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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幽灵神域
    阿戈斯神域之外,阿布塔伊正和捷伊诺静静地等待着罗英和奥奇,希望他们能够带着封印石而来。
    多亏了阿布塔伊对人类文明的了解,才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到了这里。
    阿戈斯神域的入口处,位于伯罗奔尼撒半岛的东北部,一座早已荒废了的神庙里。这座神庙原本供奉的是古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Apollo‘,而阿戈斯的英文发音‘Argos‘,若将其字母对应为神语,恰好发音为“阿波罗(Apollo)”。懂得神语书写的人不难发现,其实人类文明中处处都能看到神的影子,人类的文明一直受到神潜移默化的影响,只不过他们永远无法察觉。眼下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虽然阿波罗是人类虚构出的神,然而‘Apollo‘在神界确有其含义:‘APO‘对应的神语中的发音为“奥莱”,正是哈普赞的家族名称;而‘LLO‘对应的神语发音为“基拉”,正是与哈普赞关系最为亲密的一个氏族。这两大氏族中的哈普赞与朱利文是旧神系权威的核心。而他们的长子分别名为“查利斯”(Charles)与罗英(Roaii),在神语中的含义分别为“光辉”与“骄阳”,于是“太阳神阿波罗”就成了旧神系最隐秘最经典的符号。照此推断,这座建在Argos的阿波罗神庙与旧神系应当也有一定的联系。
    在等待的过程中,阿布塔伊和捷伊诺谈起了旧神系这两大氏族,不禁感慨万千。
    想当年,基拉-朱利文和梭吉-玛利亚结为伉俪,成为了传说中创世之神基拉一族的核心,在神界名声显赫。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基拉-朱利文因为杀害了拉克维西亚大神,被新神系当时的领导者蛇皇判处了死刑;梭吉-玛利亚则死在了自己亲生儿子罗英的手里。以哈普赞为代表的奥莱一族,结局则更为惨淡。当哈普赞一方战势连连失利,他已是众叛亲离;而他一定更没有想到,自己竟会死在一直关系密切的基拉一族的后代手里——当罗英和捷丁的双剑合壁刺入了他的胸口,那个血雨腥风的黑暗时代也终于就此划上了句号。
    然而,矛盾并没有完结。天地两派的冲突又成为了新的焦点。好在天地两派毕竟是新神系的内部冲突,没有新旧神系的战争那么可怕——可是,当“蛇皇是旧神系分子”的传言四起,每个人又开始心惊胆战:莫非旧神系早已预知时日无多,而提前为卷土重来做好了准备?莫非蛇皇曾经对旧神系毫不手软的做法,只是他们想出来的苦肉计?想到这里,不禁让人一阵胆寒。
    就在这时,阿布塔伊和捷伊诺的谈话突然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了。
    只见罗英飞一样地冲进了神庙,大声喊道:“不好了!我们……被骗了!”
    “出了什么事?!你没有拿到封印石么?”两人赶紧走上前问道。
    “还是让她跟你们说吧!”罗英说着站到了一边。
    阿布塔伊和捷伊诺抬头一看,只见奥奇带着亚斯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亚斯?怎么会是你?利芙不是没有召集地界之神么?”捷伊诺惊异的问道。
    亚斯走上前来,表情忧虑。“先不要问这么多了。”她说道,“我和史兰萨找到了记忆女神圣金,逼她把所有的秘密都说了出来——原来阿戈斯和幽灵神域存有蛇皇灵魂的消息都是假的!现在史兰萨已经去了幽灵神域通知利芙他们。你们几个也跟我走吧,我知道天界之神在十二灵的大本营,那里一定不会错!”
