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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蒙胧的烛光
    周小落大学的第一个假期过得特别快。他们还没有仔细地看看学校里的两座小山,太阳就早早地溜回家睡觉去了。于是小落他们5个便一路撒着欢笑一路赶回宿舍。不用说大家也知道,少的那个人当然是张岩。
    到了宿舍的门口,潘劲海“嘣”地一脚踹开了门,大家一边指责着他的粗鲁一边拥进了宿舍。张岩竟然在床上躺着,悠哉悠哉地看着漫画,潘劲海那么粗鲁的举动他竟然一点反映都没有。
    “哥们,你Y的不会看进去了吧,看的什么书?”潘一边说着一边想伸手去拿张手里的漫画。
    “少来,下午就你TM笑得最响!”张岩翻了翻身,没好气地说。潘吃了个闭门羹也没办法,悻悻地一歪身子躺到自己的床上,大呼一声:“真TM累呀!”张岩歪过头看了看潘,偷偷笑了笑,又偷偷地转过去看书了。
    这时候苏章从厕所哼着小曲回来了,一进宿舍就叫着:“张岩,张岩,今天下午你没去看,二龙山……我K!你TMD,老子的被子!!!”
    周小落只感觉一阵风嗖地刮过,张便被粗鲁地拉了起来。原来张岩一直躺在苏章的床上看着书呢,而且光着脚,把苏的豆腐块和被单都给弄地七荤八素的。怪不得苏这么激动了,小落几个都嘿嘿地笑了,不过没好意思笑出声来,要知道苏可是宿舍里最爱干净的人,哪受得了张岩这么蹂躏他的床铺呢!
    “怎么,不服气啊!”张岩扇着手里小小的漫画册子悠悠地说,“下午劲海说我内裤的时候你还伸着脑袋看!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
    “我哪有啊!”苏反驳道。不过看他不自然的脸色来说,应该是被说中了。不过说实话,小落还真的没在意苏有伸头去看过。
    “海涛,苏有这么恶心么?”小落捅了捅刘海涛问道。海涛撅着嘴唇耸了一下肩膀,无辜地说,“我们从来不在意这些事情。”这话惹得其他人都不乐意了,鲁小军做了个呕吐的动作,潘和苏回头K了一下。海涛看看他们,又无辜地看看小落,小落装做没看到,转身去关身后的门。谁知道刚想关门的时候临时班长抱着一打东西冲进来,嘴里叫着:“你们421这帮家伙怎么这么能玩,你们宿舍一天都没个人影子。”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张岩一边翻冲着他奔过去一边说:“我下午在的啊,你怎么不找我。”
    “你们宿舍的信……”班长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宿舍下午出去玩了么,所以……”
    “不是吧班长……”整理完床铺的苏从鲁小军的胳膊下钻过去说:“你这可就有点虚伪了啊。”说着就伸手把张岩刚拿到手的信一股脑全抢了过来。
    “哎……”班长一边叫着一边抢回去,从上边拿了三封信递给苏章说:“这三封才是你们的,其他的别碰!”说完一遛烟地跑了。
    苏章仔细看了看手里的信,不慌不忙地说:“潘死人,你的……海涛,你的……小军,你的……郁闷,怎么没有我的。”说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两只眼睛直插进天花板里,好像刚刚失恋一样。
    “不是也没我的么。”小落拍了拍苏章的肩膀安慰他说。谁知道门嘣的一声又被闯开了,班长陪着笑“嘿嘿”地进来说:“周小落,不好意思,这是你的。”小落接过来看了看,不是信,是一张纸条,是包裹的领取条,上边写着在学院收发室。小落看看苏,他这次真的郁闷了,一头倒在床上,把刚弄好的豆腐块都搞乱了,估计是等什么重要的信吧!
    领取条上没有写明什么人发来的,也没有发件人的地址,这是学院内部写的条子。会是谁呢?家里么?小落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可能,因为家里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地址。那会是谁呢?吕菲???小落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名字的时候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并没有放什么东西在她那里啊。如果是她的话,寄的会是什么呢?小落正想着门再次开了,这次很温柔,敲门的。张岩离得最近便开了门。
    “怎么又是你啊!”张岩不高兴地说。大伙回头一看,班长的脸从门后边伸出来,笑着说:“不好意思,忘记告诉你们了,晚上去军训场,班主任给我们开个见面会。”
    “K!”宿舍里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大叫一声。班长被吓地把头猛地一缩,好像怕遭到袭击一样,然后再次把头伸进来:“今天晚上9点,嘿嘿……”
    “你!”海涛实在受不了了,抓起小落床上的枕头嗖地一声扔了过去。班长敏捷地一缩脑袋,没有再伸进来补充什么。
    九点,小落他们几个悠哉悠哉地晃到了军训的地点,张岩他们一路上还在争论着下午的事情。远远的就看到他们军训的篮球场上点燃了一片蜡烛,大家都已经到了,现在在热烈的讨论着什么。待他们几个快到的时候班长迎上来,把他们领到一个胖胖的男人旁边。
    “呵呵,421六君子啊!”男人笑着说:“大家都等你们呢,刚才都在讨论你们会不会迟到来着。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准时!”男人指指周小落:“你是周小落吧?”
