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这段时间里除了一起疯上一阵,大家都各有各的过法。
原来鲁小军除了看书也满喜欢运动的,什么篮球、乒乓球的都要掺和掺和。小军趁着国庆买了副乒乓球拍子,于是周小落便整天被拖着一起打球。苏依旧是忙着周旋于几个女孩子之间,不过多了样活动——上网。他说在网上聊比写信打电话省多了,一个小时聊的要比一封信要多,而且可以同时和很多人聊。周小落不懂上网,所以也懒得去和他多说。海涛神神秘秘的忙着,经常很晚才回来。张岩经常和他的“月亮”一起吃饭,至于他的月亮得到没得到就无从知晓了。劲海和范娟每天都腻在一起,两个人好象有说不完的话。周小落也习惯了,少接触他们就少受点刺激,于是除了陪小军打球便泡在白进的宿舍里学吉他。
吉他并不象周小落当初所想的那么容易学。
从白进的口里小落开始认识了真正的吉他。吉他因为有六根弦,所以又叫六弦琴,分古典和民谣两种。我们平时所说的也是民谣吉他,就是用来伴奏弹唱的,属于大多数吉他爱好者所使用的那种。小落最头疼的就是吉他上的品位和把位以及指法。白进说吉他初学者要注意养成良好的习惯,要用正确的姿势按弦,要用正确的姿势弹琴,一边说一边拿光头师兄的毛病来做例子,搞得光头老是和他没完没了的争论。
“怎么,就你弹的正确,我弹的就不行?”光头师兄这次又受不了白进的批评了。
“落落别理他,他这样的习惯很不好,将来弹古典是很难改掉的。”白进头也不抬地跟周小落说。
“古典?”周小落了一惊,古典和民谣可是两种概念,难度也就不能同日而语,“我也能弹古典?”
“民谣弹到一定水平就可以改弹古典了,很多吉他大师都弹过民谣的。”白进补充道:“古典吉他手想学民谣很容易,但是民谣吉他手想学古典就要难一些,但还是可以的。”
“你以为每个人都象你啊,没事跑去弹古典。”光头又插话说:“人家周小落也没说过要学古典吉他。”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吧?”白进看都没看他说:“你再不走又迟到了,看你怎么好意思。”
“哦哦,是啊。”光头师兄象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边看着表一边出了宿舍。周小落知道他是去给吉他培训班上课,据说还是有工资的,一堂课可以拿不少钱呢。
等光头出了宿舍,周小落突然想起什么,说:“白部长,听说你的吉他在矿大很有名的,怎么你不去教别人呢。”
“呵呵……”白进笑了笑,“他需要那份工资,所以我就介绍他去了。”
“那你不是说他弹吉他的习惯不好么?”周小落有点纳闷地问。
“他弹得不错,那些只是小毛病。”白进看看周小落,充满善意地说:“那些学吉他的并没有多少人是真的喜欢吉他,很多只是凑热闹,或者是觉得好玩。真正学得好的人不是教出来的。再说,如果那些人能学到光头的三分之一也就算不错了。”
“哦……”周小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自己学吉他纯粹是为了冲淡对小敏的思念,白部长学吉他是因为爱好,而光头师兄练吉他却还有其他的原因。
“好了落落,《青春》这首歌你也弹得差不多了,试试加上唱。”白进说着把吉他递过来。
“啊……”周小落接过吉他,有点不知所措,尽管练了很久,但是弹唱真的没有过。
果然,并不是会弹加上会唱就会弹唱了。周小落老是弹好了就唱不好,唱好了就弹不好,几遍下来不大理想,他已经急得一头汗了。
“没事,”白进在一边安慰他说:“这首歌的和弦和指法很简单,你不用刻意去注意吉他。”
不用刻意去注意?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哪有那么简单!周小落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又试了几次,依然没有取得理想的效果。
“受不了了。”周小落气馁地说:“我感觉还没有笛子好学。”
“哦?”白进笑了笑,“你会吹笛子么?”
“会一点点吧。”
白进什么也没说便起身站起来,他打开身后的柜子,取出一沓一沓的衣服,这时候柜子底下露出一个暗红色的长长的盒子。白进打开那个盒子,取出一个长长的布袋子。
“什么东西?”周小落好奇地问。
“笛子。”白进说着从袋子里抽出一根黑色的笛子来,说“这是我高中时候爷爷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你吹给我看看。”
周小落接过来看看,他对这个东西没有什么概念,但眼前这根笛子显然是满贵的那种。他努力地回忆以前没事时候吹的几首流行歌曲,开始吹一首《滚滚红尘》,老掉牙的歌。他吹的时候白进一直微笑着看他,直到他吹完了,白进才点点头说:“还可以,你对节奏的把握还是满好的。”
白进一边说着一边拿过小落手里的笛子,问:“你有没有听过《姑苏行》?”
