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看个朋友,你跟念奴娇先呆在医院,我晚上便回来。”
“你的衣服……”
“没事,挺合适身段的。”
……
老式黑色皇冠警车车厢内。
“刚才那位是张宝仔的妹妹吧?”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你不会把我身边的人一个不漏地调查得一清二楚吧?”
“上次张宝仔被砍,我去给他做的笔录,她正好在。”
“……你有什么事想要跟我说?”
“果然慧眼明心!山鸡,以你的聪明头脑,去哪里还不是混得好好的?不一定要混黑社会呀。”
“我天生就是混黑社会的料,警长,你扯题了。是什么事?”
“……陈秀兰就是张宝仔的未婚妻。”
“什么?!”再次遭到五雷轰顶,山鸡只感到头脑一阵晕眩,好象整个车厢都在旋转,到处都有光波在交叉纵横,颜色,是灰暗色的。
……
警车驶进了警署,山鸡从车厢里走下来,抬头望着此时的天际,天际已不像今天中午起床那般颜色,到处都是混沌的颜色在充斥着。
他现在已经不是很想去探望阿豹,他的直觉似乎也没有这么灵敏了,开始怀疑了自己的直觉,想或许还真的是阿豹做的。内心里蔓延出了报仇的念头,剩下的一点理智提醒自己,先听阿豹怎么说,如果他的话引起了对他直觉的怀疑,他,是不会放过阿豹的。
有时候人的情感战胜了理智,使人对眼前事物的判断发生偏差,甚至彻底地缪误,这是个人类毋庸质疑的事实。
探监的铁门被打开了,他站在防弹玻璃外的柜台。
阿豹手上带着手铐,脚上拖着沉重的脚镣,眼睛无神地望着四周。看到了一身病衣的新堂主,泪水流淌了下来。
两人拿起话筒,这边无言,在呆呆望着;那边也无言,胸脯起伏在抽泣。
“阿豹,是不是你做的?”
“……”原本以为新堂主是关心自己才来探望的,听到那种肯定就是他做的语气,阿豹的心冷了一半,吞了口唾沫,强逼着自己喉头哽咽说话,“堂主,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会相信吗?”
“……”半晌,他说道:“我相信你,你等着我。”
走出了探监房,他深吸了一口气,双臂一震,脸上又恢复了那种乐观的光彩。
“警长,在阿豹上法庭之前可以交代下你的同僚不对他进行体罚吗?多少钱我都可以出,只要你们给他一日三餐,吃饱睡暖,不要发生什么意外。”
一位黑色警服的女警走了过来,肩上的警徽似乎已经显示她的身份不小,尽管她看起来年纪并不是很大,“在警署贿赂警官?你当警署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人?”
英姿飒爽,娇嫩且坚毅的脸蛋,正义的眼神。
“屯门的掌管人。”在他看来,她,是位惊艳的女子。
“掌管人?你以为全香港就你们黑社会最大?别拿世界政府隶属的四小龙跟一般的地方做比较,我们警方有决心也有能力把你们一网打尽。”
“MANDEN,你话扯远了,我管它什么世界政府,宇宙政府。我今天是来探望我兄弟的,和气地交代警长好好照顾我的兄弟。不让犯人在监狱里出事,这是你们警察应尽的职责吧?我不过提醒一下,什么意思也没有。我还有事,你就不用多送了。”走了两步,笑道,“改天请你喝COFFE!”
望着远去的背影,女警嗔道:“神经病!穿着病服,拖着拖鞋来探望犯人。”
“李督察,屯门的黑社会其实比其他的地方难管,我觉得……”吴警长说道。
“觉得什么?我还没向你问罪呢,那个犯人是一级罪犯!你身为警长知法犯法,带着流氓头子来探监!你有什么权利允许外人来探监?回去给我写一份报告!”见习督察——李督察骂道。
“是,是,督察!”
“唔?!”
“YES,MANDEN!”直立身体,双腿合并,右腿一抬一踏,一个敬礼,远送这位“涉世”未深的见习女督察。
他乘上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屯门医院。念奴娇已经给他准备了一套全新的高级黑色西装,一条红色领带,一双崭新的昂贵皮鞋。从领带可以看得出来,她对红色情有独钟。
拨电话给孔铭,让他交代师爷召集小老大到总部开会,顺便给自己买部手机。
在病房里跟念奴娇和青青吃过了晚上,山鸡从病房里走了出来。一身笔挺的西装,一双裎亮的黑色[皮鞋,头上是打上发蜡的黄色短头发。没有扎领带,连里面的衬衣也没有穿,就穿一件西装,胸口露出一个大刺青鸡头。两手插进裤兜里,轻快但不轻浮的脚步。
在医院底下停住了一辆全新的宝马7系,这是孔铭从赵世杰那里拿来的,是赵世杰送给山鸡的。是的,一个人有地位,有名声,不求没人给自己的兜里塞东西。
宽敞洁净的车厢内。
“孔铭,交给你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老大,你说。”
“阿豹被抓的事你大概已经知道了吧?”
“恩,刚刚收到讯息。”
“给我查出真凶,还有,安排个律师去探监。”
“好。”
屯门堂口的总部在一幢老旧的小别墅里,有大厅,有内堂。大厅一般是举行仪式,或执行家法用的,两边摆着雕着龙凤的暗红色古木椅,正对着大门供奉着关二爷;内堂是开大会用的。内堂里,一张长长的普通桌子,十四张椅子围在旁边,左右两边分别六张椅子,正位是堂主坐的,正位对面是来宾坐的,旁边也有一些长条椅子,给棋主的左右手或重要的小弟坐的。正位后面也有个关二爷,只是没有大厅的塑像牌位这般大。
大厅内站足了人,十二位小老大缺了三位,分别是褐旗的生蕃、蓝旗的萧张和白旗的阿豹。
就任仪式已经开始了,每个人都很严肃。
……
山鸡跪向关二爷,只见红旗旗主兼内务总管师爷手捧一碗清水,从清水里抽出一枝竹叶在他的头上洒了三下。他站起身来,点燃三枝大香,对着关二爷拜了三拜,在香炉里插上香,再双手合并拜了三拜。仪式就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