    小落楞了楞,点点头。
    他又指了指潘劲海,“河南的?”
    潘也是楞了楞,点点头。
    ……
    男人一一问了他们几个,还没有问到苏章和刘海涛猜便被打断了。
    “杨老师,准备好了。”一个女生突然凑过来对那个男人说。男人笑了笑说人也到齐了,开始吧!
    30个学生加上一个老师围着蜡烛坐成一个大圈,半晌没人说话。班主任带着爽朗的笑声说:“怎么,相互还不熟悉是吧?那我们来做个自我介绍吧。今天我是主谋,那就由我开始!”班主任的主谋两个字引得众人哄然一笑,有人提议说:“老师先唱个歌再做自我介绍!”这个提议马上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同,同学们哗哗地一阵掌声。
    “这话是谁说的,你给我小心点!”班主任又是那么爽朗地笑了笑,“你小子怎么就知道你们杨老师不会唱歌呢!”班主任接着沉默了半天,叹了口气说:“好,既然大家掌声那么热烈,那我就唱一首,不过我不大会唱……”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一阵掌声。于是班主任清了清嗓子唱起来。这首歌是小落最喜欢听的,所以听得很入神。歌词写的是一份糊涂而真实,凄凉而没有到来的爱情,就象他对小敏那样,不知道爱是从什么时候发生的,却知道爱还很遥远……
    班主任唱完了,咳嗽了一声说:“我以前真的不唱歌,学这首歌还是因为我女朋友——你们的嫂子,她喜欢这首歌,歌名叫《灰姑娘》。我现在发现了,还幸亏我学了,不然今天我这个丑是出大了!”同学们又是哄地笑起来,有人起哄说:“老师唱得很好啊,再唱一首吧!”班主任急了,说:“我们新世纪的大学生说话可要算话的,我做自我介绍,完了从我旁边的班长开始,轮流来。”
    班主任叫杨登峰,也是徐州人。他的大学是在光环中度过的,刚刚保送研究生,小落他们班是他带的第一界学生。
    班主任刚刚介绍完毕,班长嗖地站起来唱了首小白杨,勉强通过,同时也给班主任解了围。通过自我介绍,小落知道这个临时班长叫单修军,河北人。接下来的人小落都没怎么记住,因为今天是中秋,而他连电话都没有打回家。离开家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习惯了母亲的唠叨,弟弟们的吵闹,小落甚至怀念起妈妈做的煎饼和白菜豆腐汤来……
    不知道周小落发呆发了多久,旁边的苏章捅了捅他。小落慌忙站起来,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有什么歌是自己会唱的,自己唯一会唱的歌班主任都唱了。小落开始急得抓脑袋,看看左边的苏章又看看右边的海涛。大伙不停地拉着号子:“1、2、3、4、5、6、7……我们等得好着急……”班主任终于发话了:“要不这样吧,我们让小落说说自己的座右铭,然后解释一下,最后做自我介绍,怎么样?”
    大伙还是不同意,不过在班主任的掩护下还是过关了。小落想了想,说:“我的座右铭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后悔上’。因为人生没有可以回头的路,如果一边看着后边的路一边往前走,容易跌倒。”小落的话使得众人安静下来,班主任杨老师拍了拍手说:“你说的很好!希望你以后都一直坚守你的座右铭,一路前行下去,后面的就让它在后边吧!”
    短短的沉默后,一阵无比热烈的掌声。
    这天晚上他们一个班围着蜡烛高谈阔论,临终了大家一起祝福、吃月饼,末了,他们围着蜡烛跳起舞来。
    烛光在他们面前一闪一闪地跳动着,小落好久没有这么开心的跳,开心的闹了,心里也好久没有这么复杂过。他的心乱麻麻的没有任何头绪,他在这里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也想起了自己那不知道算不算温暖的家。
    小落想起来,自己还会唱另外一首歌——《烛光里的妈妈》,他在心里默默地为妈妈祝福,希望妈妈可以和他现在一样这么快乐。
    烛光舞动着,在周小落的视野里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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