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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如今你是迷途的羔羊
    太英目瞪口呆了,仿佛窒息一般。允儿见状,又插了一把匕首,要把太英的心穿透。
    “他也许会疯掉的,姐姐是亲生母亲,自己是私生子,外甥是同母异父的兄弟,而父亲又是外公。如果把这件事情传扬出去,韩国人不是重视血缘吗?如果国人都知道韩基柱不是韩会长的儿子,而是一个无名之辈的骨肉,那么gd汽车公司的股价眨眼之间就会一落千丈。人们戳他脊梁骨不说,股东们也会嚷嚷着要求换社长。他的人生就算是彻底毁灭了,里里外外全军覆没。所以,你赶快毁婚。如果你真的爱他,那就毁婚吧。你不愿意?那我就把这些告诉他本人?反正我也得不到他,就让他疯掉算了。你们两个人情投意合地过日子,我真的看不下去。你马上做决定,如果你毁婚,我会一辈子守口如瓶。”
    第二天一上班,基柱就开始寻找另外的方法。他让承俊去查J汽车公司的合作伙伴,能联系上的则按顺序约好见面。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战争已经打响了。要想在战争中获胜,就不要去想什么良心不良心。现在只能彻底解决这件事情,并且不能留下丝毫痕迹。
    当天下午,基柱不断约人见面。首先是为J汽车公司提供配件长达十年之久的泰星公司的社长,基柱直接去了他的公司。社长热情地迎接基柱,他的笑容背后隐约可见掩饰不住的好奇。
    “韩社长竟然打电话说亲自过来看我,真是荣幸之至。”
    基柱一边握手一边进入正题。
    “听说贵公司一直为J汽车公司提供零配件。”
    “是的。今年已经是我们合作的第十个年头了。”
    “切断这个关系,考虑一下跟我们GD汽车公司签约,怎么样?”
    “什么?”
    泰星公司的社长好像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惊诧不已。
    “贵公司一定也有合作伙伴吧。”
    “当然有,不过新车正式投产以后,GD汽车公司还需要很多合作企业,条件一定会比J汽车公司优越很多。怎么样?”
    社长有些左右为难地望着基柱。基柱再度抛出诱饵。
    “J汽车公司的汇票期限短则六个月,长则两年,而且大部分都是分期付款。假若收到期限为两年的汇票,你们的生意还怎么做下去?GD汽车公司最长不超过六个月,你看怎么样?”
    社长迟疑良久,终于点了点头,握住基柱的手。开端十分顺利,之后的四个小时里,基柱接连转了七家公司。当然,结果都让他非常满意,但他并没有满足感和胜利感。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心里只对事件本身和导致事件发生的人愤怒不已。结束了与同信配件公司社长的面谈,基柱瘫倒在了车后座。
    “下面该去新华轮胎公司了。现在出发,应该不会迟到。”
    承俊发动汽车,不忘把行程告诉基柱。
    “过五分钟再出发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学长,事情进行得不是很顺利吗?”
    “那又怎么样?”、“那就不应该是这种表情。整整一天,只要闲下来,你的心思就飞得远远的,只有身体坐在这里。我总得知道你有什么事,才能为你担心,或者帮你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看着学弟满怀忧虑的表情,基柱心酸不已,强打精神地说道:“担心也该我来担心,解决方法也该由我来找。等会儿见完新华轮胎公司的社长,回到公司立刻召开会议。快走吧。”
    基柱好像又有了精神,承俊启动了汽车。强打精神的基柱,把全身心都投入在工作上,不能因为分心就让事业崩溃。想到太英,这决心就更加强烈了。想想这个要把柔弱肩膀借给自己用的女人,他就有一种必胜的信念。心里想着太英,基柱轻轻笑着看了看时间。见过新华轮胎公司的社长,回到公司应该是午饭时间,那时就可以看见太英了。
    快到午饭时间了,职员们纷纷把手头的工作收尾。放下从早晨开始就一直握在手里的报道,太英的手在颤抖。闭上眼睛,涩涩的瞳孔就疼得厉害。昨天她一宿都没睡好,直到看见东方初升的太阳,脑海里仍然乱糟糟的,剪不断,理还乱。怎么办呢……她真想问问别人,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办才好。她真想痛哭着恳求别人,求求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啊。太英捂着红肿的眼睛,努力抑制躁动的情绪。现在绝对不能哭出来。
    “对了,太英小姐你听说了吗?汽车设计被盗用了?”
