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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云龙桥头
    就在我遭遇杀手的时候,博一笑和叶氏三雄等人正在绵水楼宴请知府大人,久违的蓝焰妙语连珠,让宴会高氵朝迭起。
    有两个博一笑!
    发现了这一点,那么杀死杨朗的凶手已经昭然若揭。
    接下去的日子,瑞金四派呈现出一面倒的态势,博一笑全面占领了情人谷在沙洲坝的地盘,在福安米行和云龙桥设下两个据点,直逼屯兵西照园的文园和竹岗上的异乡堂。博一笑阴谋泄露之后,突然大举进兵,文园和异乡堂心照不宣地形成一种默契,毕竟唇亡齿寒。
    因为袭击司徒皓宇,我顺理成章地被带回六扇门关押起来,囚牢里有酒有菜,倒也舒服,只是司徒皓宇这厮自从带我回来就再也没出现过,万不得已之下我只好使出了最擅长的法子——装病。在腋下夹了一个鸡蛋,躺在床上胡言乱语,郎中果然找不到脉搏,给我灌了好多人身鹿茸雪莲燕窝,还是没有起色,终于等到司徒明出现在我的面前。
    “让……我……走……”我的声音断断续续。
    “水派、文园和异乡堂三派打得你死我活,你这个时候出去不是自寻死路吗?”
    “司徒大人,咱们在破庙相识,一直是打打杀杀,你是捕头,我是淫贼,本就是对头,这不奇怪,但你突然这么关心起草民,难道江湖传闻说你有意下嫁于草民,跟随草民浪迹天涯,都是真的?”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一脸病容尽去,换上一副无赖的样子。
    司徒明的眼中凶光一闪,随即隐去:“随你怎么想,老娘就是不能让你走。”
    “那如果草民真病出个好歹,司徒大人又该如何对你上面的人交代呢?”
    “你……”司徒明一脸惊惧地瞪着我。
    “你上面的人是让你来保护我的,对不对?你图省事,把我关在这深牢大狱,就算是酒肉不缺,也有违那位大人的初衷,你说不是吗?”
    我向司徒明敲诈了一张人皮面具,和一张路引,化名叫做韩旭又踏进江湖,这次我的第一个目标是异乡堂。由于火拼升级,异乡堂果然在招兵买马,我混在一群小混混与无业游民之间,加入了异乡堂,听从一个叫伊凡的堂主指挥。自从雷天使做了异乡堂的掌门,启用了很多女人,一时间异乡堂里莺莺燕燕,不像个门派,反而像绵水楼。
    我们这群乌合之众被集训了几天,然后在一个傍晚,伊凡带着大家第一次执行任务,目标就是水派经营的绵水楼,四十多人浩浩荡荡穿过了几条街,伊凡突然下令右转,直奔云龙桥。云龙桥是博一笑兵压异乡堂的主要据点,就凭这四十多个乌合之众无异于飞蛾扑火。
    “弟兄们别怕,咱们攻打绵水楼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今晚博一笑生意上合作的商贾都在绵水楼,博一笑不敢让这些人受到任何伤害,必定调集重兵防守,所以云龙桥在唱《空城计》,如果我们占了云龙桥,切断水派南北交通,就等于掐断了博一笑的命脉!弟兄们,立功者重重有赏,雷掌门买了一批山西大同府的姑娘,今晚有功的人,要银子给银子,要女人给女人,一会儿奋力拼杀吧!”伊凡的话对这群乌合之众非常有号召力,这些地痞流氓本来就是打砸抢出身,一听说云龙桥没有水派高手把守,立刻变得斗志昂扬。
    “最好能杀了博一笑,让雷掌门赏给我一个老婆,这回光棍的日子到头了!”一个叫忆风的同伴一边随口吐着吐沫,一边大声叫嚣。
    有人跟着附和:“如果你能杀死博一笑,咱们雷掌门下嫁你也说不定,雷掌门仙女下凡一样,想一想都浑身发热。”
    我心里一怒,这群混蛋口无遮拦,真的该死,雷天使虽然没有和我拜过天地,但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的老婆。
    “雷掌门咱们不敢奢望,那杨天虽然被六扇门捉了起来,但保不定什么时候越狱出来,以那个魔头的性格,不杀了我全家才怪!”
    真是稀奇古怪,我好像没有屠戮妇孺的习惯,江湖传闻又把我说成这副样子。
    几个泼皮听到杨天这个名字都不再开雷天使的玩笑了,开始说起小野猫,“掌门迟早会跟着杨天回大光明顶,咱们不敢奢望,如果临走的时候能把小野猫嫁给我就好了……什么?你说风亦?他算个什么东西!有本是出来单挑!老子未必怕他!”
