有一把锋利的匕首正在悄无声息的接近自己的心脏,那冷涩的寒气让他浑身上下都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知道,这个对手不会是别人,一定就是那个让自己的父亲恨的咬牙切齿的杨重。据父亲的介绍,此人不但枪法极好,而且很狡猾,这可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对手。马克眯着眼看了看照耀在森林里的阳光,阳光正从自己的背后射来,估计现在也就是十点左右,克伦斯他们已经出发了有一个多小时了,不知道走出去多远,他暗暗计算了一下,觉得自己必须还要再坚守两到三个小时,这样才能保证敌人在下午以前不会追赶上他们。他看了看牛皮留下的那滩血迹,知道对手已经看穿了他的企图,不会再上当,于是,他决定转移阵地。
一只灰色的森林狼从森林的北面冒了出来,贪婪的嗅闻着空气中的那一丝淡淡的血腥气,它找到了散发这股气味的所在,可是地面上什么也没有。它失望的低下头,不甘心的嗅闻着,终于,地面上残留的一行血迹又引起了它的兴趣,顺着这一溜血迹,它慢慢的向马克藏身的地方找了过去。
还没有来得及动身的马克吃了一惊,死死的盯着这头看上去饿的瘦骨嶙峋的饿狼,手不由自主的伸向插在军靴内的匕首,紧紧的握住了匕首的握柄。马克在搬动牛皮时,留下了一行几十米长的血迹,离马克的藏身处只有三米远时,牛皮的血流的差不多了,血迹也就到此为止。但是,马克在潜伏时只想到这能够吸引对方的寻尸者过来,却没想到会引来这么一头饿狼。此时,马克最为担心的是饿狼发现了自己后,结果被吓的落荒而逃,从而把自己的行踪彻底的暴露给对手,说不定,对手的枪口正在缓慢的跟着这头饿狼,看看它到底会发现些什么?
杨重现在正在森林里快速的前进着,早已经不在原地潜伏了,当他看着阳光渐渐的向自己这边照过来时,就知道自己率先发现对手的机会不大。所以,他悄悄的向后面撤退了三十几米之后,绕了一个大圈子,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到了离马克的隐藏点南侧四十余米开外的地方。看看周围没有什么异常,他小心的爬上了一棵大树,躲进了繁茂的枝叶当中。刚架好狙击步枪,他就听见一声嘶哑的嚎叫,还有呜呜的咆哮声。他急忙竖起耳朵,仔细的倾听着,咆哮声是从前方传来的,越来越微弱,似乎是一只动物在走向死亡时发出的,是什么呢?是谁杀了它呢?杨重慢慢的拨开眼前的树叶,想看个清楚,可是周围的树叶过于茂密,什么也看不见。他沉思了一下,决定过去看看。
马克紧张的盯视着渐渐走近的饿狼,慢慢的把匕首拨出了军靴,食指和中指压在了匕首的侧面上,其余三指紧紧的握住了匕首握把,刃尖朝前,对准了那条饿狼。
饿狼兴奋的追寻着血迹靠了过来,在血迹的尽头停住了脚步,疑惑的抬起头向四周打量着,血迹虽然消失不见,但是空气中却传来了另一种味道,人肉的味道。它觉察出这附近有人类埋伏,但是却看不见,紧张和焦虑主宰了它的神经,它的身体慢慢的向后坐去,颈上的棕毛竖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声带有警告意味的咆哮。
马克知道,这是狼的一种进攻姿态,这头饿狼准备随时扑向任何可能出现的对手,尽管它还不知道对手是谁。透过茂密的藤蔓上那一丝间隙,马克看见了饿狼那血红的双眼,锋利的狼牙,还有那急促扇动的鼻翼,一瞬间,马克有些失神。就算面临危险,这头饿狼也表现出了顽强的斗志和对血腥的渴望,这是多么优秀的一种生物啊!
饿狼的眼睛慢慢的盯住了面前那一片藤蔓,危险的气味就是从这里发出的,进攻还是不进攻?饿狼犹豫着。终于,腹内那强烈的饥饿感促使它做出了决定,进攻!没有任何先兆,它那有力的后腿使劲一蹬地面,整个身子腾空而起,以锋利的爪子为先导,狼牙紧随其后,直接就扑进了藤蔓里。
藤蔓中白光一闪,一柄比它的爪子锋利百倍的匕首由下而上准确的刺进了它的咽喉里,抓着匕首的大手顺势一拖,饿狼那瘪瘪的腹部被划开了一个半尺长的大口子。鲜血和内脏洒落下来,落满了马克的全身上下。
饿狼受此重创,惨烈的壕叫了一声,剧痛带走了它身体内大部分的力量,它知道,自己死期将近。不过,它并不甘心就此死去,垂死的饿狼奋力的反扑,疯狂的咆哮,拼命的在马克的右手臂和右肋部疯狂的抓挠着,直到再也没有力气为止。
马克疼的直抽凉气,手臂和肋部那粗厚的军装竟然被临死反扑的饿狼生生的给撕烂,留下了几条约半尺左右抓痕,入肉三分。鲜血不停的流淌了下来,浸湿了本来就被狼血染脏的军装。马克大口的喘着粗气,根本顾不上什么隐藏身行。他痛苦的坐了起来,先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势,还好不算严重,可是他现在没有一点药品,只好随意的拿出一块伪装布来擦了几把,不小心又牵动了伤口,疼的马克不停的咧嘴,嘶嘶的直抽凉气。大体擦了几下,他用匕首砍断了一根藤蔓,紧紧的捆在了身上,紧蹦的感觉让他觉得舒适了一些。弄好之后,他才长出了一口气,开始打量躺在身边的那头饿狼。饿狼仰面躺在地面上,刚才还血红的眼睛此时已经毫无生气,变的灰蒙蒙的,无神的注视着远方。当看到隐藏在它腹部皮毛下的两排干瘪的rǔ头时,马克的鼻子不由得一酸,这是一头母狼。也许,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还有几头年幼的小狼正趴在洞穴口,眼巴巴的盼望着它能带回一些食物。可是现在,它已经无能为力,再也不能回去照顾它们。马克抽了几下鼻子,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要好好的安葬这头母狼,不为什么,只因为它让马克感到了发自内心的尊重。
杨重主意一定就悄悄的溜下树来,左手拿着自卫手枪,右手的狙击步枪横放在左臂弯内,慢慢的向发出嚎声的地方摸了过去。一路上他小心翼翼,高抬腿轻落脚,尽量避开那些散落在地面上的枯枝,以免踩到它们发出声响。快靠近马克时,他听到了马克的抽气声,可是他迷惑的看了看前面,只有一片茂密的藤蔓。小心的走近,拨开一条缝隙,他终于看见了对手。不过,让他感到不解的是,对手似乎没有把心思放在警戒上,反而再给一头死狼做包扎。杨重小心的检查了一下马克的周围,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埋伏的痕迹,于是他对着马克的头伸出了手枪。
马克半跪在地上,先把散落了一地的内脏给它安放回去,用刚才剩余的藤蔓给它把腹部捆好,刚准备挖个坑时,一支冰冷的枪口指在了他的头上。“别动,动就打死你!”一句口音比较怪异的苏瓦话在他的耳边响起,马克的身体僵了一下,慢慢的回过头来。
眼前站着一个身穿天龙军服的人,左手里的手枪张开了机头,正稳稳的指着自己的脸,右手里还提着一支狙击步枪,他脸色冷漠,眼睛冷冷的注视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杀气。“杨重?”马克微微的一笑,开口询问。
杨重冷冷的看着马克,问他,“幽灵?”
双方同时点了点头,一起开口,“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