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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田螺姑娘
    她是吴良的妻子,但她不是人。她是只田螺。
    以前她住在人踪罕至的千尺碧潭里,懵懵懂懂地活,自由自在地过。
    直到那一天他在山林中迷路,为了填饱肚子捞起了她和其他水族。
    等吴良回到时,发现兜里还有颗金色的田螺,他随手将她抛进水缸。缸里老是长些红色的小沙虫,听说田螺是可以吃沙虫的,清洁一下水质也好。
    田螺一直生长在纯净的碧潭,心性也如同碧潭水质一般,纯洁无垢,胸无城府。她以为吴良带回来,是和他作伴。
    善良的田螺趁他外出时,收拾好屋子,做好丰盛的饭菜,等吴良回来看见饭桌上热腾腾地冒着蒸气,飘散着醇香的味道。于是,他第二天躲在门外,发现他的家里出现了一位美丽动人的田螺姑娘,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女,裙裾飘飘,歌喉宛转,在他的屋子里忙来忙去,不大一会儿,一桌丰盛的饭菜就摆满了桌子。他于是兴奋不已,赶紧冲进屋里,紧紧抓住姑娘裙子,肯求她嫁给自己。姑娘在经过一阵挣扎之后,含羞答应了他,两个人从此过起了美满幸福的日子!
    假的!那是另一个神话。这样的神话故事其实教导女人,哪怕他穷得一名不文,又懒又馋,你也不能嫌贫爱富,更不能怪男人没本事,要不然他们就会遇到田螺姑娘,把你甩了,让你当老姑婆!世上从没有听说过有田螺小伙一说,只有青蛙王子,而且还是公主级别的女孩才能遇得到,普通女人你就别做那种梦了,老老实实地为男人烧饭吧。那个故事里的田螺姑娘是懒惰的男人梦寐以求的贤妻良母。
    我们的田螺天生天养,几时听过要做工为稻粱谋?更别说人世间做饭做菜收拾屋子这些俗务了!不会#糊只会张口就吃!
    但是吴良还是收留了她,那时的她,不是这般憔悴的模样。一身细皮白肉,娇嫩婀娜,一双美丽的眼睛,璨璨闪光。男人见到这样的水灵灵的佳人,莫不垂涎欲滴。更何况是娶不起妻房的樵夫吴良
    善良美丽的田螺姑娘,为了爱情让吴良敲碎了自己的壳,他说过,我会养你一辈子,我会陪你到老死。田螺渐渐入世了。因为爱,她宁愿被油烟薰黄了脸,因为爱,她不惜被家务磨糙了手。再绝色的美女,一旦被艰难生活磨折,被琐事困扰,都会艳色消退,更何况没有了碧潭灵气滋润的田螺姑娘,她渐渐憔悴庸俗。
    这期间,吴良在一个商人家中混上了个跑腿的差事,而田螺的最终结局,是变成了安分守已黄脸婆。
    吴良当初爱她,是图她活泼娇俏。现在看来,她什么都不会,笨手笨脚的,哪像人家的媳妇白天料理家务,晚上还挑灯纺织呢,好歹也贴补家用。他跟着主人逛了几回妓院,开了眼界,原来这世间居然还有那么妖媚狐狸精般的姑娘,相比之下,田螺姑娘最娇俏的时候也不过是块木头。
    随之开始刁难,饭咸菜淡,指桑骂槐。田螺不知道他心有鬼胎,一味地垂泪忍让。她以前过于天真无邪,胸无城府。将唯一的后路——可以退回水里的壳,拱手送给吴良砸烂,以表明对爱的忠诚。现在,她只有垂泪,除了哭,没有别的办法。
    热恋中的人记住,千万别为了爱毁掉自己的后路,那除了蠢之外,证明不了什么!
    有些人,是一旦遇上,就知道往后的结局。但,那是外面的世界,常人的福分。她是一个妖,一个砸碎了螺壳的田螺,一个男人来到身畔,随随便便地感动了,到头来坑害了自己。“无情”是为了自保。这道理没人教过她。
    那一砸,砸碎了她所有的法力,那法力虽然微薄,但还可以独立生活。如今,她不得不依靠吴良,那依靠,不仅是心理上,生理上也是——她要吃饭,但她不会挣银子。衣食足,然后知荣辱。吃不饱,哪来的力气?
    他失踪了,她还是要来找他,毕竟,她还是爱他的,那些火热的日子她没有忘记过。克制住,不去想平常他对她的不堪。
    “来,先吃点东西”素馨声音很温柔,拈起一块刚送上来的糕饼,送到田螺手中。田螺不太会客套,接到手中。褐红色的梅花糕,硬硬地,有点沉,香气很浓烈,象糕饼师傅不小心打翻了桂花油。香得不是糕饼本身应有的香气,显得有点假。
    “试试我们阁里扬州师傅的手艺。”素馨殷勤劝客。
    田螺将梅花糕,拿到嘴边,张口欲咬,又叹了口气,放下来,“能不能先让我看看我相公?”
