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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程寒的秘密
    吉萨神域最深处的大殿内,此刻正被悠扬的琴声缭绕。那是竖琴琴弦拨动而发出的美妙旋律,细心聆听,犹如天籁。
    奏出如此美妙乐音的竟是一个男子。他单膝跪在大殿正中央,用灵巧的十指波动着怀中的竖琴。他的表情沉静,有一种天生一般的贵族气质。
    在他正前方五六米远的地方,有一座七级台阶的石台。那上面遮挡着一片幕帘,幕帘后隐约可见一个女子的身影。她静静地靠在座位上,聆听着优美的琴声。
    就在这时,那个金发的小仙女突然从他身后墙上的门中飞入了大殿。
    幕帘后的女子缓缓地直起了身,说道:“先停一下吧。”
    琴声戛然而止。抚琴的男子站起身,轻轻鞠了一躬,随后恭敬优雅地退居一旁。
    小仙女靠近了幕帘,用娇柔的声音说道:“苏戈,您还是去看看捷叮蝴吧……”仙女的声音还带着些忧虑。
    “那个可怜虫,让他自己待着去。”幕帘后后的女子正是行星之神苏戈。此时她的语气中尽是不屑。
    “心口不一的家伙!”小仙女嘟起嘴娇嗔道,“别装啦!明明是你救了他,帮人帮到底嘛。你们的事我可全知道哦,别尽装一副骄傲的样子。”
    苏戈全然一副没有听进去的模样,庸懒地靠在座位上,冲下面摆了摆手说道:“雪穆,继续弹吧。”
    “苏戈!”小仙女急了,飞进了帘子里。在外面依稀可见她扯着苏戈的衣角,死缠烂打似的央求:“去嘛,苏戈,去呀……”
    “算了算了,拿你没办法。”苏戈软软地说道,随后站起了身。与此同时,她的身后那面同样被幕帘所遮挡的墙上,缓缓的移开了一扇石门。
    小仙女似乎很高兴,先飞了进去。苏戈刚想踏进去,却突然停了下来。
    “对了,听说吉萨神域出现了几个来犯者?”
    “是啊,是啊。”石门内传来了小仙女的声音,“不过不用担心,只是一群小鬼罢了。我已经逮住了两个,剩下的也应该好对付,没什么可担心的。苏戈,快走吧,他好象病得很厉害呢!”
    “原来是几个小鬼啊。”苏戈不屑地说道,“雪穆,你去把他们给我抓回来,待会我要好好审审他们。”苏戈说罢,踏进了石门。
    “放心吧殿下。”那个手持竖琴名叫雪穆的男子平静地回答道。他始终低着头,直到听不见苏戈的脚步声,才缓缓地将头台起,步履优雅而稳健地向着大殿外走去。
    此时,在一条狭长的隧道中,米沙正背着昏迷不醒的蓝轲,小心翼翼地和佐山新一并排而行。
    “米沙,你和蓝轲刚才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了?”新一小声问道。
    “我们不小心闯入了一个异次元。”米沙说道,“至于原因,我想我现在应该清楚了。在蓝轲出招的时候之所以会出现光束,大概是因为攻击是一种辐射能量的过程,而这种具有杀伤力的能量是一种可见光,并且是‘非物理性攻击’中的‘奇光系’,而奇酷所出发出的可见光属于‘源光系’,两个人的光一混合,就恰好成了一种类似于太阳光的能量,而阳光正是开启异次空间的方法,所以我们就被吸进去了。虽然我的能量和蓝轲组合在一起并不是阳光,但恰好有强大的破坏力,所以我们就借此打破了异次元的大门,才能够再次见到你。”
    “哦。”新一听得淅沥糊涂,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
    “不要……不要走……”一直不醒人世的蓝轲突然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米沙停下了脚步。
    “他醒了吗?”新一关切地凑上前来。不料就在这时,蓝轲本来搭在米沙肩上的右手突然向新一劈了过来,新一吓了一跳,躲闪不及,迷迷忽忽地就挨了一个耳光,发出一声尖叫。
    这一声尖叫倒是惊醒了蓝轲。只见他反而像是受了惊吓一样,“唰”一下从米沙的背上摔了下来。
    “蓝轲,你没事吧?!”米沙赶紧上前问道。
    还不等蓝轲回答,新一就捂左着脸大声抱怨起来:“哼!你看他刚才一下子那么精神,怎么可能会有事呀!倒是我,无缘无故挨了一个耳光!都被你搞得破相啦!”
