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枫来到食堂之后,才知道所谓的吃肉,就是几块小小的鸡肉。一只鸡最少也要分二十人份。看着那些犯人坐在食堂里吃的津津有味,夜枫苦笑的摇了摇头。
夜枫一共在窗口打了3块鸡肉,还有大白菜,一碗汤加三两的饭。目光正在往着吃饭的人群中寻找位置,他可不想在犯早上那样的错误了。
夜枫来的晚了,现在的人特别的满。许久,夜枫才寻找到了一个位置,走了过去坐了下来。这时,边上原本在吃饭的狱友好象被定住了一样同时盯着夜枫看。有一位的饭勺还放在嘴里没有拿出来。
坐下来了准备吃饭的夜枫,看见边上的人都望着他,第一感觉是自己又一次的坐到不该坐的地方了。可是当他看着那些狱友的眼睛里浮现的只是莫名其妙时,放下心来。拿起饭勺对着他们扬一扬:“我来吃饭,吃饭。”
“操。”边上几位狱友几乎同时都张嘴小骂一声,不理会夜枫,又开始继续吃饭了,其中右边的一位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刚才我说到通海市是吧,那个地方有个叫皇家夜总会的地方,那里的妞啊,啧啧,看的你们都流口水啊,够骚……”
边上的几人都全神贯注边吃着饭边听着,不时发出一些笑声,而夜枫却直接从耳朵边上过滤掉,在他的心中,这种都是龌龊的事情,在他从小到大的教育里,这些地方是明令禁止去的常葫。同时,夜枫也想不通,为什么监狱里的人总喜欢把“操”、“妈的”之类低俗的脏话整天的挂在嘴边。
夜枫发现自己很难融入这里,这里的生活,这里的人,都和他背道而驰,一点相同的地方也没有。手里的勺子不停的垛着饭,一点也没有胃口。
坐在夜枫斜对面的是一个重达90公斤的胖子,名字叫钟凯。此时,他已经吃完了饭,盘子里已经干干净净,可是却发现肚子还没有填饱。监狱是不能二次盛饭的,当他看见对面一个菜鸟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饭也没吃几口的时候,用与他身材不成比例的身手,迅速的抢走了夜枫的盘子,把一大半的饭菜全部倒入自己的盘子里,那一个礼拜只有一次的三块小肉也易主了。
夜枫在楞神的时候,冷不防的从对面伸来一只肥手,抢走了他的饭,而速度之快弄的夜枫一点抵挡反映都没有。当夜枫回过神来之后,斜对面的胖子已经拿着他的盘子往自己盘子里倒饭了。边上的狱友发现这里有动静,全朝着夜枫这边望来,当看见那胖子在倒饭的时候,已经清楚发生了什么,在一边呵呵的笑着。
胖子钟凯把还剩小半碗的饭菜重新放回夜枫前面,看见夜枫莫名其妙的眼神,特意装出一付凶神恶煞的样子,抬了抬眉毛,对夜枫说道:“怎么,不服气啊菜鸟!来打我啊!”说完,还特地把自己囚服外套脱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露出肥大的赘肉。边上的人早已哈哈大笑起来。
夜枫心中暗骂一声“神经!”拿起自己的饭,站起来离开了这里,后来又再一次传来讥讽的笑声。
此时夜枫的心理充满了无奈,为什么新来的老是要被人欺负,为什么他们那么看不起新来的,那一声一声的“菜鸟”总是听着很不是滋味。
回头看去,后面的那些人依旧还是在嘲笑着自己,夜枫来到一个离那远点的桌子,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此时,他已经不在看边上的是谁了,只是低头吃饭。
“小伙子,你就吃这么少?”边上不知道谁开口问道。
一声“小伙子”使得正在往嘴巴里送饭的夜枫瞬间僵化,心里早已浮想连篇,在这里,人人都叫自己“菜鸟”却有一人叫他一声“小伙子”,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之外,人们总是称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年轻人为“小伙子”。
夜枫抬头往声音方向寻去,看见却是一位老人。双鬓已斑白,身上的皮肤也已经开始起皱,满脸的皱纹,眼睛也有些往里陷。此时,那人正看着夜枫,看见夜枫那错愕的眼神,笑了笑说道:“我在对你说话啊,怎么了?有问题吗?”