    “等我们喝完茶就去,这东西冷了味道就差远了。”素馨从碟中拿起一块,斯文的掰下一块,很享受的闭起眼品尝。
    田螺见她吃的那么香甜,就把手中的那块糕饼放入怀中,把素馨看得一愣:“莫非被她看穿了?”
    田螺羞涩地一笑:“我想让吴良也尝尝味道。”她这几年没有应酬的经验,不太通世务,不知道这样做很失礼。
    素馨哭笑不得,一盘梅花糕,只有这一个是蛊引,却被她放入怀中。真是歪打正着。
    田螺不客气地将盘里的梅花糕吃了个精光,喝下一碗茶,打了个饱嗝,意犹为尽:“真好吃,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可以,可以……”素馨回过神来,合上下巴,连连点头。
    红叶等在红门外,看着素馨娇娇袅袅地领着田螺走近。
    “这宅子真大!”田螺犹自东张西望,好奇目光接触到红叶的脸庞,莫名的腾地红脸。因为红叶冲她笑了笑,那笑容,有三分狎昵,七分挑逗。
    “我还有事,就不和你们一块进去找人了#糊还没吃东西呢,早点让他们团聚!”素馨斜睨了红叶一眼,眼神中有无声的催促。女人逼害女人,才是最凌厉迫切的。
    “找人?你可知道他是欠我们银子的,你拿什么来赎人?”红叶今天很有兴趣和精力猫戏老鼠。
    “为了他,我什么都肯!先让我进去……”她慌乱成一团。
    迫害良家妇女的老侨段。
    “这可是你说的!”红叶打开地狱大门,将田螺推了进去。
    鲜红的祭坛 ,狰狞的虫首油灯,无风自动的漆黑神幔,雕刻着古怪图案的墙壁,一室的诡异阴森。
    田螺脚下踩到一条滑溜溜的东西,差点滑到,仔细一看,原来是条粗大的水蛭。地上,墙上到处都散落着这玩艺。它们软绵粗大的身体不住地蠕动,避开光亮,往黑暗的地方凑了过去。
    “吃下这个,脱光衣服,躺上去。”红叶面无表情,声音很冷。
    他手上的蛊引很臭,脱光衣服会冷,祭台上滑溜溜的好像很脏。田螺心想。
    “你想不想救你男人?”红叶看出她的犹豫。他和素馨一样,都喜欢强迫别人干不愿意干的事,有中度强迫症。只是暴力强迫,太低等了,是动物就会。他喜欢抓住别人的弱点,用别人的不得已来强迫。田螺的弱点是爱,错爱。
    她吃下了恶臭的蛊引,脱光衣服躺到祭台上,她不知道那上面的腥秽滑溜是毒虫的体液,她只知道,祭台很臭,很凉。
    鲜红的祭台,下边散落着女人的衣裳,上面横陈着雪白的胴体,待宰的美味羔羊。这还不够,需要更刺激的佐料,红叶从神幔背后捉出两只尺来长的螳螂,放到田螺的头颈间。
    螳螂们人立在她的头侧。四只粉绿色的怪眼凝视着田螺,四把带着利齿倒勾的绿色前肢在她脖子上空不停的伸缩,每一次迅疾的伸缩都带起一阵风声。那些刀肢的前部象死神的巨镰,有时会轻轻地落在她皮肤上,点压,仿佛是在试探皮肤的弹性和下刀的地方。田螺可以看清它们柔软粉绿腹部的每一次震颤起伏,以及那上面小黑点的收缩。
    在这种刺激之下,她很紧张,身体每一部分都紧紧地收缩,令红叶很满意。
    田螺从螳螂的突眼当中可以看到红叶,他的脸庞扭曲,眯着的目光更加阴森冰冷。他暴虐地挺进,犹如恶狼叼住了白羊。
    “不……”田螺羞愤难当,疯狂地摇著头,嘴里痛哭失声,泪流满面。
    “不许哭,不许闭眼,看着它们!”红叶把她翻过来,令她趴跪在祭台上,挽祝糊一头青丝,将她几乎摁到螳螂三角形的脑袋上。那螳螂嘴边的褐色细丝从她脸上扫过,划出一条血痕。田螺吓得利声尖叫,红叶却更加兴奋,随手放出几条蜈蚣,在田螺手足边上攀绕。
    “救命呀!”田螺开始嘶吼。做人太苦,她还有选择,她可以现出原形,即便是没有了壳的软体动物,在这时候都比做女人好。
    “休想!你逃不掉!”红叶好象看穿了她的企图,“不管你以前是什么,现在你都只能做人!”
    他一面说话,一面咬破中指,飞快地在田螺的雪白的躯体上,划下连串古怪图案。深红色的线条,顺着丰满的乳沟,小腹、俏臀、双腿的山峦起伏,勾勒成一道诡异的邪恶符咒,就像是道血枷锁,死缠着女体不放。血符缓缓渗入肌肤,消褪无踪。
    红叶哈哈大笑,掌握别人的命运是一件非常愉悦的事情。笑声回荡在石室内,混合着田螺凄惨的呜咽,邪恶而空洞。他不停地变换着姿势,田螺留给吴良的那块梅花糕,在衣服中被红叶的脚踏得稀烂,犹如她救夫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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