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你刚好,家里的一切都是我的。”小二少冷冷的说完,车厢内一静,掉根针都能听见。可小二少像没意识到说了什么,鄙视他哥一眼,脑袋搁范婷怀里蹭蹭又闭上眼。
沈从之猛地回过神,意识到想多了,伸手抓住弟弟的衣服,胳膊一用力把小孩拽到怀里,“好啊,个臭小子,居然存着这个心思。”说着话手伸到小二少咯吱窝里。
比谁都淡定的小孩登时双腿乱蹬,双手乱抓,“停!停!住手,爸爸,妈妈——啊啊啊……沈从之,日你大爷——”
“小混蛋,回国几天居然学会国骂,”沈从之偷瞄父母一眼,见他们没有制止的意思,恶胆横生,趁着难得机会,继续朝弟弟咯吱窝里挠,嘴里不断嘀咕,“小鬼头,今天老子就告诉你谁是——啊!爸,干嘛打我?”双手一顿,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先说说你是谁老子?”沈哲言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范婷嘴边噙着笑意,幸灾乐祸的望着他。
“嘎?”沈从之心中一凛,暗叫不好,“我没讲,孟子说长兄若父。”
“啧,大哥的国学没白学啊。”小二少随口接一句,同时爬到妈妈怀里,以防哥哥故技重施,这次抱住范婷的胳膊。
“是吗?”沈哲言不阴不阳反问一句。
沈从之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沈哲言也知大儿子无心的,见他一脸怕怕,恶狠狠瞪他一眼就此揭过。
沈从之大松一口气,给弟弟个“谢谢啦,小子!”的眼神,贡献出手边的掌上游戏机,“要么?”
小二少在飞机上睡六七个小时,乍一醒来就跟他哥闹一会儿,整个人还是没精神,眼睛却盯着游戏机不放。
沈从之无语,“过来,咱俩玩。”
小二少从容的从他妈怀里移到哥怀里。沈从之双手环着弟弟,他玩给弟弟看。可是没过五分钟,就变成小二少玩,他哥眼巴巴地看着。
范婷瞧着哥俩好的又跟一个人似的,不禁扶额。
沈哲言也忍不住叹气——心累。
这种情况持续到沈从之远走英国。
家里变安静了,可沈家所有人包括佣人在内一时都不习惯,其中最明显的是小二少。
沈从之在家那会儿,兄弟俩从早上睁开眼到晚上入睡前,只要见面就叨叨个没完,他们能从家里的黑背叫几声吵到国际新闻。
如今没人跟小二少闹,没人带他去看球赛,陪他踢球,只有司机接送他读书......小二少在家时整个人消沉的像得了自闭症。
范婷也能理解,毕竟家里的厨师有几次脱口问,“大少爷,今天想吃什么?”说完就愣住,“忘了大少爷去英国读书。”
别说小二少满月后,范婷跟着沈哲言到处忙,除了家里的老人,小二少跟他哥待在一起的时候最多。
沈从之又是个会玩的,经常牵着弟弟到处疯。以致于他走后邻居小孩来找小二少玩,小二少嫌他们幼稚。
范婷瞧着小儿子每天放学后就窝在家里不出去,“周六有球赛,小二,妈妈买了票,我们一起去看吧。”
“看什么?你连足球几个人的运动都不懂。”小二少好嫌弃她。
范婷一窒,心塞到不行。当她闲着没事?手上一堆工作等着她处理,还不是怕混小子真抑郁,“萌萌也什么都不懂,干么邀请她一块看球赛?”
“萌萌可爱漂亮。”小二少脱口而出,话锋一转,“萌萌的电话是多少?妈妈。”抓起话筒,“也不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把我忘了?”
范婷咽了口口水,“......不知道。”坚决不承认亟待出口的话被小儿子堵住——胸口痛。
“女人真善变,大哥没说错。”小二少不知道他老妈是故意的,拨通他爸的号码就要夏明瀚的电话。
范婷望着儿子要到号码就打电话,忍不住扶额叹息,“帝都现在是凌晨。”
“怎么可能?“小二少停住拨号,歪着头看着他妈,“没骗我?”
“我闲得骗你。”范婷不雅的翻个白眼,“不信回头问爷爷。”
沈老爷子跟长子沈哲言住在一块,瞧着快用晚饭了,就和老伴从公园里往家赶,进门看到小孙孙拿着电话,笑着问,“是不是打电话喊爷爷来家吃饭?”
“是啊。”小二少正纠结该不该听妈妈的话,看见来人淡定如常的放下电话,顺嘴问,“奶奶呢?”
“奶奶在这儿。”老太太疾走几步出现在门口,范婷慌忙迎上去,“您慢点,妈。”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老太太拨开儿媳妇的手朝孙子走过去,“上课累不累?有没有同学欺负你?”
“不累,同学可喜欢我啦。”小二少绝口不提夏萌萌,扶着老太太的胳膊坐在沙发上,看似不经意的说,“妈妈说家乡的时间跟这里不一样,奶奶,是不是啊?”
范婷偷偷横他一眼,鬼精的小混蛋。
沈老夫人什么都不知啊,于是说:“是呀,相差六个小时呢。”
“也就是说这边天没黑,舅舅已经睡下啦?”小二少掰着手手指算时间,其实是在确定范婷讲的。
“小二真聪明。”沈老爷子坐下,老怀欣慰的揉揉孙子的小脑袋。
小二少暂时忘记赧然、心虚,继续问,“如果我给舅舅打电话,什么时间最好呢?”
“唔,中午吧,你舅舅一家应该在用晚饭。”沈老爷子顿了顿,“最好给他们约定好时间,万一你外公外婆吃过晚饭去散步,他们也接不到。”
小二少瞟一眼爷爷放在桌子上的nokia9000,外公外婆没有带手机的习惯,“嗯,知道啦。”说完一愣,他给萌萌打电话啊,怎么想外公那里去啦。
外公的电话用他打么?三天两头就会接到一个啊。
虽然心里面这样想,小二少面上没露出一丝,亏他小小年纪能藏得住。
若不是时机不对,范婷得给儿子鼓掌。不过她最后也没忍住,沈哲言回来家拉着他嘀咕,“小二不当演员太可惜了。”
沈哲言权当这句话是夸奖,“你当爸那么多孙子为何只给咱家的两个办信托基金?”不等她开口,自顾自说,“老大是长子嫡孙,老爷子偏爱他无可厚非,不给从之弄个基金,二弟三弟也会提醒我从公司里拨给从之一笔款留他练手。
“要说小二,他这些年跟哥哥姐姐唇枪舌战时那个机灵劲,想要长辈给他买衣服玩具时能屈能伸的德行,家里人可都看在眼里。这才几岁,脸皮厚的二弟自叹不如,不止一次在我跟前讲,小二生来就是生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