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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爱可以如此
    这天,唐绍波和显墨墨继续在省城一些特色咖啡馆观摩,甚至到小巷子找。他俩快出巷子时,唐绍波的电话响了。唐绍波看了号码,是继母谢丽娟的电话。
    “绍波啊,你在哪里?”谢丽娟似乎有些着急。
    “阿姨,有什么事吗?”唐绍波想到父亲的身体。
    “你回来一下吧,今天给你爸做了检查,医生说病情有恶化迹象,需要留院观察。你爸一听需要留院观察,就紧张了。说什么也不要留院,所以你回来劝劝他了。”谢丽娟着急得变了声音。
    唐绍波心中一紧。“好,我马上回去。”
    谢丽娟就挂了电话。
    “我需要回去一下,我爸爸的病情有恶化迹象。”唐绍波歉意地说。
    “那我自己打车回去了。”显默默并没有不高兴。
    “你开我的车回去吧。”唐绍波说着拿出钥匙。
    “算了,我一个人驾车不安全,还是乘班车了。”显默默没有接钥匙。
    “那好吧,我送你到车站。”唐绍波说着拉了显默默的手,急忙忙往巷子外面的停车场去。
    去车站的路上,唐绍波担心父亲的病,也就没说什么闲话。显默默想着心事,也懒得说什么。车站不远,很快到了。
    “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知道坐车的。”显默默在车站门口下了车。
    唐绍波没有坚持。“那你小心点。”
    “你也小心开车,伯父应该没事的。”显默默对唐绍波点了点头。
    唐绍波看着显默默走进车站,这才开车往家赶。到了父亲的居处,停了车,就看到谢丽娟和翠姐迎了出来,随后看到儿子唐朝也跑了出来。
    “你妻子陈静也过来了。”谢丽娟嘴角露出不易觉察的微笑。
    唐绍波点了点头,对着唐朝一笑。“放暑假了?”
    “爸,好想你啊。”唐朝已经十岁了,但是还是掩饰不住儿童的纯真,上来就一把拉住爸爸的手。
    “是吗?爸爸也想你啊。”唐绍波忽感到辛酸,这个学期没有去学校看儿子。
    进了房间,见到陈静养尊处优地斜靠在沙发上,昏黄的壁灯使她看上去很冷漠,唐绍波不知怎地喜欢她这种安静,这个女人静下来像一幅画,那种冷漠此时看起来是落寞。让一个漂亮女人落寞,男人多少有责任的。
    她看也没有看他,好像身心疲惫一样。陈静确实感到很累,儿子回来,陪他去游乐园,玩了整整一天,此时没有心思说什么,也不想在这里和唐绍波争吵。
    唐绍波不想让别人知道两夫妻之间的冷淡,就缓了口气,和气地问道:“爸爸在哪里?”
    陈静这才扭头看他一眼。“在书房,你去看看吧。在画画,别打扰了他。”声音也很柔和。
    唐绍波不再理会,径直往书房去。他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应声。推下门,见是虚掩,就进去了。父亲果真在那里画画。望着父亲的背影,唐绍波一时没话可说。人呆在一旁看父亲画画。父亲很早就喜欢画画,还是省画协的名誉主席。小时候,自己就喜欢呆在一旁打下手,替他磨墨,摊纸张,那时感到父亲很伟大,不管是水墨山水还是彩墨画都很漂亮。可惜自己没有那些天分,学了好久终究不能超越父亲,也就罢手,去考了工科。
    唐绍波上前替父亲磨墨,他正在画一只猛虎,威风凛凛地站在山顶,两眼逼视前方。
    “你是不是和陈静有了矛盾?”唐博远忽然问。
    “陈年旧事了,说起来也惭愧。”唐绍波感到郁闷。
    “是不是因为外遇?”唐绍波在画上题字:虎虎生威。
    “说不上,只是很好的一个朋友,引起陈静误解了。”唐绍波中肯地说。
    “女人吗,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一切掺合欲望元素的东西都是空的。”唐博远放下笔。“最关紧的是,耐住寂寞就行了。”
    唐绍波笑了笑,转了话题。“我感到很累,我们一起去疗养吧?”
