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神药神功
【王朝生急退一步闪过,陈九天顺势反手一个撩刀由下而上已近他的腰肋,王朝生再退已是来不及,便出剑猛格。总算躲过这一刀。但陈九天那刀很快在空中绕半圈,一个斩刀已近他的脖子!】
陈九天这次是装扮的一个老农民,并且用煤炭水将脸染得黑苍苍的,看去就是高山下来的一个老农民。
他挑着一挑嫩包谷托,沿街叫卖。低山地带的包谷早已收割入仓了,哪还能吃到嫩包谷,他这是在高山地带特地买来的。可是陈九天卖了两天,还是一挑,没卖去多少。他为了能挑着包谷作掩护,把价格喊得高高的,故意不让人买,他就好挑着有个掩护。这是凤仙爹和他商量的计策:他已经去了王朝生家几次,他们肯定采取了措施,再要进里面去行刺,是不明智的。这次要在外面寻找求机会,给他一个出其不意!
可是他在王朝生的门口一带转了三天,也不见王朝生出得门来,他好着急。他不能老是为这么一个恶人,而耽误了百姓的大事,他为主的是要为百姓杀贪官、除恶人,全国地方宽得很呢,该要多少时间。
第四天上,王朝生终于出来了!王朝生现在仍然是茅坡乡的乡官。他虽然总是嫌这职务太小,心下很不满意,但也得暂时混着,万丈高炉从地起,再上一步就是知县了。但知县是文官,他武艺高而文化浅,就只有花钱买了。但他并不是想这么个县官。
实际上他自从捉拿陈东山和陈九天以来,特别是搬到城里的豪华新居后,他基本上没管乡下的多少事,就是教各村的头目去管。那进山来搜剿白莲教残余和捉拿陈九天的官军,主要也是依靠他。他弟弟王朝贵虽为统制之职,实为无能之人。官军在这茅州县一带的围剿,实际上是王朝生在指挥。他一心想办大事,办震惊朝廷之大事——抓住陈九天和贼首陈东山,以获得重赏,特别是得到朝廷的提拔重用。王朝生整天不是在谋划抓捕白莲教残余和陈九天,就是到驻守府城的郑总兵那去贿赂,拉关系,想走他父亲的那条路。
由于他们王家是剿灭白莲教的功臣之家,他父亲就因此由一地方团总升为副将,后来他弟弟又得到了提拔,是很有势力的家族。他一贯仗着这些,仗着王朝贵的部队,有恃无恐,一县之父的知县他也没放在眼里。
前不久知府来这里,到他家做客,对他说:据老百姓反映,他从没去乡里管事,对他很有意见。就劝他有时还是要去一下,完全靠上面是不行的,要得到朝廷重用,也是万丈高炉从地起,民心也很重要。于是王朝生就决定去一趟。今天他带了他的高参(兼文书)、几位武功高手,还带了他弟弟手下的一个棚(相当于班)的官军,浩浩荡荡出发了。
今天王朝生身穿白色丝绸长袍,外套黑色缎子马褂,由于这八月的太阳还很毒,头带一顶做工精细的竹篾斗笠,腰挎他那柄长剑,骑着他经常骑的那匹枣红马。那八字胡也翘得更是盛气凌人。
这同样是一个山沟,地名叫南风槽,两边的坡很陡,长着茂盛的森林。王朝生走到这里,就发现前面有一个邋遢的人躺在路上睡大觉,脸上盖着了一枝树叶,就要手下将他赶走。手下人去赶了下,那人不走,道:“要你们当家的来说。”
王朝生气愤地走上来:“你在找死啊!”
“不,我在这里等你啊。”回答得有些懒洋洋的。这人是陈九天。
王朝生大笑:“哈哈,我要你这样的人等我吗?哈哈——”
“那可由不了你!”陈九天身子一挺,就站在了王朝生的面前。
王朝生似乎有点惊惶,但认真打量面前这位一看就是很穷的汉子,不当回事,轻慢地道:“难道就由你!”
陈九天:“请你乖乖地下马,我俩一对一决一雌雄,我把你杀了就作如我的仇报了,你把我杀了,咱俩也就此了结算了。”
王朝生:“你是谁?”
陈九天:“难道我你都不认识了?也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就是你带了那么多官军到处捕捉的那个无名大侠陈九天!”