    “小野猫就算了,我觉得咱们掌门的两大护卫里,魔女比小野猫漂亮一些。”
    ……
    就这样一群地痞无赖去偷袭云龙桥,我不禁摇了摇头,雷天使把自己的精锐藏到哪里去了?灵光一闪,不好,我这支队伍是来送死的,假如云龙桥有失,博一笑必定举大兵驰援,黄逐日和雷天使的主力既可打援,又可奇袭绵水楼。但不管怎样,我们这四十多人全身而退的可能都不太大,多半会被博一笑的人聚歼在云龙桥。我这个没拜堂的老婆真是个狠毒的女人!
    想到这里我开始思考着逃跑的路线,我可不想为了虚无缥缈的银子和大同府的姑娘,去拼掉小命。这些地痞流氓可没有我想到这么多,叫嚣着冲进云龙桥旁水派的大院子。
    院子里果然空无一人。
    “弟兄们冲啊!都砸光!放火烧了!”伊凡大喝一声,指挥着我们冲进院子。
    只听得一声惨叫,率先冲进去的两个同伴掉进了陷阱,一个当时就没有了声音,另一个不住惨叫,在夜空里特别凄厉。然后四周院墙上火把燃起,上百黑影出现在墙头,把我们团团围住。
    “放箭!”一片箭雨洒向我们这个毫无队形可言的队伍,惨叫声和求饶声此起彼伏。我心思飞转,他们用的是军队才有的硬弓,那是不折不扣的管制器械,难道在背后支持博一笑的竟然会是军方?
    我拨开两支射向自己的劲箭,突然想起被叶撩仁刺杀那天,藏在树上的弓箭手,莫非博一笑已经把情人谷整合了?
    这时再看看身边,已经被放倒了十几个人,还有几个人没头苍蝇一样四散奔逃,余下的都跪在地方苦苦哀求。
    “快走!”我一把拉起身边的伊凡,不退反进,合身撞进屋里,刚才口无遮拦的那个忆风也跟在后面冲了进来。这时候听见房顶一个声音冷酷地吩咐:“都是些地痞无赖,留之无益,杀!”然后一阵弓弦响起,院子里的求饶声顿时换成惨叫和呻吟,然后没了声息。
    “是叶猫!”伊凡掩口惊呼。看来博一笑早知道我们会来打云龙桥,在这里布下重兵,而且竟然派出了叶氏三雄的老三叶猫亲自主持,叶猫和伊凡根本不是一个等级,训练有素的水派精兵守株待兔,异乡堂刚收的乌合之众地形不熟,这仗没打就输了十成,现在只能希望雷天使的主力能拿下绵水楼了。但直到现在,博一笑那群高手中只有叶猫出现了,其余的人看来并不在云龙桥,如果这群人都埋伏在绵水楼等待狙杀雷天使的主力,那么就算雷天使武功高强,也未必能全身而退。想到此处我冒出一身冷汗,男人啊,就算没有拜过天地也不能就此不管,哪怕绵水楼是刀山油锅,也得去走一遭了。
    “跟我冲出去!”我沉声下令。
    “你是?”伊凡犹自想着自己才是这队人的指挥。
    “在下韩旭,就住在绵水之畔,对这一片比较熟悉。”我已经无暇多作解释,拉起伊凡越窗而出,直奔院墙。头也不回地向屋顶一抖手,两颗霹雳弹在房顶炸开。这霹雳弹还是麦子当年从蜀中唐门带出来的,我当作纪念一直没有用过,想不到这次竟然救了我的性命。忆风在我打出霹雳弹的同时随手抛出飞爪,勾住高高的墙头,几个起落飞身而上,然后向我抖手甩出绳子,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滞涩。我抓紧绳索,把伊凡三下两下捆在身上,借着忆风一拉的力量,飘上墙头,握紧忆风的手飞身跳下高墙,这时反应过来的弓箭手才开始放箭,狼牙箭堪堪从头顶飞过,凶险异常。
    刚刚落下高墙,就听有人冷哼一声:“拿命来!”正是叶氏三雄的老三叶猫,那一刀势若奔雷,风为之停,月为之暗,一股杀气席卷而来,我们三人刚刚落地,我又怀抱着伊凡,根本没有能力接下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刀。
    只听得耳边一阵刺耳的金戈交鸣,一个黑衣人替我挡住了这一刀,然后对我喝道:“还不快走!”尽管故意压低了声音,然后能够听出一个女人。
    “大恩不言谢!”我把伊凡扔给忆风,飞身上马,斩断缰绳直奔绵水楼,回头看见那个黑衣女人刀光霍霍连出三刀,然后甩出一支暗器,倒纵上一批战马,向另一个方向绝尘而去,而此刻忆风和伊凡也早已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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