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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转淫图梅花恶下狱
    众大臣见贾似道当真跳水,无不掩袖啼笑,就连老皇帝也被他煞有介事和天真的样子逗笑了,一时间牡丹亭上,王公大臣都拿贾似道做了下酒菜,酒席宴上充满欢声笑语,皇帝脸色多云转晴,气氛再度活跃起来。贾状元扑腾了一身水,弄得像落汤鸡,一瘸一拐从水中爬起,听见皇帝轻笑,他心里的石头才坠了地。就在贾似道疼痛得咬牙切齿之际,未想刚才鹈鹕惊翻的牡丹亭的美人图摇摇欲坠,说来也奇,竟在一阵怪风只下,悠悠冉冉从屏风上掉了下来。
    这还了得,皇帝的挂画无故折下是不吉之事,陪驾的画工和侍卫们吓得面如土色,一干人等前呼后拥,扑了过来,总算阻止了美人图折进西湖。可画面被水鸟淋湿,不得不拿到秋阳下暴晒。谁知那颜料笔墨在阳光的照射下逐渐褪色,老皇帝心疼,忙唤来将美女图把握在手中,可到了理宗皇帝面前的时候,画面已是模糊一片。
    理宗懊悔万分,平素只在夜间拢千萤灯观看的心肝宝贝,如今已被水淋,成了怪模怪样的扇子面,牡丹十一娘子的娇嫣之图变成了张飞的大花脸,令老皇帝的胡子撅起三尺高。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理宗急得直哆嗦,众人忙过来查看那美人图的悲惨景象,可不是吗?真够惨的,哪有什么美人在,婀娜美人成了破马张飞!这还不打紧,那美人图竟然会自行脱色,在艳阳下像变戏法一样变化着背景。老皇帝急得用手去擦,可越擦美人的肌肤越粗糙,擦来擦去,整幅画完全变了性。
    “这是何物?这些美人怎么长了胡须,赤裸肌肤竟长了黑毛,那眨眼之处,老皇帝急忙拿起玉碗底当作老花镜,竟看到美女的私处长出了男人的……”
    老皇帝登时晕菜,惊吓和绝望使他大呼一声背过气。皇帝的牡丹宴席一片狼籍,大臣们乱了阵脚。楚文晋立刻近前,吩咐御林军把守各个主要人行通道,严防有人趁机行刺天子。众人见兵部侍郎出来主事,也算有了主心骨,纷纷来看昏厥的理宗。
    楚文晋拿过美人图,也不禁吓了一跳,哪里还是美人,分明是一群光着腚,暴露阳器的行尸走肉,梅令夭如此大胆,竟向皇帝晋献这等寡廉鲜耻的邪恶之图,岂不等于谋害天子性命。
    “来人啊!”
    楚文晋吩咐御林军统领干凌。
    “把国舅梅制史给我拿下!”
    “慢着!哪个敢大胆!”
    梅娘娘也急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刚才还是风平浪静的牡丹宴,转眼间竟成了她梅家的鸿门宴。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三弟落到楚文晋的剑下,料难以活命,于是皇后撒了泼风,吵吵嚷嚷出面干预。毕竟是一朝皇后,谁也不敢造次。楚文晋和干凌都按怒不动,这时只等皇帝的一句话了。
    理宗在太医院集体抢救下,总算恢复了那口龙气,一抬眼,正好见到那幅伤风败俗的男妓面首图,不禁龙火上撞。
    “还不给我烧掉!”
    楚文晋近前,手执画幅,启奏道:“启禀陛下,臣以为梅令夭所画之阴阳图,乃是巫蛊不洁之物,昔日汉武帝中巫蛊,弄得国运不宁,朝纲混乱。今牡丹亭列祖显灵,阴阳图落下,此乃告戒我皇朝内暗藏杀机。梅令夭欺君枉上,戏弄天子,此事必有原由,罪不容赦,请陛下降旨严办!”
    楚文晋出班直谏,铲除犰党恶贼,必须痛打落水狗,楚大人不会错失良机。
    “陛下!”