    听到这里,太英立刻就把手移开了。旁边的女职员望着她。
    “听说是内部人干的,会是谁呢?一张CD就能改变命运。”
    在饮水机旁泡咖啡的男职员接着女职员的话继续说道:“哎,仅仅一张CD,难道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你是不知道啊,一张CD可以换来多少钱。”
    太英努力掩饰自己的神情,听着职员们的谈话。蓦地,她的脑海里闪电般掠过一个场景。秀赫到阁楼找她那天,那天……他清清楚楚地说过:“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你知道这张CD里面是什么吗?”
    秀赫要求太英制止他,当时他手里拿着的分明就是一张CD。“天啊,是秀赫!”这不是凭空猜想,而是事实!在绝密状态下进行的设计方案泄露出去,而秀赫的位置使他有充分的机会。太英努力控制涌上喉咙的尖叫,猛冲出去。她要去找秀赫。
    “是你干的吧?”
    太英把秀赫带到安全出口,风风火火地追问。
    “是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以为只有你累吗?怎么不想想基柱君?”
    “说这些已经太晚了。如果你想告诉舅舅,尽管告诉他好了。现在我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没什么好怕的。”
    听了秀赫的回答,太英怒从心起。她咬紧牙关怒视秀赫,然而没过多久,她的愤怒就逐渐消失了,因为秀赫的嘴巴和表情在诉说着不同的心声。做出这样的事情,秀赫当然不能无所谓。
    “既然没什么好怕,那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怎么了?”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分明是后悔了。你的心里不可能平静。”
    “后悔了又怎样?有什么不一样吗?如果我后悔了,就此罢手,你会回到我身边吗?”
    太英回答说“不”,秀赫的声音越来越大。
    “那我为什么要停下!我让你阻止我,让你劝说我的时候,你对我爱理不理。现在舅舅难过了,你也难过了,是吗?”
    太英当然为基柱痛苦。他受了那么多苦,太英担心得夜不成眠。可是看着眼前的秀赫,她的心里更加痛苦。想到这枝箭最终又射回到秀赫身上,她情不自禁地悲伤起来。
    “嗯,不过我也为你痛苦,你不要继续下去了。”
    “只要你在舅舅身边,我就继续。现在我也控制不了自己#葫以你赶快回到我身边,我说过要毁掉舅舅,拥有你。这不是谎话!”
    太恐怖了!秀赫的眼神和从前截然不同。因为恐惧而迟疑不决的太英离开了安全出口,脚步声回荡在黑暗的地方。
    安全出口里响起了“咣当”的声音。太英离开后,秀赫用脚踢着墙壁。基柱站在安全出口的楼梯上,他能看得见秀赫。他的双腿发软,刚才秀赫的那番话,实在令他难以相信。原来是秀赫……出卖公司机密的不是别人,而是秀赫!基柱踉踉跄跄地回到办公室。等候在咨询台前的承俊仔细观察基柱的脸色。
    “学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不是去见姜太英小姐吗?见到了吗?”
    “哦……是的,见到了。”
    不仅见到姜太英小姐,还得到了骇人听闻的内幕。
    “会议准备已经完成,现在大家都在办公室里等着呢。”
    基柱脑子里一片混乱,点了点头向办公室走去。他用颤抖的手拍打着自己的脸颊,不停地叮嘱自己,一定要振作,等会儿再去想,现在一定要理智。基柱下定决心,走进了办公室。
    “我迟到了,现在开会。”
    基柱一口喝光了桌子上的一杯冷水,然后谈起了最重要的问题。
    “首先,在资金问题上,我们好像是化险为夷,遇难呈祥了,现在有两家银行……”
    听到这里,崔理事慌慌张张地插嘴说道:“您说什么?我是资金组理事,我怎么不知道……”
    “资金组理事好像在忙别的事情,所以我换了负责人,金理事!”
