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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贪色儒甘堕美人计
    李贾感恩戴德,跪下以头碰地,声泪俱下:
    “太尉放心,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李贾就是舍出性命,也要整肃钱溏,为太尉争脸!”
    “下去吧!”
    李贾千恩万谢,出了殿帅府,几乎是光着脚丫跑回的馆驿,将喜讯告诉了十娘。这几日,京城招贴秋试皇榜,十娘没见得夫君李贾的大名,自知已是名落孙山,不过十娘本对丈夫的仕途不甚关心,多年的红尘生涯,使她早已厌倦官场里相互倾轧和腐败恶毒,与其让他为官,倒不如将来得一方田地,两人勤俭扶耕,织布养蝉,白头田园秋风的好。所以,并没有将功名得失挂在心上。今日听相公说候补了进士,还得到太尉府吃酒召见,不久就将于钱溏县任上,虽然深感意外,却也为夫君感到快慰,毕竟,从此丈夫有了事业可图。小夫妻买来水酒半坛,十娘做了些好菜,小酌庆贺了一番。
    再说孙富,自从遇见杜十娘后,常常梦里呼唤美人,他恨自己有财无貌,土行孙似的身形在十娘面前总是汗颜,他要把十娘弄到手,可无计可施,杜十娘不像自己的二十个妻妾,用钱财似乎无法打动。他不甘心如此绝色的女子竟被李贾那村夫腐儒占有,一定要把她搞到手,于是,邪恶的孙富终于想出一条美人连环苦肉计。
    十日后,孙富坐着红顶轿子出门去婉红山庄,特邀请李贾同去。李贾欢天喜地,竟不顾十娘的劝说提醒,揣着恩公的帖子,去了婉红楼。
    孙富的妻妾们穿着妆花锦绣衣服,一干画童小厮跟随着,迎接孙大官人。孙富手扶李贾的袍袖,假意亲热地让了内室坐定,即命人掌上花灯与后花园,同携李贾赏月。中秋将至的湖光山色,已惹得李贾半醉荷塘,这会儿,孙富让人设放围屏桌席,水酒瓜果,邀请李贾入上座,李贾受宠若惊,不敢与孙官人斟酌,孙富谦恭道:
    “贤弟前程似锦,富略备薄酒,就当行酒令为李知县贺喜。”
    “那就叨扰了!”
    孙富在婉红山庄有九美妾,孙富早已厌腻,今日官人过来吃酒,惹得小妾娇嫣、韶儿一阵欢喜,忙过来待茶陪酒,围坐李贾身边弹唱惺惺吴歌,席间,在后堂孙富向两妾吩咐了几句,两人起初并不高兴,可后来孙富各给两人一串珠宝首饰,两妾才笑绽眉梢。
    二人将李贾围住,一阵香风送得紧,不久李贾就不再拘束,与两女人推杯换盏地对酌起来。娇嫣、韶儿都年方二八,虽然不再受到孙富宠幸,可也是雁荡荻花,风韵飘然。几番美女醉红,就搞得李贾心旌摇荡,欲罢不能。李贾的心头美不胜收,大好前景即将画成蓝图,钱溏知县父母官的肥差还养不起个三妻五妾?到时候自己也有个大花园,美姬凤侣携游春芍,那番捻鱼捉虾的滋味,也不屈枉十年寒窗一场。杜十娘吗,永远是重要的,不过,也挡不住李县令的妻妾成群,自然不亏待于她就是……
    李贾心绪蓬勃,被娇嫣、韶儿信手揉捏得把不住杯盏,不多时竟半迷半醉,失了读书人的体统。孙富见火候已到,一阵奸笑,再为即越雷池的李贾装了膛火枪药。从怀里掏出一个封锡信封,李贾惊喜得差点跌倒在地,只见大红朱漆的官印上有吏部的官批,李贾颤抖着双手接过,打开后赫然见到朝廷的金皮大印。
    “孙员外,这是吏部的批文?”
