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交手群雄
【这时陈九天正向坐位走去,但忽觉一股劲气推来,有如洪峰#蝴竟然难以开步,似有一座山挡在中间,连口鼻呼吸都困难了……】
今年的武林盛会就要在襄阳举行。襄阳在河南与湖北的交界处,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古镇。它有一条清清的江水绕城逶迤流过,绕得是那样深情,流得也是那样多情,就如一个睡美人正拥抱着这座清秀的古城。四面有青青山峦叠嶂,就如一层层绿色城墙紧紧护围。
人们早就知道今年九月要在这里举行武林盛会,多少人早在这里开起了旅馆酒店,饭铺茶楼。丝绸布匹、烟酒糕点,小商品,土货等等,把古老的石板街摆得五光十色,琳琅满目。
特别还有一家新开业的、非常排场的旅馆,很是引人注目。那长长的宽宽的金黄色旗幡上写着斗大的四个字:“得胜客栈”。在大门边的墙壁上还贴着一张告示,告示上写的更是吸引着来往客人:“为筹劳天下武林,凡住本店的与会武林客人,房租、饭钱,只收一半……”
许多人也有些疑惑不解,哪个开店不是为了赚钱?既如此不为赚钱,那又是为了什么?
陈九天就正站在“得胜客栈”门口纳闷。他刚到。他今天的装束有所变化,是一副农民打扮,身穿蓝色短褂,不再是长衫,腰里系根绳子,绳子上还吊着根铜制烟袋和牛皮的烟荷包。背上背着个背篓,头上也不是戴的草帽,而是和土家族人一样,包着一盘长长的帕子,他本来就算土家族人,虽然父亲是汉族人,但他母亲却是地地道道的土家族人。
得胜客栈漂亮的女老板风姿翩翩地走过来,满脸堆笑地道:“客官住店吧,我们这次特别优待武林好汉,吃住都只收一半的钱……”
陈九天沉着脸道:“我是赶场的。”
陈九天说着扬长而去。他要寻找那黑脸大侠和少林和尚。他想这样场合他们肯定会来的。可陈九天走遍了所有大街小巷,都没有见到那个黑脸大侠,穿灰衣服的和尚倒是有,但不是他要找的。就在这时,他被一个人从后面蒙住了眼睛#蝴大吃一惊,但感到这蒙眼的手却是那么柔润细嫩,这明显是一个女孩子的手。
陈九天呼地一转身,只见一个美丽的少郎生动地站在他的面前#蝴身穿黑布短褂,头戴一顶精制的竹篾斗篱,那脸儿晒得黑红黑红的,但却细润有光泽,充满青春气息,眼睛仍像两炉火,要熔化他似的,他竟是不敢看他。再看他身旁不远,正站着一位老人,背上背着个药背篓……
“九天哥你不认识我了?”哗地,她眼里涌起激动的泪花。
陈九天:“怎么不认识你呢——‘仙人’!”
他没有说出她的名字,这是凤仙姑娘。接着凤仙就用拳头打他胸脯,满腹幽怨地道:“说话不算数!一走就把我忘记了,害得我……”她说着就哭起来。
她越哭越伤心,好像要将多年的泪水在此时一起哭向他。是啊,为他,她和老父亲背着药背篓,找遍了山山水水,该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他说的杀了王朝生就去她家,可他一直没去,她并非是要他去看她、陪她,她是为他揪心,担忧!
老人走过来严厉地道:“回家去!”这是在提醒,前面来了一些可疑的人,这都是官府、官军暗探。老人说着就向前走去。
出城来到江边,老人停下了。陈九天向老人那走去,凤仙却把他拉到了一边去,又打了他一拳:“你害死人……”
陈九天:“你不知道,我一直想来,可是……”
凤仙:“我知道官军追杀你,你吃了很多苦……这回可要跟我走。”
陈九天:“可我还有大任务……”
最后陈九天将凤仙和她爹带到他住的那个小店子里。这是个很小的店子,地方也偏僻,几乎没有武林中人来住,陈九天就选择了这里。
凤仙问他怎么选了这么一个偏僻的角落,他说这里好。谁知凤仙和她爹恰恰是住的那个“得胜客栈”。陈九天就要他们去迅速退了住这里来。
凤仙问:“为什么?”
陈九天道:“我看那里面肯定有鬼。开店不为赚钱,那是为了什么?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说不定就是官府出钱安排套人的毒笼子……”
凤仙问:“你参加比武吗?”
陈九天道:“不参加。”
凤仙惊诧:“那你来做什么?”