    皇后大哭,扑过来摇晃着理宗的袍袖,如今二弟梅令狐已经作古,三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梅家就完了,不禁悲伤至极,伏在皇帝大腿上痛哭。
    “文晋啊……”
    皇帝在双方胶着的关键时刻表了态。
    “此画之邪淫冲了我大宋社稷之龙气,献图之险恶比当年汉武皇帝之巫蛊术有过而无不及,断不可饶恕,朕命你钦差,将梅令……拿下,交大理司严审!”
    “圣上!……饶命啊!”梅令夭伏在地上如鸡啄米。
    “干督统,还不速速拿下!”
    楚文晋命令御林军,干凌率人打掉梅令夭钨砂,脱去大红海水疆崖官袍,带了下去。梅娘娘如今已孤掌难鸣,一屁股瘫坐到绣墩上,立时昏厥,后宫人等一通抢救,待明白过来后,用凤辇将皇后驮了回去。
    梅娘娘和梅花恶终于走到山穷水尽,性命之虞已不可想象,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那些忠臣们见了,无不暗中为楚文晋喝彩。
    楚文晋令御林军羁押梅令夭,命刑部龚大人和大理司少卿胡西壁立刻升堂问案。没想到,梅令夭当年疯狂蹂躏十一娘得到了美人图,竟然在九九重阳的牡丹节上要了他的狗命。
    理宗在凤凰山下受了惊吓,太医们也苦于无药可医,正在愁眉不展之间,忽从台下歌舞仕女中款款走来一位仙女,众人揽目观瞧。见此女蛾眉楚黛,杏眼含芳,脚步轻盈婀娜,好似西施临池,飞燕簪花,大家见了,怎么和牡丹仙子十一娘画中人如此相似?
    无人认识此千娇百媚之女是何许人,却都有一面之缘,她就是那九十九舞女中头戴虞姬艳和金簪的歌女,刚被理宗御手指点过,令人记忆犹新。只见此女落落大方,走上汉白玉台阶,凤摇荷叶裙,飘飘然跪下:
    “楚大人,小女十一娘能救得圣上。”
    声音娇柔,却掷地有声,惹得众百官屏息翘首以聆听下文。楚文晋见此女举止不凡,又头戴龙凤簪,不知是什么来头,便严肃道:
    “请起,不知十一娘可施得金匮良方?”
    “回大人,小女非是郎中,并无医药随身。”
    “那,你用何手段来医治圣上?”
    “我有一物,陛下一见就会龙体圣安。”
    “有这等奇物,拿来我看。”
    十一娘漫漫悠悠,从裙袖里抽出一卷东西,递给楚文晋。楚大人展开观瞧,不禁喜出望外。
    “奇了!天下竟有这样的巧合之事!”
    未等众人看清,楚文晋三步并做两步,来到皇上面前,跪倒上奏:“臣楚文晋恭喜圣上,贺喜圣上!”
    理宗神经刚才错乱,正恍惚不定,忽见一女子从西湖里飘来,还以为是见到了施娘娘的魂魄,吓得闭上眼睛。这时,听得楚文晋启奏,龙眼稍稍抬了一下:
    “楚爱卿,朕适才受了惊吓,已拿捏不起,有何喜事,快些奏来。”
    “陛下,您请看!”
    楚文晋双手轻分,将那卷东西徐徐展开,理宗的脖子就随着那东西摆动。
    “是牡丹仙女十一娘图!怎么,她没有损坏?”
    老皇帝立刻来了精神,急忙将楚文晋手中画幅拿过来,仔细观看,竟和刚才毁坏蘸水的那幅败速之花一模一样。
    “陛下,此为另一幅,为这位女子所赠。”
    “什么画工如此妙手,能在顷刻之间临摹得如此精妙?”
    理宗把持着画,再也不撒手,看来赵家贵胄的宋朝天下,皇帝们都是艺术收藏大师,徽宗赵诘的后人更是爱画成癖。
    “陛下,既非天下绝笔,也非山外高人,此画是那牡丹金簪女所献,唤做十一娘。”
    “十一娘?快传来见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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