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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秘密,残忍的抵押
    基柱按了五次门铃,门才打开。
    “你干什么呢,为什么不开门……怎么穿这件衣服?”
    太英穿着基柱的衣服,表情很尴尬。
    “我熨完就穿上了。哦,秀赫来了。”
    基柱转头去看,秀赫从客厅里走了出来。
    “怎么了,你?”
    “你不是让我方便的时候过来吗?今天有时间,就过来喝杯茶,可以吗?”
    “这还用说?什么时候来的?从公司里一块儿出来多好啊。”
    基柱说完后走进客厅,却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花瓶碎片。究竟怎么回事?他盯着地面。太英弯腰说道:“哦,是我不小心打碎的,对不起,我来收拾。”
    “会伤到手的,放下吧,一会儿我收拾。”
    基柱制止了太英。太英用异样的目光望着他,然后说去准备茶,就进了厨房。基柱解下领带坐在沙发上,一种异样的感觉困扰着他,周围荡漾着奇妙的气流。难道发生了什么事?秀赫的表情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他坐在对面说:“你的脸色怎么这样?公司里出什么事了吗?”
    “大韩银行突然把资金批给了j汽车公司。我想来想去,没有理由啊。”
    “是吗?”
    “我现在看谁都不信任,但是现在需要的不是怀疑,而是确证。”
    提起工作,基柱就感到头疼,他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头。这时,太英拿来了饮料。她把冰凉的果汁放在两人面前,然后坐在跟他们稍微隔开的地方。
    “基柱君,我决定重回gd汽车公司上班。”
    “什么?”
    “几天前伯父来电话,让我放下剧场那边的工作,回社报组上班。他说人言可畏,所以我就答应了。”
    基柱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但太英好像心意已定,所以他也没再多说。如果在一个公司上班,就可以经常见面,他也觉得没什么不好。这时,秀赫笑着对太英说道:“是吗?太好了,以后可以经常见面了。”
    “嗯。是的,是这样的。”
    太英的脸色一直很阴沉。基柱仍然感觉有些反常,正好秀赫说要回去,他就没表示什么怀疑。
    坐上出租车后,太英向基柱挥手。看着开动的出租车,基柱也不停地挥手。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在视野,太英脸上的微笑也随之消失了。看着几乎与出租车同时出发的秀赫的汽车,她下定了决心。
    “师傅,请跟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通过后视镜观察太英,更加疑惑了,但他没有多问。不一会儿,秀赫的车遇到红灯停了下来。太英付完车费,立刻下了车,穿过马路向秀赫走去。副驾驶座旁边的车窗开了,秀赫惊讶地望着太英。太英冷冷地命令道:“我有话要说,你把车停到路边!”
    绿灯亮了。秀赫的车停滞不动,后面汽车的喇叭响个不停。太英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秀赫。秀赫看着太英,点了点头把车停到路边。秀赫刚下车,太英就冲他吼道:“尹秀赫,你听好了。作为朋友,我喜欢你;作为我爱的人的外甥,我也喜欢你。如果不是这两种感情,我每次见到你的时候就不会有歉疚和痛苦。对我来说,你不是我争斗的对象,只要我跟韩基柱在一起,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我都应该照顾你,但是不能超越界限。我和你舅舅都不会由着你的性子胡来!”
    “走着瞧吧。”
    “不,不走也知道。受伤的人是你,所以现在你来做个决定,要么做朋友,要么做敌人。”
    这是太英的最后通牒。尽管她说话时冷漠如冰,心里却充满了担忧,真希望秀赫就此罢休。秀赫瞪着太英,声音同样冰冷。
    “我不需要朋友。如果不能拥有,那还不如彻底放弃。但是请你记住,我不会轻易放弃。放弃之前,我还要努力一百次!”
    秀赫的态度依然没有半点改变,太英感到绝望,还有愤怒。
    “你太执著了!”
    “执著不也是一种爱吗?”
    “不是!你让对方痛苦,这怎么能是爱呢?”
    “谁说的!这怎么不是爱!我这么痛苦!痛苦得难以忍受!我要疯了,这怎么不是爱!”
    太英惊慌失措,呆呆地望着秀赫,也许是她感受到了秀赫的感情,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你不是说过毫无留恋吗?你不是说就此罢休吗?从前那个洒脱的尹秀赫哪里去了?”
