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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面具下隐约的真相
    萧雨欣知道自己把辛继给得罪了,而早餐时那句一时兴起的“大叔”称谓就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索。
    “大叔?”辛继当时的反应让雨欣心虚,“当然,相比之下,才20岁的萧大小姐比较青春可人,好像那位董资先生一样。”
    所以,总之,整个情况混合着辛继对自己的旧恨新愁,让人感觉一团糟。
    例行的董事会议上,萧雨欣几次偷眼打量着自己的“丈夫”。
    总之,所谓自己和他的“婚姻交易”,从自己这边的利益来看,真的没有亏吧——除了萧氏股价的稳步回涨,所有关于萧氏集团的负面调查也开始逐步降温……。
    可是,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想从萧家得到的东西,他达到目的了么?
    萧氏股权的份额仍由萧氏家族稳占大多数,女婿身份虽然让辛继暂时拥有了董事长的职位,但是,反对的声音私低下从来没有停止过。
    “毕竟,是外姓啊,”有人甚至在自己面前这样说过。
    同时,萧雨欣开始被萧氏集团中的萧姓股东隐约的告知自己有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堂弟。
    “他今年18岁,再过几年,年龄就变得合适起来,不是么?雨欣小姐?”
    所有的一切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对这一切,聪明如辛继,他早就有感觉的吧,所以,这是他一直与自己“相敬如宾”的原因么?希望在这个问题上得到自己的支持?
    不过又没有理由吧,那他为什么不直接乘着萧氏前段时间的低谷收购萧氏呢?以他的能力,他家族的实力,不是没有可能吧?
    所有的事情,如果想得太深入,都会变得很残酷,雨欣深深的叹气。
    但是,这一切,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互相不断猜疑的人生,这个世界,果然还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而已。
    会议结束时,有几个董事急急的走到辛继身边,似乎想要私低下和他商讨些什么。
    雨欣犹豫的回头看了几眼,最终还是决定推迟“与辛继和解”的行为——总之,变故之后,自己的生活一直没有什么头绪,糟透了的精神内质才是自己真正的问题所在吧。
    可是去哪里好呢?
    傩舞剧团……似乎是不错的选择,走在路上的雨欣仰望天空中如丝帛般轻散的云彩,淡淡的笑。
    “舒小姐,好久没见到你了。”温和的招呼。
    “啊,团长,”雨欣点头微微笑,“家里有些事情,所以中断了傩舞的学习……。”
    剧团的团长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是全剧团人最敬重的对象,雨欣当然也不能例外,然而在这个僻静的傩面存放室,能够遇到团长,着实让雨欣有点意外。
    “现在的年轻人像舒小姐这样的不多了,傩舞这种艺术形式,正在渐渐被人们遗忘……。”
    耳中听着团长带着感慨的唏嘘,雨欣伸手抚摸着傩面上精细的原始颜色描画——略带粗糙的古朴手感,和虚假所应有的尽善尽美的迷惑大为不同。
    “我并没有放弃,我打算学下去,我总觉得这种舞动牵动着我心底某一处的疑惑。”雨欣听见自己这样说着。
    “哦?”低头正在仔细擦拭傩面的团长,缓缓抬头,从老花镜上抬眼看着眼前的年轻生命。
    “面具对傩舞非常重要,面具有很多种,作为一个好的傩舞演员,必须充分理解每个面具的涵义,但是面具又不是傩舞所有的精神主旨所在。”
    “嗯……。”雨欣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
    不同的面具有着不同的内在包含,可是,即使是同一张面具,在不同的情景下,也会有不同的演绎,有时候差别甚至很大。”
    “可是,面具不是已经代表角色的所有意义么?”
    “不,你忘记了,孩子,即使是带着面具的舞蹈,舞者仍在用自己的眼睛看着这个世界,偌大的世界,怎么可以被小小的面具遮盖。”
    雨欣苦笑着,这话没有错,自己缺的只是认清事实的“慧眼”罢了……。
    “舒小姐,”有人推门进来,“外面似乎有人等你。”
    “啊?”雨欣有些疑惑,应该没有人知道自己来剧团了。
    总之,雨欣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到,在剧团门口等自己的竟是“亲爱的丈夫大人。”
    隔着远远的看着那个熟悉却意外的身影,雨欣有些发怔。
    “你的男朋友?”身后年轻的剧团团友轻轻的捅着雨欣的后背,“长得好帅哦~。”
    “啊,”雨欣不好意思的把垂下的额发挽到耳后。
    然而,如果去剧团接自己算是辛继温柔的和解举动的话,那么至少现在不应该是这种情况吧,事实上,辛继仍旧一句和解意思的话也没有对自己说——车上的俩人,拥有更多的是沉默。
    雨欣有些生气,努着嘴,斜眼看着一旁专心开车的辛继。
    “一起去吃晚饭?”辛继突然这样说,雨欣有些意外。
    “啊……,”甚至连提问题的时候都不看自己一眼?!