    “疗养?丽娟的意见?我的身子没问题,不过生死而已,谁也耐不过死亡的。”唐博远也笑了笑。
    “是我的意见。唐朝也回来了,我自己这段时间也太累,我们几人也就出去散散心吧。”唐绍波一时心血来潮,想出去散散心。
    “去哪里?我们这家人也好久没有在一起聚了。”唐博远听说是散心,也就高兴了。
    唐绍波没有想好去哪里,但是想起齐城来,听说那个温泉疗养胜地不错,许多重病人都在那里疗养。“我们去S市的温泉疗养胜地吧,这些年盛名在外,而且有许多游玩设施。”
    唐博远有些耳熟,似乎听过有这么一个地方。“那好吧,住上几天也是好的。”
    “那我们明天就去,我这就回去收拾一下东西。”见父亲答应了,唐绍波感到愉快。
    “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说,翠姐应该做了饭了。”唐博远挽留。
    唐绍波看了腕表,已经七点多了。“那好吧。”
    谢丽娟见两人一前一后出来,没有争吵,感觉唐博远答应去住院检查了。
    “翠姐在做饭,绍波你也留下吃饭了。”
    “好的,我们一家人难得有空聚在一起吃顿饭。”唐绍波笑了笑。
    陈静看到公公出来,这才端坐了身体,旋即站了起来。“爸爸,画画好了吧。”算是跟唐博远打了招呼。
    “坐吧。来我们的小唐朝,让爷爷好好看看你,好像瘦了。”唐博远对陈静说了句,就转头看孙子。
    “能不瘦,人家就像一个没有爹娘的野孩子,被流放到荒郊野外,不瘦成皮包骨头就算好了。”唐朝说着撅着嘴看着父亲,身子却向爷爷那里靠拢,随后挨着爷爷坐下来。
    陈静斜眼看着唐绍波。这件事可不关我事,都是你让孩子到那么远上学。原来唐朝就读的贵族学校离省市有段距离,就在山麓盖的校舍,环境虽美,但很荒僻。
    唐绍波没有理会陈静的斜视,挨着儿子坐下来。“怎么,想妈妈了?你可是一个小男子汉啊,那么小的锻炼你就受不了了?”
    “得了,你就图省事,孩子受教育可不是单单学校的事情,家庭教育也很重要,你们为人父母的,不把孩子带在身边,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唐博远发了话。
    “而且爸爸妈妈一个学期都不去看我。”唐朝感到很委屈。
    “是吗?”唐博远吃惊地看着唐绍波和陈静。
    “因为工作忙,所以无暇管教孩子。我去那里看过,那里的老师不错,校风也好,关注孩子的全面发展和素质教育,所以才放心送过去。”唐绍波感觉对不起儿子,在父亲的逼视下,只好这样解释。
    “陈静可是没有工作啊,让孩子就近读书,也省得无所事事而胡思乱想。”唐博远说着看着陈静。
    陈静一听,感到公公话中有话,心中不受用。“我也有事情,这些年一直在辅修一些课程。”
    “算了,我又没说不喜欢在那里上学。我也明白,你们把我当成包袱。”唐朝这样一说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唐绍波此时不便再说什么,害怕唐朝哭出声来,心中提醒自己,这个假期一定多陪孩子一下。
    陈静看到公公又盯了自己一眼,又见儿子要流出眼泪,心中有气但也不敢说什么了。谢丽娟一旁看气氛不对头,连忙说:“快点,少儿台的《三只虫子》开始了,小朝你不是喜欢看吗?”说着她就拿了遥控器遥控电视。
    唐朝一看到自己喜欢的动画节目,也就忘了争执,眼中的眼泪就变成鼻涕。用纸擦了鼻涕,看到那三只淘气的虫子正在做破坏,旋即笑了。