    “哈哈,在爱情面前,谁能做到洒脱?没有人能够!尤其是被人夺走的爱。湿漉漉,而且脏兮兮。我现在就是这样。为了笑一次,必须哭上十次。我现在就是这样!”
    为什么?怎么回事?究竟哪里出了差错?是谁把尹秀赫变成这样?想来想去,还是没有明确的答案。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吧!”
    “说不出来,我什么也不能说……但是,我的爱被夺走了,那不等于一切都被夺走了吗?舅舅拥有自己的爱,就等于拥有一切。难道不是吗?不管这份爱是对妈妈,还是对你!我不知道。你拥有爱情,所以你不会明白这是怎样的心情,舅舅也不可能知道。你们不会知道一个人痛苦到底是什么滋味。”
    秀赫叹息着说,声音里饱含着孤独。太英体会得到他的感情,便抓过了秀赫的胳膊。
    “不要这样,我来帮你,不要这么凶……”
    “那你马上回到我身边。”
    太英说不出话来。秀赫望着她,冷冷地笑了,然后猛地甩开被太英抓住的胳膊。
    “做不到吧?那我只好动用强硬手段来得到你!”
    秀赫无情地转过身去,开车走了。太英站在原地,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落。事情彻底搞砸了,已经步人正轨的关系,现在又彻底崩溃了。还能挽回吗?还能恢复到最初吗?很快,太英摇了摇头。看看秀赫最近的样子,仿佛不可能。不管说什么,不管怎么求他,都是徒劳。太英感到深深的绝望。
    “两个人激动地大声嚷嚷,过路人都在看他们。”
    韩会长听了崔秘书的汇报,不由得眉头紧锁。负责监视姜太英的崔秘书讲述起昨天太英和秀赫之间发生的事,添油加醋,不亦乐乎。
    “我该怎么办呢?继续监视吗?”
    韩会长思忖良久,最后下决心说道:“算了,以后不用了。你去吧。”
    也许是韩会长的反应有些出人意料,崔秘书明显吃了一惊,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走出了会长办公室。秘书出去以后,韩会长仍然埋头思考,然后叫基柱过来。基柱刚走进办公室,他就按捺不住心里的不快,责怪道:“资金问题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惹恼他的?”
    “这是事业,不是因为惹恼了谁,父亲!”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过去十年之中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为什么现在发生了!主要交易银行切断了我们的资金来源,这意味着什么,你不知道吗?如果股东们误以为公司要倒闭,都站出来闹事,又该怎么办?”
    基柱本身也受到了沉重的打击,这时他低下头,无力地回答道:“我们公司现在……现在的状态还不会受影响。”
    “这谁不知道?人言可畏,难道非要听到gd汽车公司倒闭的消息你才清醒吗!立刻想办法挽回!就算跪下哀求,也要让他回心转意!”
    过了好久,基柱才有气无力地回答。韩会长厌恶地摆了摆手,基柱走出办公室。看着基柱固执的背影,韩会长不无担心,这小子做什么事情都坚持原则,工作起来根本不懂人情世故。他早就料到这种不肯屈服的性格会让基柱吃亏……现在看来果然如此。韩会长遗憾地啧啧叹息,这时对讲机响了。
    “会长,文允儿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
    没多久,文允儿甜甜地微笑着走进会长室。韩会长起身坐到了沙发上。文允儿不知道韩会长叫自己来干什么,眼睛不停地去瞟韩会长。看着她那没心没肺的眼神,韩会长感到阵阵不快,立刻谈起了正题。
    “把从你妈妈那里听来的事情讲给姜太英听!”
    “什么?”
    允儿的大眼睛几乎要蹦出眼眶了。韩会长烦闷地咂着嘴。
    “请您再说一遍,伯父。”允儿又问道。
    “我让你把一切都告诉姜太英!”
    “那……那然后呢,伯父?”
    她的脑子竟然这么笨!难道我会轻易让她把这个足以震撼全国的特大秘密告诉别人。这个孩子,可能是像她的母亲,有时笨得让人郁闷。韩会长心里想道。
    “然后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一开始我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才让你母亲告诉你。”
    允儿的嘴唇因震惊而发抖。韩会长道出了他的真实意图。
    “那个孩子,像爱惜自己的生命一样爱惜基柱,凡是对基柱有害的事,她肯定会尽力阻止。所以呢,你选择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她,以你所知道的秘密做担保!”