    “想吃什么?”依旧是冷冰冰的问题。
    “随便!”雨欣负气的把转脸看向车窗外。
    但是,路程有些出乎意料的长,车子开向的是城市的郊区。
    “咦,我们这是往哪里去?”雨欣忍不住自己的好奇。
    “自然是去属于大叔们吃饭的地方。”
    雨欣气闷,真是小气的人,还在讽刺早上的事情,还以为他想和解呢……。
    然而,客观的说,真是个好地方,雨欣从来不知道在喧闹的大都市一角也能找到这样恬静的一处。
    金色的夕阳下,偌大的一汪碧色湖水,饭店临着碧波而建,凉凉的风活着柔和的湿润轻轻拂面而过,雨欣惊喜的看着饭厅窗外的绝美景色。
    “太棒了,简直就是西湖再造嘛。”雨欣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
    “哪里棒了?”
    “那些树,白色的碎石路,还有,还有那边飘着的船……,”雨欣伸手指着湖面远处飘着的华美舫船。
    “啊,还有那远处的古建筑小楼,总之,一切都太棒了!”雨欣转脸看着辛继兴奋的笑着,“当然,还有,还有就是……。”
    “辛先生,您又来了,这次想吃点什么?”
    古装美女当然也是“还有”之一,不过关键问题在于,当美女的眼里只装着你的丈夫,而对你的存在熟视无睹时,情况是不是就有点不太妙?!
    看着笑脸迎来的女侍者在精致古装的包裹下玲珑剔透的身形,雨欣撅着嘴。
    “照旧吧,”辛继微笑着回答。
    看来是熟客,雨欣心下暗暗哼哼着。
    当然,结果可以料想——菜肴是精美的,风景更是绝顶,然而,美人秀色也是其中最为精彩的调味吧,雨欣却有些食不知味。
    古装美女的笑颜如花,时不时的关照着被视为贵客的辛继。
    “加茶!”雨欣重重的把一饮而空的茶杯放到桌上。
    总之,这些碍眼的东西不可能会消失吧,雨欣咬着嘴唇……。
    “小姐,再加茶!”人郁闷的时候,至少要把自己的胃灌满。
    “这里的茶……你很喜欢?”辛继的问题让雨欣冷笑。
    “当然,特别得很!”雨欣的回答有些恶狠狠。
    晚餐后的雨欣默默的听着自己满肚子的水响声,打了一个饱嗝,突然觉得心中说不清的空虚和委屈。
    归途车上,沉默的俩人,这就是自己的世界,或者太悲哀了……。
    “停车,”雨欣还是忍不住了。
    “啊?不舒服么?”看着辛继有些紧张的眼神。
    “不是,人有三急,喝多茶了,”雨欣满脸苦状,一旁的辛继却忍俊不禁。
    “前面的那栋大厦,对对,快……快停!”膀胱紧迫的感觉让雨欣几乎发疯。
    “喂,这里是郊区,这栋大厦好像有点偏,不要紧么?”
    “老大,不要那么多罗嗦,我要下车!”雨欣怒吼。
    最后还是自己自找罪受,空无一人的盥洗间内,雨欣悲哀的看着镜中的自己——20岁,为了无聊的男人、无谓的情绪就开始学会折磨自己脆弱的神经……。
    “那个茶一点都不好喝,很苦,而且是晚上,喝多了,会失眠的,”雨欣劝慰着镜中的自己。
    然而,镜中少女只是笑容惨淡。
    “你完了,萧雨欣,你算完了。”雨欣伸出右手做成枪状,枪口直指镜中虚幻的自己。
    好像一切突然其来的事件都要在今天发生一样,从盥洗室出来的雨欣惊愕的看着包抄自己的三个彪形大汉。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如是也。
    女孩脸上的惊愕只能纵容行凶者更大的嚣张情绪,而这个道理,反之亦然。
    当穿着高跟鞋和斯文粉色套装裙的女孩一个漂亮的转身劈腿把其中一个满脸凶相的大汉立时掀翻在地时,一时的形势似乎又变得大为不同起来。
    “开玩笑,姑奶奶我是黑带高手!”女孩架势十足,微微沉下身体,稳住重心,脸上全是自信的笑,“撞在枪口上怪不得我,今天正不爽,有人愿意送上门来当沙包是再好不过了。”
    女孩的动作敏捷,所言非虚,虽然微微额头上冒了薄汗,但是三个身形、力量皆有优势的男人果然也不是她的对手。
    此时的女孩微微侧身,闪过对方的拳头,高跟鞋恶作剧的踩在对方的脚上,只听哎呀一声,对方抱脚伏倒在地。
    “给你留个小小的纪念,好好回头去治治,这一下肯定是伤了骨头,不小心就是个二级伤残。”女孩用拇指揉揉鼻子,嘿嘿的坏笑。
    然而,稍远的阴暗处,隐秘的邪恶之手微微的校调着枪口瞄准器的角度。
    “我不想知道你们背后的人是谁,”冰凉的枪管顶住后脑的感觉。
    准备扣动扳机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暗杀者识趣的把武器轻轻的放到地上,并合作的用脚把放下的枪踢远。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这个小姑娘现在由我辛继接管了,我对人一向礼尚往来,但是,如果别人对我的东西动了歪脑筋,那么我一向喜欢在别人准备拔刀的时候就拿枪先把他的脑袋轰掉,你明白我的意思么?”身后的声音很冷,即使在夏日,没有光线的走道里吹动的风依旧带着黄泉路上阴森的意味。
    远处的打斗依旧在继续,上下翻飞的女孩看起来占尽上风,粉色的衣裙在干练的动作映衬下远远的看着像一只飞舞旋转的花蝴蝶……。
    “哦,没事吧。”车上,辛继的语调平淡。
    “那当然,这种毛头小字的角色能和我这个高手相提并论嘛,当然是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打跑了。”雨欣两手兴奋的比划着。
    “你确定不要报警?”
