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了很久,小条子幽幽地说:“清湮的姐姐的确是因救我而死,但是……但是我从没爱过她,更没有喜欢过清湮。”
早不说,都快闹出人命了你才说,为什么一开始瞒着我,亡羊补牢为时晚矣!羊一只都没剩下,补了有屁用!至少剩下只受孕的母羊补着才有价值嘛!
我懒懒的,根本提不起兴致听他解释。小条子见我无动于衷,伸出手想摸我的脸,却被我躲了过去。小条子的手无力地垂下,满脸掩饰不住的伤悲,眼睛也黯淡无光。
“四年前,曾祖母过世后,我为了找寻她年轻时丢失的一把木梳而到了山遥国,男扮女装藏身于锦香楼作花魁卖艺,那时清湮的姐姐莲香是我的丫鬟,她是个长相普通却心地善良的女孩,清湮那时虽小却已出落得清秀动人,老鸨有意栽培她,因而亲自调教。”小条子竟然去妓院客串过花魁!我突然来了兴致,上下左右地打量着小条子,本就窘迫的他更是如坐针毡。原来清湮是你的接班人啊!
“我查出那把木梳被山遥国的太子所得,便去皇宫偷窃,不想中了机关,受伤而回。幸得莲香照顾,但却因此让她得知我乃男儿之身。不巧的是第二天,受伤的我因大意而中了歹人的淫香,最后,最后……莲香把她的清白之身给了我。”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声音细不可闻,头垂得很低,往事不堪回首的后悔样儿。偷吃了羊肉,你还嫌腥!什么人啊!我冷哼了一声。
小条子听到我的冷哼声,立即抬起头,紧张地解释:“我是迫不得已,美矜,我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人,从没爱过他人,于莲香也只是出于救命之恩的感激和对她亏欠的愧疚。你要相信我!”小条子越说越激动,靠过来伸出手,看那架势就要抱,我赶紧抢先一步用抓祝蝴的手,把眼睛搞得水汪汪的,佯装感动地说:“我相信你!”心里暗骂,要不是你的无敌窒息抱,我早用佛山香港脚把你踢南头去了。
“我自小就一直等待你的出现,每天睡觉前都会幻想你的样子。遇到你后,我发现一切的守候都是值得的,我愿意用一千年等待你初春暖阳般的绽颜一笑,那就是我的幸福所在。”好的,我争取在做木乃伊的时候保持微笑!
喂!你别转移话题啊,赶紧说后边的。我示意小条子继续。
“之后太子找到妓院,我和莲香一起逃出,可我有伤在身,又带着不会武功的她,最后莲香见逃脱无望,趁我不备将我击昏藏妥,穿上我的衣服引走了太子的人马,最后投崖而亡!”小条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沾有血迹的破烂香囊,“我去崖下亲手埋了她,只留下这个香囊。”
“你什么时候认出清湮的?为什么那时不告诉我?”
“四年没见,她有些变化,乍一见并没认出她来,但听到她的名字后,我便开始怀疑。趁做饭的时候,我有意地露出香囊,结果发现真的是她。清湮在我走后没两年便在老鸨的逼迫下开始接客,幸好第二天便被三皇子赎了身,接进宫做了丫鬟。那日,我便想告诉你,但是清湮却苦苦求我替她隐瞒,怕你知道她的过往后将她赶走,甚至不惜割伤自己表示她的决心,我也只得作罢。”
我说那天她手怎么伤到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唉!清湮敌视我也就罢了,竟然在小条子生日的时候也送香囊,妄想代替她姐姐在小条子心目中的地位。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是强盗就好好杀人,是妓女就好好卖淫!本职工作还没做好,就觊觎些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那清氤是谁?三皇子吗?”
“清湮不肯说出清氤的身份,不过我想他一定是三皇子,因为山是山遥国的国姓,而且三皇子的年纪和清氤很接近。三皇子流落于此可能是由于宫廷争斗,我们最好不要插手,目前要防范阎罗教的人,如果再加上山遥国的太子,只怕更是棘手。”
话说回来,这小条子还挺爱扮女人的。也不错,万一回罗所门碰到竹子,就让他扮我的丫鬟瞒天过海!晚上还能理所当然地和丫鬟睡!嘿嘿~
我正淫笑呢,小条子犹豫了下,慢慢地吐出两个字:“娘子!”见我并没反驳,好似得到了鼓励,“你还生气吗?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你答应我几件事,我就不气了。”趁他犯错,赶紧让他签下不平等条约,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小条子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第一,清湮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下次再发生。我希望你的温柔只属于我一个人,如果你执意要把它分给别人,你的这份柔情我宁愿不要!”
小条子欣然一笑,轻轻地搂我入怀,承诺说:“只属于你一人!”
“第二,回罗所门后,你只能私底下叫我娘子,不可让旁人听到。”竹子那克星不会已经在罗所门等着我了吧,谨慎起见。
“为什么?”小条子看着我,有些悲哀,有些痛苦,有些挣扎,伸出手轻轻地摸着我的耳垂,碰到耳钉的时候手指一顿,黯然地问:“是因为神仙弟弟,还是因为雅竹公子?”
晴空响雷一个!小条子他知道了?
刚解决完他的历史遗留问题,他就立即反攻了,打了我个措手不及。攻守双方互换,现在我守垒,他执棒。
小条子知道神仙弟弟也就罢了,他怎么知道竹子的?那天只吃布丁的时候提了一下,他又如何知道这个竹子是雅竹公子呢?
小条子看我神情闪烁,叹了一声:“美矜,这不是你的错,怪我明知道你已有婚配,却还是对你……”
“你如何得知我已有婚配?”
“你不知道?女人被下过聘礼之后,便打耳洞表示已有婚配。”
嗡~脑袋好像撞钟似的回响着。狡猾的竹子,你当初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呜!我就这么让他用一副耳钉给骗了,把自己给卖了,虽说没替他数钱,但也差不多了。难道我以后只能过潘金莲的生活了?靠在楼上扔枝窗户棍儿来吸引男人?我好命苦啊!要是竹子是武大郎型的我也认了,可他哪里是武大郎啊,简直是武大狼!有他在,我不可能找到我的小庆庆啊!就是找到了,估计也会被他打成面门青!
小条子摸着我耳垂上的钻石耳钉,说:“这就是护宝山庄的传家之宝‘皎月之珠’?”
看来竹子的事情是肯定瞒不住了,索性就来个乾坤挪移大嫁祸,谁让死竹子他骗我私订终身的!我幽怨地看着小条子,声情并茂地吟了首诗。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吟罢还假意地擦了擦鳄鱼牌眼泪。