    同一个理由,同一个地方,基柱的心情无论如何也愉快不起来。行长自然也不例外。从走进日本餐厅的大门开始,他就一直皱着眉头,自始至终说着同样的话。基柱极力克制情绪,努力说服行长。
    “大韩银行跟我们gd汽车公司已经有过十多年的交易,希望您不要荒废多年以来的苦心经营。我们公司的确有这个价值,希望您再考虑考虑。”
    “没有用,事已如此,现在要挽回,已经太迟了。"行长斩钉截铁地说。基柱咬紧嘴唇,吐出了他最不情愿的一句话。
    “求求您了!”
    基柱话音刚落,行长立刻露出惊讶的表情,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从韩社长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我也非常惊讶,但这件事是我亲手做出决定的,也只好这样了。下次有机会再见吧。”
    行长先起身离开,望着他的背影,基柱的眼神变了。他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和承俊一起上车准备回公司。没多久,他把车停在了汉江岸边,他想在这种空旷的地方清清脑子。承浚浩乎明白他的用意,远远地站在一边,他没有闲情雅致享受江风,还要忙着应付各方打来的电话。承俊打电话的声音传到了基柱耳边。
    “是的……那是谣传,您别担心。事情处理完之后,我会给您打电话的。是的。股市流言不能相信。”
    看来这消息已经传播到股市了。最初他还以为不算什么,没想到事态愈演愈烈,超出了他的想像。基柱以为很快就能解决,不过这次的确非同寻常。他好像是奔跑在一条游戏轨道上,而这条游戏轨道正按照他理解不了的规则运转。想来想去,还是难以理解,基柱更加郁闷了,情不自禁地叹息,叹息的声音很大。正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一条短消息。
    怎么样了?战斗取得胜利了吗?
    是太英。从公司出来之前遇见过她,跟她说了说情况,看来她担心了。
    怎么说呢……我负伤了。
    负伤?那我们见面吧,我像以前那样给你缠绷带。
    看着太英温暖的字句,基柱微笑着回复了几个字。
    好的,在哪里见面?
    基柱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告诉太英自己急需绷带之后,反而不怎么疼了。看到基柱回家时的样子,太英想了很多。这一天里他到底受了多少煎熬,现在竟然累得像大葱泡菜了。太英仍然没有失去微笑,朝着无精打采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走去。
    “战斗中伤在哪儿了?头?还是心?”
    基柱紧紧抓住太英的手,有气无力地微笑。
    “不记得了,看着你的脸,我就什么都忘记了。对了,今天是你第一天到公司上班,怎么样?”
    “我当然好了,因为又能跟韩社长在一起了。”
    太英笑嘻嘻地说道。基柱望着太英,脸上逐渐恢复了光彩。太英怜惜地凝视着基柱,响亮地说:“你真的不需要绷带吗?我的心情很好。从现在开始,一分钟之内,你说什么愿望,我都满足你。说一个吧。”
    基柱久久地注视着太英的脸,慢慢地说:“在这里住下吧。”
    太英顿时喘不过气来,她惊讶地盯着基柱。他好像没有一点精神,显得那么疲惫,这更让她感到悲伤。
    “哦,我不愿意……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这么说?我等这一天等得好苦啊。既然你说了,我就真的在这儿住下了。”
    太英假装糊涂地说道。基柱笑了。
    “有时候女人也可以借给男人坚实有力的肩膀。你今天好像很疲劳,我把肩膀……借给你好吗?”
    基柱点了点头,躺下了。太英答应把肩膀借给他,但他借的却是膝盖。
    基柱舒舒服服地躺下了。太英抚摩着他的头发,基柱闭上了眼睛,看上去是那么地平静。
    “是我的方法错了,还是我的判断,或者我的自信错了……我搞不懂。”
    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充满了烦恼,却更有人情味了。
    “我知道韩基柱君向来是个原则主义者,有时候真的让人感觉你没有一点儿人情味。而且,你说话很好听,你知道吧?”
    “是吗?”