    “反正人都走了,报警也用处不大吧。”雨欣耸耸肩,两手摊开,“总之,你说得对,这种太偏的地方,一个单身的女孩是不应该来。”
    然而,刚回到家的萧雨欣被已在客厅守候的全副武装的医生们吓了一跳。
    “喂,辛继,你什么意思?”嘴里被塞进体温计的雨欣说话有些含糊,难道“小小的额外体能训练”就能让自己发烧感冒,或者生命垂危?
    “辛夫人,测体温的时候,是不可能说话的。”雨欣被尽责的小护士温柔的提醒着。
    看见辛继没有理会自己,匆匆走进隔壁书房,雨欣的气不打一处来。
    暂时也无计可施吧,任是谁,全身上下被绑上所谓的医疗测试仪器也不能到处瞎蹦了,雨欣徒劳的闭上了嘴。
    然而,身处客厅的雨欣清楚的听到了隔壁房间里丈夫怒吼的电话声,火气不小,会是和谁说话呢?又是因为什么事?雨欣有些疑惑。
    “您一切情况都是良好的,辛太太。”医生最后这样总结说。
    “那是自然,”萧雨欣大大的喘了一口气,看着领头的医生微微笑,“医生,你这么大的阵仗,没病都给你吓出来了。”
    “辛太太,您有一个非常爱你的丈夫。”医生的回答有点不软不硬,不过着实能让雨欣的伶牙俐齿登时“哑火”。
    晚上,雨欣再次失眠,不过这次是被饿的。
    光顾着赌气,一个劲的猛喝茶,竟忘记了吃点实在的东西,雨欣抱着肚子在床上无谓的翻腾。
    “干嘛,又睡不着?”床另一边的关心这次真的让雨欣觉得是雪中送炭。
    “饿了……。”雨欣老老实实的说,“可是家里的工人应该都睡了吧~。”
    “唔,”身边的男人坐了起来,“来吧,我们去厨房。”
    “咦,你会做饭?”雨欣讶异。
    “啊,这不是作为大叔所必须的技艺之一么?”依旧是老调的嘲讽语句。
    小气!雨欣暗骂,不过这点小小情绪丝毫没有影响小姑娘随后捧着大碗热腾腾面条的喜悦。
    “说实话,嗯……,你的手艺真的不错。”嘴里大嚼,雨欣心情极好。
    “啊,慢点吃。”今晚的辛继有些心事重重,伸手轻轻的摸了摸雨欣的脑袋。
    “呵呵,有时候觉得你真的对我很好,像波波。”雨欣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自己的感激。
    然而,下一秒的辛继却像突然完全换了一个人一般:“对不起,萧小姐,我可没打算收养一个像您这么大的女儿。”
    辛继的火气来得有点莫名其妙,看着辛继摔门而出的背影,雨欣挥着拳头火大的吼道:“辛继,你还真是给鼻子就上脸~!。”
    夜半的手机振动,男人侧身轻轻从床上坐起来,吃了夜宵的小姑娘睡得很甜,均匀的呼吸细致而轻柔。
    轻轻的走出卧室,辛继谨慎的按下接听键。
    “辛先生,您让我查的人我查到了,叫顾诗音,是张啸天原来的秘书,正像您猜想的,她似乎仍在帮汇浦银行打理着业务,只是,辛先生,您在怀疑什么?”
    “如果你是那些杀人者,你会杀死萧波和张啸天之后,事隔几个月才来向萧雨欣动手么?你不觉得这事情有些古怪么?这种事情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不知道萧雨欣的存在,第二种就是他们想动手,却被人遏制住,苦于一直没有机会。”
    “啊……。”
    “原本,我对萧波的死就有些将信将疑,你去把这个姓顾的女人找出来,或者,她能让我们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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