    基柱话音刚落,金理事就汇报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的工作进展情况。
    “是的,GD汽车公司更换主要交易银行的消息对我们很有利,好几家银行纷纷向我们提供优惠的投资贷款服务,现在我们正在跟其中两家进行谈判,具体条件随后商定。”
    崔理事无比沮丧地盯着桌子。看着他的狼狈嘴脸,基柱皱起了眉头。这次事件也许不只牵涉到秀赫,或许与崔理事也有干系?尽管现在还没有确定的信息,但是这个人的确可疑。
    “下面谈谈设计图泄密事件。”
    基柱把视线投向秀赫,凝视着他的脸。他的表情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下巴在微微颤抖。他好像很紧张。尽管这是基柱亲耳所闻,但他仍然怀有一点希望,一点点……一切都是真的。基柱慢慢地抬起头,宣布了炸弹般的消息。
    “从现在开始,设计方案泄密事件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这样的决定太过出人意料,所有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意思是不诉诸法律。我知道前面的一切努力都化为泡影了,但是我们没有申请外观设计专利,就算采取法律手段也是徒劳的。”
    “那就需要修改原来的模型,可是一方面时间上有问题,另一方面,不知道跟泄露的设计模型相差多少。”
    设计组长说完,基柱向大家解释了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泄露设计方案的人为的就是这个,所以我们要改变新车开发的方向。对于这次事件中最伤心的尹秀赫设计师来说,这样的做法好像有些不妥,但是我决定选择设计B组的准中型。还有,我们会采取措施对应J汽车公司。其实,我们已经在行动了。”
    崔理事心怀不满地坐在座位上,想要确证什么似的望着基柱。
    “那么,泄露设计方案的罪魁祸首怎么办?你不想追究了吗?”
    崔理事目光之中隐含着不安。基柱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不安,现在他已经确信这是崔理事和秀赫合作的作品了。痛彻心扉的被背叛感涌上心头,基柱咬了咬嘴唇,盯着崔理事说道:“应该怎么追究啊?如果崔理事知道是谁,就把他找出来吧。”
    崔理事愣住了。基柱不加理会地站了起来。
    “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泄密者终身都会背着这个包袱,也许还会受到更沉重的惩罚。散会!”
    星期六晚上,基柱几乎累得发疯,这是前所未有的。自从在安全出口意外地听到真相之后,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像被撕裂了。到达写字楼,基柱下了车,马上进入坟墓似的回到家里,有气无力地推开房门。不等走进房间,他就惊讶地停住了脚步。写字楼里摇曳着烛光,太英身穿在巴黎穿过的礼服,戴着项链,正守候在门口。
    “你回来晚了。什么公司啊,竟然这么奴役职员?社长到底是谁呀?”
    “一个坏蛋。不过……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疑惑地问道。太英笑着回答。
    “没什么,走路的时候看见花很漂亮,就买回来了。插上了花,我又想点蜡烛。点完蜡烛,我希望能有葡萄酒,于是我就开了葡萄酒。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想穿这身礼服了。礼服穿在身上,感觉脖子空空的,好像缺点儿什么,最后我就戴上项链,优雅地照了照镜子。不过,想来想去,还是缺少一样。”
    “什么?”
    “韩社长!”
    太英说完,基柱笑了。费了这么多心思,就是为了等自己回来。看到太英,他除了笑,再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表达自己的感情。发生在安全出口的事情,她一定心力交瘁……可是她对秀赫的事情只字不提,真让他感激得想流泪了。
    “那怎么不打电话让我早点儿回来,我等了好久,不知道该做什么。”
    “什么?你太过分了吧?又是葡萄酒,又是蜡烛,我充分调动各种情调。别人在这种时候,可以说出很多平时说不出口的话,深深埋在心底的过去也和盘托出。‘如果漂亮是一种罪,你就应该被处以绞刑’,或者‘我眼里有你,你眼里有我,我们是一个人’……”
    “那么,姜太英小姐想说什么呢?”
    太英嘻嘻笑着,伸出手来。
    “我们跳舞吧!就像在巴黎那样。”
    基柱拉起太英伸过来的手,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间。姿势就跟第一次在鲍狄埃社长家里跳舞时一样,只是太英不像从前那样紧张了。她笑着用脸去蹭基柱的胸口。
    “基柱君,我以前没说过吗?”
    “什么?”
    “我爱你!”