    是吗?难道他不知道?听着基柱泰然自若的回答,太英噘起了嘴巴。
    “大多数人都不像基柱君这样。人们更容易被感情所牵制,而不是原则。所以在决定某件事的时候,很多人都是跟着‘心’的感觉走。在这个方面你有没有做错什么,好好想想。”
    “好像没有。“
    “不是大脑,而是心。你再想想,有没有伤过别人的心。”
    基柱认真回忆。太英抚摩着他的额头笑了。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如果你走的路真的正确,那么结果也——一定是好结果。有一个正确的开端,就会有一个正确的结局。所以你要自信。基柱君,你相信我的话吧?基柱君?基柱……”
    基柱不再回答。太英低头一看,他已经睡着了。他沉沉地睡着了,额上有几条粗粗的皱纹。太英一边用手指为他舒展皱纹,一边害羞地笑了。这个毫无情调的男人。但是,太英的笑容很快也就消失了。他睡着了还这样阴沉着脸,想必事态一定很严重。在这样的时刻,相爱的人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太英第一次抱怨起了自己的无能。只能把肩膀借给他用一用,她为自己感到郁闷。
    基柱稀里糊涂地吃完了午饭,回到办公室时,承俊已经等在里面了。下午有个说明会,基柱根本没心思吃午饭,但是承俊一再催促,不得已才去吃了一口。他摸着不太舒服的腹部,向承俊投去质疑的目光。
    “准备完毕,我们去会议室吧。”
    “大韩银行行长没来电话?”
    承俊点了点头。基柱本来是怀着侥幸准备这次会议的,现在他的心里充满了绝望。
    “有几个股东参加?”
    “五名,消息似乎已经传开了。”
    光是取得联系的股东就有几十名……出席率实在太低了。基柱理清头绪,向会议室走去。
    大会议室已经做好了新车说明会的准备工作。秀赫站在理事和股东们面前,站起来讲解新车模型。灯光熄灭后,宽阔的画面上映出了3d制作的新车图像。等到画面稳定,秀赫便做起了说明。
    “这个能让人联想到雄鹰飞翔的模型,超大型三环式头灯、克罗米灯架都是国内首创,国内最新款式的梦幻轿车……”
    “听不懂你在讲什么,先把灯打开!”
    一个男人的浑浊嗓音打断了秀赫的讲解。可能是股东。会议室里出现暂时的混乱,根据基柱的指示,灯被打开了。
    “刚才是哪位说话?”
    基柱问道。这时,坐在角落里的男人开口了。
    “是我。”
    “您有什么想了解的问题……”
    “现在没人能够平心静气,还是先说说结论吧。gd汽车公司,以后会怎么样,听说资金来源被切断了,这消息是真的吗?”
    男人的语气明显带有挑衅的意味,基柱冷静地做起了解释。
    “这不是真的。一半是夸张,一半是歪曲。我们gd汽车公司不是那种因为和主要交易银行断了联系,就会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的小店铺。如果‘首选’不能如意,我们可以选择‘次选’。仅凭目前的模型,就能看出我们gd汽车公司的投资价值了。”
    一直默默无语的崔理事开口说道:“股东们建议开一次临时总会。”
    “既然有这个要求,那就开吧。如果大家想召开临时总会,并让我做解释,我是不会推脱的。不过,在召开总会之前,一切问题都会解决的。”
    基柱对股东们所做的雄辩,声音越来越小。股东们大概是被基柱说服了,他们的态度也不再那么强硬。后来,说明会成功结束。一个小时以后,太英看着人们一一离开了会议室,走到独自留在会议室里的基柱身边。
    “我今天第一次看到基柱君工作的样子,你知道吗?”
    基柱苦笑着说:“你肯定会很失望。”
    “不,我想过了,结婚以后我绝对不会唠唠叨叨。一说社长,都以为什么都好,哪知道你这么辛苦?我怎么还能唠叨呢……如果我唠叨,你就惩罚我!”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写张备忘录吧。”
    看着基柱又恢复了从前的幽默,太英轻轻地把脸贴了过去。
    “所以呢,我今天逗你开心,好吗?就像你上次对我那样。”
    “难道……你要给我唱歌?”
    “如果你不喜欢,我就给你跳舞,走吧?”
    “逗我开心?不会惹我生气吧?”
    基柱疑惑地眯起眼睛,然后就笑着跟随在太英身后。
    因为太英辞别csv剧场而举办的“睡衣晚宴”,其实是为基柱准备的。基柱看起来很没精神,直到太英脸上戴着铁板唱歌,他才高兴起来。尽管感觉有些害羞,但她还是非常满足。宴会结束之后,基柱把她送到家门前,她正要转身回家,基柱却拉祝糊批评道。
    “你的歌怎么唱得那么难听?”
    “是谁流着口水在那儿看我唱歌来着?”
