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谁解祸福
    从老地方搬家出来，回头看已经残旧的建筑物，窗上的特殊挡光装置还没来得及拆下，一切在阳光下很陌生，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除了对面的张池，雪儿一个朋友都没有，甚至并不认识邻居是哪一位，搬家的时候，邻居大妈居然都惊讶，说没看到过夏家还有这么个漂亮姑娘。哎！原来一间自由的屋子，也可以成为人的牢笼，关住心，关住灵魂，关住美好的向往，一切都停留在雪儿那阳光下的笑容里了，飞散了，会笑的无邪只有她。
    张池请了假过来帮忙，我提出如果需要他可以拿走几件雪儿的东西，留个纪念，他只拿了那张画像，上面的他还是个大学生，天真执著的眼神，他对我说不久之后要出国学习，可能见面的机会不多，要我好好保重。我理解，同一个人换了不一样的心，除了祝福，我答应有空去看他。
    很快安顿好我的人世界，一间整齐的小屋，宽敞明亮，接下来就是靠双手赢得收获的时候，我准备去找份工作。爸爸妈妈问我有什么需要，我摇头，要他们知道我不是伸手获取的女儿，要用努力开创自己的世界。
    得知工作来源于网上或市区的人才市场，我动身前往，尽管没有电脑（雪儿的电脑没有带过来，留给那段旧回忆）可以通过感应实现，但自己觉得以前太多接触网络，是时候离人更近些，这想法促使我向人才市场走去。今天的我选了一件淡绿色的毛衣，一条黑色长裤，外面一件淡紫色的外套，将长发束在后面，看起来完全是个正常的女人。初春的天气，这些正适宜，按妈妈的说法，一定要套装，才更象上班一族，那是她的习惯，可我却以为随意的装扮更适合自己。
    或许是这样的装束吸引了招聘者也说不定，一进人才市场的大门，迎面就跑来一个手拿名片的小伙子，“我是鑫洪集团的张浩，这是我们公司的介绍，如果您同意加入，可以马上填表，明天就能上班。”够麻利。刚要开口问，已经有位中年人递过一张宣传单，“姑娘，欢迎你加入天野公司，我们招收的是打字员，待遇不错，考虑考虑。”“他们都是小公司，小姐，到我这边看看，吉吉餐饮，全市首家六星级饭店，我们……”一个尖尖的声音传过来，让我有点厌恶，看到他旁边一个小姑娘，呆呆站在那看着我，我过去笑着问她，“你是什么单位的？”“姐姐，我是那家公司请来领路的，听说他们公司刚刚成立，待遇好，可我没有学历，他们只招硕士以上学位的，我只能在这当个向导。”“是吗？姐姐也没有学历。”笑着叹了口气，雪儿因为身体原因，只有那个美专的学历，找个工作真不容易。
    抬头扫过厅堂，见人大多集中在小姑娘指的那家公司，正要上前凑热闹，远远看到桌子后面的一头长发，秀美无瑕，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里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长发飘飘，自然垂下，全无任何装饰，遮住了多半个脸，看不到表情，她的穿着有点奇怪，一件老式的风衣，里面高领的毛衫，仿佛几年十几年前的人；男的看上去不修边幅，甚至胡须都看得非常清楚，正没表情地目视前方，让我觉得好奇，于是踱步过去。
    “别再发呆了，好不好？求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容易找了这个差事，让你放松，你怎么这样？”显然他们在聊天，无视前来求职的人。“有什么好放松的？”男的总算说了句话。
    “都连着干了一个月活，你不累吗？又不是机器。”
    “干活是有薪水的，没看我这个月拿了平常三个月的工资。”
    “真的是这样吗？求你跟我说句真话，我不想看你这样，其实这事我可能也有责任，不该伤你太深，又不知道他那么坏。”
    “算了，没你的错别往自己身上揽。”他忽然转过身，看着她，“对不起，刚刚走神了，是你回来了吗？”那目光很温柔，和刚才判若两人。
    “哎！”女的叹了口气，伸出手去理理秀发，露出一张美丽的容颜，有点憔悴。