    “哎呀哎呀!新一,你怎么了?是谁敢这么打你?!”蓝轲惊讶地从地上站起来说道。
    新一听了这话哭笑不得。“拜托,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刚才你半死不活的时候,就这么喊着‘不要走……’,我刚一凑上来,就挨了你一个耳光!”
    “是这样……”蓝轲的表情突然阴沉起来,“是刚才的梦……”
    “蓝轲,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米沙像哥哥关心自己的弟弟一样地问他。
    “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噩梦……”
    “没事就好。”米沙冲他笑了笑,“刚才把我吓了一跳。你和珍井夏禾那一招之后,我当时还真以为你死了。没想到,像她那么杀人不眨眼的女人竟对你手下留情。”
    “我也没有想到。”蓝轲笑了笑说道,“听她的话大概是那个行星之神苏戈要她活捉我门。我倒是觉得她那一掌狠极了,还以为我死定了,大概是死灵之国不收我。”
    米沙并没有因为他的情绪好转而开心,反而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说道:“蓝轲,告诉我,你为什么总是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呢?为什么我们被困异次空间的时候,你可以不顾风险和我尝试光幻合体,而在先知被杀的时候,你又能不顾生命地挺身而出?我知道,你也想尽快结束战争,再回到罗英老师的身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啊!”
    “这还用问?他根本就是个不要命的家伙呗!”新一捂着脸忿忿道。
    蓝轲低下了头,随后是一阵沉默。
    突然,他抬起了头,对着两人亲切地笑了笑,郑重地说道:“为了朋友,我愿意抛弃一切。米沙,新一,我们都是从一路战斗中走过来的好朋友,不是吗?”
    米沙和新一都被这话震惊了。
    “嗯,也许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我们中国人是要讲义气的。”他又笑了笑,“好啦,我们不说这些事情啦,说得我好头疼。”他用一跟手指敲了敲脑门说道,“啊,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新一,珍井夏禾从你手里抢走的那个小带子里面到底装得什么东西?”
    “才不要你看。”新一说着,下意识地用手捂了捂裤子上的口袋。
    “啊哈!原来在这里!”蓝轲说着就去抢。
    新一措不及防,结果被他一下子抢了去,只得生气地喊道:“你这个可恶地家伙,怎么和珍井夏禾那个恶女人一样,都用抢的?”
    蓝轲才不管这一套,既然得了手,就赶紧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好东西,让新一这么在意。然而当他取出里面的东西来,不禁愣了一下。
    ——“新一, 你好变态啊!这是谁的啊??”只见他从那小带子里抽出来的竟是一缕长发,放在两眼之间仔细地端详,“哈哈,新一,该不会是你有……”
    “去!你知道什么!”新一将那一缕长发一把从他手中夺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塞回到带子里,说道,“这是捷伊诺老师的头发。我趁他发愣的时候从他头上拔下来的。”
    “哦——我明白了!!”蓝轲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难怪上次在孤儿院那个小弟弟拽他的头发时,他会有这么大反应!原来是对你的‘偷袭’有了条件反射!!哈哈哈哈……”蓝轲捂着肚子笑得十分夸张。
    “喂!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别笑抽了!”新一推了他一把说道。
    两人就这样一边走一边打打闹闹。
    不知为何,米沙又突然间想起了萨莎。但是看到刚才还昏迷不醒的蓝轲现在又生龙活虎,心里也多少好受了些。他一路走一路想着,突然间却停下了脚步。
    “嘘——安静一下!”米沙向身后的两人打了手势说道。
    蓝轲和新一也安静了下来。
    “我的感知力告诉我,这里也许有人。而且,如果真的有人,必定是个厉害的家伙。”米沙说道,“而且是非常非常的厉害——他能在这么近的范围内让我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存在,更判断不出他的方位。”
    “也许是你太谨慎了吧,我可不觉得这附近有什么人啊。”蓝轲望了望四周说道,“米沙,要不,我们再往前走走看?”