很快陈九天就来到了少林派下榻的地处,来拜望前辈,特别是来寻找那位救过他的少林和尚。少林派也没有去那“得胜客栈”,他们选择了这个安静的一般的店子。
陈九天对看门人道:“我来得很远,名叫陈九天,特地拜谒少林众位前辈,以求赐教!”其实真正的前辈决不会来。
那人进去了一会,出来说:“请吧——”
陈九天稳健地走进去,见里面坐着一排秃头和尚,其中也有资历颇高的长老。他认识他们。他不亢不卑地上去抱拳施礼:“少林弟子淳天——晚辈陈九天拜望各位前辈!我……”
台上的人听了都顿时反感,这使他异常吃惊。里面走出一位道貌高深的长老来,打断他的话,大声道:“我们不承认你是什么淳天,只知你是江湖之人——无名大侠陈九天。武林中人,以武会友。请吧——”
陈九天以为是请他坐下谈武,谁知这人说着就是一拳朝他面部打来,其势勇猛而凶狠。陈九天大战过千军万马和武林高手,本身也就是曾威震过少林寺的一名高手,当然不在乎。他左脚向左斜前方跨出一小步,右脚向左后方滑小步,同时上体前俯向左偏头闪开来拳,用右手拳向对方肋部猛地一拳打去!这是一招“侧闪直拳击肋”,顿时对方被打开七八尺远,撞在墙壁上。众位长老不禁眨动了一下眼睛,暗暗惊叹!
这位长老很快又上来了,那眼睛里装满凶狠的怒火,握拳瞄准陈九天胸部打来——却殊不知那拳头并未打到他胸部,而是右脚向他腹部猛地一个蹬击!先看一步走,再看一出手。陈九天早已窥视出对方的出拳是虚招,肯定要用腿功了,便来了个“侧闪防腿击面”的高招——左脚向左斜方跨出一小步,右脚向左后方滑出一小步闪开来脚,用右拳向他面部猛地击去!“嘣”的一下,长老被打倒在地。没想到先前他打陈九天面部没打着,这下陈九天却将他面部打了个扎扎实实!
那坐着的一排和尚又一次吃惊。他们明白,陈九天这两招都属于“神手绝杀”!陈九天本身武功深厚,加之他力大无穷,这长老岂有不倒之理。当下就有人点头称赞,这些人都是爱才之人,
倒地的长老还不服输,爬起来准备来个绝招,上去右拳上前,实为虚招,左手迅急向陈九天头侧玉枕穴点去。此穴是致晕并能重伤的要穴。陈九天来了一招擒格绝招——“凤凰束翅”,迅疾一抓一拿一拧,那长老已是扑倒在地,左手被陈九天牢牢扭着,并且那腕关节及周围的组织、韧带、神经等已受到暴力性损伤,疼痛剧烈,一动不能动。也就是说,陈九天三招就把他擒住。众位这时脸上都有些失色了。
少林人是以武德为先的,今天却为什么出招如此狠辣呢?原来他们听到了许多关于陈九天的谣言:说陈九天武功是了得,但杀人不眨眼,既杀了贪官恶人,却也杀害了许多平民百姓,奸淫摧残女子,有的少女还只有十三、四岁,劫人钱财,烧毁房屋,无恶不作,逞性妄为!因而对陈九天印象很坏,根本不承认他曾是少林寺的弟子,是什么曾经威震少林寺的淳天和尚,羞于提及,而是想给他一点厉害。殊不知陈九天武功绝顶,气概压人,实在了得,奈何不了他。
这时一声呼啸,如狂风怒号——一壮汉手持长棍猛地向陈九天打来!枪似游龙,棍如旋风。棍术可是少林寺七十二艺中的一大特技。陈九天在少林寺学艺二十年,不仅七十二艺门门都会,而且都精,当然不在乎这点棍术。按说现在陈九天可以抽出刀来迎战,但他没有抽刀,他要以空手对武器方显他神功绝技,让他们看看!见木棍呼啸而来,他便一招“樵夫折木”,不仅将其关节以重创,并将其棍夺下,“啪”一声碎为两段,台上人们又是一惊!