    “我看就这么办吧。”罗英说道,“不过我想,当年那个给我们放假消息的卫星之神一定就在这个阿戈斯神域里。”他说着从身上拿出了带来的封印石。“也许你们还不知道,这封印石是萨莎用他自己换来的。为了它,他自愿接受了阿蒙迪波的条件,在授神圣山接受五百年的酷刑……”
    “什么??!!”阿布塔伊和捷伊诺大吃一惊。
    “他们的宿怨果然掩盖不住了……”阿布塔伊叹了一口气说道,“罗英,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想,这里留下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们快去天界之神的大本营吧。”
    “阿布,拜托你了。”罗英将封印石放在了他的手里,然后握着他的手说道:“为了我们的好朋友萨莎……”
    阿布塔伊点了点头。
    罗英松开了手,信心满满地说道:“好!我们现在就去捣毁他们的老巢!”
    奥奇、亚斯和捷伊诺齐声相应。
    目送几人离开后,阿步塔伊从容不迫地将封印石安放在了神庙中太阳神雕像下的石台上。突然间,太阳神的雕像旁出现了一条奇幻的通道,阿布塔伊走了进去,随后同隧道一起消失不见。
    弗路奥修斯此时正坐在阿戈斯神域的大殿内,掐着手指像是在计算什么。突然,他的眉峰一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也就在同时,他的前方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
    “比我想像中还要快。”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来者,“从你进入我的阿戈斯神域直至来到我的大殿,用了连十分种都不到。”
    阿布塔伊沉稳地一步步向前走,不料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拦住了。原来在他的面前早已设下了一道看不见的气墙。
    “没用的,这道气墙除了我之外是任何人也无法穿过的。”弗路奥修斯轻蔑地说道,“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跑累了?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休息一下怎么样?”
    阿布塔伊依旧没有发出一言,只是从面前的气墙处后退了几步,表情十分平静。
    “呵呵,你还是老样子啊。”弗路奥修斯干笑了两声说道,“不知怎么,我现在的心情突然变得特别好。因为我所期待的好戏终于开演了。阿布,聪明的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你所要找的蛇皇的灵魂,根本就不在这里!愚蠢的你们居然会相信了我的话!哈哈,真是抱歉!让你们空欢喜了一场!”
    阿布塔伊丝毫没有怒意,反而从容地走到大殿一侧的椅子上坐下,颇有一番乐意听他说道底的架势。
    这一下子反而把弗路奥修斯给触怒了。“我真想知道,你们了解到真相之后有何感想?是不是还能不知羞耻地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他继续大声地说道,“啊,对了,也许你已经没有工夫再为自己的愚蠢感到羞耻了,因为你的身后也已被我的气墙封住。不如我再多给你一点活着的时间,让我们一起在这里等待地界之神全军覆没的消息怎样?哈哈哈哈……”
    “真的如你所说吗?”阿布塔伊终于开口了,“我倒是得感谢你的气墙,因为我正想用他来试试我的锁链。”话音刚落,阿布塔伊突然站起,向着弗路奥修斯的方向张开右手。随后,一条锁链像变戏法一样地从他的手中伸出,飞一般蹿向弗路奥修斯。
    “什么??!!”随着弗路奥修斯惊恐的声音,锁链畅通无阻地穿过了他前方的气墙。惊恐的他尚且来不及躲闪,就已被锁链重重缠身。阿布塔伊握着锁链的令一端,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
    “你……”弗路奥修斯刚想说什么,没想到自己的嘴里刚吐出一个字,声带就再也不听使唤,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已经说得够多了,现在也该听我说了吧?”阿布塔伊看着表情难受的弗路奥修斯说道,“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小人,用下流的话来形容你,恐怕都愧对了你的卑鄙无耻。愚蠢的你还在为诡计得逞而沾沾自喜,却不知我们早已得到了消息,离开了阿戈斯去直捣你们的大本营。用一句人类的话来形容你,简直就是‘脸皮厚得城墙带拐弯’。我没什么本事,所以留了下来,等待看你出丑。本来你肮脏的生命已我已不屑一顾,但仔细一想,办了你之后,也许可以让所有人都明白做一个败类的下场。你即便再迟钝,现在也应当明确自己的下场了吧?那么就和我一起去见愿望女神吧——即使是你这样愚蠢无知卑鄙无耻的小人,宽容大度的我们也会让你在公正的审判之后再被处决。”
    在遥远的授神圣山,萨莎目光空虚地眺望着远方。
    第二次洗礼的痛苦已渐渐消退,他感到自己终于有了一点力气,于是在锁链的束缚下,靠自己的双脚站了起来。然而,他的脚又突然失去知觉,腿一软,便摔了下去。锁链又开始紧紧地扯住了他的双臂,一阵撕扯的疼痛自上而下地袭来。他从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变得如此脆弱。
    塞瑞金已在山崖下看了他很久。当她再一次听到头顶传来锁链叮当和响声和声声叹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萨莎这才发现下面有人,不禁叹恨自己果然元气大伤,以往引以为傲的感知力现在竟完全失效。
    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塞瑞金抢了先。
    “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她仰头向着上面疑惑不解的问道。
    萨莎被这一问弄得一怔,避开她的目光无力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着我,萨莎。”她用用一种平静而令人不可抗拒的声音说道,“回答我,感知能力超强的你,其实早就猜到阿戈斯是一个骗局了,对不对?”