    翠姐很快上了饭菜,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上几句。饭菜可口,但是每个人心中有事,也就吃得索然无味。只有唐朝迷恋电视节目,时不时会心地笑。
    吃了饭,唐绍波与父亲进书房闲聊几句。唐博远问到唐绍波母亲的病情。唐绍波前几天去过医院,只说病情有些好转,但是每天离不开输液。又问及娱乐城的生意,听说照旧,唐博远也就不再说什么。唐绍波看他没心思理会自己,也就起身。
    “我跟她们回去了。”
    “好吧,早些休息,明天你来接我吧。”唐博远顺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看。
    “好吧。”唐绍波就往外走。
    “对了,花些心思陪陪妻子孩子,家庭也是事业的一部分。”唐博远吩咐道。
    唐绍波愣在门口,后来扭头看了一眼。“我会的。”
    外面的几个人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着瓜子。
    “我们回去了,阿姨。”唐绍波对谢丽娟说。
    “不和你爸爸聊一聊?”谢丽娟说着站了起来。
    “明天和爸爸一起外出,到疗养院疗养一阵,所以回去要准备一下。”
    “疗养院?”谢丽娟吃了一惊。
    “阿姨也可以去,是S市的温泉疗养院,听说很不错。”唐绍波说着看着自己的妻子,看她是不是有兴趣去。
    陈静什么话也没说,站了起来,伸了下懒腰。“唐朝,回家了。”
    唐朝也就站了起来。“我也要去。”
    “好啊,一家人都去,妈妈也去。”唐绍波看上去很开心。
    “那你们回去了,我也不留你们了。”谢丽娟摆了摆手。
    三人就出来,坐了车,陈静对唐朝说:“向奶奶说再见。”
    “奶奶再见。”唐朝乖巧地对谢丽娟招招手,随后又对后面的翠姐说:“翠姐,你做的菜很好吃。”
    “那你就多来奶奶家,让翠姐给你做好吃的。”谢丽娟露出微笑。
    唐绍波招了招手,就启动了车。回去一路,三人都没有说什么。陈静不想当着儿子的面跟丈夫争吵。唐绍波一时没话说,另外也担心她又神经质来,没完没了地置疑,索性不说什么。唐朝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扭头就看车窗外的三两行人。
    很快就到了藤萝山庄,保安借着路灯看是认识的人,就摇起路障让他们过去。很快就到了自己院子。唐绍波停了车,用遥控器开了院门,随后让陈静她们先下去。唐朝那时打破寂静,很奇怪地问道:“你们真的没说什么话啊,一路上我都在等你们说话。”
    唐绍波和陈静一下子都愣住了,知道情绪怎样遮掩,都显得不正常,儿子还是敏锐感觉到其间的不正常。
    “爸爸要开车,说话会有碍视听,容易出事故。”唐绍波尴尬地解释。
    “可是你们连一句话都不跟我说,你们把我当成透明人了。”唐朝近似尖叫地说。
    唐绍波顿时紧张起来。“唐朝,你没有问题吧?”
    “有问题的是你们。”唐朝看上去很激动,说着开了车门就下去了,又“啪”地关了车门。
    “这可是你干的好事,我真的这么让你厌烦,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陈静冷冷地说。
    “得了,下车吧,你那副待理不理的冷面孔换了谁也看得出来。”唐绍波没好气。
    陈静不想争吵,气乎乎地开了车门,下了车就“啪”地关上门,径直往院子走去。
    唐绍波看她们走进去,这才把车开进去,关了院门,就把车开到车库。回到屋子,见陈静一人疏懒地躺在沙发上。“朝儿呢?”