但就在这时便有一棍竟不声不响地箭一般向陈九天胸口刺来!又一个壮和尚上场了,要来个二斗一,这些人今天对陈九天出招都毒。只见陈九天一招“艄公撑船”——双手猛抓木棍,左脚飞起一脚朝和尚蹬去,顿时那和尚腰肋处一声碎响,朝后倒去,受伤定是不轻,那棍早握在了陈九天手中。那坐着的一排人不禁大吃一惊!陈九天随手将棍扔向那慢慢站起的和尚。可就在这棍脱手之际,忽然身旁一声风啸,又一和尚持棍向陈九天腰肋横击而来!枪扎一条线,棍打一大片,煞是利害。陈九天飞鹰一般“嗖”地腾空摆步,身子在空中左向旋转,右掌直臂复掌推出,用指尖插击对方面部双眼!那和尚慌忙举棍向上挡架,殊不知陈九天顺势向下抓住其棍,身子落地左转身,将背朝和尚一对,右腿猛地蹬出,足跟正中和尚小腹,遭受重创,再一次夺下了和尚的木棍。那众人看得紧身惊神,已是心惊胆战,似不相信世上有如此神功之人就在眼前。
随即陈九天罢手,躬身施礼,歉意地道:“弟子淳天实在得罪,敬请宽恕。”
“少林寺没你这样弟子!”
陈九天大惊:“此言何故?”
“问你自己!”
陈九天仍然平静:“但晚辈想请教众位前辈,我今日本是躬身前来拜望、求教,却不知各位前辈同仁为何不仅不认我这弟子,反而待我有如敌人?见面便是狠招……”望着众位和尚长老,良久又道,“淳天想来,肯定是前辈们听到了关于我的谣言——因为弟子一心杀贪除恶,得罪了不少要人,他们采取多种方法陷害我,其中就有高人扮了我的形象,打着我的名儿,到处杀人劫财,奸淫暴虐……我正在抓紧破获此案……”
众人一惊,再看陈九天这人相貌、神情,高人一眼入灵魂,便看出此人一身忠义侠骨,胸怀大善大仁,不但不像坏人,实乃可贵人才矣!况且他在少林寺谁不了解他是个天性淳厚、仁德善良之人?
一白眉银须老者凝视陈九天片刻,点着头,连连道:“赐坐,沏茶!”
这时陈九天正向坐位走去,但忽觉一股劲气推来,有如洪峰#蝴竟然难以开步,似有一座山挡在中间,连口鼻呼吸都困难了。他马上明白是前辈们在考验他的内功了,赶忙运动内力抵御,顿时直感到有一种惊天动地的闷响震撼,于这震撼之中,他竟平静地向前走去,无任何阻挡,直走到那座位前,仍没有及时坐下,他看了一眼椅子,然后缓缓落座。那坐的姿势竟有点优雅,倒像女子了。那老者运动所有内力,要在陈九天那一坐下时,将椅子移开,让他坐到地上去!可是陈九天却不慌不忙地坐上去,那椅子竟然没被挪动一丝一毫!人们就吃惊了。原来陈九天估计还有伎俩,在那望一眼椅子之际,很快就施内力将这椅子牢牢地定在了那里,纵然是洪流激浪,也无法丝毫将它移动。
这位老者吃惊而又高兴。暗叹:“人才也!我们若能继续留住此人,少林后继有人矣!”
老者望陈九天微笑着:“以你武功,这次你完全能够夺魁,进而可争盟主之位……”
陈九天欠身道:“前辈在上,弟子这次来,实乃继续求教学艺,见见世面,特别是……”
不等他说出下话,老者关切地问:“你不想夺魁?”
陈九天诚恳地道:“非当不想夺魁,连比武也不参加。”
老者一怔:“此话是你心里所想,还是口里所说?”
“是我心里早就确定了的。不信您老可以等着看。”
“那你迢迢千里奔来,到底为甚?”
“刚才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我要认识所有来的武林好汉,和大家交个朋友。最为要紧的,想劝导大家不要再互相残杀,争名夺位,要团结起来,暗暗地为百姓办好事,为这个世道杀贪除恶……”
老者先是一惊,后是皱眉,再是一笑:“哦,你是要动员大家造反,参加‘白莲教’和你爷爷他们一道起事,推翻大清王朝?”这下老者的脸色一下子严肃了,“那我就对你说:你快出去吧,不要再呆在我们这儿。”少林寺历来的传统是不与皇帝为敌的。
陈九天沉重地摇摇头,站起身子要走的样子:“您老错了。我是反对爷爷他们那种搞法的,那是在以千百万人的生命作代价,去换取少量贪官污吏的脑袋,而又换来新的皇帝和贪官污吏来统治百姓。李自成的起事就是个例子。有人算了一笔账,双方死的人,是以万人之生命换取一个真正贪官、恶人之头,以万人之生命换上数个新的官僚恶人。刘宗敏等人实为恶人。”
这下就是四座皆惊!一个个怔怔地睁大眼睛望着陈九天。谁也没想到这么一个不到三十岁的人,刚刚走出少林寺一年多,竟生出如此洪论、如此明睿的心智和目光!
老者正一正衣襟:“那你到底又是要干什么?”
