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监控室里,小张盯着闭路电视里空荡荡的7楼楼道,打着哈欠问老张:“你说我们这样监控真的有用吗?你能确定他就是会出门吗?如果不出门的话,那我们呆在这里,他屋里发生翻天覆地的也不知道啊。”
老陈沉吟着,“你说的也对。那你留守在这里,我上去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异常。”
“等等。”小张兴奋地说,“你看你看,他出来了。”
老陈定睛一看,果然,摄像头里的苏阳穿着一身的西装革履正开了门出来。“好奇怪啊,怎么看他走路的样子僵硬的,白天都没有见他这样走路啊。”
“把图象放大来看。”
摄像头下的苏阳,眼神空洞,身体僵直,走路的姿势感觉上就不像是在走,而是被人提着往前迈,或是有人推着一般。老张皱起了眉头:“他在梦游!”
“梦游?”旁边的保安一副吃惊的样子,“以前都没有看见过他这样啊。”
苏阳一步一步地朝着楼梯走去,在即将拐进楼梯时,他突然停住,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摄像头看,老陈突然打了一个寒噤,那一个眼神,和白天在电视屏幕上闪现的那眼神何其相似!“鬼上身?”一时间,老陈脑海中闪过的竟是这么一个词,但随即就被自己否定掉了。只是那一种诡异感却让人开始有点喘不过气来。
苏阳拐入楼梯,隐没在黑暗中,也自闭路电视里消失。“小张,你继续在这里监视,我出去去看他。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发生。”老陈强摄住心神,摁了摁腰间的枪,快步走出监控室,来到公寓的花园边,将自己掩藏在一大丛的万年青后面。
约隔了十分钟,老陈见到苏阳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从楼梯里出来,他四肢似乎真的都已经僵硬掉了,关节都无法活动似的,下楼梯虽然不像那些鬼电影中所展示的那样一蹦一蹦的,但其差别也就在于同时是动一只脚还是两只脚的而已,他每一步都似乎要重重地踩下去,然后整个身子跟着倾斜,但奇怪的却是,没有丝毫的脚步声。苏阳就以这一种奇怪的姿势一直走出公寓。
“小张,快点出来,跟上他。”老陈低声呼唤小张。
“收到。”小张回复道,不多时,他就出现在老陈的身边。两人悄悄地顺着墙角靠近着苏阳。
苏阳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小张,快点去取车。”老张有点焦躁。小张飞快地跑开,不多时,那一辆已经摘去警灯的桑塔那悄无声息地停靠在老陈身边。老张打开车门,桑塔那已经过了公寓前的拐角,看不到。“快跟上了。”老陈催促着小张。
小张踩了下油门,车低吼了一声,箭也似的冲了出去。过拐角时,老陈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了那民房二楼,只一眼,心里寒意森然,他隐约地感觉到有一双眼睛钉在窗户上,冷冷地盯视着他们,几乎穿透他的脊梁。“也许晚上就是一场恶战了。”老陈心里憷惕着,“为什么就会有这么多的不祥感觉呢?难道我也开始害怕了?”
车子很快就跟上前面的出租车。小张把车速降了下来,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老陈也趁机将眼睛闭上,在脑海中回放这今天里的一幕幕,尤其是那一双眼睛,老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那到底是真还是假?”老陈心里默念着,“如果是真,那到底与本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一路追随着我等?如果只是幻觉,那究竟是我的哪根神经被触动了?”老陈叹了口气,“可别当了一辈子的警察,最后栽在这无头的凶杀案上。”
“怎么这路这么熟呢?”小张专心着开车,却按捺不住心头疑问忍不住唠叨了一句。
老陈睁开了眼,看了一下窗外的景象,一块巨大的招牌自眼前掠过,轻轻“哼”了一声,“这是我们今天早上走过的路。”
“你是说,我们这是在去**花园的路上?”小张手颤抖了一下。
“除了它,还能去哪里呢?看来602室的谜团晚上应该可以解开了。”老陈看出小张的紧张,故作轻描淡写地说。
小张紧闭着嘴唇,不再说话,只是专注开车。
前面的出租车缓缓地驶进了**花园,小张和老陈在相隔大约十米的地方停住了车,看着苏阳下了车,依旧保持着那奇怪的姿势走到6栋2门的楼下铁门边,按了下门铃。
“这么晚了,谁给他开门呢?”小张奇怪道。
“是602。”老陈放下手中的高倍望远镜,平静地说道。
“602?那谁给他开门?”小张惊叫了起来。
“你看看就知道了。”
小张看着老陈那严肃而镇定的面孔,狂跳的心稍微平息了下来,心里暗自惭愧着,“不愧是老警察,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什么事都不会惊着他。”
铁门“喀嚓”一声开了,敲碎夜的沉寂。小张用手捂住嘴巴,好不容易才把那一声惊叫咽进嘴里。
老陈看着苏阳的身影没入了楼道之中,拉了拉小张,“快点,我们快跟上。”
小张掏出工具,很快就将铁门打开。老陈想了想,对小张说:“你还是留在车里,记得时刻观察楼上的动静,一旦我有呼你,你马上就上来。”
小张点了点头,“那你小心。”
老陈掏出枪,上膛,跟了上去。楼道里黑不咙咚的,所有的声控灯都熄灭着,几乎伸手不见无指。老陈沿着墙根,摸索着上到五楼,然后躲在楼梯口。隐约地看见苏阳的身影站在602门前,举着手指敲了一下门,只是轻轻的一敲。“吱呀”的一声,门自动地开了,苏阳蹩进了屋。铁门敞开着,犹如一张巨大的嘴,时刻准备吞噬着一切的冒昧进入者。
老陈只觉得手心潮湿的全都是汗水。他干咽了下口水,悄悄地将自己靠近了602房,靠在墙上侧耳倾听。屋里先是“轰啦”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倒地,随即传来钝钝的敲打声,“扑扑”作响。隔了一会儿,老陈听到“呜呜”的压抑啜泣声,顿时一阵的毛骨悚然穿透他的骨头。他刚想冲进屋,铁门却“砰”地一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