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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转移
    夜凉如水,月亮似乎要比其他地方更加地眷顾这阴沉的百鬼集,早早的才5、6点光景,圆月便已经爬上树梢,树下是简陋的草屋,虽说简陋但也已经四周那些几乎是颓桓的破败烂屋好上哪止百倍。人谁看到,都会认为这间其实就是乞丐的集中地,却哪里想到这里的人儿,信手拈来几个都是上千万的家底?不过金银财帛对于他们来说只是生活与购买装备的必须,房间也就只是遮风档雨的外壳,可以的话,他们甚至宁愿选择山洞。只有无上的力量才是大家一直不懈的追求。
    张狂双手交于胸前,任由漆黑的斗气蔓延扩张,一旁的张扬感受到那渗入皮肤底层的无边恐惧,不自觉地哆嗦起来。张狂双眼化血,斗气从体内蒸发化为无尽的黑烟在他身侧四周张牙舞爪。双手猛地一张,儿子一时只觉得自己已经深入一个人迹罕至的神秘洞穴,千万只吸血的蝙蝠在耳边疯狂的叫嚣,直吓得他两眼都有闭起的冲动,以手掩眼,在手指的缝中注视在父亲的举动,却见张狂已经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没有身体的蝙蝠翅膀在空中漂浮,说不出的诡异。也不知道是哪里传出的一阵沙哑声线,吓得儿子的气咽在喉间一阵闷咳:“黑翼……嗜魂……”,叫声过处,空中芝麻般的黑点化为整齐的一涌狂流,直往屋子旁边那一压数十棵枯树飞去,儿子只听得杂乱的叫声,灰黄的森林已经在瞬间被抹上死寂的漆黑之色,心中骇然,却禁不住兴奋,张扬快步走到一棵枯树之前,即使完全不以核动力,单凭人类天生的弱小的灵感,已经不难察觉,此树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的气息,顽皮地用手指一戳,树身竟然已经成灰,无论身体抑或灵魂都已经被灭绝。一阵冷风吹过,黑灰被吹得沸沸扬扬,那一带没有被父亲击中的树也在瞬间被漆黑所覆盖,房间山领甚至人群也难逃抹黑,而那树林所在已经腾成一落空地,连杂草都已经不见形迹,除了一地的黑沙,无半点生命的迹象。
    张扬看罢惊恐地瘫软地上,却在不久又脸露狂笑,转身把目光转向父亲:“爸爸!教我!”,张狂这一笑是非常的勉强,如果能教的话,他又何尝不想,心中嘀咕:“我这一黑翼嗜魂实乃我毕生所学之精练,你既身为我儿,我又岂有不愿相传之理,只可惜这一招对于堕落系核动力操控之要求实在太高,核动力活跃的程度没有130%哪是别打他的主意为好,就算是我自身,平时也只有120%的活跃程度,要发动这招也只能在身体的颠峰状态才可,不然堕落系核动力一旦反噬,身心都必然会被恶魔所吞噬,发生了这一情况,你的一生也就只是一个嗜血的行尸走肉,即使是我这个创始人,也没有解脱这血性狂暴的必然信心,更何况是你?而你现在90%的核动力,经我回来这段时间的不断加强锻炼,也不见增长,看来已经达到顶峰了,本来这就非你天赋所在,老爸我也是有心无力啊!”想着,也心知儿子与自己一样的好强,婉言道:“恩,小扬,老爸看你悟性也是奇高,不过要驾驭这招也是必须假以时日,不过你放心,一旦到了适当的时机,你必然是老爸这绝技的唯一传人。”张扬信心满满的点了点头,精神抖擞让低落的张狂也为之一振,远处传来母亲的声音,两人含笑点头,携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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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你好点没有?”病榻前的张扬为母亲送来了药物,细心的喂她服下,然后握着母亲的手,久久不肯离去。母亲慈爱地在他的手背上摩擦几下,柔声道:“医生说只是普通的小感冒,不碍事的。小扬乖,回去房间睡觉。明天还要早起陪爸爸练功夫哦。”虽然不舍但张扬还是点了头,然后转身离去。却见父亲已经端着热水,微笑着站在门口:“怎么样?觉得好点了吗?”母亲挣扎着从床上起来,给父亲回以微笑。
    是夜凌晨2点,整个百鬼集沉寂得就象鬼域,只有巡逻的守卫,偶然传来几声细语,张扬只感到喉干舌燥,在床上辗转返侧,久久不能入寐,心下暗讨:“敢情母亲的感冒把我给传染了?”想着眉头轻戚:“要是被父亲知道,天天锻炼还让感冒入侵,那可就大事不妙了,一顿海骂在所难免。”不过转念又想:“我听邻家的小然就说,如果感冒传染给别人,那么自己就要好得很快了。嘿嘿,如果着实是这样,那倒也不妨,母亲能尽早痊愈,别说被骂了,就算是换成海扁一顿,那也绝对是值得的事。”想着想着,头脑却越发清醒起来,全身上下一阵燥热难当,全身上下忽然仿如百虫撕咬,张扬心下骇然,却感觉自身的核动力也开始烦乱,强自压抑,就要到房子的大厅找上口水一解燃眉之急。“母亲正在患病之中,我这样深夜最好还是不要发出声响的好,要不吵醒了母亲,对他病情是大不妙啊。”想着轻手轻脚的,脚跟也不曾接触地面,拉开房间的木门便往外走去。双亲的房间已经暗淡无光,想必已经熟睡,张扬步调更是小心,以至声音从房间传出之时,他吓得身若杨柳几欲摔倒。