“哦,没事没事。”夜枫连忙摇手道。
老人依旧笑着说道:“呵呵,我吃好了,你慢慢吃吧。”说完站了起来,拍了拍夜枫的肩膀,“吃完记住擦一下嘴。呵呵!”
夜枫的目光看着老人离去,不由自主拿起了手擦了擦嘴,脸上有许多的饭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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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的夜枫无处可去,只能重新回到操场上,走出食堂大门时,天空已经明亮起来,之前挡在太阳前面的那片乌云,怎么也不知所踪。太阳的光线也照耀着大地。
走进操场上之后,夜枫看见和早上相比没什么变化,亭子区域有一群人,健身那也有一群人。再环视了一下整个操场之后,夜枫发现了之前叫他小伙子的老人,正做在长椅上晒着太阳,而老人的边上的地上有一只小猫正躺着睡午觉。
虽然夜枫才进监狱一天都不到,但他却看见监狱里形形色色的人,他发现老人与其他的犯人不一样。但是他自己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只是第一感觉。感觉老人很能让人与他亲近。
夜枫走进老人的边上,在长椅子坐了下来。老人的眼睛眯出一条缝看了看夜枫,然后又闭起眼睛开始晒太阳。夜枫坐在一边,看着太阳发出柔和的光芒,也闭起眼睛开始享受太阳光。
许久之后,老人睁开眼睛,看着太阳说道:“你觉得今天的太阳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夜枫听到老人的提问,睁开眼睛转头看去,看见边上没有其他人坐着,确信老人是对自己说话,再次看了眼太阳,想了一想,回答道:“不知道。”
老人闭起眼睛,慢慢的开口说道:“早晨的太阳在和天空的云搏斗,而中午的时候,太阳赢了。”
夜枫看着老人,此时一阵疑惑,不清楚老人到底要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人又开口说道:“不过太阳永远也不是胜利者,有时候乌云也会战胜他,更有些时候,太阳害怕的躲在家里不出来。”
老人转过头,看见夜枫一脸茫然的神色往着自己,轻轻一笑:“年纪大了,总喜欢自言自语了,别见怪。”
“没事。”夜枫摇了摇头。
“你叫什么名字?”老人问道
“夜枫。”
“噢,我知道你。呵呵,不说了。在监狱里他们都叫我九叔,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恩,九叔。”夜枫开口叫了一声。
“呵呵,”九叔闭起眼睛晒起了太阳,嘴里对夜枫说道:“刚来这里总是不习惯的,等过一个月你就可以了,这里的人并不全是恶人,也有一些好人。”
夜枫此时听了更加疑惑了,难道这个真的有好人?难道真的有人被冤枉进来的,于是急问道:“九叔,你说有好人,是指什么意思?”
九叔睁开眼,抓了抓自己的头,转过头对夜枫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你看我,年纪大了,表达能力也不行了。我说他们是好人,指的是人的个性,在监狱里生活的方式,并不是你所想的无罪进来而已。在这里,不可能有误判的人的。”
九叔最后一句话深深的刺痛了夜枫的心,什么不可能有误判的人?自己不就是吗?可是。就算自己说出来,有谁会相信?真相只有自己知道。
九叔看着夜枫突然一下子晃神了,于是问道:“小伙子,怎么了?”
“噢,没事,没事。”夜枫回过神来说道。
九叔又是轻轻一笑,“在外面,学校里,工厂里,城市里,都有自己的独有的一种文化。而在罗斯监狱里,也有着自己的文化。我们叫它‘监狱文化’。”
“那,什么是‘监狱文化’呢?”夜枫不解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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