    “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他用手去摸她的发，她没有动，任他牵过一绺嗅了嗅，“你怎么总是穿同样的衣服，是不是我不好，没有买新衣服给你，我这就去。”竟已站起身要向外走。
    “不要去了，咱们还有工作。”她伸出手拦他，看着她的手，他站住坐下，又换成了刚才的目光，“哎！原来你不是她，她还是不肯回来见我，我一直等她过新年，见了你告诉她一声好不好？”
    站在旁边的我，就这样听着他们莫名所以的对话，那个女的见他又转过脸不言语，转头看我，“来应聘的吗？不好意思让你久等，这是我们公司的介绍，你先看一下，如果有意就填这个表格，明天我们人事部的同事会来考核，麻烦你再过来应试。”
    “今天不行吗？”手上已拿到恒昌电脑公司的表格，记忆力没有消退的我，知道这是那个郝总开的公司，以前还常常帮他出主意，这个行业比较适合我，准备试一下这份工作。
    “对不起，今天看我们主管心情不大好……”她不好意思地看着我，象是求援。
    “心情不好就能影响工作吗？你们上司是这么要求的？”其实我已经看出他为情事所困，但这种事别人帮不了。
    “很报歉，我做不了主，李主管，你看……。”我说的没有错，她只能拉了拉男人衣服。
    “噢，这样，我这有一个要求你完成的小程序，如果你明天能交来，就算通过，OK？”他不耐烦地扔过来几张纸，女的赶忙理好递给我，“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觉得这样还是回去休息为好，以免影响公司形象。”本来不想开口，看他都没回头看我一眼，心里忽然有点生气，难不成做人就有脾气？我心里笑自己。
    “你不明白。”女的要解释，他却突然转过身，“我们公司靠的是实力，有实力再和我说话。”
    “好，假如你能借台电脑给我，半个小时你的程序就能上交。”这次我没看他，一报还一报。
    他有些不信地看看我，“好，欣欣，电脑借她用一下。”
    对于这么简单的要求，纵使最初的我，半小时完成都没问题，现在也许一分钟我就能解决，但为了能让人以为我更正常些，故意放慢速度，一边做程序，一边打量起这两个人，再看过，我发现那男人很像一个人，竟然在和我心里牢记的那个名字重叠，“晓阳，对了，他是晓阳哥哥，他和我心里的晓阳是一个人吗？小电又是怎么回事？”我也发起呆来。
    “时间快到了”，他提醒我，看我皱眉，叫欣欣的女子在旁边说，“你看她也就刚毕业，多给些时间好不好？那个程序我做也得四十分钟。”
    “多大的嘴说多大的话，半个小时一分不能延长。”
    “没说要你延长，”我微笑，既然认出晓阳哥哥，心里已不想再和他斗了，“现在交活好了。”时间是二十七分钟。
    “完了？”他显然处于惊讶中，“没想到，欣欣去看看。”
    “真的做完了，比我做的都好。”欣欣满真诚地说着。
    “我小看你了，对不起。”他也走过来看，如欣欣所说，他亦点头称是，“难得你有这样的水平，给你表格，明天去公司上班。”这次他亲手递给我表，原来认真起来的男人有股气势在呢。
    “晓阳哥哥。”我微笑看他，“不认识我了？我是夏如雪，上次在考场上见过的。”
    “你是？噢，夏叔叔的女儿，病好了？”他抬头才注意我，“想不到你很厉害，以后大家一起工作，有事尽管找我。”他伸出手，和我的手握了握，“中午请你吃饭。”
    我微笑，看来新的生命真的开始了，旧识的印象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那么明天，我是不是就有新的路要走，一定是的。新的路上，是不是还会祸福相依，走下去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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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终于在自己的奋斗中完成，很欣慰，觉得满有成就感呢，下一部分准备理好思路，写灵在现实生活里的境遇，会有些好看的故事发生，希望它不会再象前面一样沉寂，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