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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苏阳早上一觉醒来,抓过闹钟一看,竟然已经八点十分了,顿时所有的困意化为乌有,一骨碌地爬起来。但脚才一落地,发现全身有点不对劲。“我什么时候穿上了衣服睡觉,而且还是西装?晕,竟然还有一股臭味?”苏阳怔怔地伸着胳膊,望着袖口发愣。他小心翼翼地将袖子靠近鼻底,顿时一股熟悉的腐臭味扑鼻而来,几欲作呕。
    “这究竟是什么回事?”苏阳觉得自己的大脑几乎都快要爆炸了。这两天真的就是鬼上身了呀,怎么接连发生了这么一连串说不清道不明的离奇事件呢?但时间容许不得他再多细想,他只匆匆把身上的衣服全都一脱,往桶里一扔,草草地用冷水冲了一下身体,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刷牙、洗脸,然后抓起包就往外跑。
    广州早上的公车永远是那么人满为患,简直到了见缝插腿的地步。但今天苏阳往车里一站,却发现两边的乘客都自动自觉地往旁边挪开,有的还捂着鼻子,脸上露出厌恶之情。苏阳不禁大为尴尬,有点后悔自己刚才没有洗得更彻底些。这样的尴尬一直延续到办公室里。苏阳刚从同事身边走过,同事大叫了起来:“苏阳!你该不会是从马桶里捞出来的吧,怎么这么一股怪味?”
    苏阳只得打了一个“哈哈”,“谁知道呢,也许是昨天晚上家里的猫爬到我身上撒尿拉屎吧。”
    同事嘟囔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养猫的啊,而且猫尿猫屎也不是这个味儿的啊。”不过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忙碌开了。
    一整天里,所有的人一碰到苏阳都要皱起眉头,弄得苏阳只敢坐在座位上,不敢再走动半步,而且如坐针毡,恨不得可以把身上的一整张皮都给揭下来了。好不容易熬到六点下班,苏阳逃也似地离开办公室,打了一个的士,直奔家里。一打开门,苏阳三下两下将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脱掉,开了热水器,将身上从头到脚每一寸肌肤都细细洗了一遍,几乎将身上揉搓掉一层皮,才自觉将那一股臭味去除掉,满意地停了下来。
    但接连几天,不论前天晚上苏阳洗得多干净,第二天早上起来总会闻到那一股怪味。苏阳感觉自己几乎就要抓狂了,他实在受不了每个人一看见他都躲得远远地走,仿佛他是一个瘟疫似的。连部门总监都在部门会议上旁敲侧击地说:“部门的同事要多注意自己的个人形象,免得影响其他同事的工作。”
    究竟这臭味是哪里来的呢?苏阳几乎将整个屋子都翻了一遍朝天,但并没有找到什么死老鼠、死蟑螂的尸体。至于猫尿猫屎更是不可能,他的屋里只有他这么一个活物,别说猫,连根其他生物的毛发都找不到。
    苏阳懊丧地将自己放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心情沮丧到了极端。他真开始后悔不该一时色迷心窍,随便与网友见面,偷腥反惹一身臊。苏阳有点怀念以前那一种宁静的生活。虽然简单孤独了一点,但至少不会轻易地为外界所干扰到自己的心境。而如今,生活真的是全都乱了套,而自己就是一个套中人,无论怎样都解不开那一个套索。
    苏阳正在胡思乱想着,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自天花板上滴落下来,融入头发中。他伸手一摸,顿时一股恶臭袭来。苏阳心头狂喜,一跃而起,站在床上细细地观察着天花板。只见有一股暗黄色的液体将天花板侵蚀成了一只眼睛般的形状,然后那液体就从眼瞳的部位渗下来。苏阳伸手蘸了一下,那一股恶臭让他差点跌落床下。
    苏阳下了床,洗了个手,望着那天花板上的水渍苦想,“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来着呢,怎么这么臭?”突然灵光一开,苏阳拍着脑袋笑了:肯定是楼上的马桶坏了,厕所里的水渗漏下来的。
    想到此,苏阳仿佛卸下了心头的千斤重担,虽然马桶里的水这一说法让他稍稍恶心了一下,但想到困扰自己数日的一个问题有了答案,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那就跟楼上的打声招呼,让他修一下马桶了。”苏阳想。不过一想到与804的那家伙第一次见面的情形,苏阳就觉得有几分烦心,那不会是一个好对付的家伙。
    站在804门口,苏阳举手敲了敲门。大约隔了两分钟,一颗脑袋自门缝中伸了出来,头发杂乱,眼窝深陷,黑少白多的瞳人冷冰冰地盯着苏阳看。苏阳被吓了一大跳,退后了两步。
    “你找谁?”男子面无表情。
    苏阳勉强挤出了个笑容,“我是楼下704的,你前两天搬进来的时候我们见过面的。是这样子的,我的天花板上有一些水渍,很臭的味道,我怀疑是你的马桶坏了然后渗漏进去的,能不能让我进去看下?”苏阳边说边推开门往里走。
    “你干什么?”男子猛地一把扯祝赫阳,将苏阳拉了个踉跄,“谁让你进来了?出去,你给我滚出去?”男子推搡着苏阳。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阳急红了脸,“我只是看一下你的卫生间,又不偷不抢,你推我做什么?”苏阳嗅了一下,“你自己闻闻,你屋里也都有那么一股臭味了,你难道就不想解决一下问题吗?”
    “滚你妈的!”男子勃然大怒,他狠狠地一推,苏阳一下子跌出了门外,“你家才他妈的的发臭呢!再说了,就算我家臭关你屁事?你他妈的不长眼要是再乱闯进屋来,小心我砍了你。”
    苏阳气得全身发抖,却又有一种“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可奈何,只得恨恨地骂了句:“操你妈的,神经病!”含恨下楼去。走了两步,他突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他回想了一下刚才男子屋中的气味,与他第一次见面时身上所夹带的气味很是相似。难道不是马桶的问题?他惊疑了一下,于是折身返回,再次敲了敲门,还容不得他将心头的疑问说出来,那男子一看见是他,就“砰”地一声,将门狠狠地扣上。伴随关门所卷起的,除了那一个腐臭味的扩散外,还有一声幽幽的低沉叹息。苏阳心头一凛,又是一个莫名的熟悉#蝴隐约地感觉类似的叹息声在哪里听过,却一时又想不起。
    吃了一个大大的闭门羹,苏阳也无意再招惹那发疯般的男子,免得激怒了他真的拿出把刀出来。苏阳恹恹地往回走,刚要拐到楼梯时,苏阳突然觉得似乎背后有双眼睛在直勾勾地盯视着自己,那感觉,和两次在公寓楼角的民房下经历的一模一样。他猛地回头,楼道里空荡荡的悄无一人。苏阳抬头扫视了一下,却见楼到中间的摄像头正对着他,黑洞洞的,就像是人被挖去了眼珠子的眼睛。苏阳心脏一阵的收缩,慌慌张张地从楼梯两逃带窜地跑了下来,进了房间,心仍然“怦怦”直跳。“看来这公寓真的是不能住了,等找到新的房子就搬出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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