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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丛林之王
    这8个家伙将我重新押回第6监狱时,正好有两个被打死的蓝皮囚犯被狱史抬出来,望着两个囚犯被打死后的惨况,我觉得很残酷。进入白骨监狱的蓝皮人,很少有活着走出去的,他们大部分都被活活打死,没有被打死的,也会因为精神崩溃,选择自杀。我没有死,因为丛林王不让我死,所以,这些年来,尽管我的命运很悲惨,却能在惨境中存生,并炼成了一身打不烂的好体子。
    刚一进监狱,蓝星女就给我递过来一只兽腿,冲我微笑了一下。旁边的苦巴子察觉到什么,瞪了她一眼,反手就揪了她一个巴掌,将她打得转了几圈,瘫倒在地。我见之,想去扶她,可是双手已经套上了铁链,挨不近她的身,只能瞪着他。
    苦巴子见我瞪着他,又回过头,左手一扫,啪的给我扫了一个巴掌,将我打得连铁链向后飞去。他的功夫不错,很有力道,打腿时,自然很重。我的嘴巴被他踢烂,一股血水从嘴角流出来,低下头,不再瞅他了。
    他手一挥,说了一句:“走,兄弟们!”六个手下跟着他向另外的几个监狱去了,剩下一个走在后面的狱史将监狱门一拉,将锁锁住。锁好门,星女正好抬起头来,那个狱史正好看见了,他伸出手,就补了她一个巴掌,冷不丁骂道:“小女孩,别让我看见你再在笑,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我只能看见她被这些可恶的家伙想打便打,我很想帮助她,让她得到幸福。她比我少很多,我至少比她大20岁,做她叔叔。当然,对天河人来讲,像我这样的年纪,还算是青少年,一个天河星的生命至少也能活到150岁,我才30来岁,还很年轻。
    我望着她,她也望着我。看得出她很伤痛,可是,不久,她便微笑起来,一切痛苦不见了。我用力拖着身上的铁链,移开监狱的木栏边,同她挨近了,我关心问她:“星女,疼吗?”
    “波达哥,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她说完,将被打落的兽腿捡起来,递给我。我觉得肚子饿了,接住那只兽腿,张嘴便咬食完了。她见我吃得蛮凶,显得很不安,冲着我一笑说:“波达哥,你没有吃饱吧!我去替你偷几个来。”
    为了让我吃饱,她常常替我去丛林偷兽腿,大多数能够得手,但也有例外的,记得有一天,她替我去偷兽肉,当天晚上没有回来。第二天早上,我见到她时,她全身是伤,连走路都成问题了。我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没有偷到兽肉被林兵打了,她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我知道那是她一向的回答方式。为了我,她付出实在太多。我常常吃不饱,她也常常替我偷兽肉,我有体力,狱史打我,就不会受到太大伤害,但是如果饿着肚子被他们打,我会全身难受。
    自从会说蓝皮话后,我逐渐弄懂了这里的社会。原来,这是一个丛林部落,权力最大的是丛林王,然后依次是:森老、林兵、木夫。整个丛林分为四个阶级。丛林王作为第一阶级,他的妻子、儿子、女儿、还有兄弟,也同他一样,是第一阶级,拥有第一阶级的权力。同理,第二阶级森老,则是最有威望,最有能力,且功夫不凡,曾经立过大功的人,他们大多数年事已高,与丛林王不同的地方就是森老那一级不包括兄弟,也就是说森老的兄弟有可能是最低级的木夫。林兵则是以年轻军队为代表,他们都是丛林界血气方刚、功夫不凡、并有能力替丛林付出血汗的一族,这里面要数林侠职别最高。木夫,简单说就是平民。那些老年人、无用之辈、孤儿、弱女子都是木夫,像蓝星女则是属于最低级别,比普通木夫还不如的木女。
    作为木女,她从来没有因为阶级低而伤感,我看得出,她是一个无论在任何一个级别都保持相同心情的人。她的性格中包涵着知足、善感、接受平静的成分。在别人看来,她的性格一定也不值得称赞,而且这种个性,对疯狂的蓝皮人来讲,是一种很可耻的个性,是不可取的个性。
