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走后,方媛与冯婧两人静静地坐在寝室里,一筹莫展。短短的几天,医学院里不断地死人,陈安琪、梅干、韩军、王亮、萧静……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黯然逝去,究竟,是什么造成的?
“如果何剑辉真地回到医学院,而且与这些案子有关,那一定还是为了那块血玉。”方媛对冯婧说。
“什么玉?”冯婧连忙问道。如果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引起一连串的命案,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何剑辉说,那不是一块普通的玉,而是有灵性的玉,有些不为外人道的神秘作用。起码,他就承认过,那块玉,能诱惑别人进入休眠状态。”
“一块能催眠的玉?如果真有这种玉的话,拿来治疗失眠,倒也不错。”
冯婧的话提醒了方媛:“我想起来了,以前看电视,有些是制造玉枕的广告。说用玉做成的枕头,含有多种微量元素,按摩人脑穴位,产生静电磁场,刺激脑部神经,活动脉络,起到很好的保健效果,古代一些皇帝就是睡玉枕的。”
冯婧笑了:“我也知道,玉器有着很多神秘的保健作用,《本草纲目》中也有记载过。以前,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特别喜欢戴玉饰,什么玉镯、玉耳环、玉坠,换着花样戴,有事没事就爱往古玩一条街里逛。听说,玉是神器,能驱灾避邪。我曾买了很多玉,还特意找什么大师开光,可惜,后来当了警察,工作不方便,就没有再戴了。”
方媛问:“那血玉呢?是不是很值钱?”
“应该是吧,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以前买的,多半是些廉价玉器,戴着好玩的。你想想,我当时也只是一个穷学生,哪里买得起贵重的好玉?”说到这,冯婧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带你去古玩一条街,找个懂行的人问问?”
“好!”方媛欣然同意。这种时候,她也没心思上课。现在的大学对学生的管理都比较松懈,基本上放任自由,逃课在医学院里是司空见惯的事。
两人略微收拾了一下,下楼吃过早餐,打了个出租车直奔南江市的古玩一条街。说是一条街,其实只是一条巷子,依靠着人民公园的一个角落,位置偏僻,如果不是冯婧带路,方媛还真找不到。但就这么一条小巷子,却鳞次栉比地开满了小店铺,各种金石玉器,应有尽有,在太阳的反射下,熠熠生辉。
冯婧找了个以前相熟的古玩店,寒暄过后,直奔主题:“你这里有血玉吗?”
“血玉?”店主是个胖子,笑得肉都挤到一块了,“你开玩笑吧,我这种小庙,还能供得起血玉这种大菩萨?”
“血玉很值钱吗?”
“废话!古代玩玉的行家就说了,古玉器物白玉为上,有红如血者谓之血玉最佳。”
方媛插口:“血玉也是白玉的一种?”
店主呵呵一笑:“小姑娘,不懂了吧。这血玉,并非天生就是血色的。血玉不是指一种天然玉,而是指渗透了血的玉石,不管是翡翠、白玉、黄玉、黑玉,只要是真的渗透了血,就是血玉。血玉的形成,和尸体有关。古人下葬,将上好玉器塞入尸体的咽喉,置入千年,尸体腐烂,血液渗透千年,血丝直抵玉心才形成血玉。所以,血玉都晶莹透明,阴森诡异,看上去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妖艳。埋葬在地下的年代越久,就越值钱。如果是千年血玉,随随便便也要卖个几百万。”
“那……一般的店里是看不到血玉了?”
“那倒不是,现在市面上也能看到一些血玉,但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血玉,而是用一种模仿类似条件制造的劣质血玉。将普通的玉放到猪狗牛羊等牲畜嘴里,埋入地下,几年后再挖出来,也可以得到血玉。只是,这种血玉,假得很,一点灵气也没有,根本就不值钱。对了,看你们这样子,也不是要买血玉的,问这个做什么?”
冯婧说:“我男朋友有块家传的血玉,现在做生意急需钱,待价而沽,却不知价值几何,所以让我来打听打听。”
店主急问:“那块血玉,你带来了?”
“没有,你想想,这么贵重,我能随便带在身上吗?”冯婧回答倒也干脆,直接打破店主的痴心妄想。
店主的眼神黯淡下去:“没带来,我怎么帮你估价?”
“没关系的,我下次带来给你看好了。谢谢你啊,给我们上了一堂玉器知识普及课,真不愧是玉器行家。”
店主倒有些不好意思:“我算什么行家啊,就我这点料,和钟伯比,给他提鞋都不配。”
“钟伯?钟伯是谁?”
“钟伯是我们南江市玉石界顶尖行家,玩了一辈子玉,藏了一辈子玉。人家,那才叫水平。随便拿块出来,就可以把我整个铺子买下来。”
“那敢情好,钟伯住哪?我们去找他。”
“你们去找他?哎,不是我打击你们,多少富豪巨贾,连门都登不上,就你们两个丫头片子,钟伯会见你们?”
冯婧不高兴了:“你别管这么多,见不见,是我们的事。你把地址告诉我们就行了。”
店主报了个地址,并不是豪宅别墅,居然就在古玩街附近。原来,钟伯淡泊名利,只对玉石感兴趣,经常来逛古玩街。店家有什么好货,一般都请他去鉴赏。
说话间,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冯婧与方媛出去一看,一个店铺边上围了不少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店主叫店员看好铺子,走出来,跑过去凑热闹,越过冯婧时叫了一声:“傻看着做什么,你不是要找钟伯吗?他来了!”
冯婧与方媛赶紧走过去,却已经挡在外围,什么也看不到。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那些卖古玩的店主,都一大把年龄了,还把钟伯当偶像一样崇拜。
冯婧挤了几次,还是挤不进去。她一个女孩子,不好用蛮力。
“警察!让开!听到没有,让开!”冯婧亮出工作证,大声叫,拉着方媛,硬是闯出一条血路。
在店铺里,一些店主们正围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虔诚地看他鉴赏一块白玉。那老人就是钟伯,气定神闲,精神奕奕,两眼炯炯有神,举手投足间凛凛生风,不怒自威,显然习武多年。
钟伯看到冯婧举着工作证费力地挤进来,停下讲解,望着冯婧,怫然不悦。
冯婧干笑了几声:“对不起,钟伯,我是南江市公安局刑侦队刑警,这是我的工作证。我们现在遇到一件很棘手的案件,需要你的帮助。”
“等会吧。”钟伯转过眼,继续讲解那块白玉的玩赏鉴定。可是,因为冯婧的到来,他兴致大减,匆匆讲解了一会就结束了。对店主们的提问,也懒得回答。
“走吧,这里谈话不方便,如果两位姑娘愿意的话,去寒舍坐坐。”钟伯起身,围着的人群如潮水般让开,看得出,他们对钟伯的尊敬是发自内心的,纷纷以得到钟伯指点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