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中鸟语花香,金色的曦光将整座城市笼罩在它的光环中。一缕阳光照射在梁冰儿身上,一阵轻咳声将梁冰儿从梦魇中拉回到现实。因昨晚喝的酒太多,她的头还有些晕旋,眼皮沉重,她微微的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她看到一个身影站在身边,迷朦中的梁冰儿向四周环视,发现自己竟躺在一个房间里,这一发现让她感到惊诧,急忙向那个身影看过去,并吃力的睁大她的双眼,她看到一个20岁左右的女孩,正用一双弯月似的眼睛微笑着看着自己,嘴角有一对深深的小酒窝,看上去天真可爱。
“姐,你醒了?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哦,我这是在哪?”梁冰儿坐起身靠向床头,环视眼前的一切。
这是一间大概十几平方的房间,除了自己躺着的这张双人床,床的右边是一架梳妆台,左边是一件陈旧的衣橱,狭小的空间放上这三样家具就已经显得很拥挤。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梁冰儿用茫然而疑惑的目光注视女孩,女孩浅笑。
“我先去给你做点儿吃的,一会再慢慢告诉你。”
女孩说完转身走出房间,梁冰儿听到隔壁厨房里有金属碰撞的声音。一会儿,女孩把冒着热气的饭菜端了进来:“先吃点东西吧。”
昨天一天没吃饭的梁冰儿,闻到饭菜的香气,这才觉得已经饥肠辘辘。
“谢谢。”
女孩含笑不语,看着梁冰儿将饭菜吃得干干净净,而后告诉梁冰儿,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原来,女孩是那家waitingbar酒吧的三陪小姐,因昨晚不舒服,离开酒吧,在回与同伴合租的出租屋的路上,发现了醉卧街头的梁冰儿。善良的女孩不忍心,也怕梁冰儿遇到坏人,便叫了辆的士,将梁冰儿带到租住的家中。
“哦,是这样!”
梁冰儿心中充满了感激:“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萧雨儿,就叫我雨儿吧。姐姐叫什么名字?”雨儿面露羞涩。
“梁冰儿。”
萧雨儿没有告诉梁冰儿自己是酒吧的三陪女,那毕竟不是一种正当的职业。梁冰儿也看得出女孩的生活条件很拮据,不忍打扰下去,谢绝了雨儿的盛情挽留,离开了出租屋。
梁冰儿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为爱沉沦的梁冰儿无心欣赏这个陌生而美丽的城市。炙热的阳光下,梁冰儿的心中却感到冷冷的郁痛。她今生还能见到司徒无云吗?即使见到又能怎样?他会爱她吗?梁冰儿凄然而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而不是流泪,她眼中是一种如晨雾般的飘渺迷茫,还有深深的痛。
一无所有的梁冰儿,对生活彻底绝望了,她的心中不是用一个痛字就能形容的。
梁冰儿走在路旁,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凄楚的童年……
北方的小城,凄清的路旁,梁冰儿小小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如此孤单可怜。那渐渐沉暗的暮色像无底的黑洞,要将那小小的身影吞噬。秋风很冷,衣着单薄的梁冰儿瑟缩在一处闭风的角落,蹲下身子双臂抱膝,长长卷曲的睫毛下,一双玻璃般的黑眼珠,在暗沉的暮色里澄清明亮,只是,仅仅五岁的梁冰儿眼中有一种不属于她年龄的忧郁。
月光温柔洒泻到角落里那个小小的身躯上,梁冰儿又冷又饿。虽然她所在的位置离家不远,但她却不敢回家,她知道爸爸又喝醉了,只要她出现在喝的醉醺醺的爸爸面前,爸爸就会对她吼骂。小小的她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会对她这样,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有爸爸而没有妈妈。看到别的小朋友们依偎在妈妈的怀里撒娇,梁冰儿眼里就会溢满羡慕与嫉妒的目光。当梁一凡不喝酒的时候,梁冰儿总是追问爸爸,为什么自己没有妈妈?而每次梁一凡都闷声不响,不去理会她。烦了,只告诉她,她从来就没有妈妈,邻居街道的孩子们也都嘲笑她是野孩子,说她是拣来的,是从石头缝里钻出来的。小小的梁冰儿,幼小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她开始变得少言寡语,她开始讨厌与小朋友们交往,为了保护自己,她用一副不属于她年龄的,冷漠的外表,将自己包裹起来。但她是多么渴望得到别人的爱怜,尤其是妈妈的爱怜!可是她不仅得不到妈妈的爱,爸爸也不爱她。每当她出现在爸爸的面前,爸爸眼中就用一种恨意的目光看她。梁冰儿经常伤心的,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哭泣。
之后,慢慢长大的梁冰儿从爸爸酒醉的口中得知,是妈妈抛弃了她和爸爸。梁冰儿幼小的心灵上又烙上了一块创伤。于是,她开始憎恨那个抛弃她的女人,恨的时时会感觉到心痛。从此,她的性情也变得越来越孤僻桀骜,她不再偷偷的流泪,眼中总是一种冷冷的神情,如蒙上一层冰霜,里面蕴涵着太多的落寞与孤寂。
梁冰儿上小学以后,梁一凡又为她找了位继母,虽然爸爸不再汹酒,但依然对她冷漠,而继母更是对她非打既骂。所以每天放学回家,梁冰儿都要在路上徘徊很久……
梁冰儿用手摸了摸贴身上衣口袋的那封信,心中更加疼痛。她对写信的人又恨又爱,她把那张照片和信当做了自己的护身符,片刻不离。因为那是她长这么大得到的唯一的母爱,也是身边唯一可以给予她温暖的外力。
梁冰儿就象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迷茫沉浮,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她在空中飘舞,然后渐渐飘落,飘落在这滚滚红尘中,摔的支离破碎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