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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亮了,朝阳第一时间呵护着这个历史悠久的美丽的城市,祥和一片。
    仁爱医院由三幢大楼并集而成,规模宏伟,普通的装璜却不失雅观,只见深蓝色的玻璃外层闪闪生辉。晨光从它的肋骨透射而来,反映开去,别有异彩。楼下那一片不大的绿荫上有几坛鲜艳的鲜花,姹紫嫣红的花儿们沐浴在温柔的阳光里,竞相开放,鲜丽娇媚。微风打破了它们的宁静,使它们自满地摇曳,芬芳飘溢,令零散几位晨运的病人得到暂时的舒适,忘忧一切。
    医院内,高雅的大堂整洁宽畅,可问诊的病人却寥寥无几。多数护士和医生们因过于轻松而显得庸散,各医疗部门的运作很是清闲。
    显然是生意淡薄。
    一辆桑塔纳老牌车在医院的露天停车上停泊了下来。车门打开了,一位鬓发斑白的年居五旬左右的男人走下车,他身穿西装,身形偏瘦,神态庄重的脸上戴着近视眼镜,给人随和、耿直的感觉,步履平稳地向医院内走去。
    大堂内的招待小姐见他到来,毕恭毕敬地微笑称呼道:“院长,早上好!”
    他就是仁爱医院的院长李仁,这时他温和地点点头,迈步向内走去。坐上电梯走过走廊,直到他的办公室前,凡医院内的医务人员与结构简单的运送机器人遇见他时,都献上晨早敬重的问好的口吻。他只是点点头,微笑回应。但是,内心未免有着一份面对现实的无奈,愁眉微锁,因医院显得冷清,生意萧条。这在他心里,不容乐观。但在下属面前,又不能表露出来。
    打开“院长室”的门,进了去。
    关上门后,惆怅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一时间还没有发现院长的宝座被人坐上了,而这人还趴在桌子上睡大觉呢。李仁把公文包丢在桌面,蓦地看见他的宝座被人坐了,而且这人还在做梦。见此,不由被激怒了,忘了自己是院长的身份,气冲冲地绕过办公桌走近那人旁边,拎着他的耳朵揪了起来,骂道:“你这兔崽子,下班了还不回去睡觉,竟然赖在我这里做白日梦?”
    “呃?!”被揪住耳朵的就是玮皓,他懒洋洋地应了一句,不太舍得张开惺忪的眼睛。但发现要等的人来了,眼睛一亮。
    李仁又骂道:“小子,你应该下班了。干嘛不回去?”
    “Uncle,我耳朵痛啦,轻点!轻点!最好放手,听我说,听我说。”痛楚令玮皓渐渐失去睡意,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哼!”李仁松了手,把目光移向别处,怒气仍在。玮皓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李仁更为不满了:“没长进的东西。”
    玮皓不急也不怒,站了起来微微笑的看着李仁。一双沧桑年老的怒目与一张年轻而俊朗的笑脸相对,老成的李仁还是维持他的尊严,而玮皓则轻轻按着李仁的双肩,示意他坐下。李仁还是乖乖的坐下了,只是目光中仍不减那份威严,威严之中又夹着更多的慈爱,恨不下去,怒气逐渐消退。
    玮皓不急不慢地走到对面的座椅上坐下,此刻又与李仁四目相对。
    “你有什么要说?”李仁冷冷的道,看似不耐烦的样子。
    “别急!”玮皓倦意仍在,禁不住打了个哈欠,与面前的院长像老朋友似的,一点也不客套。他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神,精神了很多,说:“Uncle,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是这样的。昨晚来了一位病人。”玮皓静静的注视着李仁,“这位病人是车祸伤者,从高空坠入水中,已经死亡了。”
    “你又有什么馊想法?”李仁还是不太耐厌,“既然这人已死,那么,尘归尘,土归土,送殡仪馆去,‘化妆’,出殡,再送去‘烤’,一了百了。”
    “只是……他是脑死亡,其它完好无缺。”
    “那更好!寿终了还懂得做几件善事,死得有心有肺,有贡献!”李仁不顾自己是院长的身份,话语中失去了那份儒雅,像个市井小民似的。
    “但是,这人没有家人。”玮皓又道,双眼已闪现聪颖之光,气定神闲,不像一觉被搅醒之样。
    李仁急言快语:“是孤儿更好,不用找他的家属签署‘器官捐献’,也免得费唇舌去安抚他的家属。直接去公安局签个字盖个章便了当。”他突然一脸狐疑地看着玮皓,问道:“小子,你想打什么主意?”
    “叔叔果然了解小侄!不愧是我敬仰的对象,也不枉我这个Fans一直都那么支持你。”玮皓的话语转为轻快,以抬举李仁。
    “你想怎样?快点说。”李仁识中了其用心。
    玮皓笑了笑,说:“我希望叔叔能让这位已逝的病人给我做实验。”
    “什么?”李仁瞪大了眼睛,刷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不容商量:“不行。”
    偏在这时有人敲门了。李仁马上整了整领带与神色,换了一副严谨而又不失亲和力的样子,应声道:“Comein!”随声坐下。
    门打开了,一位温和、年居四旬的护士拿着文件夹进了来,笑脸迎人的说:“院长,早上好!”