    萨莎一阵沉默。
    “你默许了,萨莎。”塞瑞金始终平静,却透着一种女王般的威严。“我想不到任何一件事情,能让一个人为了逃避他不惜付出生不如死的代价;也想不到任何一样东西,能让一个人为了得到它而宁愿忍受万般酷刑……”
    “可如果是为了一个人呢?”萨莎突然打断了她,用一种沧桑的眼神看着塞瑞金,“你说得对啊——我在逃避,逃避我的灵魂对我的躯体的谴责;我的灵魂——它曾是那么强烈地在我体内呼唤,一声又一声,乞求这躯体温软一些,守护着它的爱人,可是躯体却把它辜负了,并让它眼睁睁看着它心中高贵的女神,毁灭在魔鬼恶毒的魔爪。”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自愿接受这一切?”
    “是的。身为罪魁祸首的这躯体,必须被酷刑所折磨,才能使滴血的灵魂得到宽慰。”
    “我想还有一个原因。你在等待他——阿蒙迪波的原谅。”
    萨莎低下了头。
    “你用这种方式来减轻自己内心的痛苦,我可以理解,因为我曾经亲眼见证了你和狄雅兹的爱情;但如今折磨你的,不是灵魂的谴责,更不是这般酷刑,而是他对你的仇恨。仇恨是一把两头的尖刀,同时刺穿两个人的心房。你在折磨自己,又何尝不是在以另一种方式折磨着他呢?但如果你能把真相告诉他,也许一切的恩怨就会被另一种感情冰释。”塞瑞金的眼中突然多了一丝悲伤,“萨莎,你知道现在的我有多悔么?就因为当年我慑于母亲的威严,没有废除旧神系订立的法度,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以至于和捷丁还有史兰萨之间产生了近乎无法弥补的裂痕。我曾在母亲被杀后试着挽回,换来的却是捷丁一句冰冷的‘结束了’,然后从我的身边擦身而过。曾经我们在一起是多么和谐,如今却行同陌路。骨肉相离之苦,我再清楚不过!萨莎,难道你也忍心看着你们之间的这道裂痕,扩大到无法弥补吗?!”