    “进他自己的房间了。”陈静懒洋洋地回答。
    唐绍波上了楼,敲唐朝的房间,良久没人来开门,也没什么声音,就开了门走了进去。唐朝趴在窗前望着寂寥的夜空。
    “最好关了窗,不然会有飞虫飞进来的。”唐绍波平和地说。
    “我喜欢飞虫。”唐朝不扭头看,硬冲冲地顶回一句。
    “有蚊子的。”唐绍波依旧和气地说。
    “它们吸我的血,不关你们事。”唐朝还在赌气。
    唐绍波感到无辄了,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叹口气。
    “你们实际只爱你们自己,所以你们才痛苦。”唐朝良久嘀咕一句,随后深深地叹口气,似乎在惋惜什么。
    “你说什么?”唐绍波感到惊奇,现在的孩子似乎什么都懂。
    “没什么,你去睡吧,我喜欢这片安静,一个人的安静。”唐朝显得很固执,不想和人沟通。
    唐绍波有些生气,但是一想到儿子刚才说的话,就感到底气不足,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他啊。只爱你们自己,所以你们才痛苦,说得真深刻,触动了唐绍波。
    唐绍波没再说什么,就悄然退了出来,缓缓下楼,看到陈静还是斜卧在沙发上,他感到无能为力,一时心灰意冷。人想说点什么,但是感到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所以回了房间,拿了睡衣就去冲凉。
    再出来时,陈静已经不在了。他不想现在进卧房,也就在冰箱拿了一支啤酒,坐下来看电视。没有什么精彩的节目,脑海中却是唐朝,也许这个家真的貌合神离了,维持下去只会很辛苦。
    陈静进了儿子的房间,那时唐朝趴伏在床上抽泣,见到妈妈进来,立即哑了声,趴在那里不想理睬。
    “为什么哭?”陈静冷冷地问,身子却斜坐在床上,目光中尽是柔情。
    “我为自己哭泣,感到自己太微不足道了,连点忙就帮不上。”唐朝狠狠地说。
    “帮忙?出什么事啊?”陈静一下子着急起来。
    “你和爸爸啊,你们是不是也要离婚了?”唐朝这才翻身看着母亲。
    陈静愣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
    “不用骗我,我许多同学的父母都是离了婚,他们都没有痛苦。”唐朝像个小大人一样,什么都明白,说着又翻过身,趴在床上不语了。
    “如果我和你爸爸离婚,你愿意跟谁在一起?”陈静试探地问一句。
    “谁都不跟,你们都是自私的人,爱你们自己胜过爱任何人。”唐朝虽然仅仅是小学四年级毕业,但听语气好像已经长大成人了。
    陈静不觉吸口气,自己真的不曾关心过这个儿子,要不也不会对他感到这么陌生。“别瞎想,为了你,爸爸和妈妈怎么会离婚呢。”陈静长长地叹口气,说着站了起来,准备出去。
    “得了,你们离婚也罢,别打着我的名号干耗着,我不希罕。还是考虑你们自己吧,要不让大家都喘不过气来。”唐朝忽这样说。
    陈静哑口无言,心中来了怒火,不再理会,连忙走出房间。
    下楼看到唐绍波默无声息地闷坐那里喝啤酒,心中更是义愤填膺,但是也不便发火。
    喝了啤酒,唐绍波见陈静斜视地看着他,知道她又有了意见,就起身准备进卧房。
    “你给我坐下,陪我坐下。”陈静冷冷地说,不容人拒绝。
    唐绍波只好又坐下来,看着妻子,知道什么都会重复一遍,你只需不出声听就行了。
    但是过了好久,陈静什么也不说,眼中的怒火也随着钟表的秒针哒哒地散去,她感到累,就闭眼假寐,不料很快睡下了。
    唐绍波开始还静心等着她说一些牢骚,可是等了好久,有些困时,才注意到陈静已经睡下。他注视着自己的女人,好久没有这样瞧量了。此时她平缓地呼吸,以往的刻薄都被困倦掩饰,此时她很美,美得像一幅西洋油画。这个女人为了使自己的美丽常驻,去研修美容护理,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最美的时候竟然是在睡梦中,不知道美丽归于自然。一切护理出来的美丽都是苍白的,美得生硬,美得失去理性。
