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慌张的摇手道:“没有的事,先生是别要乱说。”随即一副求饶的表情:“张扬先生,你是别耍我人物了,我也只是混口饭吃。”
张扬笑笑道:“是了是了,但你总得告诉我,你这是在干什么吧。”
肖恩是一脸难色,欲言又止,久久没有回答张扬的问话。
忽然从远处传来一极为迟钝的声音,似是伤风鼻塞是才有的声音:“老大,好了,我是终于找到你了。”
张扬与肖恩齐扭过头,一身材臃肿,皮肤几乎可以挤出油来的白胖男子,手提着一个塑料袋,姗姗的从远处走来。
这人张扬是稍有印象,在火烧大厅调查的当天,正是这胖子一直追随在肖恩与汉克斯左右。与其他侦探不同,胖子没有任何名气,看来只是新进的侦探,来当肖恩的下手,顺道学下师。
肖恩象是看到救星一般,游鱼般跳脱张扬的身侧,几下起落便来到胖子身边,身法之灵动看得身为高手的张扬也为之哑然。
肖恩语带责骂,神色却极是感激:“力图比尔,什么事情找我这么急?别浪费时间,有事我们就马上动身离开。”
张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道:“力图比尔,哈哈,好名字,这胖子看起来就是一只胖嘟嘟的可爱小熊。”
力图比尔呆呆的看了肖恩半饷,似乎是不能反应过来。
肖恩背向着张扬卖力的向他挤眉弄眼,示意力图比尔接续自己的话题。
谁知道力图比尔却是一盏牛皮的灯笼,怎么点都不明,侧着头,好奇的看了肖恩半天,伸手捂了捂肖恩的额头,担心的道:“老大你是哪里不舒服了?眼皮一直的跳啊跳的,生病可是要看医生哦。”
肖恩这时候是真想把这蠢货拉去医院,不过不是看医生,却是检验一下智商。心道:“猪啊,算了,反正怎么说你都不能跟我配合,我就将错就错好了。”故作病容,声音略沙的道:“是了,我是有点不舒服,走吧,扶我去看看医生。”
力图比尔使劲的点了下头,表情憨憨的极是可爱,以他迟钝是声音道:“恩,我们这就去。”扭头看了看那个他带来的袋子,表情很是惋惜:“就可惜这酒,妈妈说,这是我们家祖先酿制的百年上好葡萄酒。妈妈知道老大好酒,平时对我又很照顾,特意叫我拿来孝敬老大的。”
“酒?”肖恩颓风立时一扫,双眼被喜色涨的圆鼓鼓的,贪婪的死盯着力图比尔手上的袋子,一旁的张扬终于亲眼目睹了一头饿了好几天的老虎看着鲜肉的表情。
迅影掠过,也不知道在何时,那瓶百年上好的葡萄酒已经落到了肖恩手中,在早晨的阳光中比照一下,紫红的流光映照出他的一脸狂喜。
力图比尔笨拙的想要伸手抢过酒瓶,口中嚷道:“老大,等我们看完病你再喝啊,小时候,妈妈说过,病人是不能喝酒的。”
肖恩的手肘抵着力图比尔的胸口之上,体形瘦削,看似弱不禁风的一个人,竟然能把力图比尔庞大的身躯完全压制。
张扬心中笑道:“艾美列根军方的体术,有着本身对于人体的透彻研究以及力学原理的巧妙运用,曾听师父说过,这种手法揉合了龙国擒拿手的基本套路,以实用为宗旨,加以改良,能够制敌于瞬间。这胖子要胜过他的老大,除了侦探的手段,看来还是必须在体能武艺上狠狠的下一番苦工。”
左手抢着酒瓶,右手翻云,贴近力图比尔的皮肤,几下推拖便制祝蝴全身,掩着他的嘴巴,指缝间挤出几团肥肉,似乎也甚是用力。
就这样拖着力图比尔往远方逃去,不时把鼻子凑近酒瓶闻几下,然后满足的呼气,口中却道:“我没有要喝,我哪里说过要喝酒了,你妈妈的心意我却不好推脱,酒先放我这,等好了,我们来一起喝。”
看着两人远去,张扬暗笑:“龙国深山中的猴儿好酒,而且有会酿酒的异能,总能凭借动物天生的直觉找到难得的材料,所酿之酒,酒气醇浓,芳香四溢,而且纯天然的酿制手法,它们这闻名各地的‘猴儿酒’,能让喝酒之人,身飘方外,有如置身于仙极之处吸风饮露。”
“想不到艾美列根的纯种猴儿也一样好酒,而且未饮先醉,以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也许能徒手干掉几头暴怒的公牛。这也能说自己有病?看来肖恩是真醉了。”
好笑的同时,发现那一直跟随自己的核动力也随着二人远走,张扬心道:“艾丽丝这丫头,跟过去干嘛?”转念又想:“难道我刚才与肖恩的玩笑之说,这丫头是当真了?”