“啊?”王朝生一下子吓得退后一步,脸都变成了白色。
陈九天纳闷一下,心里道:“怎么这家伙今天变得这么胆小了呢?到底还是怕我了。”
几个武林高手保镖走上来。一个秃头狠声道:“你这小子不得无礼!看剑——”
“慢!”陈九天吼道,“我还有话说!我和他冤有缘,债有主,我只和他规规矩矩决斗了结,与他人无关。如他人不听劝说者,丢掉性命,自己负责。”
王朝生:“你还是先把我这几位过一过招再说吧。”
陈九天火了:“你还是不是王朝生?怎么今天这样说话?”
“我王朝生怎么哪?”王朝生向几位高手使个眼色:“给我上!”
那个秃头向其他几位一摆手:“不用你们费神,看我收拾了他!”说着长剑一挺,飞马向陈九天刺来!
陈九天不骑马却是更为灵活,腰似车轴手若轮,动如狂涛起如猿,身子一闪,反手一刀,那人的整个右手便带着剑一下子直飞王朝生!王朝生的脑袋急忙往下一低,但没有完全躲开,那剑便将他的精制斗笠帽尖儿削去二指,飞落地下,并削掉一缕头发,飞得满天都是。如不是他的头往下矮了一下,很可能就要削去半个脑袋了。他吓得那八字胡都连连颤抖不已。再看那秃头的右肩时,便光光的了,血流正如一条红色瀑布,飞流直下三四尺!众人这才有点吃惊了。
但有一个瘦子觉得陈九天刚才只是一时得手,太简单了,说明不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本事,在别人吃惊时候便勇猛地挥剑刺来!陈九天表面看去静若处子,实际上他已将内力都运到了刀刃上,并拿准了对方的剑势,只待对方稍动,便还以闪电惊雷!那瘦子的剑斩向陈九天时,只听“嚓!”的这么一声,人们还没有看清楚时,那瘦子的整个右手和剑又飞到了王朝生面前!王朝生急忙一闪,但又没有完全闪开,那刀在他左肩上划了一道口子。他气急败坏地喊道:“给我上!”
第三个有如狗头的家伙又持剑向陈九天刺来!一巧二力三功夫。陈九天天生大力王,练就钢铁功,但他应战总是巧处着眼。此时他给人一个假象,待对方刺来,却又是一刀“嚓”一声响,这如狗头的家伙整个右手和剑又一起飞向了王朝生!这下王朝生有准备了,急忙挥剑一格,不巧,他感到那劲力竟是狠猛无比,心下大骇,脸色又是一变。
这时人们才真正看到了陈九天的本事,连杀三人,都是一刀,齐刷刷齐肩砍掉整个右手,并和剑一起飞向王朝生!这哪是一般武功之人做得到的?这是神功了!此人定是世间一流高手。
王朝生挥着宝剑,大声喝道:“所有人都给我一起上,拿出看家本事,杀——我有重赏!”
可是人们动得却很慢。陈九天轻蔑地斜视王朝生:“你也到底怕了我!”
王朝生一惊:“谁怕了你?”
陈九天:“那你还敢不敢与我交手的?”
王朝生:“谁说不敢!”
陈九天:“那你就快上!”
王朝生又招呼一下他的人:“快给我上!活捉他赏黄金五百两,白银五百两!杀死他赏黄金二百两!快给我上——”
陈九天在这个空隙间摸了一下嘴,实际上他放了一点东西在嘴里吃了,大概为了以防万一,但无论如何别人也发现不了。在王朝生的喊声之下,他最后一个武功高强的保镖手持大刀,跳下马走上来,一抱拳:“在下想问大侠一事——”
陈九天慷慨地道:“请讲。”
“大侠如此高艺,师从何方大师?”
陈九天道:“我连你是何方人氏,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我凭什么告诉你这些?”
那人粗野无礼地一扬头,道:“怎么还不认识我?我可是连你爷爷陈东山都相识!告诉你吧,我就是江湖上无人不知的神龙派掌门人‘黑风暴’!”他说的只有一半对。他原来确实是神龙派掌门人,但后来由于为非作歹,被该派驱赶,就暂时投到了王朝生门下。
陈九天正视这“黑风暴”,有点像个野人——脸上多毛,头发老长,像是一辈子没有梳理,就如岩上长的那种羊胡子草。陈九天心下叫他“野人”。
“你先上!”这“野人”道。
就在这一声之下,王朝生准备溜开!陈九天本来想与这位武林名人黑风暴交交手,一见王朝生动机,想法马上打住,如果交手,王朝生就逃掉了!陈九天暗地运足内力,将一口气隐隐直射黑风暴的鼻孔——
这时王朝生已经调过马头!也就在这时,黑风暴忽地一头栽倒在地!王朝生那一棚官兵,本已向前移动的,见此都同时被震惊得退了两步,有两人还绊着石头摔了个“仰八叉”!