    “小朱,你也好!”李仁点了点头,一副宽大为怀的亲切模样,与之前的态度大有不同。
    “李医生,哦不,你喜欢我叫你玮皓。玮皓,你还没下班吗?平时一下班就把自己关起来,今天怎么那么悠闲啊?”被称为小朱的护士问道,话语不失慈爱,说完还向玮皓笑了笑,可见其交情不浅。
    她的是仁爱医院的护士长,名叫朱文秀。
    “朱阿姨,我等会再走,要和院长商量一些事情。”玮皓应道。
    朱文秀点了点头,继而把文件夹呈上给李仁,说:“院长,麻烦你签个字,这是昨天的药物出入库记录,还有采购单等一单据。”
    “谢谢!”李仁接过,打开文件后皱着眉头察看了一会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再交给朱文秀,说:“行了,就按上面的办吧。”
    朱文秀识趣地点了点头,说:“院长,那我先下去了。不妨碍你们,你们继续聊吧。”
    说完退了下去,离去时还与玮皓打了个诡秘的眼色,笑而不宣。玮皓也以笑回应。朱文秀走出院长办公室关上门后,李仁马上换回了刚才那副面孔,没得商量。
    玮皓一时没辙,但他没气馁,笑眯眯的说:“Uncle,听我说好吗?”
    “拿人体做实验?没得商量。”李仁口吻坚决,像个顽固的老头似的。
    “叔叔,你听我说完再决定,好吗?”玮皓又哀求道。
    “那你说吧。”
    “经过长时间的研究与尝试,我把当今广泛应用于机器人主脑上的‘人工智能’升了十级不止。也就是说,我创新出一块独特的‘人工智能’芯片。这种芯片属于可植入性的同时,也具有既高深又快速的思维能力,不再是市面上所谓的人工智能机器人了。它们顶多具有五岁左右的智商,单调、死板,没多少灵活性。而我创新出来的,已是成年人智商。因这块电脑芯片运作时,已经跨越传统的思维方式,懂得从多方面、多角度去分析、运算,完全智能。而还有一个可喜之处便是,虽智商极高,却没有人类的坏情绪,是稳定的一种思维倾向。”玮皓一脸平静地说道,没半点夸大之样。
    李仁先是一喜,但马上转为怒色:“我叫你好好研究医学,你偏偏钻研这种‘旁门左道’,不务正业。”
    玮皓解释道:“叔叔,不是啦。这么多年来,我既专心于医学,也在潜心研究‘智能电脑思维’这领域。我只想把这两方面结合应用,以寻求更多的新科学。”
    “混帐!”李仁突然又火了,直眼盯着玮皓,“你23岁从医学院毕业出来就进了我的仁爱医院。这五年来,除了工作外,你一味沉迷于这个所谓的‘智能电脑思维’。哼!你看看你,今年28岁了,而你的同学、朋友们,人人都懂得找女朋友,有雄心壮志,开创事业。而你呢?不说还好,一说我就火了。”
    玮皓无语,收起了原本想开玩笑的表情。
    “这五年来,你在医院的工作也算可以。但是,一下班就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家也少回。你还有那个家吗?眼里还有我这个叔叔吗?还有你的真姨吗?”李仁有些激动,眼眶有些红润了。
    见李仁动情也动气了,玮皓慌忙起身来走到李仁身边,安抚道:“叔叔,别生气。是玮皓不对!”
    “小子!要不是你爸妈去的早,要不是你他们生前嘱咐我好好照顾你,我才懒得理你。”李仁忽然有些幽怨:“不供他读书,让他自生自灭,让他变成街头上小混混,迟早一天给人砍死或吸毒残废。”
    “是!玮皓是叔叔一手养大的,在玮皓心里,叔叔你就是我的爸爸,胜过一切!但叔叔你别生气。我们都是医生,都知道生气对身体没有好处。”
    “那我的话你怎么不听?有家也不回,偏偏要住在医院里研究什么鬼东西。”李仁的怨气渐消了。
    “我一两个星期有回家一次半次的啊。每逢过年过节更没少过,和玮芳、真姨以及你,一家人团聚的。你们的生日更是没有少过。”
    “这个也是。”李仁又觉得他说的对,本想原谅他,可又埋怨道:“那你这五年来,研究出什么东西了?有必要把自己所有的私人时间都用上吗?五年时间,五年啊!如果你专心攻读医学,早就把博士学位攻下来了。”
    玮皓没回话,反正被这个叔叔训惯了。
    “五年了。我每个月都有发工资给你。而你呢,把所有的工资都用在这个无谓的研究了。买了大量资料,大量的研究用具,大量试验工具,大量的软硬质导体材料,等等,五花八门。每次进你那个所谓的实验室,还以为进了战场,硝烟杂味浓。别人还以为是生化武器研究室呢,幽暗、乱七八糟,使人惊悚。”李仁直眼盯着玮皓,忽而冷嘲热讽道:“说都没人相信,堂堂一位主任医生,每个月工资相当于一位高级白领,收入丰厚,但谁都不敢相信,他竟然是个穷光蛋。把自己所有工资全用来搞这些天方夜谭的研究。而且还挪用了医院的常葫与一些用具。”
    玮皓惭愧地低下了头,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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