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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聚
    印度的东高止山脉南端靠近赤道,四季烈日炎炎,更何况现在正值北半球的夏季。若不是这树林的掩护,简直有把人烤干的架势。捷伊诺——这个在靠近南极的坎贝尔岛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人却偏要避开阴凉同烈日对抗,在树林边湖畔太阳直射的地方安静地一坐便是一个小时。
    “怎么?有失落感?”阿芙亚可斯一只手搭上了他那披着普蓝色长发的肩膀。
    捷伊诺不语。
    “你这十年就一直这样独自一声不响的思考?”
    捷伊诺依旧不语。
    “怎么这么执着啊?”他打趣道,“今天我们重逢也就数你最没热情。”他又回头望了望身后木屋前几个活蹦乱跳的身影,说道:“我倒是真佩服你那小徒弟了,像他那么活泼的性格,居然能和你这么郁闷的老师待七年!”
    捷伊诺竟还是无动于衷。
    阿芙亚可斯“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好了!”他说着,抓起那普蓝色长发中的一柳猛地一拽,捷伊诺发出“啊”的一声,随后呼的用手去捂脑后,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他看着阿芙亚可斯,叹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说道:“也许你说的没错,我现在很郁闷。这场铲除恶灵的战役尚且结局未知,我们能否挺到真正的考验更无从知晓,就连当年我们也是苟且活命。上一代旧神系和和新神系的矛盾引发的恶战,我虽未参与,却亲眼目睹了一切,深知战争的凶险。现在竟真的伦到我们挑起重担了……”
    阿芙亚可斯的表情突然变得沉重。“大家都是一样的。”他说道,似乎突然对这个一贯沉默者的内心世界有所了解,伸出一只手轻抚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突然,他笑着说道:“罗英怎么还没到?他该不会是在人间生活了二十多年还没形成时间的观念吧?”他扯着捷伊诺的衣角,“走吧,我们去迎一迎他。”
    于是,两人沿湖畔一条小径向东高止山脉的方向走去。没过一会儿,就见迎面走来两个身影。
    “罗英!”阿芙亚可斯立马冲了上去,一只手拥祝蝴,把本来就看上去不知为何有些狼狈的罗英吓了一跳,直到瞥见他身旁的蓝轲,才赶紧正色。捷伊诺这才走上前来。
    蓝轲抬头望着眼前这两位,虽说都是英俊非凡,但看来便知他们的性格大相径庭:一个有一头黄绿色的短发,衬托出满脸朝气,五官看上去也很有亲和力,大概是个性爽朗的一类吧;而另一个,普蓝色垂直的长发犹如流泻下的瀑布,深绿色的双眼让人倍感宁静、深沉,应是平日里比较文静,少言寡语心而思细腻的类型。
    罗英伸出手和两人紧紧握在一起,表情有些激动。
    随后,他松开手,微笑着拍了拍蓝轲的后背,简洁的介绍道:“蓝轲。”
    蓝轲学罗英的样子,首先向阿芙亚可斯伸出一只手,“阿芙亚可斯先生。”
    “原来你知道我的名字?”他很是高兴,“不过,我可不太习惯你那个称呼——恩,和他们一样,叫我亚可斯就好。”他友好地同蓝轲握了握手。
    随后,蓝轲又转向他身旁的捷伊诺。“捷丁。”
    “啊?”眼前的人轻轻发出这样一声,蓝轲一瞥罗英的表情,方知出错。
    “捷伊诺。”他立刻改口笑嘻嘻地说道。捷伊诺同他握了手,一直平静如冰面的脸上也浮出了一丝笑意。
    几个人一道往回走,气氛格外轻松。
    没过一会儿,阿芙亚可斯突然对蓝轲说道:“你待会儿可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
    “可能会有人要试你的工夫哦。”他的声音故作几分神秘,“罗英该把他的绝招都倾传给你了吧?还有,你的空间移位有多快?”
