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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心痛得无以复加
    跑到大街上,我心痛得无以复加。董骅竟如此狠心,这是我根本没想到的。即便家里有个女人,也可以留我在客厅里坐到天亮呀。难道他不明白,这时候把一个女孩子推到大街上很残忍吗?
    又失去了一个依靠,我也因为又失去了一份胆量。解放大桥这一带,对我来说很陌生,在陌生的地方流落街头,恐惧又加重了分量。我决定朝海珠桥方向走,那里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到底该怎么熬过这一夜,走到海珠桥再决定吧。
    走着走着,我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前几天的报纸上说,最近有个犯罪团伙,专门在夜里抢劫年轻漂亮的长发女子。惯常的作案方式是:跟踪女子至僻静之处,冷不防抓住头发,拽倒在地,再把女子的头在地上猛磕。女子昏迷之后,犯罪分子则轻而易举地摘下她们的皮包和首饰。——这是一种极端残忍的作案方式,没有死亡的受害女子,因皆是脑部严重受伤,落下了终身残疾,有的则变成了植物人……想到这些,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几乎是一路小跑起来。今夜,我是一个弱女子,歹徒们可以对我十面埋伏,青面獠牙的厉鬼可以对我张牙舞爪,所有的厄运都可能随时降临在我的身上……
    来到了海珠桥脚下,我又开始感到无所适从。总不能就这么站到天亮吧?也不能跟远处的那群“盲流”一样,旁若无人睡在草坪上过夜。因为我是个女孩子!“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此时此刻,我才真切地体会到这两句诗的深刻内涵,才真正悟出了体会民众疾苦的诗人的伟大。广州之大,今夜竟真的没有了我的立锥之地!
    我上了桥,靠在石栏上,望着缓慢流动的江水,竭力使自己镇静下来。可是,身边经过的形形色色的男人们,似乎每一个脸上都充满杀气,探照灯一样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扫射。不一会儿,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凑到我身边说:“靓女,看电影吧?”
    我像躲避蛇蝎一样,跑下桥,来到了对岸。
    不远处有片低矮的平房,里面有个醒目的灯箱上,上面写着“旅社”二字。看见“旅社”二字,我竟感到了些微的亲切,皮包里只剩一百出头的钱了。偌大的广州,只有去“旅社”祝恨最便宜。黑夜已经危机四伏,我决定花上二、三十块买个存身之处。明天的路必须安全地等到明天才能走。
    旅社老板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正在打瞌睡。我轻轻敲了敲窗户,他惊醒了,眼睛立刻变成了两只百瓦灯泡,照得我浑身通透。他太像色狼了,我有逃的念头。可是,夜已经这么深,在广州找个“旅社”可不容易,只有硬着头皮在这里投宿了。
    “有地方住吗?”我冷着脸问。
    “有啊。三十块。”他说着,嘴角恰好生出一滴口涎。
    “我明天一早就退房,能不能便宜点?”一定要讨价还价,我开始讪笑。
    他的目光验证性地在我脸上扫了一遍,暧昧地说:“好好,就算二十吧,靓女优惠。”
    舍不得破开那一百块,我数了皮包里的零钱,付给了他。他拿起一大排钥匙,给我开了一楼的一个房间,里面有两张单人床。
    “靓女,你运气好呀!花不到一张床的钱,就住单间啦。”
    他的胳膊蹭了我一下。我感觉到了,但不适合声张。我赶紧旋进门内,“啪”地把门关上,算是给这个色狼一个猛烈的回击。
    我出了钱,这个房间从现在开始将属于我一天,他算个屁。我把门反锁好,又顶上一把椅子。还是不放心,就又把一个空口杯放在椅背上。只要有人开门,口杯就会掉下来把我惊醒。之后,我把皮包压在枕头底下,里面还有一百块的保命钱呢。最后,我下了蚊帐,关了灯,和衣躺在床上。
    睡意朦胧之中,我听到了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很快,“哗啦”一声,口杯掉地的声响便把我惊醒了,猛地坐了起来。门口的黑影似乎并不害怕这声响动,悄悄地闪了进来。
    我赶紧按电灯开关,灯却不亮。我本能地意识到,是那个色狼把电闸关了,这才真正害怕了,浑身开始剧烈抖动。眼看黑影越来越近,我终于尖叫一声,对着窗外喊“救命”。黑影犹豫了片刻,很快闪了出去。
    我这才停止了喊叫,缩在床头喘息。外面的骚动很快平息下来,夜在这一刻静得令人躁狂,我不由得后怕起来。以前在电影里看到有人在危急时候喊“救命”,总是觉得难以理解。现在,身临其境之后,才明白这是最本能的反应。
    天色已经泛白,我也根本睡不着了,抓起皮包出了门。秃顶男人依旧坐在值班室里,面色平静,好像根本不知道刚刚发生的动静。我从门口走过,他好像瞎了眼睛,对我视而不见。——由此推断,刚才进入我房间里的人,不是他还能是谁?
    我不想跟这样一个色狼作任何理论,多看他一眼都是对我的侮辱。跟这个色狼的缘分,一辈子也只可能有这一次。明天,我和他这样的两个人,谁还能记祝涵呢?
    街道上,辛劳的小菜贩们已经挑着贩来的蔬菜,健步如飞地朝菜市场走了,大多是面色暗淡、穿着破旧的妇女,一家的生活都压在瘦削的肩膀上。她们得赶在八点之前、城管人员还没出现的时候把菜卖掉。一旦被抓,菜和秤都会被没收,她们中的大多数人就会面临破产。
    看着她们,我的心得到了些许的安慰,生存的艰难并不止我一个人在面对。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和我一样,过了今天,不知明天的早餐在哪儿。这些挑着菜担子的妇女没有口红和高跟鞋,遭遇却和有口红和高跟鞋的女人机会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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