    “这个嘛?是因为你‘哥哥!哥哥’地叫个不停。既然如此,你以后就叫我哥哥吧。小小年纪,什么基柱君不基柱君的,叫哥哥。”
    “干什么,怪肉麻的。”
    太英吐了吐舌头,假装肉麻的样子。基柱又笑了。看着基柱微笑,太英的心情也豁然开朗。
    “你知道吗,这是你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礼物?什么?”
    “韩社长那个杀人不见血的酒窝。对我来说,要比一车钻石更珍贵。”
    太英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基柱。基柱抚摩着她的头,又笑了。
    “是让我振作起来吧?”
    “是的。”
    基柱点了点头,然后回家。太英一直在挥手,直到基柱的汽车看不见了,她才爬上阁楼。尽管身体疲惫,但心灵却是富有和充实的,尤其是看着基柱振作起来,她就更满足了。哼着小曲走上楼梯,突然看见一个影子掠过,太英猛地站住了。一个黑影站在平板床旁,是秀赫。
    “你在这里干什么?”
    秀赫什么也不说。
    “我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太英……”
    秀赫出其不意地来了。刹那间,太英条件反射般地后退一步。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你马上走,好吗?”
    太英感觉到秀赫想要有所行动,又后退了一步。她也不想这样,呵是一想起秀赫在写字楼里说过的话,她也不知如何是好了。站在眼前的秀赫早已不是从前认识的那个秀赫了,太英心里害怕,反感也油然而生。
    “我让你走,你没听见吗?”
    太英冷冷地说。秀赫突然停下脚步,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张cd.“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你知道这张cd里面是什么吗?”
    “我没兴趣,我没兴趣!你赶快走!我看见你就觉得累!”
    太英不停地赶着秀赫快走,秀赫的脸色尴尬而阴冷。
    “我也是因为累才这样的,我也希望有人能阻止我,也希望这个人就是你。求求你,制止……制止我吧。”
    秀赫边说边向太英靠近。太英仍然惊恐地后退。很明显,她在抗拒秀赫。秀赫看出了太英的厌恶和反感,表情难看得难以用语言形容:“不要靠近我,我让你走,你没听见吗?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也不想听懂。所以,请你赶快离开!”
    秀赫疯狂地看着太英,自言自语。
    “有个诺言我本来不想履行,看来无论如何是要履行了。我走了。”
    秀赫下楼时的背影显得那么凄凉。太英崩溃般地坐在平板床上,总也忘不掉秀赫的背影。他一定是有话要说,所以等到这么晚……她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太英下定决心,赶紧跑了出去,秀赫已经消失不见了。
    秀赫握着方向盘的手在颤抖。坐在平板床上看着舅舅和太英,他想了很多。望着在舅舅面前笑得灿烂如花的太英,他在心中一遍遍地祈祷,也对我笑一次吧,求求你对我再笑一次,然后我就可以停下来,所以求求你,在我迷失得更远之前,再对我笑一下。他得到的却是冷冰冰的蔑视,还有淡漠的拒绝。握住方向盘的手出现了严重的痉挛。秀赫咬紧牙关,掏出了手机。不一会儿,正鹤接了电话。
    “我把设计图纸给你。有了这个,j汽车公司的新车开发就万事俱备了吧?如果你还不确定这东西属于你们,可以开一次发布会。好,发请柬吧。”
    挂断电话,秀赫加快了速度。现在他已经停不下来了,尹秀赫已经走出太远。可是他心里仍然怀着不舍,还有抱怨,抱怨太英对他的冷漠无情。
    “你只要冲我笑一下。只要笑一下……只要笑一下……”
    秀赫渐渐心软了,但他立刻就咬紧牙关坚定起来。除此以外,他别无它法。尹秀赫不可能通过正当途径战胜韩基柱。只要能够战胜韩基柱,不管多么卑鄙的方法他都可以采用,哪怕是痛击他的后脑勺,然后再在背上猛刺一刀。只要能够成为胜利者,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现在他没有什么放不下了。
    基柱正在搜索股市信息,突然长长地叹息一声。他已经预料到了,股价连续几天呈现下跌趋势,甚至跌势凶猛。一句不确定的话,竟有如此巨大的威力,他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基柱打开窗子,感觉有点儿头疼,再过一会儿,他要去参加j汽车公司的新车开发座谈会。板板正正的请柬就放在眼前。
    今天意外地收到请柬。他一直以为j汽车公司的新车开发速度要比gd汽车公司慢一大截,现在看来真是太出乎意料了。而且像新车开发这种事,在产品上市之前,任何材料都不会对外泄露,这是汽车行业里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他们竟然主动邀请记者传播信息?他们究竟是何考虑?这真让基柱晕头转向了。靠在椅子上的基柱猛地站了起来,还有三十分钟,他要到楼顶去吹吹风。
    楼顶早就被文允儿占领了。远远看见文允儿坐在那里,基柱掉头就走。然而文允儿比他更快。
    “看见我在这里,你就这么走吗?我是幽灵吗?还是隐形人?”