    米沙点了点头。于是,三人开始小心翼翼、格外警惕地前行。直到三人步入一一个宽敞些的石室,蓝轲才意识到也许米沙的感觉是对的——这石室的设计明显又是一个关卡。在他们两侧的石壁上,每一侧都并排放着七只火把;再靠前一些,有一面非常高大的墙壁,上面竟有一个巨大的埃及法老一样的浮雕,浮雕下面是一个有一人高的篝火架,架上的篝火将墙壁映成了红色。
    三人再次停下了脚步。只见米沙的眉头渐渐紧索,“我敢肯定,这里一定有人。”
    就在他的话音刚刚落下,空荡荡的四壁竟突然回荡起了悠扬的琴声。蓝轲的心头不禁一颤——如果真是个非常厉害的家伙,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伴随着这优美的旋律与几人的惶恐不安,一个男子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琴声里:
    天上的星辰
    地下的亡魂
    星辰是宇宙之于神
    亡魂是死神之于人
    神之命运归于星辰
    人之命运在于诸神
    当一人有幸选择自己的命运
    亦不过生死亡存
    战争是生的无谓创伤
    死后信仰一切皆亡
    与其执念于生的信仰
    不如安心听我一曲为你送葬……
    男子的声音消失了,只剩下了越加诡异的旋律回荡在四壁。
    渐渐地那飘散在四周的旋律开始向一个中心靠拢、靠拢,最后集中在了一个点上。
    蓝轲三人向那清晰的一点望去,只见一个男子模模糊糊的身行渐渐靠近过来。他像是从虚空中而来,然后慢慢变得清晰。他低着头,雪白的长发被火光染上了一层红晕。他的十指灵巧的拨动着琴弦,迈着沉稳的步伐向三个人走了过来。
    米沙刚刚被他的气势逼得想要后退,不料他却停下了脚步。
    琴声戛然而止。在跳跃的火光中,他缓缓地抬起了头,一双深邃而神秘的双眼被火光映得血红。
    “魔鬼……”新一突然说道,随后,竟做出了出人意料的举动——他僵硬地走到了男子的跟前,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的胸膛,“真是天神保佑啊,想不到事隔七年,又让我见到了你这个魔鬼。”他那双大大的眼睛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无限的悲愤。突然间,他指着那男子的胸膛,大喊了出来:“我没有说错吧!七年前偷袭‘维多利亚’号的天界使者,雪穆!!”
    米沙和蓝轲一时间吃惊地愣在了那里。
    雪穆居高临下地看着新一。一阵沉默之后,终于缓缓地开口:“原来你就是七年前被捷伊诺救走的男孩。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当年偷袭‘维多利亚’号的天界使者雪穆。不过我还要补充一点,”他淡淡地说道,“那件事是我和天界守卫司奇一起干的,还有另外一个娜维明娅的手下曼克里德也是帮凶。这些人,你应该认识吧?”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你有权利弄清真相,知道害死船上所有人的凶手,还有拐走你姐姐的人。”
    “真相我很清楚!”新一大喊道,“我当时只看清了你一个人!因为就是你——就是你把‘维多利亚’号打沉的!!”他说着,愤怒地一拳向雪穆挥去,不料却被雪穆一手接住。
    他动也没动,只是用一直手紧紧握着新一的拳头,“哼”一声将头侧了过去。“真是悲哀啊。”他声音低沉地说道,“你的确可怜,但可怜的是你对真相一无所知。”
    只听新一气急败坏地喊道:“说!把你所谓的真相说出来!”
    雪穆转过头来看着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说道:“你会以为我在为自己辩解吗?”他松开了新一的手说道,“这一切要从司奇的转变说起——当他还小的时候,被梦神洛克迪带到天界,因为性格叛逆不听从命令而吃了不少苦头。后来娜维明娅因打探蛇皇的下落失败回到了天界,竟然驯服了他,还让他发誓效忠。司奇、我,还有曼克里德,因为是同被梦神带来天界,所以一起发了毒誓。娜维明娅提出要考验我们的忠心,我们在不知道内容的情况下被迫答应了她的要求。没想到,那个恶毒的女人竟让洛克迪给我们施下了迷魂咒,命令我们去袭击‘维多利亚’号,这便有了海上的那一场灾难……”
    “迷……迷魂咒……”
    “是啊。”雪穆低沉地说道,“那件事过后,当我们知道了真相,痛苦万分。尤其是司奇,几乎到了半疯的状态——至此,娜维明娅才终于有了一丝悔意,她为了让他不再痛苦,就向苏戈要了‘忘忧锁’戴在他的头上,使他遗忘罪恶的记忆。可怜的他,直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是纯洁的,实际上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
    忘忧锁,忘忧锁……新一突然想了起来,对了,当他在异空隧道中见到司奇的时候,他的头上确实戴有一个金属环!难道雪穆所说都是真的?不,他是害死爸爸,害死船上所有人的凶手,是一个无情、冷血的杀手!我不能相信他,不能……
    就在这时,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从所有人的背后清晰地传来——“新一,雪穆所说,句句属实。”
    新一三人猛地回头,不禁一怔——
    程寒??!!
