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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悲哀的女战士
    不知何时,弗伦奇终于苏醒过来。刚才受创的后脑依旧隐隐作痛。
    我这是在哪里?他想。我好象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他起身抬头望去,光华的天花版闪着亮光,丝毫没有任何洞口。真是奇怪!这里还是异空隧道中吗?他又环顾四周——一定是的!这里同他刚刚进入时的情景一模一样。可是,米沙怎么不见了?他眺望隧道两头,随后,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前后是一模一样的隧道,我是从哪一边来的?又该往哪一边去?
    “可恶!”他狠狠抓了抓头发。
    然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个可怕的声音——“不必苦恼。”那声音似乎是来自四面八方,“让我来给你引路吧!”
    “你是谁?”弗伦奇冲着四周大喊。
    “我是为你引路的人。”
    “引路?”
    “哈哈哈哈!”那令人战栗的笑声回荡在四周。“别怕,我刚刚也为你的同伴引过路呢!”
    “米沙!”弗伦奇惊叫到:“你将他引向何处了?”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笑声,“由我‘摄魂’引向的路——当然是死路!!”
    “啊——”弗伦奇一声尖叫,随后眼前一片血光……
    “这里是第二关!”蓝轲回头对佐山新一和洛伊喊道。然而下一秒,他的身体却重重地撞在了一面看不见的墙上。头顶刚刚愈合的伤口又开始血流不止。好在自己懂得止血的方法。在用手指紧紧压住伤口的情况下,血又渐渐止住了。
    “该死的墙。”洛伊一拳照着前方打去,墙竟“啪”的一声碎掉了。“原来是个纸老虎。蓝轲,说不定你刚才跑得再快些,就直接用脑袋把它撞碎了呢。”
    “我真庆幸我没那么做。”蓝轲冲他笑了笑说道。“我们走吧。”
    三人迈进了宽阔的平台上。这里与第一关大为不同,四面都是封闭的,根本看不见外面的天空。唯一一点相同的地方就是,这里和第一关一样,一眼看上去都空空荡荡,好象根本没有人把守。
    有了第一关的经验,三人再也不敢莽莽撞撞地试图跑过去了。他们不约而同地站成了一排,一个向前看;一个向左看;一个向右看,一小步一小步,缓慢地向前挪去。
    最终,事实证明了他们的谨慎是正确的。因为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自头顶传入了他们的耳鼓:
    “竟然能过了程寒这一关,你们很不简单呀。”
    “你是谁?!”蓝轲抬头的同时大声喊道。
    然而,随后他所看到的景象无疑令他大吃一惊——只见一个穿着棕色衣服的女人像只壁虎一般的贴在天花板上。她的四肢张开,手脚竟像是长了吸盘一般,牢牢吸住了天花板。此时,她正眯着眼睛看着从她身体下方移动的三个人,黑色的长发在她的面颊两侧直直地垂落下来。
    “我是谁?当然上是这里的守关者!”天花板上的女子说道,“你们这几个擅闯者,竟能来到第二关,看来有两下子。啊——不,不!看我都糊涂了,你们这些普普通通的人类怎么能过得了程寒这一关呢?一定是他高烧还没退吧?哎,人类的身体就是麻烦!哈哈哈哈……”
    “或许是程寒主动放我们过来的,这点没错。但也不见得你就有多大本事吧?!”洛伊喊道,“是不是,新一?”
    “嗯……”新一吱吱吾吾地回答道,这让洛伊很是奇怪,因为自从看到天花板上的女子之后,新一的表情就突然间变得让人难以琢磨。
    “这么说你们是不想就此放弃,而是想要接受一下挨打的教训了?”说着,天花板上的女子纵身一跃而下,轻盈无声地落在了三人前方的地面上。速度之快让人为之一惊。当她抬起头,那极具野性的外表又让人感受到了一种男子才有的气势。
    在清楚地看到她容貌的那一刹那,佐山新一的心血开始在胸口剧烈地翻腾。他竟突然上前迈出了一大步,大声问道:“你的名字,告诉我你的名字!!”
    女子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她笑了笑说道:“告诉你也无妨。伊佐友理惠,我叫伊佐友理惠。”
    “你胡说!”新一再次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你叫佐山友理惠!是不是?姐姐?!”
    女子一时间满脸惊骇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而新一竟趁机大胆地向前逼进。
    “还记得吗?那个‘维多利亚’号,沉没在印度洋上的‘维多利亚’号客轮?——是啊,你怎么可能还记得呢?你被天界的人抓去了,而且他们一定还给你洗了脑,让你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不然,我那个活泼善良的姐姐怎么会站在这异空隧道里,眼睁睁地看着大地承受磨难而无动于衷呢?”