心中黯然,张扬一阵愧疚:“肖恩,这算是我张扬害你了。”
随手抽出根烟点燃,然后插到地上,当天拜了几拜:“神猴大哥,你要是不幸遇难,别来找我,小弟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鬼啊。”
回头又往那后墙的水迹打量了半天,张扬隐隐有了不协调的感觉,却是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无奈放弃,拖着那具行尸,一路下行,一进休息室,头脑猛地一混,张扬看到了床,一时睡意急升,竟然把汉克斯赖在地上,倒头便睡。
昏睡之间,张扬只觉自己的生命精华也似乎被缓慢的吸走,身体似被千斤巨石所压,意识尚在,却不能动身体分毫,心中迷糊的道:“晕死,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压床。哪位鬼大哥如果方便的话,麻烦先减减肥再来压,这样好沉。”
门外传来了伊高那平缓却有力的声音,是稍微的吩咐了手下几句:“恩,你们可以先回去了,不用担心,我是想和张扬小兄弟,好好的聊聊天。”
沉重的眼皮难以张开,耳中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以及一阵稀希后梭的脚步声,似乎是有人在搬运东西,张扬这才那个可怜的汉克斯:“原上帝保佑我这个娘气的朋友,别在被搬运的过程中醒来的好。要知道,他娘成这个样子,肯定会喊‘非礼’的。古语有‘非礼勿视’,现在就总算有新解了,那就是自己在被人非礼的时候,还是不要看的好,看着难受啊。恩,孔子的确就是个圣人~”(小尼语:“孔子大大,在天之灵看到了,晚上减完肥再来压我报仇啊。”)
门“咦~”的一声长叫,然后“喀嚓”一声关上。伊高缓慢的脚步声忽然变得沉稳而有力,嗓门一张,虎吼道:“师弟,师弟,起床了,别睡了,来来来,上一次我们说起师父的工夫,老师兄我是意犹未尽啊,我们再来比划几招。”
背上一紧,然后是脚下一空,伊高已经将张扬整个人抛飞起来。
然后,张扬头顶一热,两只手指已经直插他的太阳穴,两道霸道的真气瞬间往他体内狂催猛灌,张扬双眼似被蛮力撕开,精神却是猛地一震。
双脚平稳落地,但心神还在动荡,稍稍的摇晃几下,心道:“师兄也太过横了吧,睡觉也不给,这真气一灌,估计压床的鬼大哥已经烟消云散。你走之前看清楚啊,冤有头债有主,以后就认准师兄的字号再去压吧。“
抬头却是看到了伊高的那张脸满是兴奋,跃跃欲试。
但他还是不满地责怪张扬道:“上次也就是说到一半,你就睡着了,师弟你这是不行啊,学武是这样好玩的一件事,而且看着自己强大起来的感觉也十分痛快。你空有一身的天赋,却这样糟蹋了,是对不起师父他老人家的一番教导啊。”
其实伊高提及的这个问题,也是一直困绕着张扬,他心道:“如果是核动力的学习,我怎么都精神百倍,但每次学习自家的龙国真气,我却是直想睡觉。不过也奇怪,每次师父授课完毕,我醒来的时候,他却总是满脸的笑意。你专心的授课,我睡着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你这样的笑,是要我的小脸往哪里搁?人家都说你是个怪才,这个‘怪’字我是绝对相信了。”
回过神来,抱歉地向师兄欠首作礼,张扬道:“在师兄的面前,我是不敢谈天赋二字了,又或者直接说,我的天赋对比师兄是实在太过渺小了。师父说过,兴趣和努力也是天赋,兴趣我想我是有的,但每次修炼真气都犯困,我已经不敢再说我有了。至于努力嘛,睡着了想努力都不行啦。”
伊高拍了拍张扬的后背,安慰了几句,神色却是骄傲。
他是怎么想的,张扬岂能不知道?心道:“霸道的人都爱这种虚荣吧,知道自己天分比任何人都高,那是值得高兴的。”
简单的聊了几句,伊高就迫不及待的列出了架势向张扬叫阵:“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师父给师弟传授的是何种拳法,上次交手,你也只是用了简单的几路入门功夫,最高深的也就是那武当的太极拳。师父一身独创的绝艺那是一招都没有用来,来来来,什么厉害的拳法即管使将出来,也好让师兄我和你研究研究。”
张扬却叹气摇头,神态甚是黯然,道:“说出来不好意思,但是师兄,我想说,师父传授给我的所有功夫,在那天晚上,我已经全部都给你演示过了。”
伊高奇道:“什么?不可能,师父既然传你功夫,至少也会传你一手武艺。”
张扬解释道:“事实也就是如此,与师父相处三年,他就教了我这些。”
伊高更是惊奇:“三年?师父虽然只与我处了两个星期,便又匆匆云游,但至少传我这七十二路追命裂鹰爪。也与师弟你处了三年之久,竟然未传一技?”