    唐绍波走过去,跪在妻子身边,他探去脑袋,伏在她身上。听到她的心平缓地跳动,他激动起来,有想哭的冲动。你啊,为什么苦苦纠缠啊,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爱你啊。此时,唐绍波心中只有这一种呼声。
    他站了起来,抱起妻子,然后走进卧房,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把空调的温度调到24°,给她盖上空调被,又傻傻地看了好一会,这才准备出去。
    “绍波,我爱你,我爱你,你不要离开好吗?”陈静忽然这样说,话语有些急促。
    唐绍波停了下来,又走回床边。
    陈静依然睡着,呼吸急促,似乎在做梦。唐绍波感到失望,刚才不过是呓语。他走到门口,准备关灯时,回望一眼陈静,不知怎地心扑通扑通地跳起来,他有强烈的愿望想留下来,哪怕在她身边只是躺一躺也好。后来他就上了床,躺下来时,心中的压抑感顿时没有了,感到四周真的很安静……
    第二天,陈静先醒来,柔和的阳光投射进来。她看到身边的唐绍波,有些吃惊,但是看到太阳照在他的脸上,呈现出金黄的色泽,便安静地看着他。近两年了,没有这么贴近地看这个男人了,此时盯着他看,忽感到很亲切,似乎以往的旧事微不足道了。她滚下眼泪。后来她起身,把窗帘拉上,重新回到床上,蜷缩在他身边。听着唐绍波平缓地呼吸,陈静非常的委屈,希望唐绍波紧紧抱一抱自己。
    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就当自己已经睡着,但是脑海中却很清醒。她知道自己从没有恨过唐绍波,可是平时为什么看到他就会激动,就想撕破曾有过的伤疤。思绪好久,正如唐绍波所说,仅仅是和那个女人喝过几次咖啡,别无其他。可是我为什么不相信哪,有时更希望他们有过彼此,那样我所有的愤怒都是有所缘由。偏偏是这样,我仅仅看到他们喝过咖啡,就把一切猜测强加在他们身上,至到今天这样的后果。这种情况,怨他们还是我自己?
    这样想,陈静滚落了眼泪。即便他们真的有过,过了这么多年,我又为什么念念不忘,我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吗?伤了他的心还能治愈吗?这些年,我又得到什么?似乎越来越远,我活着为什么这样认真?
    认真?认真有错吗?陈静注视着唐绍波的脸看,透进来的阳光给他的脸渡上一层焰火,古铜色地闪耀着。爱一个人,真的需要认真吗?陈静一时不懂自己来,她不自觉转过身,平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人真的认真不得。”她嘀咕道。
    “你说什么?”唐绍波懵懂中侧过身,没有睁眼看,就问了一句。
    “你醒了。”陈静愣了好久。
    “还想再睡,似乎不忍醒来。”唐绍波没有睁开眼,他的脸挨着陈静蓬松的长发,就像贴在一块锦缎上一样柔滑。
    “我也是,像梦一样的感觉。”陈静柔和地说,像贴在耳边说悄悄话一样。
    唐绍波不合时宜地睁开眼,两人就那样眼对着眼睛,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一双情色迷离的眼,他们僵持在那里,不舍罢手,把一世爱恨情仇都融在目光中,什么都是过眼尘烟,什么都是挥手云雨。陈静感到呼吸紧张,唐绍波不觉咽了口水。他们是高手对招,陈静感觉就是梦,她闭了眼,感到一只手像游蛇一样从她腹部滑下肢体,随即又蜿蜒折回,她不觉中搂紧身边滚烫的肌体,再也不舍放弃。这是恒久的梦,可以让人生和死的梦,可以让人忘记爱和恨的梦。耳边,只是骤然响起的空调发动机的声音,嗡嗡不绝于耳……
    当唐绍波赤身走进洗手间冲凉时,陈静赤脚下地拉开窗帘,阳光隔着落地的玻璃窗照射在她白色的胴体上,有些疯狂,不能舍弃的余味从肢体下方蔓延,直至触动心底。一只鸟飞过来,在窗外的树枝上雀跃,时不时鸣啭歌喉。
    她重新躺回床上,听着洗手间的哗哗水声,感觉自己的心里也在下场雨。干涸的心灵,将因这场雨而复活。这又是为何,似乎自己并不重要,刚才那种炙热、燃烧的感觉才最重要。人生不过是一场感觉而已。她感到幸福,平躺在白色的床上,放松四肢,让阳光把自己燃烧,这何尝不是一种惬意人生?