    “不!不!我不想!!”萨莎摇着头大喊,“可是……”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一滴泪水在眼角悄悄地滚落。“可是……我真的很想,在他还不知道真相的时候,得到他发自内心的、真正的原谅。不然,即使他知道了真相,我又有什么脸面去面对他呢……”
    “萨莎……”塞瑞金用温柔的目光看着他,轻轻地说道,“我想,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狄雅兹会那么爱你,因为你,萨莎,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你可以一人扛起几个人的痛苦,也不愿意亏欠任何人。虽然狄雅兹在临死前倍受折磨,但我想她一定无愿无悔,是你使她的心灵得到了满足。”
    萨莎睁开了眼睛,那含着泪水的双目,此刻饱含的情感无法言喻。“谢谢你,塞瑞金。相信我,你和捷丁还有史兰萨之间那道裂痕,总有一天会填平的。”
    南太平洋上的幽灵神域,在传说中时隐时现的幽灵岛上。在外部望去,神域如同建筑一般被分为了九层。
    希欧、赫特恩和阿芙亚可斯打头阵冲进了第一层,小心翼翼地打探每一个角落,直到确定这里很安全,才让米朗带着狄索利芙走了进来。
    这里犹如一个华丽的殿堂,四壁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大殿的西北是一个旋转式的楼梯,楼梯一旁置有两个用来摆放法器的空金属架。大殿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用水晶玻璃雕琢而成的三层祭台。
    “见鬼,一个人也没有!”阿芙亚可斯自言自语道。随后从金属架上跳了下来。
    希欧和赫特恩也从楼梯的把手上跳下,走到了狄索利芙的身边。
    “我们既然来了,无论如何也要弄个清楚。”狄索利芙镇定地说道,“上面还有八层,即便恒星之神狄隆已不在这里,也必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我会在这里守着你们的生命之火。千万要小心,别中了敌人的埋伏。”她说罢向祭台上伸出双手,慢慢地张开,祭台的第一层上赫然出现了九团如烛光一般大小的红色火焰。“太好了,每一团生命之火都很平静——看样子大家都没事。”
    “有人在么?”
    一个声音突然从刚才的入口处传来。所有人的神经立刻紧张。米朗和赫特恩赶紧上前把迪索利芙挡在身后,希欧和阿芙亚可斯则一左一右分立两侧,死死地盯着入口。
    “你们先不要乱来!这声音听上去似乎很熟悉。”狄索利芙有些怀疑,该不会是他——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闪现在入口处,他轻轻移动了一下,遮挡住了背后射入的强光。狄索利芙这才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
    “史兰萨!真的是你。”
    米朗几个人终于放松了戒备。
    “利芙,我带来了重要的消息。”史兰萨一边向着他们走来一边说道,“事情恐怕比我们想象当中要复杂。”他在狄索利芙的面前停了下来,用那一贯平静的声音说道,“我和亚斯刚刚见过圣金了。”
    “什么?你们找到她了?她有没有对你说些什么?——呃,还有,你怎么会离开死灵之国?”
    “我的事情以后再说。至于圣金,我和亚斯逼他说出了她所知道的所有关于蛇皇的秘密。原来阿戈斯和这幽灵神域是两个圈套。据说这里存放的仅仅是开启基拉神域的钥匙,好在那里也许正是蛇皇灵魂的真正的安置点之一。”
    “我们被弗路奥修斯给耍了!”阿弗亚可斯忿忿地说道,“当年还以为这家伙是真心想在我们地界之神危难之际帮我们一把,原来他们是在为怕我们卷土重来而做两手准备!这个败类!”
    “亚可斯,你冷静一点,好在我们不是白跑一趟,不是么?”迪索利芙严肃地说道。随后她又转向史兰萨,“史兰萨,罗英他们那里有没有得到消息?”
    “亚斯已经去通知他们了。我想他们会妥善处置弗路奥修斯那个家伙的。”史兰萨说道。突然间,他的脸上闪现出一丝不安,“对了,我哥哥他……没有和你们在一起么?”
    “捷叮蝴……”狄索利芙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在寻找幽灵岛的时候,路经班克斯群岛西面的一个小岛,捷丁的情绪突然很不稳定。我想,大概他又想起加穆迪了吧。”狄索利芙的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哀伤,“我怕再勾起他的回忆,所以就让他去了吉萨神域——总之,先让他离开南太平洋。”
    史兰萨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只有吉萨神域是蛇皇真正灵魂的所在,从圣金透露的消息来看,恐怕吉萨也有很大的玄机,捷叮恒是去对了。我只是担心他又控制不了自己。”
    “这你不必担心,你看,他的生命之火现在很平静。史兰萨,你也把你的生命之火留下吧。”狄索利芙指着祭台说道,“哦,对了,也不知这开启基拉神域的钥匙一共有几把?”
