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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少年徐福
    第三章 少年徐福
    王大将军府 沁梅苑
    西厢房,阿房正坐在窗下,手里是刚刚开始做的女红。窗明几净的房间里已经不是昨天一无所有的样子,紫玉和白雪两个小丫头昨天大肆搜刮了府里的库房。而今,床上铺着厚厚的锦褥,丝绸般滑软的被子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馨香,只是新衣服不会那么快做好,所以阿房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桌子上是一瓶鲜花,花瓣上还有没来得及散发的露珠。这是今天早上紫玉送来的,那小丫头的话来说,那叫鲜花配美人。
    这几天就像生活在梦中,原本再无希望可言的命运霎时有了天翻地覆的转折,阿房很害怕一觉醒来,发觉这都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偶尔会想起昨天见过的那位俊朗不凡的将军,自己的命是他救的,这一切都是他赐予的。一想到他那挺拔的身躯,阿房白玉般的脸颊就会一片羞红。
    泰山脚下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赶着一辆简陋的牛车,慢悠悠的在山路上前进着。少年嘴里叼着一根草儿,哼着不知名的山间小调,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样。路上行人很少,偶尔有人经过,都会好奇的看上一眼,模样俊俏的少年,破烂的牛车,身上一尘不染的道袍,奇怪的组合却出人意料的和谐。
    少年丝毫不介意旁人打量的目光,心中正对未来充满着希望。一想起自己那个整天就知道无所事事的师傅,少年就很是无奈。
    人家别的道观都是人烟鼎盛,香油钱流水价的往那些大小道士的腰包里流。师傅倒好,把个破道观建在泰山顶上也就罢了,本来就没有几个人找得到,竟然还施法把道观隐藏了起来,还好意思说什么清静无为。结果呢?师徒两人每天只能吃山里自然生长的水果,还好偶尔师傅不注意的时候,徐福还可以偷偷的捉些个小动物,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
    在山上呆得久了,师傅受不了他的抱怨,就一脚把他踹下了山。想到那副镜头,徐福仍是心有余悸。就在泰山之巅那个四处漏风的小道观里,师傅被他烦不胜烦,一脚踹来,徐福就已经在山底下躺着了,紧接着又掉下来一个小得可怜的布包,差点儿把摔得七晕八素的徐福砸晕,速度快的让徐福怀疑师傅肯定是预谋已久,早有准备。
    虽然从小就修练的徐福,并不惧怕这样别具特色的下山方式,不过,与师傅多年的感情还是让他不舍了一小会会。然后,方圆十里的人都会听到一阵惨笑,“哈,哈,哈……”,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大鱼大肉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徐福简直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
    从今天起,一定要挣钱,很多很多的钱,要盖一个最豪华的道观,看看以后山腰上那些道观里的小道士还敢不敢瞧不起自己。唉,天上为什么不掉钱呢?正在一边畅想着美好未来,一边检查小布包的徐福突然一声嚎叫:“该死的,该死的老道士,竟然,竟然……,只给了我这么几个铜币,呜呜呜呜呜呜……。”
    小布包里只有两身换洗的衣服,还有“一,二,三……十九,二十”,总共二十个铜币,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师傅好狠的心,不但只给了我只够吃四十个馒头的铜币,竟然连件防身的法宝也不给我,幸亏我早有准备。
    徐福念动了一个咒语,只见一个光洁圆润的珠子凭空浮现。珠子悬浮在空中,散发出五彩光芒,令人不敢逼视。这是龟灵圣母得道前所使用的日月珠,可以吸食日月精华,修道之人有了这颗珠子,可以事半功倍。更难得的是,这颗珠子还有另一种妙用,从这颗珠子上刮下些微粉末,就可以凭空抹去一个人脸上的疤痕。
    不过,好像用这个防身也差了点,徐福摸了摸身上的口袋,结果什么也没有摸出来。无奈的收回了日月珠,有总比没有强,反正修练了这么多年,凡人怎么会是我的对手呢?自我安慰了一番,徐福想着以后幸福的日子,又笑逐颜开起来。
    可是就这么走路去闯天下,也太没有个性了。正自烦恼着,恰好一个老农赶车经过,徐福灵机一动,没有马车,牛车也不错嘛!