药是纸包糖,杀人不见伤。原来这是陈九天在试验药老的神药威力。果然奇效!药老研制的这神药,就是一种晕倒药,在对方吸到药气后便迅速晕倒在地。但使用者必须事先服一点“底药”,这底药不等于解药,然后将这药放嘴里嚼一下,将药气用内力射入对方口鼻。
王朝生却是没有看见黑风暴倒下,他已经向回路奔走。他大概在想,这黑风暴不管能否打赢,但肯定能抵挡一阵的,他就乘隙开溜了。谁知陈九天本来注意的就是王朝生,而将面前这位黑风暴简单应筹了一下,就飞身上马,直追而去!这时作为一般部队的那一棚官军,面对陈九天这样的武林高手,又哪敢抵抗,只能慌忙让开大路让陈九天通过。
王朝生那马跑得迅猛如飞!陈九天却是顿生双翼,追得更为迅疾!两匹马的飞奔,直震荡得山沟两边的山也颤栗不止,大有摇摇欲倾之势!不一会两马相隔的距离就很短了,王朝生慌了,拼命打马。陈九天更是步步紧逼!可是两马却始终相隔那么一点距离,亲不到嘴。这时陈九天想起他父母亲人的死,想起王朝生糟蹋玉梅的暴行,一时怒火涌起,运足内力,将两颗铁弹狠狠地向前疾射而去!弹发似流星,只听“啪啦”一下,那马的两只后腿应声脆断,轰然趴于地下,将王朝生摔下马来#蝴那没有了帽尖儿的斗笠一下子也给摔得歪歪的。
王朝生刚刚爬起半个身子,一看陈九天已经下马站在了面前,悚然一缩,绊住马腿,那爬起的半个身子又轰然一个仰八叉倒在地上,斗笠被碰得“嘣”的一响。
见此陈九天心里很想笑一下,但他是这辈子怎么也笑不出来的人,因而他脸上仍是满面仇恨与怒气,喝道:“你今天是不是多喝了酒啊?”王朝生本也是个酒徒。
王朝生一双惶恐的眼睛有些愣地看着陈九天,慌忙拉拉斗笠带子,一边站起,一边没忘把剑握紧。那握剑的手不禁有些战抖。
陈九天喝道:“王朝生!”
王朝生被吓了一跳,似乎说不出话来。陈九天厉声问道:“我问你,你今天还是不是王朝生?”
王朝生惶恐地瞪着陈九天,不做声。
陈九天:“如果是的,怎么不敢与我决斗?”
王朝生还是不做声。他又要以静制动。
陈九天:“不是我今天要为难你,是你把事情做得太绝!你出手吧,还是让你先出手。”陈九天一副岿然大度的傲慢样子。
王朝生不吭一声,只是有些愣地望着陈九天手中宝刀,自己却不出招。
陈九天再也没有耐心与他多说,喊声“看刀”,身子已经上前,宝刀已经飞起,有如长虹断山,只听“当”一声震响,有如晴天霹雳,撕天裂地!但陈九天感到吃惊的是,他这一刀竟然没有砍断王朝生的剑,不禁暗叹他这剑也不一般。
这时王朝生带来的一棚官军也赶来了,但他们远远的就停下了,不敢上来。陈九天毫没将他们放在眼里,顺势轮刀一个砍刀飞去!王朝生急退一步闪过,陈九天顺势反手一个撩刀由下而上已近他的腰肋,王朝生再退已是来不及,便出剑猛格。总算躲过这一刀。但陈九天那刀很快在空中绕半圈,一个斩刀已近他的脖子!王朝生竟然猛地向后一退,跟进左闪,与劈来的刀势成相反方向,一下子距离拉开,紧接着卖个虚招,飞快一步就跳上了陈九天的马。真是妙绝!
哪知陈九天是故意使王朝生走进这一步,就在王朝生上马而无暇回招的这一瞬,陈九天有勇在骨,切齿则发,早一刀劈在他背上,顿时上身裂为两半,倒地便是一片血流!
陈九天将刀在王朝生身上擦一下血,愤然道:“你虽至此,可是你一条狗命又怎么抵得了你的滔天罪恶!但我无名大侠,只杀你一人,不伤及你家人。王朝生,再见了!”
杀了王朝生,陈九天就直奔府城,他忘记了去凤仙家看她的事,更忘记了去秀芳家的事。他杀贪心切,根据早已掌握的情况,他决定干个大行动,震动一下全省甚至全国!——干掉那全府最大的、朝廷几次派人督察都不仅没有解决,反而还受到朝廷赏赐的贪官李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