    蓝轲眯起眼睛,回想起了罗英在两座山峰见教他空间移位时的情景……
    “移位和出招一样,讲求速度。”罗英对当时还年幼的他说,“好比出拳,一般来说,一秒钟仅发出十拳,人的肉眼就难以看到了,这样的话,只有你出拳的速度高于对手,才能免受伤害,进而取胜。人类常用到音速和光速,但人类却永远无法达到或超越光速,只能超越音速。”
    “为什么无法超越光速?”年幼的他无法理解。
    “因为……超越光速就不是人所能及了,超越光速,时间就消失了……”罗英没有继续解释下去,而是冲他一笑,“有些事情是你现在还无法理解的,也许将来有一天,你自己就会领悟这其中的道理。”
    ……………………
    回想着罗英当年所说的话,蓝轲现在终于开始理解了。音速、光速,这就是人和神的差别,仅凭这一点,神足以在宇宙中赢得如同人在地球上一样的地位。神是永恒的,因而人类无法同神相比。毕竟,时间——这抽象的事物是任何一个人类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从而划定了人和神的界限。当然,这一定不是界限的全部,一定还有一部分是他现在还无法领悟的……
    我这十年可不是白过的,在普通空间中的转换位置我也算得心应手,至少我以能达到音速。蓝轲心想。顿时自信满满,对阿芙亚可斯说道:“我没问题!”随后,他又转向罗英:“老师,你曾经教我空间移位时说得那些话,我想,我大概开始有些明白了!”
    罗英欣慰地一笑。
    他们沿湖边行走,阳光透过树林在小路上撒下班驳的影子。那木屋已可远远望见。
    突然,头顶的树梢一声细响,随后眼前蓝影一闪,一个女子在他们面前轻盈落地。她抬起头,抿嘴一笑,甚是惊艳。
    阿芙亚可斯和捷伊诺突然迅速后退。
    蓝轲没想到,这女子竟来者不善,乍一起身,出手一拳便直向他挥去。罗英下意识里刚想作出一个保护的动作,却被阿芙亚可斯和捷伊诺一人一只手地拽到了后面。
    好在蓝轲一侧身就躲过了这一拳。
    “果然够快,有你老师的风格!”那女子说道。
    蓝轲顿悟,这就是那所谓考验,只是来得实在太突然,不免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那女子又接着挥拳,所出招式已让他无法看清楚。看来我也要出拳了#蝴施展落英教他的拼速度出拳的招式,然而,随即小腿和胸口一阵疼痛,自己的速度刚才已接近音速,竟还是中了她隔空发来的两拳!
    不知何时,那女子已现形在他身后,蓝轲吃了一惊——若她还以刚才的速度向自己发起进攻,恐怕早已把自己打倒在地。蓝轲迅速空间移位。当他在瞬间停止,已在木屋脚下,然而使他停下来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被身后的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衣角。他回头一望,那女子正高高地看着他。她美丽优雅,只是气质中却透着那么一骨子傲气。
    “虽然刚刚达到音速,”她说道,声音如水般清澈,如撞击佩环般具有穿透力,“不过已经是最快的一个了。可是力量还不够。”她一松手,蓝轲顿时失去重心,趴在了地上。
    “加穆迪刚刚出的拳只是每秒三百四十五下,小子,这么容易就被打倒了?”
    蓝轲听到头顶有两人踏出木屋,其中一个人的这话让他听了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不过说话的人竟能看清刚才那女子所出的拳,定是罗英所说的当年未遭遇转世的神之一,是真正的神#蝴咬着牙想一下子站起来,而小腿却是一个不听话,让他没法一下子起来。
    “希欧,他已经很不错了。”这时又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与刚才那颇显傲慢的的音色相比,这声音显得格外亲切柔和,让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亲切舒服。
    蓝轲终于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感到一只手扶了他一下。他一抬头,看到的是一双湛蓝的双眼,这双眼睛嵌在柔和的五官之中,像两颗宝石。待他站稳,离面前的人距离稍远些,他挺拔的身材和翠绿微卷的长发映入眼帘。
    “奥奇,他又不是自己站不起来。”又是那总带点傲慢的声音。说话的人站在木屋外的阶梯上,抱着双臂。这人有着一双深陷的眼睛,陡峭的鼻梁,前方略微翘起的火红色长发。这样一副充满异国风情的英俊样貌,摆出的却是一副看上去极为不屑的神情。
    蓝轲回忆起罗英给他描述的所有卫灵神的相貌,立刻反映过来,助他站起来的,是北太平洋之神——奥奇;而那个语调傲慢的,便是欧莱克之神——希欧;至于刚才小试他工夫的女子,不用说,定是那当年唯一没有遇难的卫灵神——加穆迪。
    “刚才把你打疼了吧?”加穆迪微笑着说道。她这回笑起来的样子很和蔼,亲切得让蓝轲觉得就好象是他的姐姐。
    “嗨,这算什么。”蓝轲原地跳了跳,刚才还略微带着的一点情绪全都消失了。“加穆迪、奥奇。”他笑着向两人打招呼,还不忘自我介绍,“我叫蓝轲,和罗英老师刚从中国来。”
    这时,西欧突然冲着蓝轲的身后说道,“罗英,你的徒弟还真有礼貌。”他故意加重了“真”字。
    蓝轲一回头,只见罗英他们几个已走了过来。罗英冲他笑了笑,然后转向蓝轲,“蓝轲,这位就是……”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蓝轲就迈上了台阶,有些不悦地说道:“我当然知道,希欧大人嘛!”