    唐绍波走了出来,用白色浴巾擦着头发。陈静看着他剑憾的身体,心中的欲火忽地扑闪出来,有些痴迷。黄色的皮肤时不时滚落校寒滴,沿着长长的下肢落下。黑色的*阴*毛*卷曲着,上面的水滴在阳光下闪烁。*阴**茎*像条暗红色的虫子,懒洋洋地挂在那里。一切都很单调,也都很美。
    唐绍波见她在看着自己,就回之微笑。那时,他看到她那在阳光下的胴体,像西方油画,镶嵌在金边的镜框里,高贵雅致。绯红色的奶头,滚圆的nǎi子,纤细的腰身,深陷的肚脐,红黄色的阴毛,修长的双腿。他愣在那里,头上的浴巾飘落在地上。一个发情的女人是这样可爱,是这样让人迷恋。
    他们不像十多年的夫妻,而像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被彼此肢体迷惑。唐绍波忍不住又爬回床上,痴迷地看着自己的女人,手不由自主地抚摸过去。陈静伸出双臂,勾祝蝴的脖颈,深情地望着他深邃的眼睛。他顺势伏在她的身上,亲吻她的下巴,鼻尖,随后吻她的耳垂。后来一路亲下来,脖颈,胸脯,噙着她的奶头想狠狠地咬,又往下亲去。阳光照射在他的背上,似乎想把他们钉在一起……
    唐绍波走下楼,看到儿子唐朝已经坐在客厅里在看电视。
    “很早就起来了。”唐绍波给儿子打招呼。
    “我煮了牛奶和鸡蛋,趁热喝吧。”儿子没有看他,似乎在对电视说话一样。
    唐绍波心中一下子潮涌出对儿子的爱,走过去,在儿子身边坐下。“昨晚我和你妈妈谈到你。”
    “是吗?达成协议了,我由谁来扶养?”唐朝扭头盯着他看,目光坚毅,似乎想看透爸爸一样。
    “你胡想什么啊,真看不出,你小小年纪,有这么多希奇古怪的想法。”唐绍波心中一振,但是脸上却露出笑容,只当成玩笑。
    “那就好了,趁热喝牛奶了。”唐朝不再理会他,扭头看电视了。
    这时陈静冲了凉也下来,唐绍波抬头看着她笑着说:“你看,我们的好儿子,他为我们煮了牛奶和鸡蛋。”
    “是吗?”陈静感到意外。“哇,我们的儿子懂事了。”
    唐朝这才扭头看母亲,妈妈好开心啊。他疑惑地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会心地笑了。“爸妈,你们坐一下,我给你们拿早餐。”说着就起来往厨房跑。
    陈静一把抓祝蝴。“让妈妈去,别让牛奶烫着了。”
    一家人似乎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一样,彼此心照不宣,都掩藏着愉快。牛奶倒进玻璃杯,香味顿时沁人心脾;鸡蛋放在晶亮的小盘子里,漂亮得不忍吃下。
    “对了,爷爷来了电话,问什么时候出发。”唐朝忽想起爷爷早晨来过电话。
    唐绍波这才想起要去疗养院的事情。“糟了,我竟然忘了。”
    “不碍事,有自家的车,什么时候去都行。”陈静为儿子拨了一个鸡蛋。
    “说也是,只不过我们的行李还没有收拾。等一下你收拾一下东西,我先去接父亲和阿姨。”唐绍波想想也是。
    “我们不需要在那里多待吧,爸爸需要在那里住院观察啊。”陈静不喜欢在外面长久居住。
    “你陪儿子可能要多住几天,只是我还要照看几处生意,所以随时有可能离开。”唐绍波很快喝了牛奶。
    “我看你还是把娱乐城的生意转手给别人算了,要不聘个经理打理也行,你哪有那么多的精力来照看,住在那边该不是长久打算吧。”陈静这样说心情又是一沉。
    “再过些日子吧,我现在就在物色合适人选。”唐绍波笑了笑。