    霎时,基柱停下脚步。正踏着音乐节拍的太英一脚踩在了他的脚上?基柱好像并没感觉到疼,只是怔怔地望着太英。太英在他的注视下有些心慌,连忙把头转了过头。基柱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过去,捧起了太英的下颚。紧接着,两个人的嘴唇碰在了一处。
    太英像只小鸟气喘吁吁。基柱感觉到太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吻得聚精会神。尽管他无比愤怒,但在某种程度上他也能理解秀赫为什么这样做。因为韩基柱也在爱着某个人,所以他理解,得不到回报的爱是多么令人绝望。他有些后悔了。最后的瞬间,他没有选择秀赫,而是选择了太英,所以秀赫才变成这样。基柱这样想着,心里感到后悔。
    然而现在他不后悔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得到的比失去的更多。他得到的是姜太英这个女人,所以他不后悔。他叹了口气,把太英抱得更紧了。从今往后,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他都有信心克服。因为有这个女人在身边,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太英骑着自行车在喷泉附近转来转去。基柱跟在后面,灵巧地拐了个弯儿。好久都没过上这么悠闲的星期天了。不知不觉间,基柱已经赶到太英前面去了,他骑着车停在喷泉前面。太英也跟着停下来,站在基柱身边。等太英靠近过来,基柱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递给太英。
    “来,许个愿吧。”
    “你怎么随身带着硬币呢?”
    “原来你还不知道。自从买了粉色小猪,我一有硬币就塞进去。以后一起交给你。”
    太英接过来的硬币是温暖的,上面似乎还留有基柱的体温。太英抚摩着硬币,一咬牙扔了出去。“扑腾”,硬币落入水中之前,她在心里祈祷,“请让这个人相信我的话,不要让他痛苦。”
    “你许了什么愿?”
    “祈祷赐我一个有钱的男人。”
    太英开玩笑地说道。基柱扬了扬眉毛,吓唬太英。
    “什么?你竟敢嫌我钱少?”
    “钱越来越少,可能是我胃口越来越大了。”
    “仅仅是胃口大了吗?胆子也大了吧?”
    太英笑着拿出相机,把企图逃跑的基柱拉过来。
    “和胃口大胆子也大的女人拍张照吧。来,笑一笑。茄子!”
    基柱皱着眉头,很不情愿的样子,却也不得不面带笑容。照片很快就出来了,上面是一个哭丧着脸瞪着相机的男人和一个灿烂微笑的女人。太英久久地凝视照片,咬着嘴唇。现在……是时候了。
    “基柱君,你给我买个冰激凌好吗?”
    “哦,在哪儿卖?”
    他环顾四周,太英指了指一进公园时就看见的那个小摊。基柱起身朝那边走去。走着走着,他突然回过头来,尴尬地笑了笑。太英喉咙哽咽了,但她还是努力忍耐着,冲基柱挥了挥手。这时,基柱放心地转过身去。太英久久注视着他的背影,站起身来,忍住马上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离开了公园。
    “师傅,给我来两个草莓冰激凌。”
    基柱接过两个冰激凌,付过了钱,赶紧向太英这边跑来。太英坐过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他感觉有些异常,探头探脑地四下里张望,还是不见太英的身影。难道她上卫生间了?想到这里,基柱坐在喷泉旁边等待太英。但是太英没有回来。两个冰激凌全都化了,太英还是没有回来。不对,如果她是开玩笑,早就应该笑嘻嘻地出来了。基柱心里纳闷,转头看去,却发现了太英的录音机。他心存侥幸地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太英的声音。
    “你把我弄丢了吧?你不会找到我的……现在你是一只迷途的羔羊。我把你抛弃了。我们……毁婚吧。”
    毁婚!基柱顿时觉得浑身冰冻彻骨,仿佛挨了当头一棒,他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拼命地盯着录音机。太英的声音仍在继续。
    “我太累了。会长、姐姐,还有允儿,他们都让我感到疲惫。秀赫的心也伤透了。因为我一个人的幸福,那么多人都会受到伤害。现在想来,我真是太傻了……我以为爱能让我吃饱、睡好,能让我永远幸福,现在我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仅靠爱情是不行的。现在,我不想再疲惫,再痛苦下去了。我不能那样生活……我是为了更幸福的生活离开的,你能原谅我吗?你也很快就会没事的……”
    基柱猛地站起来,紧握着录音机跑开了。他仍然心存侥幸,也许太英还在公园的某个角落,她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笑着说:“我开了一个过分的玩笑,我说了一个过分的谎话。”然而一切都没有发生。基柱疯狂地奔跑在公园里,却怎么也找不到太英了。太英没有微笑着出现在他面前。
    韩会长好几天都没见到外孙了,外孙的脸色憔悴极了。韩会长猜出他为什么会这样,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关于设计的事情,我听过报告了。男孩子心眼这么小可不行,就这么点儿事情,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没有必要这么伤心的。”
    “对不起,外公……对不起!”