    只见程寒沉稳地向着他们走过来,没有了以往的亲切,变得些许冷漠与陌生。
    “新一,你连我的话也不相信么?”程寒在他的身边停了下来,平静而冰冷地说道,“他们的事情我是最清楚的。新一,你再错下去,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终于,新一的脸擦去了脸上的愤怒,他回过头,看着程寒,轻轻地说到:“程寒哥,我相信你。”
    听到新一叫这个人“程寒”,雪穆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你……你是小程寒?!”
    “你终于记起我来了,空缺的第五位。”
    “什么‘空缺的第五位’??”新一睁大了眼睛看着雪穆。
    “是的。”程寒转向一旁的蓝轲说道,“蓝轲,你还记得吧?当日你们在闯异空隧道的时候,第五关是个空关——那里原本的守护者,就是此刻站在你们面前的雪穆。”
    “啊!我想起来了!”蓝轲说道,“当时我们还在那里遇见了幻神狄普卡尔斯,后来罗英老师也去了,至今我还不知道当我们走后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新一,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应该相信程寒哥啊!”
    “不能轻信他的话!”一直沉默一旁的米沙突然开口了,“程寒,上次在授神圣山,你分明对我们有所隐瞒,叫我们怎么相信你?蓝轲,新一,现在这种非常时刻,我们只能相信自己了,靠我们自己的力量通过这里!”
    哒——
    就在这时,雪穆手中的琴弦突然响了一下。与此同时,米沙全身麻痹,动弹不得。
    “你——你要干什么??!!”米沙大喊道。他感到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念力所控制了。这念力,绝对足以和当日把他们定在柱子上的司奇有一拼!
    “任何人都别想从这里过去。”雪穆说着,再次拨动了琴弦。一时间,米沙双脚离地,向着那面刻着法老浮雕的高墙撞了上去,最终被定在了墙上。
    “你们两人也别想从这里过去。”雪穆转向蓝轲和新一,刚想再次拨动琴弦,不料手指还没有触到,突然眉头紧蹙。
    “蓝轲、新一,你们快走。这里就交给我。”只见程寒正努力地发出另一股力量压制着雪穆。
    “蓝轲,到现在你们还相信他吗?”只听米沙喊道,“他的实力绝不止那么简单!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在异空隧道时他是在给你们放水吗?!还有,他是怎么进入吉萨神域的,难道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只听程寒冷冷地说道:“哼,金字塔上那面破墙,我一根手指就把他捅破了。”
    “程寒哥,你果然有秘密。”新一说道,“但是,我还是相信你是来帮助我们的。蓝轲,我们快走吧!”
    蓝轲似乎还有些犹豫,“相信归相信,可是我们不能把米沙一个人留在这里啊……”
    “不是还有程寒哥么?”新一说道,“也许,他门可以就此化解所有的误会啊。”
    蓝轲恍然大悟。没想到,一直看上去头脑天真的新一,关键时刻也善于心计。于是,蓝轲点了点头,趁着雪穆暂且动弹不得,向前奔去……
    “小程寒,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他们去了真的能找到蛇皇的灵魂吗?”
    “这我不管。现在是你和我的战斗。”
    “那我可要来真的了。”雪穆说着,用力的移动右手,居然冲破了程寒的束缚,开始拨动怀中的竖琴。当声音响起的那一刹那,米沙只觉全身疼痛不堪。他瞥了一眼程寒,只见他的面前似乎竖着一面气墙,雪穆发出的所有力量在周围飞窜而过。就在这气墙的掩护下,程寒取下了腰间的“月影金笛”,开始反击。
    当笛声和琴声冲撞的瞬间,米沙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燃烧,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此刻的他终于才明白,为什么在异空隧道程寒会被蓝轲所打败——原来,程寒并不是像蓝轲所说的那样,擅长于使用什么“撩云旋涡拳”做物理性攻击。他真正所拥有的强大力量是非物理性攻击,而且,是“幻”中的“月幻”!!