    基柱也感觉自己有些过分,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我知道韩基柱君眼里只有姜太英,不过这也太过分了吧。”
    “对不起,的确如此。”
    允儿好像对基柱的回答颇感意外,表情也随即放松下来,顺便谈起了工作。
    “我听说资金出了问题。”
    “那又怎么样?”
    “你找我父亲帮忙怎么样?他的交际范围很广。基柱君要是去求他,他肯定会把一百件事情放到一边,先帮你解决。”
    “为什么?”
    听了基柱的疑问,允儿似乎觉得很荒唐,晃了晃手上的戒指。
    “为什么?我们不是订婚了吗!”
    饱满的钻石在阳光下熠熠发光。基柱瞪着戒指,一把抓住了允儿的手腕,抢过戒指,扔了出去。怎么还有这样的女人,对她讲过千遍万遍,也还是对牛弹琴。现在他已经彻底失去耐心了。
    “我只有一枚订婚戒指,现在我懒得跟你吵!”
    戒指穿过天空,向下飞去。下落的戒指很快就变成一个点,后来就不见了。允儿呆呆地目睹一切,眼睛湿润了。不管怎么样,这毕竟是她惟一的骄傲!
    基柱下楼了,允儿也往下走,她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恶狠狠地嘟哝着:“韩基柱,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那我也没办法了,本来我还没打算这么快说出来。”
    允儿回到社报组,走向独自呆在办公室的太英,笃笃敲了几下桌子。正在写报道的太英惊讶地抬起头来。
    “你哪儿不舒服吗?脸怎么这么白?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出事的人好像是你吧?”
    “你说什么呀?我没什么事啊?”
    “一对兄弟为了你感情破裂,真是太值得观赏了,不是吗?”
    什么兄弟?太英不明白允儿到底在说什么。允儿解释起来,态度很亲切。
    “韩基柱和尹秀赫是一对好兄弟。怎么,他们不像吗?”
    太英这才明白允儿在说什么,她愤怒地哼了一声,嘲笑地说:“他们不是兄弟,而是舅舅和外甥的关系,你是不是发烧了?”
    允儿残忍的目光竞让太英的嘲笑变得那么微不足道。
    “你这个样子还说了解韩基柱?你问过他们家的家谱吗?韩基柱和尹秀赫是同母异父的兄弟。韩基惠十七岁时就当了未婚妈妈,生下韩基柱,韩会长是个很恐怖的人,他畏惧世人的眼光,就把外孙子当成亲生儿子来养了。”
    “你……你写校旱哪?”
    “要不我怎么能跟韩基柱订婚?会长家里怎么会接纳一个地方议员的女儿,何况还不是光明正大的女儿?他不是说你们家是戏子之家吗?其实仔细想来,我妈妈也没什么不同,为什么我可以,而你就不可以?”
    看来这绝对不是玩笑,文允儿毕竟不是那种信口雌黄胡言乱语的人。太英想来想去,仍然觉得不可思议,只是不停地眨着眼睛。
    “说明白点儿。”
    “我父亲把这个秘密当做诱饵,跟会长做了一笔交易,把我也推了进来。这该算是交易了吧?一个了解秘密的人,一个企图隐瞒秘密的人。不仅是订婚,就算向他索取半个gd汽车公司,他也会答应的。”
    太英用双手堵住耳朵。这不可能是真的,绝对不可能。
    “不,我不相信!我从来就没听基柱君说过。”
    “当然了,因为当事人也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说?什么理由?”
    太英喘着粗气连连追问。允儿依然保持着微笑,只是那笑容冷冰冰的,让人不寒而栗。
    “我要你毁婚!”
    “什么?”
    “否则我把一切都泄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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