    秀赫说得有气无力。韩会长的脸色有些发僵,男子汉怎能如此在脆弱。
    “你有什么对不起的。那个泄露方案的人才没良心呢。”
    秀赫什么也不说。这时候有人敲门,同时传来秘书的声音。
    “会长,姜太英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
    门开了,太英走进来。她看了看坐在韩会长旁边的秀赫,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果断地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我给会长添了不少麻烦,很抱歉。我……要毁婚。”
    两个男人同时惊讶地望着太英,太英不卑不亢地继续说道:“以后您不必再为我们操心了。基柱君那边,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过一段时间就会没事了。我走了……”
    说完,太英离开了会长室。来到走廊,太英昂首挺胸地走起来。原以为说这些话会很难,没想到比想像中容易得多。下决心是困难的,一旦下定了决心,后面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不过……她还是感到绝望,咬紧牙关往前走着。秀赫突然跑过来,拦在太英面前。
    “怎么毁婚了?什么意思?”
    “我说毁婚,你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可是为什么呀?你为什么要毁婚?”
    太英说得无情。秀赫不知所措了。太英一把将他推开,径直向社报组走去。她也知道自己对秀赫有些过分,但她现在没有心思考虑秀赫感情。
    太英叹了口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这时,允儿来到她身边。看到太英左手的戒指没有了,允儿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原来你已经了结了,你的决定非常正确。最初我不就劝你不要开始吗?所以你也不要怪我。这是你的错,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对他有所留恋了。”
    太英抱住隐隐作痛的头,正视面前的允儿。
    “允儿。”
    “你说吧。”
    “他和我,都不会忘记彼此的,至死也不会忘的,死了以后也不会忘。即使我死了,他也不会成为你的人。所以,你先想好了再开始吧。”
    允儿嘴角的微笑消失了。望着允儿因愤怒而发绿的眼睛,太英也不生气,相反,她甚至第一次发现站在面前的朋友竟是那么可怜。即使文允儿拥有韩基柱,也只是拥有一个外壳而已。她如此拼命如此穷凶极恶地坏事做绝,最后的战利品却并非真正的宝石。允儿的执着看上去令人怜悯。
    “不过,不过……还是要开始的,直到死。所以,你也要守口如瓶。”
    允儿否定了太英的忠告,不无蔑视地盯着太英。两人正紧张地彼此对视,办公室的门开了。韩基柱站在门口,脸色就像刚刚从地狱开来的夜行火车。这表情让太英心痛,但她努力狠下心来。
    确定太英还在社报组办公室,基柱大步走来,不顾一切地抓祝糊的手腕,拉着她往外走去。
    “在这里说吧,社长!”
    基柱本就生气,太英令人郁闷的回答更是火上浇油。他更用力地扭紧太英的手腕,大发雷霆。
    “少废话,我有话要说,你出来!”
    太英被他的愤怒和气势吓坏了,只好跟他出来。来到楼顶,基柱甩开了太英的手。
    “昨天的事情,你解释一下吧。”
    “你没看见戒指吗?我放在你的办公桌上了。”
    基柱强忍愤怒,瞪着太英说:“所以我让你解释,为什么要这样!”
    “我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我突然觉得爱情其实什么也不是。在会长面前,在姐姐面前,我感觉自己像罪人,这种生活现在我过够了。”
    这些都是无用的借口。太英从来都不这样,而且她也绝非容忍不了这些的人,基柱比太英自己更了解她。太英之所以这样做,理由只有一个。
    “是因为秀赫吗?你觉得秀赫变成这样是你的错?所以你选择这样做?”
    太英圆睁双眼,已经接近正确答案了。但是太英没有这样说。
    “跟秀赫……无关……”
    “我知道是秀赫泄露了设计方案,昨天我都听到了。可是你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承担责任?难道是我看错你姜太英了?是我看错了吗?”