    “那你看,我行吗?”陈静心血来潮。是啊,她可以经营得井井有条,我为什么不能?她能够做到的,我一定也能做到。
    唐绍波顿时愣在那里,不知道陈静怎会有这样的想法,一时不知怎样回答。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唐绍波连忙走过去接了电话。是父亲的电话。
    “爸啊,我这就过去接你们。”唐绍波听到对方挂了电话也就挂了电话。
    “爸爸又在催促,我去接他们,你一会收拾行李。”唐绍波看上去还是很开心。
    陈静看着唐绍波走出房门,去车库开车。她心中坚定信念,要经营来把玩娱乐城。这个念头来得突然,却一下子让她找到生活的新的支撑点。
    唐绍波开了车走了好远,还是感到心情木木的,不知道陈静是一时心血来潮,还是早在心中盘算好了。他的心一下子又慌张起来,感到相当棘手,希望陈静只是说说算了。但是他明白这个女人,即便一时兴起,如果拒绝她,她会执意坚持下去,岂不是又要闹翻天?而又假装同意,反而让她跃跃欲试,岂不是正中下怀?
    他把车停在路边,想了好久,结果还是不知怎样来开脱。他启动了车,只好看她下一步怎样做了,唐绍波感到很无奈。快到父亲住处,唐绍波心中一闪。让她经营,也好,有了事业,她也就不会这样折腾人了。那也不行,是不是她想谋得这部分财产?上次我可是拒绝给她意达科技了。女人,女人,唐绍波叹口气。
    父母早就收拾好东西,见唐绍波车到,翠姐就把两个行李箱拿了出来。
    “快十一点了,怎么这么迟?”唐博远有些生气,因为妻子谢丽娟早起来收拾东西了。
    “不碍事,我让朋友订了房,是座别墅,风景很好,因为中午才能腾出房间,所以就没赶那么早去。我们这一去,恰恰合适。”唐绍波在路上时给齐城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疗养院订房的电话。听说齐城还在那里,就托他订了房间。
    “陈静和朝儿不去?”谢丽娟见她二人没过来就问。
    “等一下路过那里,再接他们。”唐绍波边解释边帮翠姐把行李放到车后面的行李箱里。
    谢丽娟随后对翠姐吩咐几句,着她看好门户,就跟丈夫一起坐进车里。唐绍波给翠姐招了招手,然后启动车出了院子。
    唐绍波放了轻音乐,心中还在想着陈静提出的问题。
    “爸,陈静说她想去经营娱乐城的生意。”唐绍波平淡一句,把矛盾的心理掩藏,想看看父亲是什么态度。
    “那好啊,这样她有了事情做了,也就不会胡思乱想了。”谢丽娟在一旁插话。
    “好什么,一个女人家,出那个风头干什么。况且她有那个本事做吗?”唐博远愣了一下,想也没想,就反对了。
    谢丽娟也就不再说什么,心中却有了意见。女人怎么了,那娱乐城可是你女儿一手创办的,不也是绘声绘色吗。
    “我也是那样想,可是你知道,她一旦认定的事情,非做不可。”唐绍波依旧声音平淡。
    “那也不能纵容她干自己干不了的事情吧。我看了,你也该多花些心思在家里了,要不她也不会这样瞎想。”唐博远有些不客气,对陈静颇有微辞。
    唐绍波不再说什么,看来只有想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让她知难而退。但是什么方法哪?唐绍波心中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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