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指陈受阻,夏玉被杀,他两人的的队伍全部死散了,但是,依然有几十路大军向京城挺进,可谓四方云动。江湖之上,九九八十一派,原来进发的也相当平稳,但是,此时,由于一指陈的恶行也是风声水起。但是,无论他们怎么乱,热闹总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天牢之中犹如一潭死水。
京城的恐慌不像从前那么强烈了。天牢和门口甚至有了两个守卫。有好奇的人还敢探头向里望一望,还要问卫兵一句:“那妖人没跑出来吧?”卫兵告诉他没有,他的第二个问题又来了:“那么,你们给开多少工钱,在这可是够悬的。”卫兵并不理采,于是悻悻然走开了。
我为了不吓到他们,这种时候即使听得很真切我也从不出门,或者让他们看到我。但是,有一天一个大胆的家伙竟然闯进来了。原来,人们的记性是如此的差呀!我想关天每日杀人不会就是为了提醒大家他凶得狠吧。但是,我可不想让别人把我看作恶人。为了不吓到来人,我悄悄地躲了起来。这时门卫说道:
“那老虎不吃人也不能当猫养着啊。你个初来乍到的小子,哪凉快哪呆着去。”
可是,那人并不罢休,他哀求道:
“二位爷您就让我进去吧?我千里迢迢赶到京城,除了求取功名就想看一看妖人。您就放我进去吧。如果让吃了那是我活该,绝对不关二位的干系。我可以现在就写一个生死状。”
两个门卫犯了难,他们犹豫着没了主意。看热闹的不怕乱子大,在一旁一个劲地怂恿:让他进去,让他进去。大家都想看看这个小子会不会被吃掉。
两个门卫一商量干脆让他进去,他探出了底细,我们站在这里心里也踏实些,要不站在这心里可实在没底啊。
这时比他们更紧张是我。我想他进来,看到我又溜溜达达地出去了;出去后,对人讲那个妖人怎样怎样,人们还不把这当成动物园啊!要是轮流参观我可就更惨了。我想我得赶紧躲藏起来。于是,我来到了牢门里边,一个蝎子倒贴墙,我可就趴到了顶棚上。此时,这个人也夹着个行李进来了。
原来是个书生,中等身材,有些瘦弱。他来到了牢里并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而是像进了自己的家门一样快步地走到了天牢里。这里宽绰的很,关几百人的大牢空空如也。他并没有四处寻找我的踪迹,而是,选了个干净的牢房把行李铺到了那里,倒身躺在了上面。
这时,门外的人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这像一个对于恐惧的心里测试,不一会,有些人承受不住了。在心里嘀咕:怎么还不出来,会不会已经吃完了;怎么一点动静也听不到,怕是那小子太瘦了没什么嚼头就咽肚里去了;赶快走,不然小命难保了。一些人走了,一些人又走了,两个门卫此时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他们后悔不该让那个书生进去。又等了一会,他们也把手中的枪靠在门旁,溜了。
我到大门口一看整条街都没了人。全京城又陷入了第二次恐慌。
我回到牢房,看到那个书生还很安然的躺在那里。小伙子二十出头,长的眉清目秀,除了略显瘦弱之外倒也英俊潇洒。我于是走到他的近前问道:
“你会武功吗?”
他漫不经心地答道:“不会。”
我心想你会武功才怪呢?于是,我又问道:
“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跑到这里不是太胆大包天了吗?”
他看了看我说:“你就是那个妖人吧?不过和我一样的年青吗?你怎么会吃人?我一听目击杀人现场的说,我就知道你不会吃人的。”
“为什么?”我一头雾水。
他不慌不忙地答道:
“你如果吃人怎么吃饭呢?既然你吃饭说明你同我们的食谱没有什么区别。你的模样又没有和我们不同。你怎么会是妖怪呢?不过一平常之人,只是有过人之处——绝技尔。”
啊!我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心想:这小子如此年纪怎么这么聪明。不禁脱口问道:
“你哪个派的?”
书生一怔,转而笑了起来。他说:
“你只知道什么门呀派的,却不知与武相对的还有一文呢?武能通神,文也能通神。武者行侠四海,而文者神游八极。武者钢筋铁骨,万夫不当,叱咤风云;而文者谈笑风生,决机千里,玩转乾坤。然而,人们却文武相轻。文者说武者不过是皮肉棍棒,而不说武修成仙;武者说文者潦倒穷酸,而不说文修达道。此世之悲哉。”
他口吐连珠,我却啃了轱辘。我想听明白也是道理,听不明白也是道理,反正他说得有理。我于是问道:“那么,文好修吗?”
他笑着答道:“和武一样,学个皮毛容易,但是成仙达道可就难呢?”
“那么你教我文我教你武怎样?”我已经很想学文了。师父说凡是有威力的都要牢记在心。
“可是我不想学武,不过我也可以顺便教一教你。”他思考了一下答道。
“那你不学武,只教我文,我可要尊你为师父了。”我于是跪在地上拜了师。他也没客气就把我收下了。
由于阚对领了皇上的圣旨对天牢严加看守,所以,他有了更多出入天牢的机会。他每天亲自为我送饭。但是,只把饭菜放下,把上一顿的碗筷收起,此外没有一句交谈。如此大的官员成了我的送饭童子,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我在心里很理解他。
这时,阚对又来送饭了。他提着一个饭笼进来,我以为他看到我们两个会吃惊的。但是,他丝毫没有吃惊,想必今日的事他早已听说了。我上前对阚对施了一躬说道:“阚大人,下次送饭烦您多带一副碗筷,我新认得了一个师父。”
阚对略一笑,说道:“对于朝廷第一个聪明、果敢的文人,照顾自然是我分内的事情。”于是,他打开饭笼,里面已经是两副碗筷了。
我看了看阚大人,真的要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