    “新——新一——”
    “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没有忘记我的名字?”新一看着佐山友理惠,痛苦地说道,“不然,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将你打倒,然后继续履行我的使命。现在,恐怕是难以做到了……”
    “新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蓝轲扯了扯新一大声问道,手也顾不上再去压着头顶的伤口,“你说她就是你的姐姐?!这到底是怎么有一 回事?!”
    然而新一没有回答他。
    出乎所有人意料,新一竟突然向着佐山友理惠冲了过去,随后扑上去紧紧扣住了她的双臂。“蓝轲,你们快走啊!求求你们,快走!我不希望你们动手!求求你们了!”
    佐山友理惠惊恐地张大嘴巴看着他,随后从牙缝挤出几个字——“可恶的小子!”。
    难道她真的是新一的姐姐?!蓝轲心存顾虑,仍然不肯抛下自己的同伴。
    “快走啊!求求你们!”佐山新一依旧大声恳求道。
    “蓝轲,我们是不是应该相信他呢。”
    蓝轲还在犹豫,却仍向洛伊点了点头。
    于是,洛伊拉起蓝轲绕过两人继续向前跑去。“新一,你要快点跟上来!”
    就在他们两个冲过第二关的那一刹那,佐山友理惠挣脱了他的束缚,狠狠地揪住了新一的衣角,猛地将他摔向了墙角。
    新一的头上被撞得青了一大块。待他的视线刚刚清晰,一只手已经紧紧掐住了自己的咽喉。他感到呼吸极为困难,却仍用尽力气艰难地试图发出声音——“果……果然是这样……”
    “哼,现在你知道了。”
    “是的,你……果然被那些坏蛋……洗脑了……你不是……以前的佐山友理惠了……”
    “你错了。”佐山友理惠冷冷地说道,“我只是突然发现了自己该走的路。”
    “自己该走的……路?!”新一艰难地说道,“那我的努力……我的战斗……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用的东西。”佐山友理惠的手松开了,新一开始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
    “如果你的战斗是为了七年前天界使者造成的海难,为了给死去的父亲和你以为已经死去的我复仇,那你就错了!这肤浅的动机就是你行动的纲领吗?”佐山友理惠轻蔑地说道,“为了私人的恩怨与天界的神为敌?那我可以告诉你——没错,你的努力,你的战斗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全部是徒劳!”
    “因为我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我的家人更真要的事情!”
    ——“啪!”只听一个清脆的响声,佐山友理惠竟狠狠地给了新一一个耳光。
    “是啊!没有什么是比你的家人更重要的东西!现在你见到我了,可以死心了!”佐山友理惠气急败坏地喊道,“让我送你去死灵之国报道——或者,如果你还承认自己是个男子汉的话,就站起来打倒我!”说着,她的手刀就狠狠地向新一劈了过去。
    然而,新一却果断地伸出一只手挡住了她。
    “我死不足惜,但是不能连累我的同伴,也不能辜负将重任交拖给我的老师他们,所以我不可以死。我还要和大家一起战斗。现在,我要重新开始,为了别人而战斗,为了别人而活下去,为了保卫十二灵而活下去。所以姐姐,如果你不肯改变你的立场……我……只好打倒你!”他抬头看着佐山友理惠,竟发现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异样的目光。
    佐山友理惠向后一个空翻,摆出了战斗的姿势。“那就来吧!”
    新一站了起来,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为了让你醒过来,我要用尽全力了,姐姐!”他交叉抬起了双手,“冰凝波——!!”
    “看看我的天界之火如何融化你的寒冰吧——火羽凤翼!!”
    强大的寒流从新一的掌心冲了出来,然而在那一瞬,并没有出现期待中冰与火的强烈冲击——佐山友理惠闭上双眼,张开双臂,在那强烈得到寒冰之气冲击过来的一刹那,欣慰地笑了……
    冰冷的雾气渐渐弥散,温热的血液却不停地从佐山友理惠全身细碎的伤口中涌出来。新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抱住了佐山友理惠流血的身体,眼泪不停地流了出来。
    “你终于开窍了啊,新一……”佐山友理惠用颤抖的手抚摩着弟弟的脸颊,“为了自己的家人而努力……而战斗,这……没错。但是,你的家……不是某一个小家,而是……整个人类的……大家……”
    含着微笑,佐山友理惠——异空隧道第二关的守护者,就这样闭上了双眼……
    “我明白了……”新一抿去了满脸泪水,“姐姐,安息吧!我会按照你的意愿,为了我们的‘大家’,也为了老师他们为人类付出的一切,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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