    两人在激斗中似乎变得越加兴奋起来,两股力量的冲撞也越加强烈。
    这样僵持下去不行,必须采取一点措施,雪穆心想。好吧,就让你见识一下“穿心之弦”。
    随即,他突然改变了波动琴弦的指法,喊道:“小程寒,这回要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真工夫了。”
    “尽管放马过来!”没想到,程寒竟是一副让人感到十分陌生的挑逗的语气,这让米沙大为疑惑。就在这时,米沙还惊讶地发现,程寒的双眼流露出了无法掩饰的邪恶,嘴角还挂着邪恶的笑容,全然变了一个人一般!米沙的心头顿时笼上了一层不祥之感。
    “来吧!我会让你好好享受死亡的!”程寒的口中发出了异常邪恶而阴冷的声音。雪穆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小程寒!!”雪穆忍不住冲他大喊了一声。
    两人几乎是在同时停止了攻击。
    程寒似乎在邪恶中一下子被唤醒了,一时间怔在了那里。
    只见程寒的双手在不停的颤抖,那“月影金笛”掉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他自己也痛苦万分地、用颤抖的双手抱头跪在了地上。
    “小程寒!你怎么了?”雪穆终于冲上前去,用一只手拖着他的后背,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不,不……那不是我……”程寒在雪穆的怀中颤抖着呻吟。
    “小程寒,到底,到底怎么了?”
    “那可怕的感觉,刚才……又来了……”程寒停止了呻吟,无力地望了望雪穆,又望了望米沙,“事到如今,我也只有说出来了……”
    米沙睁大了眼睛。
    只听程寒颤抖地说道:“从小时候开始,我的灵魂就不时不由自主的被控制,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他不安地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我可能……可能是月神美尼达……”
    这一语足以让大吃一惊!!
    “听说,当年美尼达和蒂安同归于尽。然而,有一个秘密,是只有娜维明娅和苏戈才知道的——那就是蒂安并没有死,只是虚弱到了半死的地步。所以,她们推测,月神美尼达也并没有死,而是被度往了人间,遭遇了转世。”程寒看了看震惊的两人,继续悲哀地说道,“于是,娜维明娅派人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在冰天雪地中四处流浪的我——和美尼达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我就这样被带到了天界。后来,当我拿到这个笛子,我才发现,我对月幻有着天生的感知力。我虽然感激明娅小姐对我的关怀,并发誓效忠,然而我却不希望与人类作对,不希望自己就是美尼达那个坏蛋。于是我决定把这一切弄清楚——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我的父母。可是当我和蓝轲他们一起回到故乡时,却又改变了主意。因为我突然想到,我的父母小时侯一直的我不好,会不会就和这件事有关?我害怕,害怕从他们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于是我选择了逃避……”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米沙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了,”程寒痛苦地说道,“因为现在,在战斗的过程中,一旦兴奋起来,我就总会不由自主地被一股邪恶所侵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就是他!我……我该怎么办……”说到这里,程寒竟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原来,原来这就是你的秘密,程寒……”米沙突然说道,“你为什么不早说出来?害得我这样地对你产生误会……”
    “米沙,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程寒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是真的,程寒。”米沙肯定地说道,“我相信你,你一定不是那个魔头。程寒,让我们继续做朋友,好吗?”
    程寒激动地点了点头。突然,他又转向了雪穆。“雪穆,我知道你对明娅小姐的恨,因为她让你带上了永久的罪恶;不仅如此,七年前,她看到苏戈欣赏你的琴艺,还把你当成一个东西一样地送给了她,所以你恨她。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也是在帮助天界之神毁灭人类啊!这与七年前的事件相比,同样是不可饶恕的罪恶啊!!”
    雪穆睁大了眼睛愣在了那里。
    “难道……是我错了吗?”
    “雪穆,现在明白还不晚,后悔还来得及!”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雪穆抬起头,急切地问道:“程寒,告诉我,快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程寒从地上站了起来,说道:“放了米沙,然后,我们一起去找蛇皇藏匿在这吉萨神域中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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