    见他这样说话,希欧非但没有一丝怒色,反而回之一笑,不屑的神情也早在他迈上台阶的一刻就缓和了许多。
    “只有以往地界神殿中服侍的人才这样称呼我,”他说道,“你是罗英的徒弟,可别委屈了自己!”
    蓝轲顿时觉得极有道理,对自己刚才的做法后悔不已。突然觉得,希欧除了样子有那么一点高高在上之外,并不很让人讨厌。
    “对不起……我刚才只是想开个玩笑。”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希欧说道,他转向罗英,“罗英,你的徒弟还不错啊。”这回他的话是真心的。
    罗英走到他面前,高兴地说道:“没想到,加穆迪真的把你们两个找到了!”
    “难为她了,”奥奇说道,“我们怕惹麻烦,都躲在魔鬼地带呢。”
    “难为什么。”加穆迪向前推着罗英,“快进去,我还找到了赫特恩呢!阿布和萨莎也在里面!”
    “真的?!”罗英兴奋地向里冲,蓝轲跟在后面,想看个热闹。
    “罗英!!”一个长得高大健壮,棕红色短发的人最先冲了上来。蓝轲知道,他就是赫特恩。与他那极有力度的五官相比,他身后的两位就显得长相过“柔”了些:金色长发的萨莎长得很秀气;而石青色长发的阿布塔伊,搞笑点说有点像玩偶,然而气质中却有种沉稳的学者风范。
    旧友重聚,蓝轲突然觉得自己此时搀和在里面不太好,就一声不响地退了出来。他刚刚迈出屋子,竟看见面前有四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少年。
    “嘿,快看!”站在最后的一个男孩说道。看他那充满异国风情的长相,十有八九来自哪个西方国家,棕色的短发向上翘起,还显得蛮阳光帅气。
    “一定就是他!”站在最前面的男孩异常兴奋地说道,他眼睛大大,使年龄看上去有些小,一副活泼可爱的样子。真是美少年啊。蓝轲滑稽地想道。不过,他也是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我叫佐山新一,是捷一诺老师的弟子。”
    原来是日本人,蓝轲心想。“我叫……”他刚想报上自己的名,一开始说话的那个男孩已经走上前将一只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我叫洛伊,亚可斯是我的老师。你叫什么?”
    洛伊的过分热情让他有点不太自然。他让自己使劲笑了笑,“我叫蓝轲……”
    这时,另外两个男孩也走了上来。这两人就显得成熟稳重许多了。
    先是那个个子高高的白人少年说道:“你好,我叫米沙,是俄罗斯人。”他说起话来的样子风度翩翩,“我的老师就是萨莎,金发的那位,你应该见过了吧。”
    他旁边的男孩也开口了,声音很干净“我叫弗伦奇,”他说道,一头黄色卷发和充满立体感的五官告诉蓝轲他也应当是来自哪个西方的国家,“阿布是我的老师。”
    “‘弗伦奇’?”蓝轲开玩笑地说道,“听上去还真有点像女孩的名字。”
    弗伦奇的眼神中突然射出一丝奇怪的目光,让蓝轲颇感奇怪,想追问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
    佐山新一看这形式,急忙出来解围,他亲切地牵起了蓝轲的手,“太好了!”他高兴地说,“今天认识这么多朋友!我今天最高兴了!”他的样子十分天真可爱。
    终于有恢复了刚才欢快的气氛,蓝轲也放弃了追问的念头。
    大家看着佐山新一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此时这儿的气氛,一定不比屋的里的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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