    想着就一下子跳到了路中间,伸开胳膊大喊道:“老丈,你这车我买了。”
    正在牛车上打着瞌睡的老农被猛然惊醒,看见路中间站着一个虽然说穿着道袍却已经被树枝挂烂了,虽然在腆着脸笑却因为脸上东一道西一道的黑灰而显得面目阴森的,总之一句话,看起来不大像什么好人的一个人。
    “你,你要干什么?”老农战战兢兢的问,“我没有钱,……。”
    徐福一阵翻白眼,像我这么玉树临风,潇洒不凡的人,怎么看也不像土匪呀!
    “老丈,不要紧张,我只是想要买下您的牛车。您看我怎么也不像个杀人越货的土匪呀。”土匪头上也没有写字,这家伙明显来路不正,说不定就是靠着自己长得人模狗样,欺骗像我这样的善良老百姓,一定不能相信他。
    老农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惊惧,瘦弱的身子已经发抖了。眼看着徐福越走越近,那老农发了一声喊:”救命呀!“说着人就跑了出去,车也不要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家中的老伴和女儿已经快要等急了吧,快跑,快跑……
    看到老农以不符合年龄的速度狂奔而去,徐福的脸都青了。亏得自己一直以泰山第一美少年自居,比遍泰山大小道观二十一所无敌手,人称无敌小白脸是也,真不知道这位老丈的眼睛长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过,当徐福的眼睛从已经跑的不见人影的老农身上转到那辆破牛车的时候,已经青了的脸一下子就喜笑颜开:”嘿嘿,这个天降横财,不要也是白不要,反正留在这也会被别人赶走,正好小道我需要,不错,不错……。“
    于是,泰山脚下的山路上就出现了如今这怪异的一幕。怡然自得的徐福悠哉悠哉的赶着车,胸臆间泛滥着天下间舍我其谁的豪气。
    冷不防一个小石头砸在脑袋上,顿时起了一个大包。徐福哎哟一声,就听到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说:”小兔崽子,下了山还敢这么为非做歹,再有下次,老道我剥了你的皮。“”师傅,每次都用偷袭的,为老不尊。“当然最后一句是小声嘀咕的,偷骂你也不知道,臭老道,老道臭。
    正当徐福得意洋洋的时候,头上又挨了一个暴栗,“小兔崽子,你师傅我造化通神,你这点小道行就不必拿出来显摆了。“停顿了一下,又不放心地说:”下了山老实点,不要给师傅我找麻烦。三年之内,就不要回山了。师傅我也要云游天下,作些功德,也好应付即将到来的天劫。“
    徐福吓了一跳,师傅的修为高,自己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会高到即将飞升的地步。这简直就是个活招牌,有了师傅这个快要飞升的半个神仙在,自己想要过的神棍生涯前途简直就是一片光明啊。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坐在铜币堆上,四处都是亮晶晶,明晃晃的铜币。徐福的嘴已经合不拢了,哦,哦,这些都是我的。
    清玄道长叹了一口气,十年前,自己在泰山脚下捡到只有五岁的徐福,那时他和一般的小叫化子没有什么区别,对于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只是记得自己的名字叫徐福。但是清玄道长一眼就看出此子根骨非凡,如果修道,那将是一片坦途。所以一向独来独往的清玄道长收下了自己平生的唯一一个徒弟,为了教导他,还在泰山上盖了一个小小的道观,不知不觉,十年的时光如弹指一瞬。
    谁知道,徐福这小家伙对仙道之路兴趣缺缺,每当修练的时候都意兴阑珊,偏偏对赚大钱感兴趣。不过,天纵奇才,就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修练,徐福这十年之功也抵得上平凡之人百年的努力了。虽然元婴未成,但已经是刀枪不入,凡间的兵器对他是造不成任何伤害的。看他对修练实在是没有兴趣,自己又有了自保的能力,索性放他下山。世间万事皆有缘法,半点也强求不得。
    罢了,就让他自己去闯荡吧。清玄道长本来就是道门高人,一丝尘念放开,只觉得天地高远,道法自然,修为更加精进。
    徐福自然不知道师傅的想法,只觉得终于可以遨游天下,赚上数之不尽的金钱实在是大畅胸怀。
    赶着牛车,天不知不觉地黑了,徐福也感到肚内一阵饥馁。真是的,师傅自己十天半月不用吃饭,结果也不知道给我准备点干粮,好饿喔。
    正当徐福饿得发慌的时候,风中吹送过来阵阵的饭香,原来,这附近有一个小镇。这个时候,家家炊烟袅袅,显然是做饭的时候到了。
    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徐福已将换下了那件被树枝刮烂的衣服,脸也已经洗过了,看起来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样子。想也知道,这家伙是想要找一户人家去蹭饭。
    街道上并没有人,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现如今兵荒马乱,壮年人都被强迫当了兵,镇里都只剩下老弱妇孺。也因此,没有很要紧的事情,天黑下来后是没有人还在外头闲逛的。徐福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小镇很大,颇有一些高门大院。在镇东头,有两家的院墙挨着,看起来都是富贵人家,雕梁画栋,大门很是气派。徐福选择了最边上的这户人家,跳下牛车。轻轻的叩了叩门,很快就听到里面有人问了一声:“谁呀?”听声音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紧接着,大门吱扭一声开了。那人见到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少年道士,防人之心顿时去了大半。
    “这位小哥黑夜敲门,有何贵干?”