“我干的,也就是我这一生要干的——是要以我一个人的生命去换取千百个贪官恶人骗子的头颅,为百姓办好事。这是很划算的事,这于朝廷、于民众,都是有利的事情。譬如李知府,朝廷就拿他没有办法。而我身上尚存他的亲笔供词……”
老者忙向陈九天招手:“你坐下,坐下。”点点头,“真正的大侠!英雄!我活了八十岁了,还没听说过你这样的英雄义士!”
陈九天缓缓坐下:“并不是什么英雄,我只是想做一个世界上从没有过的人,一个普通的人,什么也不想得到的人,让后人们去评说。”
“那你可能要永远活在人间,活在民众心里!”
“我想,如果一个人能够永远活在人们心里,那比什么都有意义。”
坐着的那排人,有的摇着头,有的点着头,神情都是怔怔的。忽然一人问道:“你下山后可成家否?”
陈九天道:“今生已不会成家。”
“这是为何?”
陈九天伤怀地低下头:“一言难尽。”一副不愿说出的神态。
且说四面秘密推进的几万官军,都是最精锐的部队,一半是骑兵,一半是火枪和进口的外国洋枪,还有火药大炮。
官府听说这么多武林好汉要在襄阳汇集,召开武林大会,怕得要死,恨得要命,无比恐慌,仿佛这是一次推翻大清王朝的誓师大会。就将装备最好的精锐之师秘密调集来了。也不知他们的真实意图是什么,是防备这群人,还是要消灭这群人。
陈九天这时来到武当门派下榻的地方。进到里面,是一个大厅,正座上坐了一排武当道士,有的看样子还是资历高深之人,都是道袍穿戴。他仍是不亢不卑地施礼,那神情却是诚恳之至:“晚辈陈九天特来拜见武当前辈,敬请赐教!”
没人叫他坐下。这时走出一位老道,立剑在胸,笑一下:“赐教,那好哇!我就赐教了!”说着一声呼啸,身形只一晃,长剑如虹,刺向陈九天的当胸!
陈九天暗暗惊羡:好快的身手,却站那一动不动,也不抽刀,待到那剑离胸部五寸之近,老道已来不及变招时,陈九天身形一晃,闪电般左闪旋,一招“闪电劈虹”——左掌猛地砍向老道手腕!来得高往上挑,来得矮往下斩。真是静如泰山,动如游龙。一个来得凶狠,一个还招狠辣。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接着又“当”的一声清响,那老道剑落地,手垂下,如功力不足,这手腕定然碎裂。真是出手软如绵,沾身硬似铁!
这时正位上坐的那排修为高深的老道们,不约而同地惊得身子猛地一抬。他们看得惊心,只一招还来,对手便再无还手之功。而且他们有点不太懂,他为什么这一招竟是出左手,这根本就与一般套路相悖,这家伙自是综合了诸多套路而想出的自己的怪招!怪招矣,你意想不到。
陈九天诚恳地欠身施礼,道:“晚辈失礼了。但晚辈有所不解,我真诚拜访求教,且我们素昧平生,毫无仇怨,不知前辈为何以此方式对待我一腔诚挚?”
回答陈九天的是一声呼啸,如一道白虹破空——又一支长剑已离陈九天胸口只差五寸!这老道出手更快,陈九天甚至连握拳的时间空隙都没有!那就只好不握拳了——陈九天一招“飞箭离弦”,那剑一般的右掌一下子插击老道的腋窝!陈九天想不妨就下手毒一点,让你们这些所谓的高人看看。这时坐着的那排人身子同时被震得高高抬起#蝴们相信自己看清楚了——那老道不仅剑落地,而且那支右手啪地垂下去,明显的肩骨脱臼或是碎裂。天呢,真是神功!神得你根本就看不清他身子动没动。不过,他这招倒是正常套路,是“五祖拳”的一招制胜奇招。但一般人置身此种剑势之下又未必敢用,如手法不快,后果也不堪设想。但陈九天功法圆熟,用得竟然轻松顺畅,痛快淋漓!奇才!奇才也!若我武当能获此人,大业不愁后继无人。
一老者忙道:“赐座、沏茶——”说着向陈九天礼节性地一伸手。
陈九天早已用功稳身,站如峰,立如松。立时有如一股狂风卷来,他感到其内力劲道不比他爷爷的小。然而他却稳稳地走向椅子。如果一般人定是倒地无疑。这老道顿时悚然惊心。
陈九天并不急于坐下,而是双手抱拳向众人施礼,这时那木椅就长了脚似的来到他面前。他知道有这一招,又抱拳回礼,意思是感谢这椅子的到来。略运内力,自口推出,那椅子又乖乖地回到原处不动,他这才前去欠身落座。坐即如钟。
这时一道人托盘端来一茶杯,客气地道:“请大侠用茶。”
陈九天早已察觉这茶杯已做手脚。确实做了手脚,如果一般人定难拿动这个茶杯,但看陈九天的功夫了。陈九天并不伸手,只说声“谢谢!”那茶杯便自个儿轻轻飘起,直飘到陈九天身边茶几上,稳稳地放好,莫说一滴茶水未荡出,那茶水平静得如镜子一般,无丝毫动荡。见此顿时举座一震!
