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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两个保安的额头已是密密麻麻的冷汗。其中一人带着哭腔地说:“难道真的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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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阳面无表情地问保安:“那我现在住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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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安战战兢兢地说:“你等一下,我们帮你问一下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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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阳跟随两人回到前台区。一个保安靠近前台小姐的耳边低低地说了两句,那前台小姐脸色“刷”地一下变得煞白,她结结巴巴地对苏阳说:“先……先生,麻烦您稍等一下,我跟我们经理汇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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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打了一个电话,话语急促地说了几句,然后放下电话对苏阳说:“对不起,先生,让你久等了。我们经理说了,您在这里住的两天祝恨费我们将给你免掉,只是……只是希望今天晚上的事您不要对外张扬。毕竟我们是做小生意的,请您多加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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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阳打断她的话,“我只关心我今天晚上睡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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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我们帮您换间房,您看如何?”前台小姐小心地探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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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要是继续有人敲我的门呢?”苏阳有点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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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对不起,先生,您也知道,那……那个人的出入并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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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算了,你把押金退还给我,然后你们两个保安跟我上去取一下行李,我换个旅馆。”
    
    前台小姐松了一口气,她转头对保安说,“那你们跟他上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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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保安刚走到楼梯口,前台小姐突然叫祝蝴们。她苍白着脸对苏阳说道:“对不起,先生,能否只让他们一个人陪你上去,另外一个人帮忙我看一下前台,我……我想上个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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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阳知道她是害怕一个人呆着,于是对其中一个保安点了点头。那人会意,走回前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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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302,苏阳很快将行李收拾好,在即将关门的一刻,他注意看了一下另外那一张空床上的床单和床底下的拖鞋。床单还是凌乱的,但拖鞋却由原来的鞋尖往外变成了向内。他觉得有一股浊气堵在心头,沉重得几乎要将心扯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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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阳出了门。外面的空气有几分特别的清冽。他抬头看了一下**花园,依然是黑乎乎的一片,不见一点灯光和人气。他将行李包搂在胸口,感觉身体暖和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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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阳回到前天上网的那一个网吧。对于他来说,这里是最理想的安身之地。虽然空气污浊不堪,但最重要的是有密集的人气。那些人玩游戏发出的声音让苏阳感到安心,也感到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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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阳在电脑上看了一部成龙的《神话》。原本他是最讨厌看到那一些时空错乱的电影手法,但现在一个人戴着耳机看着成龙回到秦朝时,竟然感到有丝丝的凉意。他开始相信,也许真的存在着一些记忆的轮回,或说灵魂的牵引,支使着你去做一些莫名的事情。比如他去调查朱素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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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熬到清晨七点,苏阳打着哈欠从网吧出来,他在街头的小摊上随便要了一份豆浆和两根油条,哄饱了肚皮,然后坐上去往火车站的公交车。到了火车站,他先将行李寄存在站台,然后按照记忆中的张成廷家住址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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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州火车站大概是全国最藏污纳垢的一个地方,连附近的街道、住宅区也都是鱼龙混杂。苏阳从一条小巷子走过去时,可以看到许多人满怀警惕地看着他。在路过一家相对比较隐蔽的小店时,苏阳被里面的招牌所吸引住:出售万能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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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停下脚步,问老板:“万能钥匙怎么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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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打量一下他,懒洋洋地说:“你要做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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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什么用?当然是开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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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门?汽车门?还是保险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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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房门。我担心有时候忘带钥匙,买一把以做备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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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晒笑一声,扔过一把像一支小笔的玩意儿,“两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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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贵啊?”
    
    “贵?你做一次就十倍够本啦。”
    
    苏阳没得奈何,只好掏出两百块钱,买下那万能钥匙,顺便跟老板确认了一下他的方向感是否正确。按照老板的指点,他再到巷子尽头拐个弯就可以找到张成廷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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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阳万万没有想到张成廷的家看起来竟然有那么破败。一栋大概70年代三层的建筑,夹藏在一大堆新建的民房中间,显得特别的灰头灰脸。苏阳按照身份证上的地址,上了二楼,找到204房。他看了看四周。大概由于今天不是周末,大多数人都去上班的缘故,整座楼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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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阳将万能钥匙插入门中,“喀嚓”一声,房门竟然轻易地打开了。苏阳赶紧侧身进去,将门反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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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过了两三秒,苏阳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屋内的黑暗光线。这是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同时有着一个简陋的厨房与卫生间,然后所有的窗户都用窗帘严严实实地遮盖起来。苏阳所站的地方,正是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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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里凌乱地扔满啤酒瓶、烟头、废纸等乱七八糟的生活垃圾,有一大堆的蟑螂在那些垃圾中间不亦乐乎地爬来爬去。苏阳皱了皱眉头,小心翼翼地绕开各种障碍,进入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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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客厅像是一个猪圈的话,那么卧室还勉强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人窝。里面没有床,只有在靠墙角的地方放了一张脏得看不出本色的床垫,床垫上散乱地堆着一床棉被。床边的另外一侧摆着一个书架,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的书,苏阳一眼就辨认出来那主要是计算机方面的。书架的旁边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扔满了各式的CD、软件。“看不出那家伙竟然还是一个计算机迷。”苏阳暗想,“说不定还是一个高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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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整个屋子里可能最具有价值的就是那一堆书了。苏阳走到书架前。由于太久没有人动过的缘故,书架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灰,几乎将书名都覆盖住。苏阳随手拿起两本,果然都是关于计算机方面的教材,看得他眼花缭乱的。他一本一本地检视过去,其中90%以上都是与计算机相关,另外的竟然有一本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还有一本《福尔摩斯探案集》,但就是没有苏阳想要的日记之类的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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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阳不禁大为失望。他疲惫地床上的棉被上一靠,但明显地感到有一个硬物硌住了他的背。苏阳一把掀开棉被,一台惠普的黑色笔记本电脑霍然出现。那一刹那,苏阳简直就是大喜过望,真正领略到“踏破铁鞋无处寻,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惊喜。他抱起笔记本,发现电源线、网线都连好着。大概张成廷之前就是一直在床上使用电脑的吧。苏阳试着开启了一下电脑,电源灯竟然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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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阳顿时一楞。隔了这么长时间没人交电费,难道供电局忘了给张成廷家掐断电,或者是有人一直为他交着电费?但容不得苏阳细细多想,他颤抖着手,打开“我的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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