    父亲语带愧疚的说:“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张扬心下一甜,现在的父亲就是个体贴的好男人。却听母亲温柔的声线道:“不碍事,为了小扬,那是什么都不要紧。”张扬听着,不禁疑惑:“难道双亲现在谈论的,不是母亲的病情?为了我?那是什么事?”想罢,耳朵竖起。父亲继续道:“依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看来,离那一天也就不远了。”母亲顿了顿,语气变得坚定,似乎是对某件事有着相当大的决心:“虽然不舍得,但只有小扬能作为一个傲视群雄的男子汉,就算要了我的命哪也无所谓。”父亲道:“害怕吗?”母亲说:“不怕!而且狂你也不是一直的陪着我吗?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十分满足了。”父亲道:“想起以前的日子,我着实是觉得对不起你。我是太过的孩子气了!”母亲说:“狂乃非常之人,走的自然就是非常之道。我们双亲所安排下来的婚姻,政治的性质让你产生抗拒那是必然的。以前,也就是我的软弱,对狂也是有情,却怎么都是一相情愿,现在觉得原来狂对我也是有情谊的,这种天堂一般的感觉,对我来说也实在是有些奢侈了。”父亲从喉间传来“咯”的一声响,张扬也有同样语塞的感觉:“母亲的一生到父亲回来为之都只是一个悲剧,很多人似乎还不曾有过这种感受,再简单的幸福对她来说,原来就是一种奢侈。”想到如此悲情之人就是自己的母亲,张扬的伤感更甚,泪水难以控制的下落。母亲温柔的声音继续:“狂别伤心,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顿了一下,似乎从床上爬起:“还有几天?”父亲考虑了一下,道:“可能还有一个星期吧。”母亲深深的吸了口气,连门外的张扬都似乎停到声音,看来是相当的满足:“那时候的小扬会是什么样的英气勃发呢?我真的很想看到。”张扬眉宇间有了愁云:“想看就去看啊,妈妈看来是有点累坏了,语言有点胡乱,就是爸爸和她一起疯。”想着,也不再流连,摸索着往大厅深处,找他的水去。
    可惜了当时的张扬只是个孩子,一直醉心锻炼的他根本不知道,人的心原来并没有他想象的简单,如果换着现在的张扬,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机会,可是世界上会有这种“如果”吗?
    历法319年的8月23日,这一天,张扬永远都不会忘记,就算到了死,他也还是会把这一记忆带到冥府的深处,因为他需要以此来对父亲进行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我接受这种命运,谁给了你控制我命运的权利,谁就要牺牲一切来达成这个目标?为什么就不能走另外的路?为什么一定要……死……”但其实他自己一直就有答案,就从他和父亲的核动力的此消彼长中,他就应该了解,只是年幼的他却没有承认,或者不肯去承认,父亲竟然以他自己与母亲的生命来换龋蝴一直祈求的东西,黑翼嗜魂吞噬母亲的一刻,父亲的核动力油尽灯枯的一刻,瞬间核动力达到500万的张扬,经由失去母亲而发生的,最为激烈的血性狂暴,让一夜之间成就一个1000万的核动力高手,这件事成为可能,但张扬没有兴奋,他对自己的父亲只有恨:“母亲并不知道这种诡异的途径,母亲哪里会知道能量转移的法门,一定就只是张狂,如果不是他,根本没有现在这种事。”这段日子的一切,走马灯般掠过,自己的核动力是如何的在父亲回来之后变得活跃,父亲的核动力是如何的停顿不前还有所下降,母亲的身体是如何的每况逾下,原来一切都早在那一刻安排妥当,自己虽然是最后的得益者,但却也是最没有自主能力的一只棋子,从开始,父亲就打心底里不让张扬有选择的机会,他从来就不相信张扬有凭借自己的努力就可以傲视天下的能力,世界上最鄙视他的人,就是那个自以为送给了他最贵重礼物的人。
    无数焦黑的尸体之间,那个狂怒的声音即使是有着最霸道的核动力,却还是显得无比的空洞,空虚:“我不要!我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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