陈九天这时坦然地道:“我一直崇拜武当,可谓虔诚,早思朝拜,只因琐事缠身,未曾如愿。得今日之机会,真诚拜见,不知前辈们为何对晚辈如此仇视?晚辈想来,从无对武当有丝毫不恭不敬之处,这便使人费解,还望赐教。”陈九天不仅不显得卑恭,竟是变被动为主动进攻。
一老道慨然抬抬身子,道:“那好,我问你,你杀了多少贪官恶人?”
陈九天不知要这样发问,稍一思索,道:“本人行侠江湖一年多,历经十余省,杀贪官知府五名、知县十四名,杀恶人数十人。官军中的头儿,大概有十余人吧。对于一般人,我只点点穴位教训教训,包括李知府的保镖那样顽固不化,我也没有置他于死地。”
老道:“我们有几位云游的老道路过一些庄里,亲眼目睹被无名大侠杀人劫财,奸淫暴虐的现场,甚为惨痛,触目惊心,这些都是贫民百姓,该怎么解释?”
陈九天只觉心中有什么刀子在绞一样,沉声道:“晚辈近段一直在为此锥心泣血——这是有人扮了晚辈形象,冒名到处干尽坏事,想孤立晚辈,把晚辈推向众矢之的……晚辈名节事小,那些百姓被害得太惨,我心实难忍受!这次下山后,我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破获此案。”
“那么我问你,你可有同伴为你证明?”
这时陈九天才想起王姣来,吞吐一下,道:“有,但她没有来。”
老道笑一下:“经常都跟你一起,为何这时不跟了?”
“她去找一位同伴尚未到来。”
“这人是谁?请你说实话。”
“这人姓王名姣,是……”
“是哪家姑娘?”
“本是大恶人王朝生之女,但她与她父亲不同,是个好人。”
“哦,你竟然和大恶霸王朝生的女儿混在一起。”
“这尚有内情。我就是她从她父亲手中救出来的,不然还没有我的今天呢。”
就在这时,一个黑黑身影飞身进屋。
那老道忙道:“是黑脸大侠!”
这人确实是那位大少侠。他来得早,已来拜访过了,彼此熟悉。
黑脸大侠上前道:“我敢为这位大侠证明#蝴是清白的。我一直暗中跟踪他。近来确实有人扮了他形象,冒他名字到处作案,本人已经追踪到线索。我敢以生命担保,这位大哥与那些村寨之事绝然无关!其实此事认真一想,就明了不过。请问,又有谁人杀了平民百姓,会留名的?没人这样蠢。”
老道就笑了:“这么说,很好,我们错怪他了,请包涵。你们坐吧。”
黑脸大侠抱拳对众位长老、对陈九天施礼道:“晚辈还有紧急事情,先告辞了。”说完就走了。
陈九天连忙转身想说什么,但只见黑影一晃就不见了。这真是个神秘人物!无时可见,又无时不见;当你寻他,却又无有踪影。
老道欣然招手:“快坐啊!你乃当世英雄,我要和你好好谈谈!”又向旁人吩咐,“快备酒菜,不妨弄点肉,我等吃素,但不能委屈了这位大侠。我要好好和他谈谈!”
可这时陈九天却一心想着黑脸大侠,但又不敢在众位前辈面前失态,一时间只觉太压抑了,心里好难受!
直到比武最后决赛,他到底没有找到黑脸大侠和那位少林和尚。他也真的如他所说,没有参加比武。但并不因为没找到两位少侠。他不参赛,不少人为他惋惜,不少人又非常高兴。
决赛结束后,“得胜客栈”邀请所有武林中人参加他们无偿奉献给武林的酒宴。“得胜客栈”的老板说他也曾是一位武林中人,只是功不成名不就,就弃武经商,做生意了。但仍免不了对武林好汉的崇拜和牵挂,为此他自己掏钱请武林朋友喝一顿酒。
大家见他义气云天,慷慨大方,也都积极响应。
陈九天也去了,他特地将凤仙也带去了。他并不是想去喝酒,他是想去弄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否有诈,是否又是毒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