    “这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米朗突然喊道,把大家吓了一跳,“哎呀,那可怎么办呢?万一找不全的话……真是头疼。”
    “管他几把,我一人准能搞定。”西欧用他那一贯略带傲慢的语气说道。
    “你一人?不见得吧?”阿芙亚可斯用质疑的口吻说道,“敢不敢和我比一比?”
    “切!我会怕你?”
    只听赫特恩责怪道:“希欧,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闹?”
    “拜托,你别老像我妈似的管着我行吗?”
    “是啊赫特恩,让他们去吧,我看这样倒是不错。”狄索利芙转向希欧和阿芙亚可斯,狡黠地微笑着说道:“不如这样,最先拿到更多钥匙的呢,下一个任务我就交给他。好了,我数到三,你们就出发。一,二——三!”
    话音刚落,希欧和阿芙亚可斯犹如两之离弦的剑,一眨眼就没了踪影。
    “利芙,这……”
    “赫特恩,别那么古板啦!”迪索利芙依旧微笑,“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他们两个呢,无论经历怎样的事情,也永远都不会被岁月磨平了棱角。”
    “说得也是。”赫特恩笑了笑说道,“米朗,我们也一起去吧。不知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感觉——恒星之神狄隆一定还在这幽灵神域。史兰萨,你来保护利芙。”
    史兰萨点了点头。随后,赫特恩和米朗一起向着第二层奔去。
    狄索利芙看着他们离去,随后轻轻地在祭台前跪下。
    “要为他们祈祷么?”史兰萨在她身旁问道。
    “是的,为他们每一个人。”狄索利芙看着祭台上的生命之火说道,“我的力量可以暂且作为他们危难之际的屏障。”
    史兰萨在她的身边蹲下,温柔地说道:“可是,如果你消耗的力量太多,身体会受不了的。”这个一向冷峻的人温柔起来有着一种特殊的魅力。“我的力量现在丝毫派不上用场,倒不如借给你。”
    狄索利芙并起双手,做出了祈祷的手势;而史兰萨则缓缓地将自己的手靠在了她的手上。
    她曾以为他的手是冰冷的,然而他的手却十分的温暖。不知为何,狄索利芙突然回想起了往日的一幕幕画面。当她还被囚禁在天界的时候,史兰萨每日必到。虽然总是说些让她放弃抵抗归顺天界之类的话,语气却总是不温不火,一旦引起她的情绪也不争吵,说完几句便离开。如今看来,他那样做原来是为了时刻提醒她,让她不要忘记自己的使命。仔细一想,多年来一直陪伴她的,竟只有这个人。可是当她不辞辛苦去死灵之国为他解围,他对她的脾气却又是那么差……
    “利芙,对不起。”史兰萨突然轻轻地说道,“那次在死灵之国对你太粗暴了。”
    狄索利芙的心头不禁微微一震。她回过头,看到史兰萨正闭着双眼,似乎在想些什么。
    他也在想这件事吗?狄索利芙将头转了回来,看着自己手上他的双手,心中突然涌上一种奇妙的感觉……
    此时,希欧已来到了神域的第三层。他灵活而迅速地从过道边的一扇门溜了进去,进入了一间宽敞的殿堂。这里四下看去好象空无一人,却让人觉得有一股杀气。希欧快步地贴墙而行,突然听得对面一根高大的石柱后传来一丝细微的声音。
    “小贼,出来!”他说着一跃而起,右手向前一推,出现了一个大火球,呼啸着向那柱子后飞去。就在这时,一个矮小的身影从柱子后面晃了出来,向左一扑,闪开了火球。希欧定睛一看,这家伙竟戴着一张黑白相间的鬼脸面具。
    “畏首畏尾的小贼,见了我还不快乖乖交出钥匙。”他那骄傲的口气足以挑起对方的反抗情绪。