    太英脸色苍白地望着基柱,冷冷地道出了想说的话:“是的,女人全都一样。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坦率地说吧。对,秀赫是最主要的原因。他说只要我在你身边,他就继续下去。当然,我相信你会战胜他的,可是你们两个斗得伤痕累累,两败俱伤,我又怎么能够幸福。让你们两个弄成这样,如果我还能笑着生活,那将是多么厚颜无耻。”
    基柱无话可说。太英盯着他,再次宣布说:“所以我要毁婚!”
    “不可能,不行!”
    “你这么不了解我吗?当我这样说的时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我走了,我要去采访。”
    皮鞋声渐渐远去。望着太英决绝的背影,基柱竭尽全力试图让即将爆炸的脑子清醒过来。谎话,她说的都是谎话。仅仅因为秀赫。她说这样做只是因为秀赫,这理由太不充分了。他不相信姜太英对他的爱只有这些。他咬紧牙关向太英跑去,又一次握紧了女人的手腕。
    “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你这样做一定另有原因,你说!”
    “一个人讨厌另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我讨厌,讨厌!”
    “你说谎!”
    哭腔喊叫。
    “不见你的地方。我不想逃跑,我还想继续在公司上班,如果我们能够彼此静下心来,我希望我们还能笑着在一起喝杯茶。”
    “太英啊!”
    “男人和女人相爱,都有可能分手。你不要让我为难。”
    说完,太英又转过身去。现在不管基柱怎么说,太英都不再回头看一眼了。她做得很果断,但她摆脱不掉对基柱的留恋。太英用力咬着嘴唇,直到咬出血来,慢慢地走了。基柱凄凉的吼叫束缚住了她的脚步。
    “就算我死?”
    基柱的声音里仿佛有鲜血流淌,太英停了下来。
    “就算我死了,你也要这样吗?”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太英紧咬嘴唇,无情地回答道:“如果你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就去死,那我和你分手就算对了。而且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
    太英感觉两腿发软,但她终于脱身了。来到没人的楼梯,她就崩溃般地坐倒在地,忍了又忍的泪水一刻不停地往下流。刚才的场面太绝了,那是姜太英一生之中表演得最好的瞬间。她曾经说过想做一名演员……姜太英是有才华的,他不相信,这是他的错误。太英感觉喉咙被抽紧了,哭笑不得,任凭泪水扑簌簌滑落。她怕有人听见,不敢发出声音,只能静静地流泪。基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姐姐的商场的。他不记得了。基柱有气无力地走进商场,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正在插花的基惠惊讶地望着基柱。
    “基柱!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一点儿血色也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哪里不舒服?哪里?基柱无力地举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发烧,胳膊、腿也活动正常,耳朵和嘴巴的功能也没有衰退。但他还是不舒服。不知道哪里不舒服,不过他难受得甚至想立刻死掉。手从额头滑落,放在心上。他这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舒服,以及到底为什么会难受得想要立刻死掉。
    “嗯……姐姐,我的心好痛。”
    “发生什么事了?”
    “没想到人和人分手会是这么痛苦。我真的好难受。”
    “分手?谁?”
    “她要毁婚,太英。”
    基惠惊呆了,脸色不由得阴沉下来。自从在楼顶无奈地看着太英离开,这种痛苦就开始了,并且愈演愈烈。他知道疼在哪里……可是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这种疼痛。他像疯了一样。他意识到这种疼痛是能杀人的。就在这样的意识中,他的头疼加剧了。
    “我……大概是在接受惩罚。我伤了很多人的心,现在全都报应到我身上了。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我无数次让公司渡过难关,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我都有信心克服,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我却束手无策。啊,我好难受,姐姐。”
    基柱不知所措地用双手捧着脸。开始于心脏的疼痛正向全身蔓延。眼角,甚至鼻尖都疼痛难忍。但他没有眼泪。还不如痛哭一场,也许哭过之后心里会痛快,那样就会想到些别的什么。可这该死的眼泪,却不让疼痛爆发。
    姜太英,韩基柱深爱的姜太英,说过爱韩基柱的姜太英。此时此刻,这个姜太英正在将他毁灭。只用一句分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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