张扬摇头不语。
伊高收起架势,慢步过来,又安慰了张扬几句,脸上的傲气却是更悍,心道:“看来真气的天赋,是与其他方式的能量分隔开来的。师弟如此聪慧,而且核动力高超,却未得师父传授武艺,那师父定是看出了师弟并非练习真气的材料。而与我只处了这么一段时间,便传了我这么厉害的一手,看来师父对我很是看重啊。”
想着,对张扬说道:“师弟别灰心,你看你师兄我这手鹰爪是使得怎么样?师父不传你,我来传你。”
对自己的霸主地位这么看重的伊高,竟然会大方的向自己传功?他不怕张扬威胁到他?正是!
张扬心道:“经这么一说,师兄对于我学习真气的天赋,明显是看不起了。既然天赋如此的差,要想超越他,那是不可能。”
伊高做事是雷厉风行,见张扬不置可否,便大步过来,开始摆弄的把式,自己也在一旁示范,教得很是起劲。
对于增强自己的机会,张扬哪肯放过?毕竟他是一个渴望达到“神”级别的人啊,真气提高了,肉体也会随之增强,对于修炼核动力那也是大有裨益的。
月亮悄悄的爬上树梢,月光似水般洗涤着凡尘,调皮的灯光从窗户之中好奇地探出头来,这入夜的里农府,看起来就是中世纪的贵族府邸,没有城市那份烦嚣,一切都显得柔和平静。
张扬与伊高无力的挨在沙发之上,经过了这一天的修炼,两人都已经是累垮掉了。但成果呢?伊高的每一个动作把式,张扬都已经模仿得不差分毫,但这追命裂鹰爪从他身上施展出来,是已经完全的变了个味儿。
无论张扬怎么的努力,一招使出,伊高总是觉得不对,但那不对的地方在哪里呢?伊高自己也说不上来。
两人试着从真气的运转方式入手,但两人竟然惊异的发现,同一门派的这两个人,真气竟然走在两个极端。伊高是霸道凶狠,张扬却是逍遥坦荡,硬以伊高的方式使力,张扬只觉头昏脑涨,几欲晕倒。
伊高不作多说,颓然离去,而这晚张扬是难以入寐,心中来回猜度:“师父究竟是想我怎么样?难道我真的没有修习龙国真气的天赋?”
以至他另外的一个疑问,他是整夜都没有时间考虑:“‘三界’已经烧掉了,当时师兄郁闷的表情不是装出来的,何以他今天又龙精虎猛的,似乎老早就没有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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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大早,汉克斯便一个人匆匆的赶到了张扬的房间,抽起他的衣角,使劲的摇啊摇啊,口中喊道:“张扬,张扬!快起来了啊!”
张扬求饶道:“这几天,我累垮了,你就放过我好不好?”
汉克斯没有理会,硬生生的把他拉下床,喊道:“别睡了,快起来!”
张扬道:“1小时,不不,50分钟,再让我睡50分钟。”
汉克斯大喊一声:“你别懒了,出事情了!”
张扬精神稍为恢复,揉揉眼道:“又出什么事情了啦?难道三界的哥哥,四界也被烧了吗?”
“出……出……出人命了啦!”
“啊?谁?”
“肖恩昨天晚上给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