“没有,是什么?”周小落有点找不着头脑了。
白进没回答他的问题,只见他把笛子放到了嘴边,笑笑说:“好久没碰过它了,有点不习惯呢。”接着便调整了一下气息,吹起他所说的《姑苏行》来。
这是一首幽雅的曲子,周小落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清爽从心头涌上来。跟着时而幽雅时而紧张的节奏,周小落才发现自己所说的笛子和白进面前所展示的差得太远太远了。果然,自己那叫“吹”笛子,而人家这才叫演奏。
一曲结束,白进开始给小落讲述这首曲子的含义。《姑苏行》是一首描写江南的曲子,先是远远的看到美丽的小镇,柳荫和绿水相映成章,一副宜人的景象,这是前奏;接着是走进了,一种久别故乡的感觉在心理澎湃,幻想自己就象是已经徜徉在美丽的江南小镇,这是行板;等到了小镇上,感受到的是一阵繁华和喧闹,这是快板;最后是穿过了小镇,心里还在回想,这是结尾。
“这首曲子要讲究气息的调整,前面是南派的风格,也就是江南笛子的风格,讲究的是颤、叠、椅、赠;后边的快板是北派的,也就是北方的风格,要能体现北方人彪悍和爽朗的性格,所以讲究的是吐、打、顿……”
周小落越听越迷糊了,幽幽地说:“怎么哪个都这么难呀!”
“当然了,”白进笑笑,仍旧是那么的和善:“什么东西都有他自己的内涵,想学好它就要下工夫。刚才出去的光头你认识的,他学吉他就很刻苦。”白进说着讲起光头师兄学吉他的经历来。
吉他是讲究手的灵活度的,于是光头每天都要花去几乎所有的业余时间来熟悉琴板,直到对琴板就好象是对他自己的双手一样熟悉的时候为止;吉他上有的和弦是需要手指跨度比较宽的,于是他每天晚上都用瓶子塞在指缝中间,然后用绳子固定着睡觉……
“他现在还每天弹上两个小时呢。”白进笑着说。
“啊……”周小落看着眼前的吉他,真想不到这东西还有这么多东西要练#蝴眨眨眼睛,看着一直微笑的白进说:“那你学吉他用了多久?”
“我到现在还在学啊。”白进一时没有听懂周小落想问的什么。
“我是说从开始学到能弹唱。”
“两三个月吧。”白进想了想说。
“那么久啊……”
“我们那时候没人教啊。”白进看出了周小落的惊讶,安慰他说,“你按我说的去做,应该很快的。”
“那我该怎么做哪。”
“恩……我还没整理呢。”白进想了想,拍拍小落的肩膀说:“明天文艺部其他几个想学吉他的在学生会办公室聚会。到时候你去吧,到那一起说好了。记得时间,上午八点。”
“学生会办公室?”周小落想起那间小小的房间说:“有些什么人去哪?”
“几个学吉他的,有大一和大二的。”白进神秘地说:“还有几个矿大比较厉害的吉他手也去。”
“他们也和你学啊?”周小落心里不由地对眼前的白部长充满了钦佩之情。毕竟同是矿大的吉他高手啊!
“哪里啊……”白进不好意思地说:“他们是我请过去的,一起教你们的。顺便可以告诉你们一些学吉他的窍门和应该注意的事情。”
“好,那我明天过去。”
“对了,这把吉他你先带过去学吧。”白进笑说:“我们考研了,暂时不用。”
“恩,谢谢,那我先回去了。”周小落背起白部长那把芬达吉他,有一种流浪歌手的感觉在心头澎湃起来。看到白进手上那把笛子,周小落又说:“白部长,你这把笛子挺好的,比我以前吹过的好多了。”
“呵呵,”白进忍不住咧嘴笑起来:“笨蛋,你连音都吹不准呢,如果买的话也不用买这么贵的。你们大二的时候可以选选修课,你到时候选徐平的竹笛选修就可以了。”
“徐平?大二?”周小落充满迷茫地说:“你能不能教我?能学到你这样就可以了。”
“我晕!”白进摇摇头:“什么你都想学,但我没时间教你笛子,毕竟就你自己要学。不过,我可以这笛子送给你,反正我也不碰它。”
“啊!”周小落睁大了眼睛,送给自己?以前玩玩块把钱一根笛子的周小落虽然很喜欢却不敢接受,毕竟这是人家爷爷送的啊!
“拿着吧,我看你对笛子更有兴趣点,说不定你有天赋呢。”
虽然周小落不要,白进还是硬把笛子也塞进他的怀里。最终没有坳过白进的周小落满口谢谢地离开了白进的宿舍。一出宿舍楼便兴奋地跑起来,那个开心劲就和捡到好大块糖的孩子一样。
宿舍里其他人都忙自己的事去了,只有没人陪着打乒乓球的鲁小军正躺在床上看着书。
“小落,你笑什么?”正在看着书的鲁小军从书本后面露出个头来。等看到周小落手里的吉他时噌地一下跳起来说:“哇,从哪弄的吉他,来,来,给我看看!”说着就从周小落的肩膀上把吉他卸了下来。
“你会弹?”周小落笑着说。
“嘿嘿,不会呀。”小军一脸纯洁的笑容说:“这个东西……手是怎么放上去的啊?”
“我告诉你!”刚从白进那回来的周小落象是老师一样地做起示范来,一边说一边讲着白进刚才给自己讲的那些,直搞得鲁小军偶像般的眼神直射过来。
“啊,这么难啊!”小军眨眨眼睛,“这么多东西你怎么记的呀!”
“学什么东西要有耐心,”周小落摇头晃脑地说:“没有哪样东西是简简单单就能学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