    那人也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虽说不上俊美,但也不算难看,只是有些瘦弱。
    “这位大哥,小道一路行来,不慎错过了宿头,这镇上并无客栈,还望收留则个。”
    听到徐福的请求,那人并无为难之色,热情的邀请徐福入内。院内并不像外面那样富丽堂皇,而且颇有破败之像。通往主屋的石径两旁,原本的花圃早已是杂草丛生,星光下显得甚是萧瑟。偌大的的房子里,好像只有面前的这个人。
    到了主屋之中,大厅里基本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破破烂烂摇摇欲坠的桌子,还有几把缺边少角的椅子,再就没有任何东西了。
    “小哥见笑了,请坐吧,自家母亡后家门破败,而今已是捉襟见肘,难以为继。”那人挚过一把椅子,不好意思地对徐福说。
    徐福也不客气,两人双双落座,”看这房子富贵逼人,这位大哥怎么会落魄至此呢?“”不错,我们家本来是大富之家,奈何自从搬家至此,生意一落千丈,更因先父早亡,家母积劳成疾药石罔治,白白花费了无数金钱,到头来家母还是去了。“那人悲叹一声,接着说道,“我自小对商贾之事一窍不通,只喜欢读圣贤之书。正因为这样,家里逐渐入不敷出,有那不良的家奴裹挟而逃,落得如今……。”
    “我叫徐福,不知大哥如何称呼?”徐福见那人伤心以至落泪,赶忙转移话题。
    “哦,原来是徐小哥,我姓范名喜良,惭愧了。”
    “看样貌,小道应该小几岁,应该称你一声范兄。”
    “不敢,不敢,不知小哥此去何方,为何孤身一人?”范喜良好奇地问。兵荒马乱的乱世之中,显然不是什么游山玩水的好时候。
    “不瞒范兄,小弟刚刚下山,正想要干一番事业,最重要的是,要挣很多很多的钱,希望将来有一天可以光大我们清玄一派。”
    说到这里,只听到一声奇怪的腹鸣,徐福不好意思地说:“范兄,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不知道……”
    “哎,本应好好招待小哥,奈何家中无米,已经断炊……。“正说着,突然又是一声腹鸣,不过这次却是范喜良的肚子发出的。
    饥饿的两人相对无言,范喜良更是尴尬的无地自容,堂堂须眉男子,竟然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一向古灵精怪的徐福也束手无策了,为了一顿饭已经装了半天乖,天知道说这些文绉绉的话有多么的难受。结果呢,徐福欲哭无泪。
    在两人愁眉苦眼的时候,范喜良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兴奋得一拍大腿:”有了。徐小哥,今春曾在院中种下南瓜一棵,平日殊少照料,而今枝叶弥漫满墙,料想应该会结出一些小瓜吧。“
    徐福已经不愿意再装的文绉绉的,一听到可能会有吃的,一蹦三尺高,”那就快去呀,饿死了都要。“
    同样很兴奋的范喜良并未发觉徐福的变化,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两人“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门。徐福跟着范喜良走到西墙根下,只见一株南瓜依墙而长,很是浓密。可能因为无人照料的关系,两人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南瓜的踪影。
    徐福渐渐失望了,看来今天晚上注定要饿着肚子了。放弃了寻找的徐福挺直了腰,目光落到墙那边的人家,早知道就上那一家了。这时候,隔壁的饭菜香味一阵阵的飘过来,更增添了徐福的懊恼。
    忽然,徐福发现在两家挨着的院墙上,有一个看起来黑乎乎,圆悠悠的东西,不是南瓜是什么?范喜良也发现了那个大得出奇的南瓜,两人同时用手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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