    “正是,贺喜李知县,贤弟今年三星高照,还望高抬之日,不要忘了临安故交啊!”
    “哪里的话,孙家二位兄长对我恩重如山,贾思念报答惟恐不及,岂能饮水忘源,忘却做人的根本。只是,我何时上任啊!”
    “不日即可上任,来啊,添酒回灯,今天我要和李知县来个一醉方休!”
    妻妾们招呼着,下人们立刻重置宴席,婉红楼檐前挂着秋帘,悬着灯彩。娇嫣穿着大红通袖袄儿,娇绿段裙,与韶儿白绫绸缎袄儿如月宫里的嫦娥,斟着桂花美酒,那边按照孙富吩咐,对李贾的身体进行挑逗。
    娇嫣手段虽比不得绣坊里的红酥手那般巧婕狐媚,却也珠翠堆盈,凤钗半卸,对付没见过世面的男人显得得心应手。这会儿与韶儿相映成趣,巧施连环,上吻下拿,下了李贾的五关。夜半时分,孙富假意有生意繁忙离去,挽留李贾在婉红楼的里间醉卧,李贾已在云端,再也持不住巫山云雨。娇嫣和韶儿款款珠玑,风荷锦绣,塞给李贾几颗酸梅,待其口水,汗涎洒落美人的乳衣,即刻拥这位未来知县上了绣床。
    皎洁明月与杏女的拂纷暧昧,早使李贾将身家性命与贫贱之妻十娘的叮嘱抛进吴刚的酒瓮中。这会儿见娇嫣燕语莺声,千娇百媚地施展罗绣酥胸,李贾竟不知深浅,捉弄起妖妇来。
    “娇娘,来,和本知县再行个酒令:倾城窈窕莫沉香,巫水巫云梦情郎。你们说,该是什么下联啊!嘻……”
    “雁杳鱼痕应阑床,鸾上鸾下戏鸳鸯”
    “好对,好对!”
    “相公,都说那杜十娘能迷倒三千个男人,狗屁,还不是让小妹们把个郎君抓得如偷食白米的公鸡,红粉销骏骨,金兰谊薄眉。李知县,上任前可要吃了我姐妹的温柔,钱溏无美女啊!”
    娇嫣轻盈倚床帘,款促湘裙,旋转如风花丹霞,自解了罗裾,韶儿衔言不语,娇滴折眉,悦眼雕目啄定了李贾的春深之根,三芯红烛灯草绯耀了三次,李贾的股中已是尤物满怀,欢赏春坞雪洞的后庭花去了。
    李贾越发暴晟其威,午夜时分仍不罢秀,两娇娃起初只是做作,谨施了伎俩而已,没想到淫性难收,竟真切地与李贾玩起蜗牛撼树来。正在三人淫欢索骥之时,绣楼的门咣铛一声被踢开,孙富家奴提着灯笼怒闯进来,那官人目色阴森,青筋鼓噪了一双花脸,手拿宝剑,手指李贾和身下的两色娃喝道:
    “好个奸夫淫妇,竟如此嚣张,还不给我跪下!”
    李贾闻听登时全身痉挛,那桂花酒早已醒了多半,见孙富提剑捉奸,吓得屁滚尿流,兀地裸体坠地,磕头如捣蒜:“兄长莫怒,小弟一时糊涂,贪误了房事,侮辱了兄嫂美妾,我不是人!我罪该万死!”
    孙富假装生气,摔过宝剑于地上,故意悲然道:“你我情同手足,今日却做得如此悖逆结义之事,让我如何话说,他日传扬出去,岂不害我三生,让孙家抬不起头来。”
    李贾见宝剑在地,知道孙富不肯轻饶,必定是让他自裁了断,此时才回想起娇妻十娘的叮咛之语,不觉悲斯如皋,泪眼如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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