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推开了,阿强提了一大袋水果走进来。看到山鸡,叫了声:“山鸡哥!你也来了!”
张大山看到张宝仔有这么多位兄弟在陪他,就说他先回去了,明天还要上山给果树拔草呢。张大山看到青青在一旁呆着,一帮男人在说话,他也没插上嘴,就叫她跟他一起回去。张宝青看着山鸡,舍不得走,山鸡对她说,你回去早点休息,看你都有黑眼圈了,昨晚没睡好,今天又是一天没有睡,到时候可嫁不出去了。
阿强其实是位很腼碘的小伙子,二十岁了,从小到大没打过架,也从来不参与这些事情。张宝仔这人比较有人格魅力,也很照顾他,所以他很喜欢跟着张宝仔,没事就跟张宝仔一起拿衣服到街上卖。他家里其实也有一些活儿,他自己学着种植果树,虽然只上过小学,但是经常看些农业技术书,有一样学一样。他曾经偷偷地告诉张宝仔,他的梦想就是做果树大王,他还要自己培育出新品种,发家致富。他对别人说过自己的梦想,但是村里人对他不是讥笑就是经常拿他开玩笑,还给他按了一个绰号叫“果树大王”。只有张宝仔支持他,鼓励他,叫他只要坚持不懈,终有一天会成功的。阿强看到张家村的几大青年的“老大”都在,连铁牛也来参加了,觉得自己很不适合呆在这里,借口自己明天要上山看下自己种的那几棵荔枝树,就跟张大山他们一起走了。
看到他们走后,孔铭从门口望望他们走远后,关上门。
特廷这时叫道:“孔铭,刚才张叔在,你没说真话。但我也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不会就这样撒手不管宝仔的事吧?”
孔铭听到后,对他说:“你也太小看我孔铭了,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们张家村三大派一向同气连枝,有什么事能少得了我吗?现在张叔走了,我有个计划。”
众人望向他。张宝仔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包阿强偷塞给他的万宝路,张宝仔拆了分给大家,烟民只有他、特廷和山鸡。三人吞云吐雾地望着孔铭。
孔铭说道:“砍宝仔的人叫生蕃,红星社团十二大红棍之一恐龙的手下,从小就跟着恐龙打天下。”他望了望山鸡,“山鸡,你是红星社团的人,我想先问你一下,你是帮你们社团还是帮宝仔?”
山鸡喷了一口烟,说道:“我是红星社团的小弟没错,不过我大哥宏哥被我们跟了两年多的老大给陷害了,我对红星没什么好感。社团里勾心斗角,你打我杀,大家火拼的事经常发生。一个堂口的老大被杀了,不但各个堂口的人争着要坐上这个位置,连自己的小弟也踏着自己兄弟的头顶抢着往上争。内讧,我在社团见多了。而且红运公司的老董事长,我们社团的创立者,蒋老玻豪了,现在社团更是一团糟。蒋老死后,我就没想在红星呆着。纵使它是香港公认的第一大帮派,我也不会稀罕。孔铭,你就把你的计划说出来吧,能用上我山鸡的话尽管吩咐!”
铁牛欣赏地拍了拍山鸡的肩膀。特廷对山鸡也伸出了大拇指。
孔铭说道:“好,我就说了。恐龙在宝仔被砍前两天被莫名地杀了,现在还没查出原因,大家都认为是东星社团干的。东星社向来跟红星不和,老想着跟红星争地盘。明天就是恐龙的葬礼,现在红星在起内讧,像盘散沙,我猜想,明天恐龙的葬礼红星来的人不是很多,顶多就是恐龙的小弟,还有屯门的一些老家伙。既然东星社干掉了恐龙,也就是说,他们要来争屯门了。最近我观察了一下屯门的歌舞厅,麻将馆,酒吧,娱乐城等娱乐常葫,都掺进了东星的人,而且每天人数都在增加。我想明天他们在葬礼上一定会大闹一场,我们就趁火打劫,把生蕃给做了。”
“好主意!”铁牛叫道。
特廷狐疑地望着孔铭,说道:“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智慧了?我从前看你都是呆头呆脑的,只会看书。”
孔铭反驳道:“我靠!在你眼中我就是那样的形象吗?我戴上眼镜就说明我是个呆头呆脑的书呆子吗?以貌取人,你这种没读过书的人——不登大雅之堂!”
山鸡细心地观察着孔铭,问道:“你是东星的人?”
此言一出,大家都惊讶地望向孔铭。
孔铭摆摆手说道:“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小弟我从前是混东星的没错,混了半年就回家了。东星那帮家伙没一个是正常的,专门会耍些小伎俩整人,欺辱人,争地盘,帮派内部互相倾侧。为了争老大的位置,最亲信的小弟也会给自己的老大背后捅上一刀,而且他们是贩卖白粉的。在我眼中,红星比东星还好。”转头问山鸡,“山鸡,你的眼睛可真厉害!”
山鸡说道:“哪里,哪里!我只是感觉你曾经混过而已。”
张宝仔半躺在床上默默吸烟,看着众人。
孔铭说道:“你们先别发言,等我说完。恐龙的葬礼就在屯门镇的郊区坟场附近的小龙山上,那里有块平坦的场地。恐龙的小弟已经在那里搭建好了竹架子,拉起了帐布。今天晚上那里就有那些吹丧的老头在那里吹丧。”
特廷说道:“好!我达派有一百多个壮青年,明天要大闹一场!”铁牛在旁边点点头。
孔铭骂道:“你傻B呀!带这么多人去,你是不是想让两个帮派的人砍我们?要说人多,我们明派能拉上去的也有一百五十多人,宝仔那里也将近两百人。明天演出的这场戏不是比人多,而是混水摸鱼,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刺死生蕃!我现在声明了,除了生蕃,谁也别去砍那些小弟,我们就扮做来参加葬礼的只跟恐龙有一点点关系的社会青年。要说砍小弟,能砍完吗?砍完了,他们还不是继续招收小弟?而且砍完也是不可能的,他们都是打杀惯的,我们就是一帮村民而已。事情搞大条了,差佬要来找我们请去喝茶,说不定要在牢里蹲上好几年,还是抓大鱼要紧!”
“山鸡,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孔铭问山鸡。
山鸡说道:“我没什么要补充的,我同意你的意见。我想说,明天就我们五个人去最好,在坐的都是可以打杀的,在腰里每人插上一把匕首就行了,不要拿片刀或铁棒。这样不会容易被发现,而且进到葬礼里边的人都会被门口的小弟搜身,带大家伙肯定不行。要假扮参加葬礼就要装得像点,我们不是任何一个帮派的小弟,所以我们要披麻带孝,起码额头上要扎条白巾!”
“不错!恩!山鸡说的有道理!”四人都认同山鸡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