    我深深明白,在天河星人中,像她这样的个性,极少有。也许就因为如此,她的个性与独特的气质,才深深吸引着我。我知道,她还没有取代落梦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但是,我更加明白,我与落梦的故事,已经暂停,能不能再有,很难说。做人没有比珍贵眼前更加重要。
    在我吃完兽肉后,我只想静静看着她,这就够了。
    “波达哥,刚才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她微笑问。
    我也笑了笑说:“没什么,对我来讲,今天打得很轻,我已经习惯了。星女,以后,当我受到伤害时,请你不要再露出那种很难受的表情,因为,你的那种表情,让我的心情很难受。而且,每当你露出那种表情时,我就怕那些狱史打你,你没有功夫,力气又少,我很担心你的安全。”
    蓝星女听后,低下眼帘,说:“是吗?以后我不这样了。只是……波达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笑着说:“说吧,别用那种表情,我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
    蓝星女说:“第8监狱那个女孩,你每次出巡出来总对我提的那个叫雨红的女孩,她会被带走。”
    “什么?”我吃了一惊,雨红对我来讲,就像是我的亲妹妹,我比她比周龙对她还要好。如果不是为了她,我怎么可能单独关在这里。听到她这样说,我一时急了,接着又问:“为什么?”
    蓝星女见我那样激动,脸色也变了。我似乎能够理解她为什么脸色会变。
    “她被三巴丛林王看中了。”
    这个丛林叫三巴丛林,丛林王被称为三巴丛林王。三巴丛林王是三巴丛林的老大,听说十分粗鲁、野蛮,凡被他看中的女人,从来没有一个逃过他的手掌心。
    三巴丛林大概8000多个蓝皮人,女人有5000多个。其中丛林王一个人就有妃子1000余人,另外丛子(丛林王的儿子)、丛林副王(丛林王的兄弟)、丛林王伯(叔)也有极多的副妃达2000余人,剩下森老、林兵等人也占有一定的妻子,轮到木夫,所剩少得可怜,而且剩下没人要的,都是一些很丑、或者残圾的女人。
    听到星女说出此话,怎能不让我心急呢?没有人比我更加紧张雨红,怕她会受到三巴丛林王的凌辱,不过,我也深知,丛林王既然选定她,她插翅也难飞过他的手掌心。
    我一时呆在那里,没有说一句话。这时,星女便说:“波达哥,对不起,也许我不该向你说这些,让你伤心了。”
    “没关系,我不会怪你。星女,你能不能替我打听得更加详细一点,懂清楚丛林王为什么这样做?”
    蓝星女微笑说:“你放心,我每天都要去领食品给你吃,那个放送食品的老婆婆天天要到丛林王营去,她的消息很灵通,我明天再去问问她。”
    知道这件事,我一夜没有安睡。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早上没有见到蓝星女,她一定是去放送食品的老婆婆那里去弄情况去了,到了下午,她才跑回去。她带来了兽腿,递给我一个,自己也吃了一个。我马上向她提到有关丛林王看中雨红的事。她说丛林王的确看中了雨红,而且要在下个月眩糊入营,并且立她为妃。我听后,十分惊讶。事情已经完全属实,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没有办法救她,只能看着她羊入虎口。
    不过,细想一下,又觉得这对雨红而言,未必不算是一件好事。只要当上丛林王妃,以后她就能过得快乐的日子,每天有吃不完的兽肉、果子,还可以在每个星空之夜,围坐在火堆边,观看蓝皮姑娘翩翩起舞,那样的生活,不知道有多爽。然而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雨红一向对爱情十分执着,那么关心她、追求她的林风都没有打动她的芳心,现在让她接受一个年势已高、极度野蛮的丛林王,就算她当常豪去,也一定不会同意。
    这件事,影响了我的心情,我几天没有睡好,终于,我第一次生了病。那天醒来,我全身发热,感觉到周围很冷,蓝星女见我缩成一团,叫喊道:“喂,波达哥,你怎么啦!”