    那带面具的矮子在柱子旁边站定说道:“我这面具就是钥匙,你这个善闯者,有本事就来拿吧!”那矮子竟是一副毫不畏惧的口气。
    “好!”希欧嘴角微微扬起,眯起了眼睛,眉间挤出几道绝妙的皱纹。就在对方开始行动的一瞬间,他飞一般地冲了上去。
    “一,”他轻轻地数道,同时伸出右手,动作快得慢放一百倍也不容易察觉;“二。”话音刚落,戴面具的家伙已然昏倒在地。
    希欧摘下他的面具。直起身,冲着他微微一笑,道:“两秒钟——新记录。”
    此时,阿芙亚可斯也已得手,为赶在希欧的前面,急匆匆地向楼梯方向冲去。不料刚一转弯,就和希欧撞了个满怀。
    希欧后退两步站定,见他手中拿的面具,说道:“你也不错嘛!看谁先拿到下一个!”随后,两人步调一致地冲着楼上奔去。
    就在两人刚离开过道时,一个戴着面具的身影突然闪现在了附近。他一直望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上方,才轻轻离去。
    第一层的大殿内,狄索利芙还在专心地祈祷,而史兰萨敏感的神经却突然察觉到了有些异样。他睁开眼睛向上望去,不料竟正望见一个戴着面具身着白衣的人手持一把长剑,从上空直直地刺了下来。那人见史兰萨发现了自己,发出了一阵可怕的笑声。
    “利芙,快闪开!”史兰萨大喊了一声,将她推到了一边,站起身准备接下这一剑。不料就在那人即将下落之时,赫特恩不知从哪里一下子窜了出来,“砰”一声打偏了他的剑。拿剑的人摔在了地上。趁他还没站稳,赫特恩伸手一把抓下了他的面具。
    “狄隆?!”赫特恩吃了一惊,“我就料到你一定还在这幽灵神域!竟敢刺杀狄索利芙!”
    狄隆发出一阵精神病人一般的笑声,一台手臂,拿着剑又向赫特恩刺去。
    赫特恩气极,挽起衣袖,一只像鹰一样的蓝色图案出现在了右臂上。只见那图案突然放出一片强光。强光散去,他已手持一把半月一般的弯刀。他主动冲了上去,和狄隆在大殿中央大打出手。
    史兰萨把狄索利芙带到角落,护在自己的身后。而此时,希欧和阿芙亚可斯也听到了声音,从环行的过道向下望去。见赫特恩和狄隆在下面大战,立刻毫不犹豫地跳下来作战,没过一会就让狄隆束手就擒。
    就在这时,又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出现在了一旁。
    “还有一个!”阿芙亚可斯大喊一声,刚想冲上前去解决掉他,那戴面具的家伙竟突然自己把面具取了下来。
    “米朗?!是你??!!”阿芙亚可斯惊讶地大喊,“开什么玩笑!”
    “呵呵!”米朗开心地笑了几声,说道:“这样以来钥匙就齐了。我已向这面具的主人询问过了,一共只有这五把钥匙。”
    “亚可斯,你输啦!”希欧开心地说道,“我可是拿到了两把钥匙。”
    就在这时,狄索利芙走上前来说道:“赫特恩、米朗、阿芙亚可斯,你们三个看好狄隆,让他立刻带你们去基拉神域,销毁蛇皇安放在那儿的灵魂。”突然,她又向几人挤了挤眼睛,“记住,就按我之前吩咐的去做。”
    “是。”三个人接到任务,立刻押着狄隆向外走去。
    “利芙,你搞错了吧?”希欧说道,“刚才赢的人明明是我,怎么……”
    “希欧,你先不要着急。”狄索利芙平静地说道,“你现在只需要和我一起耐心的等待。待会儿,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更重要的任务?”希欧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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