    “冷!好冷!好冷!”我吃力说,望着朦胧她。她知道我生了病,马上去向狱史汇报。不久,走来5个常常打我的狱史。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先在我身上乱踢,踢得我反而感觉到不那么难受了。其中一个狱史这样说了一句:“看他今天的样子,可能真的病了,不能让这怪杂种死,他死了,我们就没得东西踢了。你们去叫医生来。”
    几个狱史走了出去,过了好久,才听到脚步声。不久,我看见一个穿着白衣,头戴着鸟头帽的医生,这个医生葫子相当长,年纪不少了。望着我,又用手摸了摸我的身子,过了很久,才叹息说了一句,好象我得了大病,救不了啦。
    他的话,我听懂了。当时,我也急了,我想,我到底得了什么病,救不了啦,他不是危言耸听吧!但看他的样子,又不像。
    一个狱史这样问了一句:“多伯神医,他到底得了什么病,没得救了。”
    原来是一伴神医,见狱史称他神医,我的心顿时慌了。就在这时,蓝星女也走到监狱里来,她走到多伯神医面前,突然跪在他的跟前,抽泣道:“多伯神医,请您一定要想办法救他,我求你了。”
    多伯神医与狱史们一个个目瞪口呆,没想到星女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我求情,一个狱史冲过去,一脚踢在她的腹部,将她踢的从监狱内飞到监狱外,骂道:“吃里扒外的贱货。”
    我朦胧中见到此景,想骂那个狱史几句,也想劝星女别自找苦吃,但根本没有任何作用,我再一次昏过去。当我醒来时,多伯神医已经走了,第6监狱的门紧锁着,狱史不见了,只有星女伏在地上睡觉。她睡得很香,我不想叫她醒来。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头不见昏了,似乎好了些。
    咕咕——
    我的肚子这样叫了几声,无疑我已经饿了。我真的想叫她醒过来,让她去替我找一点她吃的。就在我欲开口之际,仿佛听到有人在叫喊着。我仔细听那些声音,原来叫喊的人正是我的同伴,周龙他们。
    “将雨红还来……将雨红还来……”周龙、林风等人这样叫喊着,声音特别大。我听后,忽然明白了什么。难道雨红已经被蓝皮人带走,也就是说丛林王马上要同雨红成亲。我激动起来,用手重重推打着木栏,口里不断喃道:“不要——不要——不可以——”
    蓝星女被我的拍打声弄醒,见我醒过来,马上爬起来,十分兴奋,说:“波达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永远也不会醒来了呢?自从多伯神医说你没救,走了之后,我就以为你永远也不会再醒过来了呢?”
    我看着她红色眼眶已经凹进去很深,猜出她一定为我哭过好几次,是我伤害了她。我伸出手,抓祝糊的手,她的手很凉。我只是望着她,她也静静望着,直到她那蓝色的脸上露出一阵红色的羞涩,我才轻柔对她说:“星女,你受苦了。你一定认为我会死吧!听多伯神医那天说的那番话,还有你受到狱史的踢打,我当时心情低落到极点。如果我死了,你也许会好过点,我知道这些年来,你关心我,你是那么善良,善良得不愿意看见一粒砂子落在我的身上。现在,我不要为我担心了,我不会死,为了你,为了我的父母,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你的父母?他们是什么人?”她问。
    以前的事,我不便同她那么多,便随口说道:“我同父母走失了,不知道他们还活没活着,如果他们还活着,我能同他们相见,就好了。”
    直到今天,我都没有对蓝星女说我是天河星人,我知道对她来说这些事太超前。这个星球的人类,根本不知道人可以遨游宇宙,也不知道文明社会和他们现在的社会区别在哪里。
    星女不是一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见我这样说,便点了点头,说:“你能见到父母,一定会很开心。我希望你将来有一天能够见到他们,我也想见一见他们长什么样。”
    “对了,你的父母呢?”我第一次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虽然这样会让她痛苦,可是,这个问题放在我的心里,已经很久了,不问出来,就会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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